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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寄秋-正中玫心(索情三公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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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拜嘻皮笑脸地住他桌上一坐。「唐总裁君然兄,你能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你想赖著不走?」唐君然脸上并无大波动,但是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过某人率性惯了,根本不理会他的一号表情。

「叫警卫来赶我好了,我好向世人宣告你我关系匪浅。」他暧昧的眨眨眼。

唐君然的不近女色是企业界的异数,外界谣传他有同性恋倾向,与他走得最近并且不受他孤僻个性影响的,惟有东方拜一人。

因此绘声绘影的流言相传在众人口耳,人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他们,甚至唐君然的秘书都将两人看成一对,让东方拜未经允许的自由进出…否则有哪个女人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巴上年轻总裁,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只在一扇门後。

唐君然冷淡的目光一瞅,「你决定好当一号还是零号,我全力配合。」

「吓!我的心脏很脆弱,你少说些减短我寿命的话来吓我。」他没好气的横视,一副小生怕怕的退避三舍。

「待蟑娜都灭种了,我相信你是惟一存活的生物。」基於脸皮厚度缘由。

「怯!你这人真没人情味,居然把我和蟑娜那种恶心生物相提并论,你没救了。」他有蟑螂的精神——却没有它的外表。打死不退,奋战到底。

「我是死过一回。」但老天不让他死。

气氛为之凝结,沉闷得叫人想松松领带,跳上桌子跳曼波。

当年的家变一直是唐君然心中忘不掉的梦魇,午夜梦回的惊心常叫他一身汗的骤然转醒,再也无法入睡地盯著床头灯到天明·他无意识的抚抚额头上方凸起的小疤,只差半寸子弹就会镶人脑壳,以当时落後的医术怕是没救,所幸老天有长眼,让他能死里逃生。

活著,就有他该完成的使命。

「嘿!唐大总裁,你不要故意装出严肃好规避问题,我还没走。」打破死寂的东方拜执意要个解释。

「多个头衔不好吗?月俸照领。」唐君然一副不想多言的表情。

「麻烦尊重我一下,我像是爱贪小便宜不做事的人吗?」简直是瞧不起他的专业素养。

「像。」他本来就是惟利是图的小人。

律师赚的是黑心钱,他是个中精英,信手拈来毫不迟疑。

面上一哂,东方拜乾笑的摸摸鼻子。「做人不必太老实嘛!好歹给个梯子下。」

「你可以直接搭我的专用电梯下楼,方便又省事。」现代科技的功劳。

因为他少见的「大方」,因此他俩同性恋之说始终喧於尘嚣,愈演愈炽的一发不可收拾,成为旁人茶余饭後的议论话题。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唐君然性向正常,只是他太压抑自我不常和女人厮混,任其流言不断的扩散。

他自认至少有一个好处,他能专心的充实自己扩张势力,省却一群自以为是的干金小姐纠缠,加快脚步完成最後的部詈工作。

女人之於他只是累赘,能不沾染他绝对不碰,以免惹上一身甩不掉的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唐君然,你要我呀!别想拉了屎就不负责,那间刚成立的讨债公司是怎么回事?」东方拜不再罗唆,开门见山的导入正题。

