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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罪妾+番外 作者:泪依(17kvip2013.07.15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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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季雨进了一家当铺,出来时眼神有点迷离疲倦,唐依便明白了,既然都住进了安季晴的身体,她就有义务为安家出分力,她刚想走上去,一个声音让唐依脚下如千金重。
  “安小姐。”见到安季雨时,段风涯的确是惊讶了,纵然他知道安季雨千万个不愿意见他,他还是上前打了招呼,安家落得如此下场,唯一让他心存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名副其实的安小姐安季雨了。
  虽然安季雨有点躲避,不过还是朝段风涯点了点头,然后从他身边经过,好像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身,清澈的眸子里,有点低婉,“段公子,季晴能否求你一件事?”
  段风涯没想到安季雨会叫他,听到她的这般温声叫她,忙点头,“安小姐请说。”
  “妹妹当日无知,他日如果段公子碰上小妹,可不可以请公子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她?”
  “安小姐不是在为难我吗?”
  “不求你相助,但求你当她形同陌路人,这怎算为难了?”
  “好,如果安季雨没在我眼皮下,我段风涯绝不刻意找她麻烦。”良久,段风涯才一字一句的答应,他答应了就没打算食言,他很清楚,什么人值得他一口承诺,安季雨值得。
  “多谢段公子了。”安季晴呼了一口气,像完成了人生一大事似的。
  唐依把头抵在墙上,安季晴啊安季晴,你何德何能,有姐姐待你如此关切,你算什么东西,一丁点的挫折,就跑去自杀了,如果安季雨知安季晴已经不在世上了,是何等的悲伤的。
  唐依望着段风涯健硕的背影,喃喃自语:“可是,段风涯,你不是说,对安季雨不曾动心吗?为何对他,你会如和风般的温柔?”
  唐依从袖口取出块白手绢,洁白如丝,用它蒙着面,朝对面的茶楼走去。
  “段公子,可以坐吗?”
  “唐依?可以,当然可以。”段风涯转头,眼珠一转一转的,打量了片刻唐依,明显是有点吓到了,洛城到这里,要一天路程,说巧遇未免也太巧了。
  温和的阳光散在段风涯微润的脸上,任谁看了,都不觉得他会是个久病缠身,命不久矣的人。
  段风涯的目光在唐依身上溜达,看得唐依满身不自在,有点撒娇的说,“公子,你这样看人家一个姑娘家,不觉得没礼貌吗?”
  “是我失礼了,我看你穿得那么单薄,不冷吗?”
  “还行。”唐依说时,已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霁。
  段风涯低头浅笑,脱下他身上的貂皮披风,站起来给唐依系上。
  “别,公子,不用了。”
  “姑娘家,不要什么都逞强的。”段风涯系好披风后又坐了下来,虽然他知道,在这里遇上唐依,肯定不是偶然,甚至,那场遇刺,可能与她也脱不了关系,他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并不想和唐依较真这些,可能是,一个快死了的人,他根本不会太在意,什么人想了结他的生命吧。
  “我昨天梦到你了。”段风涯调侃的说,他以为,唐依会很开心,至少,会有惊讶的表情,结果,他猜错了。
  “是吗,受宠若惊了。”
  唐依平淡的语气,这话就像喝口茶后顺带,让段风涯有点挫败的感觉,“来,看看吃点什么,我请客。”
  唐依眼里含笑,脑海里闪过以前在酒楼吃过的百味佳肴,想不吃白不吃,安家沦落至此,可能是以后都见不到肉了,奈何在这里,狭小的茶楼,连个菜单都没有,她是张口难言,咽了一口口水,只能装矜持说:“公子请便,我从来不挑食的。”
  当小二一碟碟五花百门的肉端上来时,在唐依眼里,段风涯算是款待了她,以至于在很久以后,她还会端着饭碗,想起这顿余味犹存的饭菜,然后总结出:无论哪个朝代,都同样是苦逼了没钱的娃,二十一世纪没尝过穷的她,在北国,可是过尽了粗茶淡饭,衣不暖体,饭不饱腹的生活。
  段风涯吃得甚少,见唐依蒙着面纱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觉得蛮有趣的,“你就不能揭开面纱吗?”
