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 >

第51章

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打呢,你去拆拆开吧。”

  “那么德国人叫你去干么?”

  “我一走进那间棚子,德国头目就吩咐伪村长说:‘把老乡们叫来。’老乡们集合的时候,他指着我用本国话对其他的德国人叽里咕噜了几句,然后叫我把皮背心脱下,把我的一只袖子卷起,接着拿一根鞭子塞在我那卷起袖子的手里,叫道:‘抽!’”

  “而你这个狗东西就抽打自己的朋友啦!”

  “啊,叔叔,您听我说吧,”齐莫菲的声音又颤抖起来。“我对那个德国人说:‘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打他……’这么着那个德国人就拿手枪指着我的脸。”

  “于是你打了?”

  “唉,我怎能不打?他拿手枪指着我的脸,一面还跺着两只脚。他骂得我简直昏天黑地。我一面打,一面哭,我真可怜瓦西里。”

  “你究竟为什么打他?为什么罪行打他?”

  “不知道,伪村长宣布过的,可是我太慌乱了,没有听明白。”

  诺维科夫把他带来见我:“阿列可赛·费多罗维奇,您来决定把这个家伙怎么办吧。”

  后来有不少悔悟的伪警到游击队里来。齐莫菲是第一个。他的激动和眼泪虽然幼稚,而且有点儿愚蠢,但是真诚的。他把全部的经历对我从头重说了一遍。

  “那么,”我说,“你把自己打过的朋友怎样呢,丢在那边吗?”

  “不,叔叔。我随身把他带走了。”

  “那么,他究竟在哪里呢?”

  “在树林里,他累坏了。他说:‘把我放下来吧,齐莫菲,我要休息一会儿。你自己暂且上游击队去吧。’我驮着他走了大约一公里。他叫道:‘我痛得厉害,放下吧!’”

  “他受伤了,是吗?”

  “不。那是因为我把他打得太厉害了……”

  他注意到我们表示不赞成的目光,急忙解释道:“德国人一直用手枪指着我的脸。他要求:‘结结实实地打!’叔叔,我尽可能轻轻地打。但是我的手太重了。”

  我给科楚拉派了一副担架。他真的躺在一棵矮树下面在呻吟。他给送来了,我们的看护长在他的伤痕上敷上了压定布。后来科楚拉讲述了全部经过情形。原来是他不顾禁令,在天黑以后拉手风琴。伪警长便下令鞭打他。

  后来我们问瓦西里,他对齐莫菲有什么意见。

  “齐莫菲是个不害人的小伙子。要是他不来打我,他们就会鞭打他,而且可能被枪毙。”

  一个月以后,这个“不害人”的小伙子有了打死三个德寇的光荣记录。此外,他还带来了两条“舌头”。猎取“舌头”成了他的游击专业。齐莫菲和瓦西里总是一起出去侦察和猎取“舌头”。

  完全出乎意料的是我们的一个老相识来了。

  有一天黎明,在营地境域内扣留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人们问她到森林里来干什么的。她回答说是找丈夫来了。

  “你丈夫是谁,姓什么?”

  “我丈夫是个领导人,”她答道。“他和奥尔洛夫同志本人是朋友。”

  “你说哪一个奥尔洛夫啊,”哨所上的弟兄们问道。“我们不知道什么奥尔洛夫。”

  “嗳,就是奥尔连柯。”

  弟兄们认为这个谁都不知道的女人,消息居然这样灵通,是形迹可疑的。

  “我们不知道什么奥尔连柯。你说说明白,到底是找谁?你丈夫姓什么?”

  “哦,”她答道,“你们这样装聋作哑干么呀?我是找费多罗夫。他也知道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是党员,被保密的人。他在党里的诨名是‘谢列依’。”

  弟兄们在哨所上商量了一下,认为就这样把她带到我这儿来是不行的。他们决定预先搜查一下,叫她把短大衣脱下来。她不愿意。

  小伙子们对她吆喝了,她的口才也伶俐机智、无隙可寻,回答得终于使弟兄们冒火了,动手动脚剥她的短大衣。

  她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森林:“救命啊,好人那,他们在抢东西啊!”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样了结的。但是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在离哨所不远的地方,一听得叫喊声,就上哨所去了。

  这个个子高高的、精疲力竭的女人向我奔来,高兴地好象见了亲人似的。

  “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亲爱的,是您吗?啊呦,您变得这样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啦!可见人们说得不错,说您在这儿当了首脑,这么说,游击队有力量是真的喽?……”

  “慢着,您安静一下。我可认不得……”

  “我就是库尔科呀,马利亚·彼特罗夫娜·库尔科。在列夫基时您到我家来,还把我丈夫给带走了,您记不得了?‘

  她比那时变得使人吃惊:脸色如土,双手瘦削,只有两只眼睛还象从前一样闪着凶光。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脚上穿的是一双极大的男式毡靴。

  弟兄们把短大衣交还了她。

  她急忙穿上,又跟我说:“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我有话跟您说。”

  在我的地下室里,马里亚·彼特罗夫娜在火炉边烤暖了身子,又一下子喝了半玻璃杯酒,就向我提出那样出色的要求:“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叫我丈夫回去吧。孩子们没有爸爸无论如何是不行的,老是哭。我们没有东西吃,东西全给伪警和那些该死的混蛋们抢光了。我和孩子们离开了列夫基,简单说来是逃跑的。我们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讨块面包……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请您可怜可怜吧,要知道我有四个孩子呢。”

