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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4章

读者十年精华-第2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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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渺的动物,而且这不是坏品质。

  命运,要是不单可以预测,还可以预防,因而可以避祸,那当然最好不过。可是我想,预测仅仅是旁观因而不影响世界原有的结构,预防却是干预,预防之举必定会改变原有的世界,因之原有的预测也就不再准确。那么在这个已经掺进了预防,已经改变了的世界中,还可以继续预测和预防么?假定可以,那么肯定会出现对预测的预测,对预测的预测的预测……,对预防的预防的预防……,如此无穷地循环,结果必是谁也无从预测,谁也无法预防,或者是大家整日都在忙于预测和预防,再无其他事做。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拯救预测和预防,那就是只给少数人以预测和预防的特权(人数越少,效果越好),就像只给少数人以高官厚禄的机缘。但少数的特权给谁这可以预测和预防么?倘可预测,便说明命运的不可预防;若可预防,还不又是争权夺利似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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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575 

Title :风

作者 :张曼娟

出处《读者》 : 总第 140期

Provenance :《皇冠》

Date :1992。7

Nation :台湾

Translator :

  倾听

  走过芦荻丛生的草原,我总觉得听见了悠扬的笛声。

  是风笛。你说。

  风是有声音的,只是我们没有留心细听。于是,你教我听,风借着山岳、草叶或是屋檐上的风铃,流转出低吟浅唱或是澎湃激昂。

  今年夏天,我留宿在这座多风的农场里,在风中睡去,在风中醒来,我的双耳,我的心灵,都被丰盈充满了。

  当我离开,回到城里,高耸的建筑物把风都截断了,只剩下我惯听风声的双耳。

  仍在倾听。

  晕云

  少年时,上体育课,老师教我们躺在草地上,听草花的私语,看天上的浮云。我专心看云掠过天空,从不知道云走得那么快,怪不得行云被比拟为流水了。

  看着云起、云飞、云聚、云散,渐渐感到晕眩,我坐起来,对老师说:“我头晕。”

  有人晕车,有人晕船,那么,我是晕云了。

  当我把这段经历告诉你,怀着羞赧不安的情绪,你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我,说:“晕云,天哪。”一面忍不住笑起来。

  为什么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总觉得兴味盎然,甚至以为是珍贵的?

  线条

  风是最有创造力的艺术家,不喜欢固定的形状,总在改变事物的模样。把直的变成弯的,把平面变得立体。你一定看过直挺的大树在风中曲折;你一定看过平静的大海掀起汹涌波涛。

  你一定也看过绅士被吹得蓬乱的头发,淑女被掀飞的裙角,这些都只是小小的恶作剧。

  艺术家喝醉时,又哭又歌,笔墨酣畅,就是台风了。他已经掌握不住所有的线条,豪放奔腾,有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风,让我们看见一个艺术家的细致温柔与暴戾狂情。

  暗    号

  我在碧澄如天的水边钓鱼,并不是要怡情养性,而是要试着做一个独立成熟的女性,最起码,我还有钓鱼的本事。

  但,今天一切都不对劲。

  鱼都到哪里去了?

  仿佛得到讯息,鱼,都不见了。

  俯近水面,我终于看见,水上粼粼的波纹,分明是暗号,教鱼躲藏起来。

  把鱼竿扔过一旁,我在美丽的水色中坐了许久。看鱼浮游上来,温柔地亲吻我水中的倒影,鬓边的那朵芙蓉花。

  嬉    戏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莲花是被采撷去了?还是没有生成呢?只有一池圆叶。

  这是个宁静午后,晶莹的水珠停在叶上,红蜻蜓飞进童年的回忆里,整个莲池睡着了,如一场梦。

  风来了。

  风最喜欢撩拨睡去的莲叶,把叶片从水中拉起来,像要带走,而后又放下,像是放弃了。一次又一次,莲叶并不理会,因为知道风的性情。知道风从来也不认真,只是爱嬉戏。

  问候

  我病了,一段相当长的时日。

  恍惚之间,常看见他,背着简单的行囊,像临别那日,站在门边,帽檐下的眼睛,落寞而热烈,说,我来求和的。

  我坚决地摇头。他必须在两种爱情里,选择。我,或是海洋。

  站在光亮里,他说:等我这一次,以后,再不走了。

  然而,海洋是狂野善妒的情人,不肯放他回来。

  我渐渐康复,在夏日的阳光里,把洗涤好的衣物晾挂起来。突然,有声音自远方传来。

  是他,蛮横而温柔,遣海上的风,来问候,来拥抱,来缠绵。

  海,舍不下他。他,舍不下我。

  沉默

  起风时,我常常不说话。

  在风中说话,话语被割裂,不能完整清晰地传达。

  人群中,我往往是安静的。

  人们愈来愈难互相了解,尤其在经历世态人情之后,发现即使是最简单的问候,也有言不由衷的。

  谁能教导我,用最明确的字句,表达对人世最诚挚的善意?

  谁能了解我,用最纯净的心情,感激这轮回四季无私的给予?