  “都说了,貌丑,吓了人可就罪过了。”唐依答得理所当然,段风涯干脆放下筷子看她吃。
  一阵锣鼓,茶楼的中央开始聚集了一群人,倘开的露天茶楼,一下子变得热闹,段风涯双手合陇,抵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一老一少。
  唐依瞄了一眼中央站着的白胡子,这个场面,她唯一连想到的,就是卖身,可是这热闹,又不像,“他们在干什么,一老一少,卖身吗?”
  “噗嗤,卖身?都不知你这脑袋装的是什么,他们在说书。”
  “什么,说书?”
  “不就说书吗,你至于那么奇怪吗?”见唐依如此大惊小怪,段风涯不禁又打量起唐依来,这个瘦小的女孩披着他的披风,其实显得挺滑稽的。
  唐依啖了口茶,换口气说,“没有,才没有奇怪呢。去去,别看我,看人家说书的去。”
  小孩子停止了敲锣鼓,白胡子捋了一把他的胡子,悠然的说:“以前我们说的是冤案归冤案,侠义归侠义,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今天,咱说的这故事,可是冤无头,债无主,怨,寻无主,仇,报无门。”
  “尽是费话。”
  “说书就这样,想听就得乐在其中。”相对唐依,好像段风涯对这故事更有兴趣。
  白胡子喝了口茶继续说,“这南平一夜湮灭,都得归功于我们爱民如子的段将军,段将军从商多年,用一年的时间从军,然后一举歼灭南平,你们说,这安季晴是不是自找没趣呢,人家重情重义,她非得悔婚,颠覆一个皇朝,南平这笔账,还真不知道算到谁头上好了。”
  “当然是安季晴,三从四德都不懂的女子。”
  “安季晴这女子,枉为**,不配做将军夫人。”
  “听说她还不知廉耻,自己给自己婚配,南平有她,真是祸水了。”
  台下是众口硕言,把安季晴贬得一文不值。

☆、10。 缘浅,命不久矣

  在唐依眼里,其实应该不尽然这样的,看到段风涯兴致极浓的样子,唐依忍不住就说,“你倒听得乐然悠哉的。”
  “娱乐娱乐而已,说得蛮不错的。”
  “你少在那里臭美了,爱民如子,你还真多孩子了。”
  “我说,你生什么气呢?”段风涯不觉好笑的望着唐依,“人家又没说你。”
  “没有,”唐依换了气吞下一块鸡肉,故作平淡,“他们这么说,我觉得也太委屈安季晴了。”
  “哦?乐于听听你的看法。”
  “只能这么说吧,南平如果要沦陷,只能说它气数已尽,朝代更换是迟早的事,岂是她一个女子能左右的,如果你是因为一个女子打这一战,也太窝囊了。”
  “我还没那么窝囊。”
  唐依见自己猜中了,又继续说,“世人都那么庸俗,没找到答案,就把它归结于一个可以说服大家的假象里,安季晴就是被他们安个千古罪人的罪名的。”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在为安季晴开脱罪证呢?”
  “我实话实说,安季晴有没有罪,不是我说了算,这群庸碌之辈不是给她定好了罪了吗。”
  “好像和你讨论比听说书的更有意思,不过,我明天回滇城了。”唐依还是没能如愿如偿,套出段风涯对唐依的真正看法,或是他攻南平的初衷,与安季晴有没有关系,段风涯好像是有意把话题停在了这里,然后换了个话题。
  唐依没有望段风涯,“我知道,我们,以后可能也不会再见了,这顿饭,谢了。”
  “唐依,”段风涯端着花瓷茶杯,目光透过暗黄的茶,停在唐依的脸上,极其认真的说,“真不让我见你一面?”
