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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小说(第9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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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你们要嫌小,别买这个特价蛋咯”。
    辛追找了几圈,在荔枝摊旁发现原来妈妈正跟别人一起围挤在那里。她走过去招
    呼。听见女儿声音的辛追妈妈转过身,一下递出一颗剥开的荔枝,直接举到辛追面前。
    “你吃一个,很甜的,我刚刚尝过。”
    辛追没有预备,来不及转开脸,荔枝被塞进嘴里。
    重又转向荔枝摊的妈妈继续在湿漉漉的铺位上挑挑捡捡,和她一样的,好几个穿着打扮看起来不怎么殷实的人,正一颗接一颗剥开着果壳。吃剩的核有人甚至就这样吐回去。于是惹来了一旁正在挑选购买的顾客爆发的白眼:“要死啊!脏不脏啊!”下一句接着说:“买不起就别吃!把这里当什么啊!”
    结帐的队伍太长,所以最后为了赶乘超市发出的免费班车,辛追和妈妈都跑得气喘吁吁。好在总算没有错过,挤在了车门边,转弯时一次次被司机嚷着“别挡着后视镜,往里走点!”
    曾有个广告里提出置疑说,为什么我们要把过去称为“以前”,而把未来称为“以后”,好像总是背对着未来而面朝着过去。由此引申了主旨的广告便对观众倡议着,要满怀希望面向未来云云。
    让人“满怀希望”,“面向未来”。辛追想。
    荔枝核咬破了。和想象中一样渗出源源的涩味来,均匀地染过舌根。
    早上裴七初到校,收拾完桌面她转身朝后排看去,注意到她视线的辛追于是回应地点头笑了笑。裴七初拿起水杯问说:“去吗?”
    两个女生走进走廊尽头的茶水间。裴七初撕开袋装咖啡,搅拌的时候辛追等在一边。
    “那人是外校的吧?”离早自习还有十几分钟,两人站在教室门外。
    “啊,是吧。”辛追往杯里吹着热气。
    裴七初抿着咖啡,笑笑:“好像电视剧啊,虽然最后没打起来。”
    辛追没回答,一口一口喝水。
    隔了一个周末,时间退回三天前,地点换到上一楼层走廊的另一端。对前因后果的询问意图被一个巴掌声暂时阻断了,贝筱臣在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变故前先走向了那个穿着外校制服的男生,握住他的肩膀。不是搭,是用了些微力气的握住。于是班霆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跟着要落向那只手的时候,贝筱臣开口让班霆又看向了对方的脸。
    “告一段落了吧?”
    “这得问她吧。”
    贝筱臣没有因此把问题转向辛追,继续看着班霆,眼睛保持着浅笑的轮廓:“可我在问你欸。”
    某日下午的课堂上。因为走神,贝筱臣让同桌戏弄了一把。老师喊他起立回答问题,贝筱臣一直跑在外野的思路没能接收,于是同桌的女生在一旁开玩笑地提醒着说“老师是让你擦黑板”,由此径直走到黑板前的男生,在老师惊诧的目光中同样抱以不解的对视,同时将老师刚刚写满的板书擦了个干干净净。
    听到静了一秒的教室爆发出哄堂大笑时,贝筱臣“哦”地明白过来,看着正笑得花枝乱颤的同桌几秒后,他手指挠了挠太阳穴,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祝你生日快乐。”
    早上无意听见的同桌与别人的对话帮了大忙,教室内一下转变成起哄的氛围和女生涨红的脸让贝筱臣多少不必带着满手的粉笔灰尴尬下台。当然老师在身后又好气又好笑的呵斥声总得为一切收尾:“你们啊,你们啊……贝筱臣!下课后到我这里来!笔记给你,你把板书重新腾上去!”
