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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侯门嫡妃 作者:清水飞雪(潇湘vip2012-08-02完结)-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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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早说出,而要在事成之后才全盘托出呢?你的真心,几度变幻,我实在有些看不懂,猜不透了。”

    宇文昊叹息道:“我终究,还是伤了你的心罢?鸢儿,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何况我奉旨要对付的人,是你的父亲,这样的话……要我如何对你去说?”

    夕鸢缓缓摇头,指尖攥紧又慢慢松开,“你并没有伤我的心,说实话,我对顾府的荣华富贵也并不十分在意,那府邸于我而言,除了母亲以外,再没人只得我珍视看重。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对是非对错看的十分清楚,即便如此,即便你口口声声说对我一片真心,你也不肯在那时对我说一句实话。我问你究竟为何会对我忽然看重,你只推三阻四的说什么受太后和皇上的点拨,你可知当时我便起了疑心?只是,我从前问过你许多次,你却怎么也不说,如今……如今我才算弄了个明白。”

    她苦笑摇头,长长叹出一口气来,“你我就算不是真正的夫妻,起码朝夕相对一年有余,你问我铺子之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隐瞒,你却做不到坦诚相对。我原本以为,这阴谋算计不过是用在府中女人之间,用在朝堂弄权之上,没想到你我之间也存着重重算计。”

    宇文昊眸中恍有痛意一闪而过,“我并没有算计过你。”

    “若你觉得这不叫算计,那就不叫罢,你有你的无可奈何,我也有我的不明白。”夕鸢仿佛累极,阖眸半晌才缓缓睁开,而后慢慢站起身来,对他盈盈一拜,淡淡道,“多谢王爷今日道明心迹,了了我许久以来的困惑不解,妾身觉得身子有些不适,便不打扰王爷了,先行告退。”

    她在宇文昊面前,已经许久没用过“妾身”这样的称呼,如今又再以此自称,倒也没有丝毫别扭。余光瞥见宇文昊似乎想起身拉她,夕鸢侧过身子沉声道,“王爷留步罢,妾身当真累了,没心思再陪王爷说话。”

    书房的门与寝殿所用的门俱是一种,并不算十分厚实,只是夕鸢却觉得这两扇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如此沉重。她一个人缓步走上长廊,放眼望着面前湖泊的碧波涟漪,忽然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自从进了这王府,每一日都在算计,每一日都在争斗,她不去害人,却接二连三的被扯进事端之中。婆家如此,娘家亦是如此,这叫什么世道,过的叫什么日子?

    她简直想对着湖水大喊一声,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还不如穿成一个山野村妇,养鸡养鸭,都比这样来的痛快自在。

    而她现在对宇文昊的猜测,虽说不算猜了个全中,却也对上了十之八九。夕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胸口如此气闷,顾府的兴衰存亡并不让她感到惊诧惶遽,至多有些惊讶罢了。可知道了宇文昊开始对她的用心,她却比知道顾府倾覆之时,心里还不是滋味。

    虽然是早就猜过的事情,可变成现实时,一时间仍旧觉得五味陈杂。

    夕鸢用力揉了揉眉心,暗骂自己到这儿之后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无数次对自己说过,不能对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产生感情,如今可见,自己的想法太对不过。既然如此,那宇文昊对她的感情是真是假,又何必在意?宇文哲知情不说,又何必追究?

    只是自己,还曾替这个操心,替那个担忧的,到头来,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脑子里乱的不成,她抬眸随意望去,却瞧见一个蛛网挂在墙上,纠缠不清。夕鸢望着那蛛网,不禁想到,这网纵有千丝万缕,若不能一一解开,一巴掌拍过去,也就轻易毁了。可是,人心比起蛛网,又如何呢?

    人心的纷乱纠结,真真假假,又有几个人能看的清楚呢?

    夕鸢回房之后,面色并不大好,染香上前问了几声,夕鸢的反应都有些懒懒的。后来还是云谨将她拉到一旁,示意她不要再问,若夕鸢想说,自然会有话告诉她们。

    只是染香想听的话没有等来,夕鸢次日却从应少棠那儿得知了顾承恩的处置,皇上斥其心怀不轨,霍乱朝纲,居功自傲,结党营私等十数条罪名,却又念及其对朝廷建树颇多,不忍取其性命,便只是夺其官职,一应财产没入宫中,倒是保全了性命。

    夕鸢听罢之后,又想起另一人来,“那敦肃候呢?”

    “敦肃候就远不及顾相这般轻巧了,皇上罗列他三十四条罪状,条条都是死罪,最后还是亏了睿亲王与王爷恳请皇上放他一条生路,才定了流放西北之刑。其财产同样充公,至于家眷,皇上仁慈,并没有罪及家眷。只是下令阖府搬迁出京,且永世不得再入京城。”应少棠说完之后,抬眸看了夕鸢一眼,语气颇有几分宽慰之意,“相比之下,顾相还可留在京中,皇上也准他留了府上一处庄子,给家人居住,总不算流离失所,也可说是万幸了。”

    夕鸢吁下一口起来,轻声自语,“他那般骄纵之人,一声都功名得意,能够忍受晚年如此凄清寂寥么?不过你说的是,保住了命,又不必受流放苦刑,家人也可有居住之处,确是万幸。你过来告诉我这些,可是王爷让你来的?”

