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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全世界都八岁 作者:皮皮-第23章

小说: 全世界都八岁 作者:皮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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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下,他要罗兰呆着别动听我说。王成是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了。看王成那么聪明的样子,我心里安稳些。男人的好处之一就是非常时刻能给你一些安全感。 
  我都说了。 
  罗兰马上问我: 
  '生碰你了吗?〃 
  我先看一眼王成,他正转头去看罗兰。 
  〃没有。〃我说。 
  〃一点也没碰着?〃罗兰好像还是不放心。 
  〃一点也没有。〃 
  我这时候的神志相当清晰,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体内轻轻地飘飞出去。我想那东西该是一种错觉,是这以前我对朋友间所存关系的一种错误理解,老七早就告诉过我,真正的友谊和信赖只能存在于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之间,我记得我还为老七有这种想法表示过担忧,我提醒老七该进行一下自省。她说永远都不必。我说一个善良人不会有她那种想法的,可老七说: 
  〃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我认定罗兰是为掩饰刚才的失言才拼命晓叨,她安慰我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见。她不停抚摸我前胸后背的那只手让我心烦。我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都没成。我知道我一张口就会求他们让我留在这儿,求他们别赶我走。人穷志不短,以前我行,现在不行。我现在胆小,一害怕就垮到底,怎么地都撑不住了。 
  王成把烟屁股拧在烟灰缸里,他说: 
  〃躲在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向公安局报告吧。〃 
  〃不,〃我立即反对,〃我不能长久躲在这儿,就呆一会儿吧。〃 
  〃为什么不报告呢?〃 
  〃警察不会信我的。他们要是再找个大夫询问我,我会被警察送进疯人院的,你们知道我现在说不清什么,我记忆力越来越差。〃 
  〃你没病你怕什么?〃王成说。 
  〃我不是怕,谁知道谁有病?〃 
  〃那你觉得你神经有不正常的时候吗?〃罗兰问我,我看她一眼。 
  〃我没觉得,你这 
  么问我什么意思?〃 
  〃不是什么意思,〃罗兰急急地说,〃你没病你就对警察说,你就说我没病不就完了?〃 
  罗兰的话清晰明了,坚决肯定。我开始怀疑自己。是我在把事情搞复杂?我出毛病了。我马上抛开这个想法,决定绝不去找警察,哪怕我最后真的落到江寻手里也不找警察。 
  我对王成说:〃帮个忙,怎么样?〃 
  〃行。〃王成马上说。 
  王成的爽快让我把他和罗兰分开看待了。其实我也知道我怎么看人家这无关紧要。可我的看法对我重要。这就像你从悬崖上落下的途中抓住一根老藤一样,是意料之外的希望。我还是需要帮助,因为我是女人。 
  我请王成把我的存折从家里取出来。我告诉了他存放地点。 
  王成问我要干什么。 
  我对他说我还有一千元钱,我想把它寄回家。 
  王成说:〃我看没必要,你多半是自己吓自己,乱想过了头。〃 
  〃你的话我听见了。替我跑一趟怎么样?〃 
  王成出门后半天,我和罗兰竟然谁也没开口。冷场。 
  我打破了沉默; 
