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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004年第17期-第7章

小说: 2004年第17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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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湖北近年来召开的又一次大型诗会。
  
  
  诗人现在时
  
  姚风  主编有《中西诗歌》。最近问世他的翻译力作、葡萄牙现当代最重要诗人的作品《安德拉德诗选》。生于北京,曾任职于中国驻外使馆,后移居澳门,现在澳门大学执教。
  王伟明  香港《诗网络》主编,诗人、诗歌活动家。近年采访了多位台、港及海外华人诗人,访录资料翔实,视角独到。


一分钟年华老去(外四首)
■  雷平阳
  一分钟年华老去
  青草更加贴紧地皮;岩石不再幻想
  跳出地心;流水把高山的倒影
  安放在肋骨间。刺绣的母亲
  当她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件寿衣
  人间也就失去了这门技艺
  
  一分钟年华老去
  我把骨头的翅膀,血液的马队
  一一交还给赠送我的人。一种熟悉
  而又陌生的阻力,完成了
  对生命的策反。通向永恒的旅程
  死亡,不再是常识,供人恐惧和谈论
  
  它真实得犹如一剂
  先天就存在于胃中的毒药
  多少鲜活的光阴,原来都有着
  秘密的死期,闪电的躯体
  有一个声音一直都在敦促
  “一分钟,就一分钟。”
  
  一分钟年华老去
  每个人都将亲自体验到寂静
  从生到死。从灵肉俱在的爱
  到两捧相依相偎的骨灰。只有一分钟了
  爱你,我真的只想再动一次
  衰败的身体,只有进入,没有撤离
  
  颤 栗
  
  那个躲在玻璃后面数钱的人
  她是我乡下的穷亲戚。她在工地
  苦干了一年,月经提前中断
  返乡的日子一再朝后推
  为了领取不多的薪水,她哭过多少次
  哭着哭着,下垂的乳房
  就变成了秋风中的玉米棒子
  哭着哭着,就把城市泡在了泪水里
  哭着哭着,就想死在包工头的怀中
  哭着哭着啊,干起活计来
  就更加卖力,忘了自己也有生命
  你看,她现在的模样多么幸福
  手有些颤栗,心有些颤栗
  还以为这是恩赐,还以为别人
  看不见她在数钱,她在颤栗
  嘘,好心的人啊,请别惊动她
  让她好好颤栗,最好能让
  安静的世界,只剩下
  她在颤栗
  
  我的大伯是个木匠
  
  他的名字叫天锡。天上的锡
  他是我大伯,身体里下雪
  头发自如锡。他的院落已经荒芜
  围墙有了几个缺口
  
  唯一的意外
  那棵大树还在
  黑铁的阴影
  像几亩菜地站了起来
  
  大伯一直想,贴着地皮砍倒它
  树冠向上,根蔓下插
  他不喜欢这样的拔河比赛
  他想,剥掉它的皮
  
  想在它体内来回拉动
  锯片。他还想,最好让它
  自已长成家具,甚至
  长成一副漆黑的棺材,装下他的未来
  
  大伯想了几十年
  凿子越来越短
  斧头,在心底腐烂
  
  从北京到天津
  
  八匹困兽破京南下
  看见了华北平原的梨花
  
  沙丘徘徊,长满异姓的灌木
  一根柳条,驱赶姓徐的村庄
  姓邓的钟摆,姓袁的色彩
  河流也许真的姓张,一座铁桥下
  生之短促,动用一万面镜子
  化妆的,是一群乌鸦
  
  双层火车姓杨,杨树的杨
  上下旅行,往返不休的
  是枯枝和胚芽。天津车站姓武
  陌生的兄弟姐妹抱成一团
  她们用汗水溶化
  他们身上的盐巴
  
  哪儿没有牢狱呢?逃离天津的风
  或许姓雷,把路边的大树吹弯
  一个乞丐,无名无姓,冷风中熟睡
  狭窄的堤坝,手已滑到海河那边
  真的不敢设想他梦里翻身的
  结局,但又不忍喊醒他……
  
  八匹困兽破京南下
  买泥人,吃麻花,茶馆喝茶
  没有惊动华北一粒渴死的沙
  
  一棵漆树
  
  还能快乐地生长,这需要
  怎样的狠劲,怎样的铁石心肠?
  割漆人的刀,完全可以不抽掉
  年年都从它身体路过,有多薄,有多凉
  它比割漆人知道的还要多
  “来吧,我的肋骨!”它可以  。
  这么对刀讲,像受暴的女子
  成了案犯的新娘。“流吧,我的血
  白色的血,流尽这最后一腔。”
  是的,它有权,让自己又一次
  空空荡荡,让伤口继续拾级而上
  一副身子,一把刀痕组成的楼梯
  竖着,有心把骨肉的橱窗关闭
  却不愿把一生的疼痛一次花光


内心的花园(组诗)
■  娜 夜
  鞠 躬
  
  向你内心的秘密鞠一躬吧
  向它沉默的影子
  
  向你隐藏着爱的秘密的身体——
  它寂静的火焰或燃烧的灰烬
  鞠一躬吧
  
  ——有时  它就是你生活的全部意义!
  
  死亡也不能使痛苦飞离肉体
  
  我看见了墓碑上的一句话——
  “我还欠自己一个称谓:母亲”
  死亡也不能使痛苦飞离肉体?
  
  公墓区的月亮
  撒下安眠药的白
  所有的黑都泛着青
  
  ——“我还欠自己一个称谓:母亲”
  
  我仰望星空
  像女人那样仰望星空
  像女人那样流泪
  ——不  是她  在我的眼泪中
  流 泪
  
  ——死亡也不能使痛苦飞离肉体!
  