  这可把我嚇住了。我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本来想说说笑笑就把她赶走的。特别是我还没有忘记她丈夫給她做的鉴定:“这个毒辣的婆娘!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是我被好奇心吸引住了。我想知道她的生活怎么会弄到这步田地。她把丈夫当时留给她的东西都藏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烦:“她这种人干什么都不择手段的。只要保住财物,并且如果能够添增财物的话,不论伪村长也好,德寇也好,她都会为她们服务的。”

  “你说‘回去’是什么意思?”我镇静地回答道。“您又不是糊涂的女人,您自己懂得:他是个布尔什维克,并且在履行自己的天职。谁也没有强迫地拖他走。他和我们一起工作,是因为他的信仰是这样的,在党和祖国面前的天职是这样的。”

  “他是自己跟您走的,这一点我知道。他象个孩子,不懂事。战前他也是这样:区委叫他去——到社会保证处去工作,他就去。在社会保证处倒还不错。后来把他塞进户籍登记处,他也顺从,领导户籍登记处有一年,工资很低,而好处呢——只是喝喝喜酒罢了。”

  德鲁日宁不知道有什么事到地下室里来了。他是认识库尔科的,当时我也对他谈起过关于在列夫基的遭遇。马里亚·彼特罗伏娜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跟他握手问好。

  我请她吃了些东西。她很高兴地接受了。我们在她面前端上一碗饭,上面还放了一块肉,而且不惜切了一大块面包,又端上一大罐食盐,随她拿,可是这时候她的脸扭歪了,放声大哭起来。

  “啊呦,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她用颤抖的声音说,一面擦着脸颊上的眼泪,“您到我那里去的时候,我可没有这样体谅您。那时我的想法不同,我追求的不是这个。”

  “吃吧,马里亚·彼特罗夫娜,”德鲁日宁说。“吃吧,别忙,过后我们再详细谈谈自己的生活吧。我们很关心这个问题。”

  她吃了点儿,接着就开始讲了:“当您那天夜里不见以后,我的库尔科也跟着您抽身了,我冲出去想追上他,但是天太黑了,没有找到。我认定:不要紧,他会回来的。他当真回来了。您想他怎么着?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您的话把他说动了,又跑掉了。一天不回来,两天也不回来。这时候德寇打进列夫基来了。我家住下了一个德寇军官。

  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这可把我嚇坏了!我心里想,要是他知道我丈夫是个共产党员,那怎么办呢?零零碎碎的旧东西也没有完全藏好。德寇正好在展开寒衣运动:给自己的军队征集寒衣。他们要求大家捐赠。那个军官看到我的几件皮袄,拿手指着说:‘这是什么东西?’我也用手比划,用话尽量解释,说是我给不可战胜的德国积极收集起来的礼物,一面陪笑,一面鞠躬。我看见,他也在笑,说:好,好。

  后来他们派了一个移民中的小家伙来照料这个德国军官,他是个翻译员,也住在我家里。我给他们做饭。谢尔曼少校本人好象是很客气,很干净。可是那个小家伙却是够脏的,满脸疙瘩,毒辣辣得象蛇一样。

  起初,日子过得还不十分坏。少校跟翻译员住在房间里,我跟孩子们住在厨房里。谢尔曼少校一到晚上就洗澡:我给他在澡盆里倒满了水,他给了海绵橡皮,叫我给他擦身。他赤裸裸地坐着。嗳,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忍耐着,一面哭,一面管自擦去。游击队员同志们,这都是为了孩子。为了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什么都忍得住!

  那个少校,似乎是很善良的。他给我的孩子们喝甜酒,有一次还给了一杯咖啡:里面倒了许多糖。我把这杯咖啡分成三杯给孩子们喝。

  其他的德寇动不动就打人嘴巴。而我们的少校总是亲切地说:马里亚太太……

  翻译员把自己那副长满了疙瘩的脸扭来扭去,总是推弄着孩子。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您是懂得我的个性的,当那个翻译员想调戏我的大女儿的时候,我把他从厨房里推出去了。他去找少校,少校笑着说:好,好。

  我已经迁就了,夜里偷偷地把东西一件件地藏起来。我就想这样慢慢地过日子。这时有两个警察和我们的村庄安德列·西夫到我家里来了。谢尔曼少校不在家。西夫到牲口棚里去拉母牛,另外两个去抱小猪。我大叫起来,孩子们也罢帮着我叫。西夫威胁我说:‘我要打死你!’他把手枪指到我胸口上来:‘住口,布尔什维克传染病!’但是您是明白我的性格的,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如果谁弄到我孩子身上,把他们最后的财产也夺去,那我什么也不顾,谁也嚇不倒我。我和西夫打起来,把他牵牛的绳儿拉断。这时谢尔曼少校走进原子来了,迈着军人的步伐:一、二。谢尔曼少校一手拉住了西夫的领子,一手给了西夫两记耳光。我看到这件事,便跳到警察们跟前,抓起一只水桶,就用这只肮脏的水桶打他们!这样他们从院子里跑掉了……”

  说到这里,德鲁日宁按捺不住了,打断了她的话:“您认为你们列夫基那里的德寇都是那样高尚的呢,还是只有那个谢尔曼一个人是这样的?”

  “我自己本来想,他是高尚的,我有两个星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是他的表面的政策,而内部的政策却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他们俩——谢尔曼少校和他的翻译员——坐在那儿。我想去试试看:他们知不知道我丈夫是共产党员?我那么轻轻的走过去,假装着哭说:‘少校老爷,我的孩子不能出去玩,警察揍他们,还威胁我说,就是军官都救不了你。’翻译员转讲给少校听,而自己却在笑。谢尔曼认真地听着,然后摇摇头说:‘不。’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