「何必问我,你应该很清楚。」神情冷然,他依然不作正面回应。

「就因为我很清楚你在玩什么把戏,不得不来发出小小的抗议声。」他活得很快乐不想早死。

呜呼哀哉……呸呸呸,他会长命百岁娶七个小老婆享尽艳福,谈死不吉利。

「月薪百万。」利之所在,人心若骛。

「呃,这个嘛!可以商量……」不行不行,他怎能意志薄弱的站不稳立常「有没有红利?」

迫人的厉光一射。「你还要红利?」意思是不觉得贪心了点。

「及时行乐是人之常情,你把我拉进你的浑水里可不怎么公平。」他的理由十分充足。

「等公司赚了钱再说。」他不认为有利可图。

「以你在商场上的狠绝手段,很难不财源滚滚,除非你另有打算。」他意有所指地暗示著。

意图太明显了,有打擂台的意味,叫他怎能不忧心,冤冤相报是一种恶性循环不值得倡导,人若中了蛊心就永无宁日。

这些年他的报仇意念已凌驾理智之上,很多事都超出合理范围之内,往往让一旁关心的人乾著急。

仇恨可谓是一把双面刀,在伤人之余不免伤到自己,全身而退几乎是很难办到的事,他的人生精华期全投注在恨一个人身上,从不知快乐为何事·人生苦短,何必汲汲於陈年往事,逝去的一切是不可能重来,何苦来哉。

「不要阻止我。」唐君然深不可测的黑眸透著冷意,令人通体生寒。

东方拜为之苦笑放下半冷的咖啡。「我算老几呀?能拉得住一头往悬崖冲去的野牛。」怕是粉身碎骨,独留牛角。

「我会扳倒他。」为了他死去的家人,亡者该有安息的宁日。

「给你拍拍掌,放烟火称赞你能干,白龙帮的前任老大岂是你动得了的人。」他讽刺地一吐为快。

硬碰硬是一局死棋。

「你以为他没有宿敌吗?坏事做多的人该有报应。」血债血偿。

冥顽不灵。「君然,听我一声劝,别毁掉你得来不易的今日风光。」

唐君然沉著声问:「用我家人的鲜血吗?」办不到。

复仇是他活下来的原动力,为了让夜夜在梦中哀戚的亲人走得安心,他将不惜一切地索回笔笔血债。

死人不会为自己申冤,只能依赖他。

「你怎么老是想不透,人都死了快二十年还翻什么旧帐?当年的凶手业已伏法,你能追到地狱要债呀!」固执得要命。

「主谋者还在。」唐君然阴冷的黑瞳进射出骇人恨意。

东方拜很想狠狠的打醒他,但是病人膏盲的石头人是少了知觉。「随你吧!我等著帮你收尸。」

「恐怕没这个机会,别抱太大希望。」需要棺木的不是他。

「我是担心某人太过自信而给了我希望,凡事不能太笃定。」变数难料,他讨厌去认尸。

所以他尽量不去碰凶杀的案件,人死一了百了就别再提起,为打官司上停尸间搜证的工作他可不干,宁可少赚一笔诉讼费。

但寿终正寝的遗产分配他还能插上手,至少人家死得安详,不见不孝子孙争财产的恶举,若是七零八落的尸块那还得了,不把胃袋吐出来才怪。

唐君然目光一利的说:「帮我办件事。」

「我能问有无危险性吗?你晓得我一向贪生怕死,坏事不敢做得太绝。」他似笑非笑地提著心,生伯是一项艰钜的任务。

「预约。」

「预约?」要约谁,他的小未婚妻?

「挂号。」

「挂号?」东方拜惊讶的跌下桌子。

「不具危险性。」该担心的是那个人。

他有些下解地上下一瞄。「你生病了?」

「精神科。」唐君然眼神往下栘。

「精神科?」他差点跳了起来。

「别像鹦鹉重复我的话。」一份资料摊在他面前,唐君然面色更加阴沉。

「你有病呀?没事干么要去看精神科!」难下成他把自己逼得精神快崩溃?

「黑玫儿。」唐君然的声音像是断了弦的琴挑出这三个字。

「谁看你黑不黑……等等!你要找的心理医生姓黑?」不会和那个人有关吧!

