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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第10章

小说: 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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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满于大儿子的说法,但似乎也无话可驳,言老板瞪了眼周围那几个拼命捂着嘴巴,一脸爱笑不笑的家仆,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嗯……是什么呢?他歪着头。

  不待言老板多思考片刻,顶上突然传来轰然的巨声,他一愕,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连饭都顾不得吃的跳起来,感觉冷汗自额顶淌下。

  “声音好像是从东楼传来的。”言日随口道。

  言老板闻言一滞,很好,他早该想到的。

  火药味从老远就闻得到,言老板听得那不间断的撞击声,不由得加快脚步,老天保佑,千万别把那个人吵起来啊。

  远远就看到廊底的房间外,围着一群吃饱没事做的闲人,只是那重物撞击的声音实在太过惊人,牵引住言老板全部的思绪,否则他非得好好给他们精神喊话一番。

  人群在见到言老板出现时很自动的让出道路,只是那几双眼睛里写着的,分明就不是对老爷的尊敬,只有那种看好戏般该死的兴奋。

  他怎么总是遇人不淑啊。

  方想回头训斥他们几句,太无聊是不会回屋睡觉喔,晚上是不用上工吗?正恼火着,忽然感觉到什么东西接近自己的后背,言老板忙弯身,『暗器』飞掠过他的顶上,在其他人的惊呼声中撞上墙壁光荣赴义了。

  言老板怔怔的望着那碎了一地的赤金绘组盘,悲哀的想到它那华丽丽的价钱,他怎么连在自家里都不能省心啊。

  不过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彼方还有人丝毫没注意到大老爷的来到,战况如火如荼的持续蔓延下去。

  但见青衣男子眯起漂亮的眼睛,美丽的面孔因为愤怒纽曲着,周身的杀气清晰可见,而相比于对方剑拔弩张的姿态,白衣男子好整以暇的斜躺在软榻上,半垂着眼睫,只手撑着脸颊,另一手里还捧着本蓝面手抄书,优雅纤长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跳动,那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模样无疑是火上加油,果然绿君的无差别攻击又再一次以更猛烈的方式发动了。

  果然,中国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凑热闹,尽管随时都有被波及的可能,这群无所事事的闲人还是秉持着不看白不看的精神,群聚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

  “绿君少爷加油啊。”“什么,白杨少爷才不会输呢。”

  …………

  喂、这种派系争斗是怎么回事?

  靠!还有人给我带瓜子来啃。

  第一百万次的考虑裁员的可能性,言老板快速在屋里穿梭一圈,终于给他找到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的,白杨的贴身小厮。

  可怜的孩子,被吓坏了吧,他记得这一个好像上个月才来的。

  言老板安慰似的摸摸他的头,嗯……这孩子叫什么来的?

  “黎儿……”细如蚊吟的声音,见到他友善的举动,男孩青白的脸这时才稍稍恢复些血色。

  言老板呆了一下,半晌才明白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子,“小黎啊,告诉老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个混小子怎么又吵起来了呢?”

  闻言,男孩往战场瞥了一眼,身体微微一抖,显然还为这肃杀的场面后怕不已,言老板叹口气,大掌一捞,索性把男孩娇小的身躯抓进怀里抱着,也许是人体的温暖带给男孩安心的感觉,怀里的人儿终于不再颤抖。

  “到底是怎么样呢?”言老板再问一次。

  “嗯、黎儿记得当初绿君少爷走进的时候还好好的,白杨少爷还叫我到杯茶给他,后来绿君少爷就说不用了,白杨少爷说你不用客气,绿君少爷又说……”

  言老板满脸黑线,忙伸手捂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小嘴,“说重点!”

  19

  什么意思?男孩眼里清楚传达出这个讯息。

  言老板无语了,叹口气道:“是谁先开骂的?”

  这次小黎总算听明白他的意思,眨眨眼,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

  首先是绿君拒绝小黎端来的茶水,推拒的过程中力道没控制好,水杯洒了一地,绿衣青年有点尴尬,卷起袖子正想帮忙收拾,却听到白杨很不是时宜的一声轻到不能在轻的冷哼,有鉴于两人多年来交恶的情形,当下绿君的小宇宙便熊熊燃烧起来,双方开始翻认识五年下来无数次争吵的血泪史。

  绿君说好个不要脸的,你三年前偷吃掉我的油酥饼,这笔仗还没算呢。白杨挑眉,以特不屑的语气道,那你四年前踩断我的琴弦怎么算?绿君充耳不闻,还有你两年前打牌赊了十两的帐,别以为我忘了。白杨耸耸肩,你五年前还不是……

  总结一句话,就是三岁小孩吵架的内容都比他们有程度。

  下巴顶着男孩柔软的头发,言老板自怨自艾的叹起老天不公、社会不仁,虽然不知道这件事跟社会到底有什么关系,总之心情郁闷,别人的员工每天都要战战兢兢的看老板脸色,他这个做老板的则是战战兢兢的看员工吵架。

  你说,这还有天理吗?

  不可自抑的陷入低潮的情绪中,突然感觉手臂被人拉动,言老板低下头,对上小黎渗着惶惑的大眼睛。

  “怎么……”剩下的话音被吞回腹中,言老板僵着脸,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吵架声……什么时候停的?

