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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迷途-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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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是老爸在办公室一边看报表一边抽烟,见我进去,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便掐了烟,又把窗子打开通风,然后笑着拍拍我的头说:“我们家大小姐回来啦!”   
  有时是在敏晖哥哥堆满资料的卧室,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却还是踢到了一个架子,于是山一样的纸张如瀑布般倾泄到我脚下。   
  忽然画面一闪,变成了王小桃拥挤杂乱的狗窝,水池里浸着数只没洗过的碗,据剩余的残渣来看,她几天来都是靠方便面过活。我皱眉道:“又吃这个?你已经干瘪得像根牙签,还想成木乃伊吗?”王小桃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却不敢反驳我。还是陆颖上来揽住我的肩,笑着说:“你呀,说话永远那么刻薄!”我挑了挑眉道:“刻薄?我从来都实事求是,你看看她,前平后平面色发黄一副难民相!”她们两个对视一眼,开始低头闷笑。有什么好笑的,当我说的是谁啊!我盯着王小桃说:“不行,明天我就给你找个阿姨,起码帮你一天做两顿饭,顺便给你收拾收拾屋子。”   
  ……   
  朦胧中,感觉有只温柔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艰难地睁开眼,见到却是舅妈郭氏垂泪的脸。   
  “您怎么哭了?我不要紧的。”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我却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说,而发出的声音是如此之小,以至于我怀疑除我自己之外,有没有人听到。   
  舅妈点点头,尽力把抽泣的声音咽下,继而握着我的手说:“涵儿,你会好的……”   
  我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向她回以淡淡的笑,然而,意识又开始逐渐模糊。   
  我时睡时醒,烧好像是退了,但身体仍然轻飘飘的,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似乎听到舅舅的声音:“陈大人,如何?”   
  一个陌生的男声长叹一声:“唉,我再开一方,但也只尽人事。剩下的,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我已经这样严重了呢!应该是吧,我感觉身后仿佛打开了另一条路,但好像不是我回家的方向啊!——那一头什么也没有,虚无空旷。   
  我明白了,就算李涵死去,我也只会回到那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   
  要结束这一切吗?不做李涵也不做高凌,熄灭这身体最后的生命之火,那便真正安静了呢。但,我不甘心!如果就这样归于沉寂,那高凌和李涵的一生又算是什么呢?老天的一个玩笑吗?不,不要!我要活下去的,因为活着就意味着‘可能’。   
  “唧唧啾啾”是鸟儿鸣叫的声音。   
  “嗯。”我醒过来,见到满室灿烂的阳光。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四肢却不听使唤。   
  趴在床边的红月儿被我惊醒了:“小姐,你、你醒啦!”语气满是欢悦。   
  我说:“是啊,总是会醒过来的。”我听自己的声音,好像还有点气若游丝的感觉。但红月儿却惊喜异常地看着我,也许是我好久没能说话了吧。   
  我握住红月儿的手腕,感觉那温润的肌肤下面是一个真实生命的脉动。这个女孩双眼熬得通红,却只是关切地盯着我,而我以前,却只把她当作游戏中的角色而已。她是真实的吧,就如同爹、李浩、舅舅、舅妈、庆均、庆培,当然还有我一样。   
  “小姐?”她微侧着头询问。   
  我轻轻地笑开了,说:“我想吃东西。”   
  现下已经是四月,我终究因这场大病误了选期。对我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可也有人不那么想。舅妈郭氏就曾对着我叹气:“若论人才我们家婵雪还不及你……唉,这也是命啊!”大表妹魏婵雪初选被留了牌子,只是她年纪太小,今年刚及十三虚岁,所以须等着下次复选。   
  我笑着安慰她道:“就当选不上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若真是选不上还好些,这下倒给吊住了。三年之后,你就逾岁了,不知怎算才好!”郭氏忧心地说。她的意思我明白,像我这种因故没参加阅选的,不能自行婚嫁,而三年之后的下届我就十七了(过了十六就算逾岁),按规定可不再参加。这就意味着,在这三年之间我不能出嫁,而三年之后是否可以不参选也不知道。   
  郭氏见我神色凝重,还以为我也开始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于是拍拍我的手背道:“你也别担心,过些日子让你爹呈报户部,指不定就能批了免选。”   
  我根本就不为这事担心,向她笑笑也不说什么了。   
  我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好起来,但精神仍旧不好,每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卧床休息。一个多月病下来,我发现自己瘦得厉害,两颊完全削了下去,眼窝深陷,眼睛显得格外的大,脸色则有些苍白泛着黄气。这鬼样子简直比王小桃还要糟糕!这些天我吃得下,睡得香,气色倒是渐渐好起来了。   
  这天我吃了午饭后,躺在床上看书,没看几页就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总觉得有人在看我,睡得很不塌实,辗转了两下居然就醒了。一睁眼却见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尹十三,不,应该叫皇十三子正坐在我床塌前的凳子上。他见我醒了,有些歉然的笑道:“吵着你了?她们说你在看书我才进来的,不想你却睡着了。”   
  这家伙怎么进来的?好歹这也是我姑娘家的闺房,他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外面的人都做什么吃的!但我是不好得罪他的,于是笑说:“没事,刚才看着书就眯着了。你怎么来了呀?”   