    全宇宙至此剧终(第三回)(2)
    以上这段故事曾花了不到一周时间,沿走廊和楼梯断断续续地传递。等到最后连传达室负责收信的老大爷都略有耳闻。
    所以“贝筱臣(没错又是他)和外校男生因为(某些原因)险些动起手”的句子会成为下课时分新的话题也就不显得奇怪。虽然对于究竟是“什么原因”,连身为当事人的贝筱臣也表示“不清楚呀”,展着眉毛笑到半途,“原始的冲动吧”,改口成了玩笑话。
    而前半句还是真的。“没什么,我家有点事。”既然当时辛追回答说,“嗯,之前发生了一点事。”
    “别问啦。”她轻声说。
    这一周的升旗仪式,校长说了什么似乎没人放在心上。但等到中午课间,班主任走进教室示意大家暂停一下手边的事情。然后在她的重复里,校长白天的讲话被重提了起来,大概是为了争取一点给上级领导看的荣誉,希望能够在本月内发起一次为社会奉献
    054 055
    裴七初把午饭吃剩下的包装纸扔到教室最后的垃圾筒,返回时正在和其他班委三三两两讨论着的副班长顺手拉住她:“你有什么想法吗?”裴七初和做副班长的女生关系不错,于是扯着眼皮做半个鬼脸:“给我捐款好啦,我家有了经济危机。”
    “你这个败家女终于显露出恶果啦?”当然不会严肃地去理解了。
    裴七初朝对方笑笑:“可能。我拖累了我爸的运势。他这个月开始下岗了。”
    放学前辛追在车站遇见裴七初。稍微问了下“活动”的情况。
    “每人都要捐款吗?”
    “应该是吧。”
    “一般捐多少呢?”先前的学校暂时还没有类似的事例可供参考。
    “几十到几百,没有固定标准的。”
    “嗯……几十。”几十?
    “我还想找人捐款哪。”裴七初用鞋尖蹭了下阶沿。
    晚上辛追回到家,爸爸准备好了晚饭,过一会妈妈也回来了。刚坐下就不满地控诉着,说今天的司机咬定她手里拿的塑料袋不是刚刚买完东西的,不准她坐车。为了便于理解,对此的补充说明是,在许多大超市都推出免费班车的现在,为规避不少没有购买东西而只是搭顺风车的乘客,新的要求说上车时起码手里得有超市的购物塑料袋。
    辛追把碗筷递到妈妈面前,一边抽走她拿在手里的袋子。已经连续使用了几天后的褶皱,白色的纹路格外明显,说真的,也不奇怪司机一眼便能看出它的新旧程度。“我才不管,他又不能赶我下去,我就站着不走。外面坐车一块五角钱。干吗要浪费。”饭吃一口,妈妈接着说。
    新闻前的广告依然在密集轰炸。“为什么我们总是把过去称为‘以前’,而把未来称为‘以后’,好像背对着未
    来而面朝着过去。”男声浑厚。——应该“满怀希望”。——应该“面向未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
    ' Chapter TWO:“好像吃苍蝇。”'
    生物老师下课前提出“还有什么疑问吗”时,教室中间一张异常冷俊的面孔引起他的注意,于是特意望着对方又重复了一次。接到这个讯息的班霆与老师对视一秒,他放下撑着下巴的右手坐直了说:“那请问老师,唾液淀粉酶需要多久才能分解一片菜叶?四十分钟还不够么?”从全班的哄堂大笑中,生物老师才明白过来自己的门牙上有片一直晾到现在的午餐残留。
    课后曾有人激动不已想上来捅班霆一胳膊说“你小子”,但在看清对方的神色后还是作了罢。
    班霆一天都眉头紧锁的原因很简单。牙疼。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终于按耐不住爆发一句,让不幸的生物老师倒了霉。
    禁声的几个小时里他仔细地想了一下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自己的卫生习惯尚不至于给口腔细菌留下什么可乘之机,更何况从小没有培养对甜食的偏爱……所有科学化的根由都一一排除后,难免要想到一些“传言”上去——如果长针眼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么牙疼,难道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么。