  屋里异常诡谲的寂静,明明已经到了暖春,言老板却觉得遍体深寒,缩了缩肩膀,套句说书的讲得戏词:那彷佛夹杂着能啃嗜一切的业火,残卷着凶涛的恨意从地狱深处爬上来……

  “……爹……”

  他抖了抖,抬起一只眼睛看,虽不是想像中青面獠牙的鬼夜叉,但在言老板看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哇、出现啦,起床气妖怪!”言老板惨叫一声,学着男孩之前的样子蜷着身体努力让自己缩在角落。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言真彷佛看到自家老爹努力向他传来这项讯息,并选择如往常般的忽略掉,冷冷的扫了对方怀里的小黎一眼,虽然挂着厚厚的黑眼圈,这一眼仍然是杀伤力十足,男孩全身一颤,拼着腿脚发软的劲也奋力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言老板身边。

  呜……连小黎都弃他于不顾了,人家不要一个人面对起床气妖怪啦,睡不饱的二儿子好可怕。

  “哎、真儿你起来啦……”言老板干笑。

  “……是被吵起来的,爹,您知道孩儿已经三天没睡了吗?”言真瞪着眼,口气亦发轻柔起来,却比鬼夜青灯还要令人发毛。

  言老板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死定了,真儿气到连敬语都用上了,这就已经不是什么禁足三个月就能解决的事了。

  言老板咬咬唇,转头想找救兵,却愕然发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跑了个没影,这帮人,看热闹的时候赶都赶不走,一出事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养儿不善,父之过,那么员工不善呢?嗯……总之不是他的错就是了。

  奇怪,这话怎么讲怎么觉得心虚呢。

  堂屋里,言真大魔王端坐在上位,铁青的脸色在看到言老板亲手奉上的早膳后(虽然应该算是午膳)总算有了点缓和的趋势,言老板又是端茶、又是捶背,十足小人样的在一旁陪笑着,唉、当爹当到他这份上,失败啊。

  言真斜睨他一眼,见言老板一脸哀怨委曲的可怜像,颇受用的抬抬下巴,让自己在另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

  日正当头,巳时是追月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泰半的下人皆会被派去前厅帮忙,这时堂屋便相对显得清静许多,隐约能听到外头的喧谈声,言老板正襟危坐,想着等下要让刘大娘煮什么好。

  安静了好半晌,言真总算良心发现,想起对方终究还是他老子,挥手让下人端来茶水和漆金木盒,亲自起身倒了杯凉茶给对方,言老板偷瞄一眼食盒,脑袋登时耷拉下来。

  “怎么是甜糕啊。”言老板瘪嘴,他想吃中饭啦。

  “让爹你吃饭的话,恐怕十句话里你听不进九句半,等正事谈完后,会再让人上午膳的。”言真淡淡道。

  言老板闻言心虚的撇过头,暗骂道这死孩子倒了解他。

  想起了什么,言真脸色沉了沉,捧起青花瓷杯,说道:“孩儿其实是有事想要请问爹。”

  “什么事?跟你这几天忙的事情有关?”言老板无精打采的回望他。

  “嗯、是这样的,”言真顿了顿,似乎在蕴酿着措辞,“不知爹可有听过『醉心』这种毒药?”

  言老板一愣,偏头狐疑的望着二儿子,不懂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言真注意到他的反应,苦笑一声,解释道:“大漠在十多年前曾经爆发一场瘟疫,塞外居民在遍寻不着解药下死去大半,醉心原是西域的巫医为了抑止病情传染,让病入膏肓者服下的药物,药中混了曼陀罗的成分,让病人在睡梦中慢慢停止心律,安稳的死去。醉梦瘾心,醉心因得此名。”

  “但是上个月,据龙吟宫在苍州的雨峰分堂回报,北方的天山派一夜间离奇覆灭一事,便是遭此毒物所杀,醉心的成分里混合了忘忧草的汁液,此草叶部可食,茎部却含有剧毒,醉心本是用于将死之人的安眠剂,常人吃下去先会腹泻不止,而习武者则会内力尽失,四肢无力,几天后中毒者会丧失神智,状若痴儿,接着因受不了全身的剧痛,活活把自己残虐致死。”

  哎、光听着就觉得很痛了,言老板摸了摸臂膀,颇有些同情那些倒霉鬼,遇到个心理变态的仇家算你们运气不好,下辈子投胎记得多烧点香,积些阴德啊。

  20

  “不过这件事跟真儿你要问我的事有关吗?”言老板不解。

  言真摆摆手,让对方听他说下去,“事情不止如此,天山派一案只是个开头,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内陆续都发生武林门派被诛一事,均是死于醉心之毒,弄得现今武陵各派人心惶惶,龙吟宫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如今还不知那下毒者究竟有何目的,据闻此毒早已失传,只有当年的回天鬼手才有研制的能力,不过此人早已消失于中原多年,生死不明,所以此事才更显蹊跷。”

  言真说到这里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在桌边来回踱步,半晌,他看向言老板,平素少有波动的瞳仁现在却隐含着复杂的光芒,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眉间那一点清愁柔软了他刚硬的面部线条,看起来不似平常般让人难以亲近,言老板突然觉得心虚的别过头,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没办法正眼面对现在的真儿。

  见状,言真叹口气,继续道:“一个生死未卜的人是绝计找不到的,但这事也不是全无线索。”

  “嗯?”

  他看着言老板,“我听大哥说过爹二十年前、就是你还年轻时曾到过东北那一带经商。”

  “什么话!你爹我现在也很年轻的。”言老板愤怒拍桌。

  “据传那回天鬼手二十多年前曾在北方一个组织里待过,爹你可曾听过『残云』这个名子。”言真定定的看着言老板,墨黑的眼睛像是能穿透到对方灵魂的最深处。

  言老板眨眨眼,嘴巴颇无辜的噘着,挥挥手道:“讨厌啦、爹爹年纪大了,怎么可能记得这种事嘛。”

  言真不动声色的瞪着对方半晌,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用过午膳后,言真说精神不济,嘱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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