  “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病得这么重……”他顿了顿又道,“十四弟不敢来,怕再吓着你。”   
  我失笑道:“并不关他的事,你叫他别担心。”那小子一定以为我生病是他害的。   
  “难道不是因为那天的事……”   
  “不,不是。只是巧合而已。”我打断他,否定他的猜测。   
  十三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确定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我坦然迎视他的目光。最后,他仿佛是相信了,垂下眼叹息道:“你啊!那天也忒卤莽了!”   
  这点我承认,十四身份尊贵,看样子他应该是没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是我,恐怕我身边的人也得跟着倒霉。那天我完全没考虑后果,现在想想的确不太理性,可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克制住自己火气上来时的冲动。于是我也叹气道:“唉,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只要别人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主动去惹麻烦上身的。   
  十三又笑着问:“你是今年待选的秀女吧?”   
  秀女?我宁愿当修女!我闷哼道:“是呀!如果不是这场病,我也许还有机会做你的‘母妃’。”   
  “咳咳……”十三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温文俊秀的脸也涨得通红,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这么说好像在占他便宜,于是我连忙说:“开个玩笑,别在意。”   
  他还是像吞了个苍蝇似的表情,我只得补充道:“你放心好了,这话我不会在别人面前说的。”才算把这个‘事故’给了解了。   
  十三贵人事忙,没坐多久就走了(也许是被我吓跑了)。   
  他离开后,我就叫红月儿进来问话。红月儿说,十三来的时候是先见了舅舅,然后才转到我这里。他进来的时候,红月儿正巧去厨房看我的药煎好了没,等她回来,十三已经进了我房里了。   
  舅舅?搞什么?他怎么不应酬几句帮我挡了架得了。虽然旗人的男女之防没那么严,但也不至于这么随便!难道是看我快嫁不出去,想要推销给十三?算了,想到这些我就头痛,反正是没影的事儿。   
  躺在床上这么长时间,脂肪是少了,个子却见长,穿起以前的衣服显得空空荡荡的。不过既然这个身体朝着高凌的样子发育,多吃一点肯定会补回来的。   
  暮春的天气,阳光非常的好。我忽然来了兴致,把前些天没看完的《金瓶梅》找出来,坐到院子里的老樟树下面翻看起来。   
  我以前唯一仔细看过的古典小说就只有《红楼梦》,但现在这个时代,曹雪芹还没出世,《红楼梦》自然是看不到了。《金瓶梅》这部书,大部分描写的是西门庆一家的生活琐事,吃穿玩乐闲话家常,喜欢在细节上着墨这点跟《红楼梦》很像。但按照现代人的阅读习惯,只怕《红楼梦》更容易读,文采也更出众。    
  《金瓶梅》以‘诲淫’出名,但就我看来那些描写也不怎么激烈。就拿西门庆和李瓶儿偷情的一段来说吧,“灯光影里,鲛绡帐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山盟海誓,依稀耳中;蝶恋蜂恣,未能即罢。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透酥胸;帐挽银钩,眉黛两弯垂玉脸。”——全是四字暗喻,古典式床戏就只这样而已。随便翻开一本二十一世纪的通俗小说,里面的情欲描写也绝对比它直白。   
  正看得起劲呢,茜云禀报说,有人来找我。我问是什么人,她只回答说,是男的,十四五岁年纪。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便笑着对茜云说:“让他进来吧。”   
  茜云答应着下去。我把书撂在石桌上,捧起雨过天青色的茶盏补充点水份。这套茶具是仿宋官窑的样式,我喜欢它的颜色,于是连同另一套白瓷的一起向舅舅讨了来。   
  刚放下茶盏,就见十四小弟稍显迟疑地跨进院门。   
  我微笑着向他欠欠身以示问好,他则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走得也是极慢,好半天才蹭到跟前。他一副随时准备逃走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好笑,看我这病焉焉的模样,难道还怕我揍他吗?于是笑问:“十四爷今天是怎么了?我这里就是有豺狼虎豹您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他不无担心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就怕看你笑。你平时爱理不理的样子还没什么,一笑起来却准没好事!上次就……”他不再说下去,拿眼角的余光偷觑我的反应。   
  我说:“上次是我对不住你了,没冻着吧?”   
  “没事儿,就打了两天喷嚏。”十四又怀疑地问:“你真的不生气了?”   
  我笑答:“哪能一气两个月啊!来,坐吧。”   
  他似乎放下了一半的心,在我对面的石凳上坐了,然后有些愤然地道:“被推到冰水池子里的明明是我,怎么却是你病成这个样子!”   
  旁边炉子上煮着的水正好开了,我烫了烫杯子为他斟了一盏茶。   
  “跟你没干系,我这叫劫数难逃。”不是命中注定霉运当头怎么能被弄这儿来?!   
  十四急道:“呸,什么‘劫数难逃’!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我向他笑笑,没说什么。他啜了一口茶,轻声嘀咕道:“竟然瘦得跟柴棒似的。”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想踹他!不过也只是想想,我最终还是没敢对他这金枝玉叶、龙子凤孙动手动脚。   
  我看他身边没人跟着,便问:“怎么就你一个?”宫里的人也真放心这些个尊贵无比的皇子们独个儿到处晃?   
  不料十四却不悦地道:“你怎么老惦着十三哥?他哪有那么多闲功夫,下了早课就被皇阿玛叫去了!”   
  这哪跟哪啊?我皱眉道:“谁问你哥啦?我问的是你身边怎么没个小厮随从?”   
  十四的脸色马上好转,笑说:“哪能让他们进院子来!我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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