    全宇宙至此剧终(第三回)(3)
    脑海里未经思考地直接跳出一张女生因为气愤而泛泪的脸。然后又被迅速地撤走。
    胜诉暂时没有改变太多日常生活。起码昨天的晚饭上,父母说的最多的也是对下学期将升入高三的儿子的期望要求。直到随后叔叔来按响了门铃,班霆打完招呼便回房做作业。
    出来洗手时听见一两句,叔叔说“大哥啊,你知道我老婆的单位现在效益差了。”
    等班霆最后处理完所有的功课,伸着胳膊回到客厅,叔叔已经走了。班霆朝坐在沙发上的父母问去:“叔叔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班霆母亲站起身,“你吃荔枝么,那里有洗好的。”
    “嗯不要了。”男生摇摇头,“牙有点疼。”
    昨天的程度到了今天便愈演愈烈。班霆忍不住在课后找到保健室老师暂时要了些消炎镇痛片咬在嘴里。下决心放学后一定要先去就医。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预备给父亲发条短信说明一声,由此看见里面一条刚收到的新消息。
    “听说你这次竞赛又获奖了。祝贺。还是这么厉害:)。”
    班霆看了几秒,合上机盖放进裤子口袋,走两步又停下,他掏出手机,打开后界面还维持在刚才的那条短信阅读上。
    男生淡淡地看着显示在“发信人名称:”一栏的“季安巡”。然后他按到回复,输入说“谢谢,但请问你是哪位?”
    显示“发送成功”后的手机,果然随后便一直沉寂了下去没有再收到任何消息。
    对于儿子晚上一直托着腮帮连饭也没能吃下几口的状况,班霆母亲连忙问着“很疼?”“为什么放学了不去医院看看呢。”班霆侧一点头,为了避免喝的热汤碰到右侧正在病痛中的牙齿,然后回答说:“忘记带学生证和医疗卡了。”没有这两个的话,看牙科的钱是他钱包里的四百所不够用的。
    连今天改由她前来登门的婶婶也注意到了班霆的状况,附和了两句“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啊,老话说得一点也没错。”班霆心里想着“……呵,所以?”,但婶婶已经转向了班霆父亲,把刚才的话题重新接上说:“小谊七月就要读小学了,”她提及自己的女儿,“我打听过了,她要读那所重点的话,赞助费5万是逃不掉的。你说厉害吧?吓人吧?现在的小孩子啊,真像无底洞一样。我们压力实在大啊,现在养车每个月汽油跑跑也要7、800块。”
    班霆视线在父亲和婶婶间轮了一下,碰到母亲的目光时,他站起身说“婶婶慢坐”。
    “钱已经赔过来了?”后来班霆问母亲。
    “还没有。”
    “那叔叔婶婶急巴巴地干什么。”控制下却依然比疑问更明显的嘲讽语气。
    班霆母亲似乎想扯出个笑容,但最后只是摇摇头说:“他们啊……”
    “爸爸怎么说?”
    “你爸他……”伸手替男生整理衣领,“其实今天下午,你爸接到了你舅公的电话。”
    “舅公?”班霆觉得这个称呼陌生得像初次听闻。
    “你爷爷不是有个弟弟在外省么,你该称舅公的。虽然你没见过。”
    “……他来的电话?”班霆看着母亲的神色,一点点提起嘴角,“想分钱,真的?”
    逢年过节聚上一聚,主要比较一下各自的生活状况,孩子们的成绩水平。然后几个
    月也联络不了一次。见面的概率比常坐车次的售票员还要少。直到在某些可以露脸的时候,扯上近或远的血缘的关系,堂堂出现。所谓“亲戚”这种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这种关系。
    “原来还真会有人说得出口。”班霆说。
    被右侧问题牙齿牵扯起的下颌勾出更简练的线条,“好像吃苍蝇。”
    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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