    应少棠微微点头,“王爷说,王妃大约不愿见他,只是这些事,又实在得告诉王妃一声,便让我前来。其实……这次之事,王爷虽然参与其中,却也是身负皇命,不得不为。”

    夕鸢哂道:“我知道,王爷是为皇上效力办事,铲除佞臣,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怎么会因此怪罪王爷呢。”

    应少棠颇为诧异,“那若不是因为这个,王妃又为何对王爷……”

    “那是有些旁的缘故,这会儿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夕鸢一哂,眸子迎上应少棠的双目,语气颇为恳切,“昨儿个我心里有些着急,对你说的话重了些,并非我本意,你莫要往心里去。”

    应少棠神色温和,含笑道:“我自然能够明白,当时……我听说家中父亲出事,也是心急如焚。所以对于王妃的心情,我倒是还能感同身受几分。”

    “你真是善解人意,又事事周到,同你谈天的时候,便觉得最舒心不过,可以不设心防,不加避讳。”夕鸢笑意带着几分淡淡的不经意,又轻声说了一句,“往后若是见不着你,想来,我必定会对你甚为挂念。”

    应少棠对她此言颇为不解,“王妃好端端的为何要这样说?什么叫往后若见不着了?”

    夕鸢笑着摆了摆手,恍若无事,“没有什么,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往心里头去。”

    待应少棠走后,夕鸢便唤来云谨,要她掩好门扉,拉她到身旁道:“云谨,有一件事我要你替我去做,并且要越快越好。”

    云谨见她如此慎重,连忙点头道:“王妃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奴婢必定尽心竭力。”

    “好,我要你告诉杨福,将夕颜阁的两家铺子,卖掉一家,兑来的银子交给我就是,而剩下的那家店面,就当我送给他了。往后他想做些其他的小生意也可以,卖了铺子另谋营生也可以,都随他。只有一样,动作利索些,便是找中人花些银子也无妨,不要拖泥带水就好。”

    云谨闻言大吃一惊,低叫道:“王妃这是要做什么?那铺子经营的好好的,为何要卖?若是因为顾府遭难之事,咱们从前留下的那些银子,也不少了,拨出去一小部分就足够救济,何苦要弄到卖铺子这一步呢。”

    夕鸢摁了摁她的肩头,露出一个浅笑来示意她不必焦急,“我并非是为了救济顾府,只是有些别的原因,这京城,我大约不会久留了,那铺子开在这儿也是无用。你和杨福一直以来,帮了我许多,那铺子的一间赠与你们姐弟二人,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若说云谨方才只是压抑,如今的震惊之情简直不亚于五雷轰顶了,她瞪大了眸子轻声道:“王妃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叫做京城呆不久了,王妃是和王爷吵架了不成?这夫妻吵架乃是常事,王妃可千万莫要赌气,免得来日后悔啊!”

    夕鸢轻轻摇头,攥住她的手掌道:“我没有赌气,我如今与你的说的这些,都是肺腑之言。王府,我是一定要离开了的,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有我不能明说的缘故。云谨,我与你相视不久,你却帮了我甚多。那铺子不算什么,钱财都是身外物,往后咱们不在一处,要各自保重才是。”

    云谨愣了许久,似乎对夕鸢的话久久无法相信,只是夕鸢始终含笑注目于她,不见丝毫的慌乱伤感,云谨的心绪也便渐渐放了下来。然而,她却没有像夕鸢所想,叩首谢恩,而是跪在夕鸢面前,腰肢停止,与夕鸢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奴婢云谨,愿一生追随王妃,绝不背弃。虽然奴婢不知,王妃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说这样的话来,也不知是什么事让王妃对京城王府,心灰意冷。只是奴婢是伺候王妃的人,一辈子都是要跟着王妃的,王妃若要离京,奴婢便跟着王妃一起离京。”

    夕鸢一怔,没想到她会如此待自己,心头也涌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暖意来,却仍旧劝她,“你何必这样,那铺子里的干股红利,你也拿了不少,应当存下些体己了。那铺子送与你们姐弟,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你的家人都在此处,何必为了我——”

    “奴婢自从跟了王妃的那一日起,便只认王妃一人为主子,且奴婢跟在王妃身旁,王妃对奴婢亦是恩重如山。不仅让奴婢弟弟有事可做,还让奴婢与弟弟都在铺子中入了干股,每月白得那么多的红利银子。奴婢不是因为这些银钱才对王妃忠心,而是王妃待奴婢是一片真心,奴婢怎能不对王妃忠心?”云谨说罢,又再度俯下身子,对夕鸢叩首道,“请王妃明白奴婢的一番心意,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是说什么,都要跟着王妃的。”

    夕鸢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伸手将云谨拉了起来,颇有些唏嘘道,“人心这样难以揣测,谁是真心,谁不是真心,我几乎都要辩不出来了。只是,幸好还有你这样一心待我,既然如此,那咱们到时便天涯海角的守在一处。”

    纵然她再多伤怀,幸好,还是有云谨这样知心的人,肯留在身边。

    云谨将关店之事告诉杨福之后,杨福虽同样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什么,立时便将城南那处铺子关了,只留下最早的头一家。没有卖完的香皂,往后只怕也不会再有,便放在老铺子里一齐售卖。而那铺子中的伙计等人,杨福则让他们先回家去等着消息,若他往后能有些旁的买卖可做,再请他们回来。

    只是那王富,却在铺子关店那日起,众人便再未见过,也无人知道他去了哪儿。然而他不过是个守门的,不见了也没什么人会去在意,议论两天也就淡了。

    铺子卖掉的那日,就是顾家众人从顾府迁出,前往田庄之日,夕鸢曾私下去问过姚氏的意思,只是她执意不肯与顾承恩分离,夕鸢也便不再劝她。只是命人送去了纹银布匹,以及日常要用到的一些东西,顾府如今已不再是昔日相府高门,那庄子上有田地十亩,租给佃户的话,也还勉强能够维持生活了。夕鸢送去的银子虽然不少,却也不能单单指望着这个,否则迟早会坐吃山空。顾府如今只剩下顾尚鸣与夕鹃两个小辈,若他们再不争气,那就真是再没指望了。

    夕鸢让云谨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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