  〃罗兰,我以人格担保,江寻没碰到我,一根指头也没碰到。〃 
  〃你怎么得罪他了,他这么恨你?〃 
  我想不出答案,只好继续冷场。 
  王成回来了。他对我说: 
  〃我找到存折了,可我没把它拿出来。〃 
  〃为什么?〃我很吃惊。 
  〃那上面没有存款了。〃 
  我什么也没说。可能有一丝冷笑挂在我的嘴角,我觉得那儿的肌肉紧张。 
  〃存折会把一千元吃了吗?〃 
  王成说: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我就直说了吧,你平常酒喝得太多,经常神志不清。你自己可能觉不到。所以你记错事也是在所难免,我们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认定你神经不正常。其实就是酒,价不喝那么多酒,就不会这样。〃 
  他接着又说: 
  '如果你要用钱,我们借给你一些。〃 
  我在心里笑个不停,笑得心都颤了。 
  〃那就借给我一点吧。非常感谢了。〃 
  我拿上钱就往外走。王成和罗兰问我去哪儿,我说去街上转转。 
  他们说:〃那你一定回来,我们等你。〃 
正午十二时左右 
  冬季的阳光照在头上却没有一些暖意。冷清的街道都在做着准备,随时迎接就要到来的属于午休时分的喧闹。 
  我的肚子发出挺大的响动,惹得路人忍不住回头。我朝我常去的酒馆走去。 
  酒馆在小昭广场的西北角上。临近朗廓胡同。这个酒馆设招没幌,没牌没匾,可来喝酒的人不少。酒馆没窗户,白天也不点灯,老板娘说,那门不是总敞着吗?太阳比灯亮。酒馆里挨墙摆了两排桌,每排三张;两排桌中间的过道稍胖一点的得侧身通过。柜台在最里面,里面较门口光线暗了许多,所以来调清的总是往里坐。 
  我刚进去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外面的阳光太强了。老板娘趴在柜台上睡着了。有个常客腿搭在长条凳上,脑袋靠墙也睡着了。他的酒还剩半林放在那儿。他一天喝不了一两酒,可他一天都坐在那儿。 
  我推醒老板娘也要了菜和酒,可老板娘说厨子出去了,来凉的吧。我点点头坐到老地方。 
  菜上了之后,我自己斟了酒。酒终于在杯中安静之后,我开始大口吃菜。差不多快吃饱的时候,我就坐在那儿,看外面广场上溜自行车玩的康巴汉子们。 
  我没喝酒。 
  我一定是害怕了,怕我喝了酒看不清人,怕我这时候被江寻抓住,他会用那有麻风的刀子逼近我…… 
  酒像水一样恬静地堆积在杯子里。 
  这时候,诗人进来了。 
  诗人长得又瘦又小。他笑嘻嘻地坐在我对面,吃我盘子里还有的东西。他说着不打紧的活儿,我却在拼命地想他的名字。 
  他喝了那杯酒。我眼见那酒随着诗人喉结的蠕动,一点点地消失了。我还是没想起他的名字。我多少有些紧张,在几个一闪即逝的瞬间里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常。可又一转念〃诗人〃这绰号被大伙儿叫久了,想不起他名字的人决不会是我一个人。 
  〃你怎么不喝?〃他问我。 
  〃等你哪。〃 
  〃真的?太棒了。那咱们往里坐,坐最里面去。〃 
  〃那别人会骂你是占着茅坑木同屎。〃 
  〃怎么会?我是喜欢你的,尤其你喝醉以后的那模样,有股脱美。〃 
  〃滚你娘的。〃 
  〃开玩笑急什么?听着,最新的:'最后的光明!在诗人瘦马的左肋。〃 
  〃怎么样?〃他问我。 
  〃行,挺好。那右肋呢?〃 
  〃右肋有右肋的用处。都放一首诗里那叫啥?太对称,破坏效果。现在讲究反和谐美,就是不能左肋右肋写进一首诗里,懂不?〃 
  〃懂。可你知道吗?我有一千元存款。〃 
  〃真的?〃诗人的小眼睛猛地大张一下。 
  〃王成他是害怕了。他根本就没进我的屋,他不敢进,他害怕麻风。所以他才对我说存折上没钱了。你说对不?〃 
  〃对。〃诗人点点头。 
  〃他说没钱了,所以才没把存折拿出来。你说这事还不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就是明摆着。〃 
  〃我没说错。〃 
  〃王成是谁啊?〃诗人问我。 