  在风停止以前,我的选择,仍然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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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576 

Title :兽医的困惑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40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我身为兽医,深切体会到宠物已成为一些人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有次我对一位顾客解释,说她的狗得了糖尿病,并且列举可能的病源。当我提到遗传因素时,她迫不及待地插嘴说:“我娘家没有人得过糖尿病,我相信我丈夫家也没有人得过这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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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577 

Title :写给爱人的话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40期

Provenance :《台港文学选刊》

Date :1992。9

Nation :

Translator :

  ●郭强生

  听说爱情已不再适合这个城市不方便携带,不容易保存,不接受预约。那天店员小姐告诉我:先生抱歉,没有这样的尺码,你的爱情我们没法替你包装。所以请原谅,我只好把它挂在胸口,从办公室穿越下班颠峰的台北,一路走来。

  冰冰凉凉的?那就是了,你刚刚已经触摸到了我的灵魂,因为思念的汹涌,它被冲洗得如此清滑净透。然而,我的额我的颊,却在岁月的指尖轻抚后钝暗枯锈。

  发现那段感情竟然被人放在“失物招领”的橱窗里。看清楚了才知道,其实是一个相似的背影,映在橱窗的玻璃上……想说一直没人好说,后来我常常在经过那样的窗口时不自觉停下步来。

  ●张曼娟

  因为爱你,也被你爱着,才逐渐苏醒,察觉了自己的美丽与丰盈;真确感受到无尽的需求去爱其他更多的人。

  ●林文义

  跋涉过生命里最为幽暗的路,你像一盏灯,温暖而柔和地在路的尽处等我。我问道:“你是谁?”你只是微笑,美丽的双眼仿如秋天的湖水,那般深邃地将我溺于其间,我终于知道:“你是爱,是我最后的梦。”

  我与你去遥远的他乡,为了一次爱的许诺。我们在向晚的冷雨中飞离冬天的岛屿,你说:“阳光在南中国海等待。”

  机窗外是平静而亮丽的晚云。我想着那里的海水、椰树……偶一举目,是你温柔的笑容。

  这一刻,我忽然全然地明白:什么是“一生一世”。

  ●杨明

  从不愿相信所谓的死生契阔,倒不是怀疑爱情,而是觉得在诡谲多变的现世,能真正相知相惜,即使短暂,也值得感激。

  ●张默

  请把你心的语言吐出,

  请把你眼的光芒射出,

  请把你手的节奏写出,

  在那无边无际的青丝中,

  风静止,树轻呼,让我们摇摇那灿烂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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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578 

Title :喜神

作者 :吴翼民

出处《读者》 : 总第 140期

Provenance :《羊城晚报》

Date :1992。11。4

Nation :

Translator :

  说“饥寒之身,不顾廉耻”也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也罢,人一俟陷入困境,确会做出些反常的事儿来。插队落户那会儿,J君凭着几分美术天才,专替亡故的乡下人画遗容。

  乡下人大抵都没照过像,猝然死去没能留下帧遗容总是桩憾事。早先找不着画师也就死心塌地,眼下J君毛遂自荐愿当此任,便不肯再错过机会。乍一尝试,效果居然出奇的好。丧家十分的满意,全村的人都说:“像,真像,活脱活像。”J君于是出了名。J君的了不起在于面对着瞑目丑陋的死人还原画出个活人的形像。画得居然还挺像。

  我没有也不敢领略J君的技艺。问他奥妙,他说:“天机不可泄漏。”叩之再三,他莞尔一笑对我说:“你不知么?我家好几代人都是画喜神的!”

  于是我一下明白了内中玄机。

  早先是不是各地都有画喜神的习俗?反正吴中极为盛行。照片和铅画人像都是舶来货,喜神乃是正宗国粹。但喜神只限于遗像,人而为神,这遗像是何模样便可想而知了。

  喜神都凛凛然一式清朝官服,面目也都团团而呈官相,是否与逝者相仿佛也只有天晓得了。我家附近有个掌老虎灶的阿三,天长日久让砻糠灶熏坏了双眼,人又长得尖嘴猴腮的,但他死后的一轴喜神则是相貌堂堂,顶戴花翎,俨然一个大官。邻居们对此颇有些议论,说画喜神的必定得了丧家不小的好处,以至昧了画德。掌老虎灶是贱业,死后焉配画喜神?

  我们家兴许还够画喜神的资格,虽也是平头百姓,但至少没操贱业,老祖宗中还有中过探花进士做过大官的,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及至家道日衰,只能把梦幻萦向一轴轴代代相传的喜神了。

  我记得我们家中有一口很大的轴箱,内中贮存的大多是喜神图轴。逢年过节总要将它们请将出来,一一悬挂在客厅和厢房,以官职和辈分为序,燃以香烛,供以果品,礼以跪叩。逢上这样的时辰,我会提心吊胆,惶恐万端,浑不敢正眼去打量它们。而此时老祖母最是神采飞扬,一遍一遍述说着老祖宗们的荣耀。这里我倒要感谢“破四旧”的狂飙了,在这股狂飙到来之时,我和哥哥首先瞄准了这口轴箱,一下将它以及一大捆图轴统统烧了个灰飞烟灭,免除了年年岁岁的诚惶诚恐。然而,时至今日我又生出了些悔意,不说当年付之一炬时不分青红皂白把家谱以及好几轴名家书画给毁了,即便是那一摞喜神图轴,留待现在瞻仰瞻仰也是挺有意思的。且看看我的列祖列宗到底是何模样?有否可引出些考证,引出些联想的物事?至少捐与民俗博物馆也可展览展览吧。

  话回过来说,我的朋友J君很得了些画喜神的祖辈们的真传,上山下乡的年月里虽不得再画喜神,可画喜神的技巧可取而用之。技巧者何?美化给衣衫不整的死者送一件挺括的中山装(那年月顶出色的服饰);给愁纹满脸的死者添上几尾笑纹(那年月笑纹不多愁纹多);给瞑目的死者点上一双朗目(那年月目翳阴晦者多)。如此等等,丧家哪有不满意的?

  当初我曾怪J君如此这般媚俗欺世,愚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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