  现 在
  
  我留恋现在:
  暮色中苍茫的味道
  书桌上的白纸  笔
  表达的又一次
  停顿
  
  ——危险的诗行
  我渴望某种生活时陡峭的  内心
  
  说谎者
  
  他在说谎
  用缓慢深情的语调
  他的语言湿了
  眼镜湿了  衬衣和领带也湿了
  他感动了自己
  ——一个说谎者
  在流泪
  
  他手上的刀叉桌上的西餐地上的影子都湿了
  谎言
  在继续——
  
  女人的眼睛看着别处:
  让一根鱼刺卡住他的喉咙吧!
  
  为爱飞行
  
  透过苍茫的暮色
  我望着飞机的起落
  
  在我不能为爱飞行的时候
  
  ——我就是那个第一个走下舷梯的女人
  那个奔跑的女人
  那个尖叫的女人
  那个被思念紧紧拥抱的女人——
  一声亲密的呼唤
  找到了时间的出口
  
  我就是那个为爱飞行
  并渴望坠毁的女人
  ——爱  可以不变  可以永远!
  
  欢 呼
  
  像羽毛欢呼着大风
  
  我欢呼你奔腾与跳跃时的轰鸣
  像滚动的雷声
  传递着波澜
  我看见天空的震颤
  黑夜的裂缝
  ——被你掠过时的快感
  
  我欢呼
  你带来的  新的  更猛烈的
  绝望
  和  灰烬——


一些琐碎的时光(组诗)
■  乔 叶
  夜的黑
  
  天黑了,孩子
  这是夜
  它应当黑
  我们睡在黑夜里
  这是多么自然的事
  你看
  窗户是青的
  那是夜皮肤的光
  
  妈妈是夜的孩子
  你是妈妈的孩子
  在妈妈的怀抱里
  我们都不必睁开眼睛
  当然
  我们都可以哭泣
  
  只有沉默
  
  在这静静的夜
  又一次想起老屋顶上的瓦楞草
  离开故乡已经很久了
  每一条印迹模糊的小路
  都分解着她隐约的沉寂和衰老
  
  可我还是要想起
  就像想起恍惚爱过的一个人
  其实,到现在也还爱着
  无论言辞多么顽皮轻浮
  无论表情多么跳跃模糊
  总有暗礁会让我翻船
  打湿雪白的帆
  
  最硬的
  可也是那么踏实
  它是一枚核
  它也是种子
  
  除了沉默的坚持
  它就只有沉默地发芽
  或者
  它只有沉默
  
  阴天漫步
  
  看不到乌云
  整个天空都是乌云的一片衣襟
  我在天空下像老人一样行走
  这样的天气让我从容
  
  随时都会下雨
  草于是放缓了生长的节拍
  这一天
  所有植物的茎都变得粗短而甜润
  
  常常想伏在这田野上
  闻一闻干净的牛粪味儿
  不远处一位老农让我犹豫
  他手里拿着一把带着泥根儿的野菜
  我怕我会吓坏他
  
  人多的地方没有积雪
  
  人多的地方没有积雪
  没有积雪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要走在雪上
  咯吱,咯吱
  
  雪会化掉,脚印会化掉
  可这声音不会化掉
  带着我的寂寞和快乐如影相随
  咯吱,咯吱
  
  阳光化雪,大地化雪
  人的脚是化不了雪的
  可是人多的地方没有积雪
  积雪被人和人的摩擦吞去了
  
  所以我要在人少的地方独自行走
  享受积雪给我的歌谣或者摔跤
  这声音是多么好啊
  咯吱,咯吱


屋顶下的万象(三首)
■  庞余亮
  旧式水泥楼梯之夜
  
  入夜时分,是卑微的自行车
  给我们带来了旧式水泥楼梯之夜
  像一群默默交流的马
  
  总是卑微的自行车替我们守夜
  它们的老链条无声无息的掉着铁粉
  不是在表示痛苦,而是在自嘲
  准备躬身前行,锈迹斑斑又叫身经百战
  
  我经常在我的二楼上听它们的鼾声
  清晨,一辆载重自行车最先醒来
  它的关节痛,腰痛,并不是因为思想
  而是多少路上的小石子
  
  在天亮之前,再睡一个回笼觉吧
  黑洞洞的楼梯里有多少梦在按着笨拙的车铃
  上坡或下坡——潮湿的自行车座会把我们惊醒
  刚刷过牙的铃声会把多灰尘的路面打湿
  面对着路上这么多卑微的自行车
  太阳出世了——
  
  必须蹲下身去,必须给总是漏气的后胎充气
  卑微的马,卑微的愿望
  总是和我一起出发
  如果我不轻易把它说出的话
  它还会默默跟着我一起在夕光里回家。
  
  在典居的阁楼上
  
  东郊那片参差不齐的棚户区
  可能违反着城建,可能不符合消防
  那些日子,燕京啤酒跟着满街的烧烤味熟悉了
    东郊
  在爬上阁楼之前
  是他们,用小桔灯似的关心
  把我照亮:“近视眼先生,小心……”
  
  貌似混乱不堪,其实合情合理
  在节能灯下晃来晃去的亲人们
  请不要呵斥那些馋嘴的孩子
  他们满面的泪水,赐给了我满手的钻石!
  
  清晨我歌唱,晨曦醒来,霞光下的棚户区多么美
  棚户区的居民满眼桃花红
  黄昏时我歌唱,夕阳照临,那是欢欣交集的玫
    瑰红!
  温暖了一天的棚户区这么安详
  它在逐渐回凉,直至冷却——
  
  棚户区远处的大厦灯火疑似天堂
  到了十二点,请原谅我不能使灵魂保持沸点
  让我用不眠为她保持零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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