  〃是罗兰的丈夫。〃 
  〃你让他进你屋干啥?〃 
  〃你说句诗。〃 
  〃罗兰是谁呀?〃 
  〃你说句诗。〃 
  〃行,听着:'我的草原向我走来。〃' 
  〃你干吗不自己回家取存折?王成跟你啥关系呀?〃 
  〃你要是不说诗就别张嘴。〃 
  〃行,有钱气真粗。不过一千块,太少了。〃 
  〃我还有。〃诗人再一次睁大眼睛。 
  〃我再叫几个菜,你陪我喝酒怎么样?〃 
  〃你今天怎么了?〃 
  〃我一个人不敢喝。〃 
  〃行。听着:'假如上帝把我们赦免!我要跪在乌克兰的樱桃树下。〃 
  〃听见了。还有吗?〃 
  〃就让我陪你喝一顿儿,这些足够了。〃 
  〃以后你想跪去我那儿,乌克兰太远了。〃 
  〃哎,这你老外,诗的妙处就在这儿,想跪哪儿就跪哪儿。〃 
午后四时左右 
  太阳渐渐弱了下去,酒馆里的人多起来。有几个带女人的康巴汉子大声叫喊,要老板娘开灯。老板娘一边开灯一边埋怨,她说下辈子要是还托生老板娘,也决不再开酒馆。有个把女人搂在腋下的康巴汉子说: 
  〃你要是今晚给我找个便宜的,明天我多付你酒钱。〃 
  〃你不是有了吗!〃 
  〃多一个两个的不算多。〃 
  我又要了一瓶葡萄酒,耳朵里充满了男人的声音,诗人却在我没看见的时候溜走了。我的眼睛还顶用,也许还没到往日那样的最后时刻。我还能看见由酒馆敞开的小门进出的人。我又一次想呕吐。 
  我平时喝酒绝少吃菜。菜的混浊把酒的醇香都破坏了。那些狗尿莱美口不美心,吞到肚子里,它们又是什么?可是酒是不去肠子那里的,它直接进入你的灵魂带领你上下浮游,进出仙境。我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头,喝得比往日多,却走不到那个境界。我总是能看见酒馆里的人说着笑着。
  我几次努力站起来可是不行。当我终于扶着桌沿站起身时,仿佛眼前有人燃起了一把通红的大火,我的头猛地后仰,跌坐在凳子上。半天,我什么也看不见。 
  当我视线重新清晰以后,我打量起酒馆里的人。我不再试图站起来。我甚至能看见酒馆外面昏暗的世界,是天快黑〃了,夜快来了。 
  门旁的桌前坐着一个帽檐压得很低的年轻人。他似乎是这酒馆中的例外,没长胡须。在白炽灯下,他光洁的脸泛起一阵阵青光,丝毫没有柔和的暖色调。他的面前有酒有菜,可他不吃。他用一根筷子拨弄盘子里的菜,他看上去优哉游哉百无聊赖,可他就是江寻。 
  他自然就是江寻,这判断平静地侵入我的脑海,并没引起我更多的思虑,甚至没有恐惧感。我顺利地一次就站了起来并向前迈出了一步。我回身端起酒杯,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探路,我朝江寻走去。 
  〃阿寻,你等我,我,我这就来。〃 
  我坐在他对面的空位上。我依旧伸着那只手。我心里愿意像从前那样不停地抚摸他光溜溜的脸蛋。他向后躲,我只好欠起屁股,把身体极大程度地向他倾斜。可是他跑了。我明白,他这是想把我往大街上引,想在黑透了的大街上下手。 
  我喝了太多的酒,可并没像往日那样畅快。我没忘了付酒钱。我把票子拍到柜台上,发出牛皮鼓声一样的回响。 
黄昏五时许 
  我奔出酒馆,一心想追江寻,要跟他去。可越来越凉的晚风不由分说就灌进我大张的嘴里,我高叫江寻的呼喊还没发出,就像喷泉那样又吐了。 
  我是可以追到江寻的,我也同样可以下手。 
傍晚六时 
  朗廓胡同口上的曼丽酒家难时放送摇滚音乐。每晚这个时候它用音乐通知该去那儿的人们,营业了,快去吧。 
  在我们这儿,每到夜晚总是有许许多多的说法,街上可以听到的都是流浪汉的话题。而这座城里有身份有钱的人都在曼丽,那里的话题随着服装档次的提高都变得温文尔雅了。 
  我的头有些沉,脚步凌乱,可我很清醒。不是我说我没喝醉,我的的确确没醉。 
  我朝旗杆下的人们走去。旗杆伟岸可是没有挂旗。旗杆下的水泥台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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