东方拜不由得怀疑这件事要牵涉多广,需要把无关的人也扯进复仇计画中吗?到底该不该助纣为虐?天无语。

「医生,我最近常常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一到晚上就特别胆战心惊睡不著觉,翻来覆去老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我……」

一位穿著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边说手边挥,十克拉钻戒耀目的光芒随之在空中画来画去,如流星般闪动地令人起贪念,辉映著腕上进口的劳力士女表。

一身的价值不包括她人大约一千万台币左右,活脱脱是最佳的豪门贵妇典范,管家打扮的严谨妇人立於她身後,似乎随时在等候主人传召。

文件柜上的绿色植物生气盎然,微吐紫色小花垂挂著,淡蓝色的墙壁给人心旷神恰的舒适感受,如回到家般自然放松,不自觉地说出平常说不出口的秘密。

心理医生顾名思义是医治心理上有疾病的患者,找出病因对症下药,引导病人走出一团迷雾中。

但是也有一些心灵寂寞的女人把这里当成吐口水中心,一进门就数落先生的不是,儿女的不孝,婆媳的不和,工作的不顺等等。

当然,也有些是因为丈夫外遇而陷人情绪失控状态,言不及义的黯然垂泪或是破口大骂第三者,形形色色的案例总能在此获得解决。

因此诊疗室外常常大排长龙,显示出社会的病态已危及正常生活,求诊人数的增加代表生活太紧绷了,活得丰苦却找下到抒发管道。

说穿了,心理医生不过是客观的倾听者,仔细聆听患者的心声并适时的开解。

结只能解不能愈结愈乱,当心里堆积的郁闷有了适当的抒发,自然会心清气爽地回到原来的平静,重新活出澄净的自己。

精神上的疑神疑鬼是一种文明病,缺乏自信是主要原因,再则是做了有违认知的亏心事,不知不觉的衍生罪恶感,造成情绪上的困扰和自我怀疑。

贵妇人的情况便是偏向後者,她被自己吓到了。黑玫儿在诊疗单上写下:焦虑躁郁症所产生的幻觉。

「王女士,你先暍口茶来缓缓气,不要太过心急,我晓得你的不安。」病人需要医生的保证。

果然,贵妇人心安的喘口气,端起薰衣草加柑橘的花茶一饮,焦虑不安的人总希望别人知道她的感受。

「你和先生的关系近日还好吧!有没有发生争吵事件?」面带微笑,黑玫儿以鼓励的眼神其放松。

「我和先生的关系还算不错,他最近回家吃晚餐的次数有增多,也会抽出时间陪孩子看电视。」一提到先生孩子,贵妇人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先生的应酬多吗?」外遇通常是美满婚姻中最大杀手。她记下这一点。

「多吧!他老说忙於工作应酬,客户的盛情推都推不掉。」常常暍得醉醺醺回来,衣服上还有口红樱

很好的藉口,现代人的通玻「你是不是很苦恼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事?」

「是呀!医生,他总是很累的样子,和我谈不上三句话,一开口就是女人家别管男人的事,要我好好地照顾家里。」她怎么能不管他,夫妻是一体的。

「你很爱你的先生吧?」

「当然,我们当年也是走了一段辛苦的路才在一起,我不能没有他。」一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又扬起戴著钻戒的那只手。

安全感缺乏。黑玫儿记下这一点。「王女士,你想过你们都变了……别急著反驳,我是指相处的生活方式。」

「以前没什么钱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窝在三十坪不到的房子聊著未来的梦想,可现在……唉!」

千坪的别墅仍嫌不够气派,家里的七、八辆车子看了烦心想换新车,新装老是少一件,手上的钻表没人家陈太太的值钱,连孩子都考输隔壁的小君,只得九十九分。

她忙著打牌逛街暍下午茶,先生忙著应酬打高尔夫球,孩子忙著补习泡网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常常碰不著面,有事情靠手机或是室内电话交谈。

「……我都忘了老大今年是十四还是十五岁了,他好像升高中了。」她迷惑地看向身侧的管家。

「十五了,夫人。」

「瞧,我这母亲做得多失败,难怪孩子吼著我不关心他。」说到此,她有些伤感地红了眼眶。

「夫人,手帕。」管家职业化的递上法国香颂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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