  唐依摇摇头,想解下身上的披风,段风涯伸手阻止了,“你就披着吧,如果你一路向北,只会越来越冷。”
  “那,我走了。”唐依站起来,没等段风涯应声便转身离开,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给段风涯。
  “唐依,”唐依止步,却没有回头,段风涯继续说,“如果我不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我们的缘份不会那么浅的。”声音恍惚的好像在和唐依说,又好像,在和他自己说。
  唐依的心,莫明的哆嗦了一下,只是一下下,,一阵风吹来,连同她的身体,也哆嗦了一下,拉紧身上的披风,这貂皮披风的确大,都能把唐依一个人紧紧的裹住了。
  唐依不是不明白段风涯的意思,只是,她也没开玩笑,唐依和段风涯,是不会再见了,因为她不希望,用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身份不明不白的爱上段风涯,段风涯,如果你想爱,请你爱上安季晴。
  回到客栈时,唐依解下披风,叠在手上。刚进去,安夫人就叫住她了,“季晴,去哪里了,我们都在等你吃饭呢。”
  唐依望了一眼两盘青菜的餐桌,有点纠结,以后她就要素食为生了,若是红妈知道,又得唠叨她好几天了。
  “季晴,想什么,吃饭了。”安季雨又叫了一声。
  唐依才反应过来,“哦,我今天不吃了,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安季雨看到唐依手上的披风,脸上有点惊恐,慌乱,“娘,你们吃,我去看看季晴。”
  唐依正想把披风放进包袱里,安季雨就推门进来了,唐依有几分错鄂,“姐,有事吗?”
  安季雨来到唐依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问,“季晴,你,见他了?”
  “嗯,他不知道我。”唐依并没打算隐瞒,再者,见段风涯,也不是件见不得光的事。
  “季晴,何必呢,听姐的,别见他了,找个平平淡淡的人,过下辈子就行了。”
  唐依望着安季晴双目,表情有点凝重,“姐,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千古罪人,我是南平祸水,段风涯为我,攻陷南平,姐,是不是,有些错,我们要担的,就不该逃。”
  安季雨别过脸,她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知,对南平,安季晴是有着一定的负疚,可是,她不想安季晴和她这般,对这件事太较真,太明事理,可能,只会残害她的一生,而她觉得,要残害安季晴的一生,段风涯定然是,眉头都不会皱一皱的。
  “姐,你不说,就是觉得,我对不起南平了。”唐依低吟,她真心不明白,就安季晴悔一场理所当然会悔的婚,怎就成了千夫所指了?
  “姐,这么说,你也觉得,是我害了太子,害了,你的一辈子?”
  “季晴!”安季雨惊呆的望着唐依,就没了下文,说到平乐,安季雨很快就低下了头,情爱之事,总是最让人不能自控的,但是,纵然天下人唾弃安季晴,她都不能,毕竟,没有谁料到,一向温柔敦厚的段风涯,竟会由爱,生恨。
  悦来客栈内。
  “风涯,早上你去哪里了。”
  “到处转转,不用太紧张,风离,那个刺客的事查着没。”
  段风离蔑视的笑了笑,“查了,江湖小卒,不足为惧。”
  段风涯想到那道明晃的光,“是啊,不足为惧,没有她,可能我就命丧给这些小卒手上了。”说这话时,段风涯脸上没有表情,分不清他这话何意。
  “风涯,你什么意思?”
  “没事。”段风涯随意的笑了笑,笑得敷衍,这辈子,他没受过任何女子恩情,却是欠了好几个女子的恩,他娘亲,段老夫人尚不说,家里那一妻三妾,他觉得亏欠她们太多了,虽然她们是出自真心嫁与他的,但三年之后呢?所以对这陌生女子,如真是恩情,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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