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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空修道院-第5章

小说: 太空修道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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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泪雨表达了悔恨之情。孟玛丽在费刚烈与金勇的夹击下举棋不定,她害怕再陷入感情的漩涡难以自拔。正如在大海与暴风吵架的时候,小船不知所措。 
    金勇与费刚烈,这对好友成了情场死敌,双方都认为对方的存在是孟玛丽举棋不定的原因。一天傍晚,两人在孟玛丽的化学试验室撞见。先是如剑的目光碰得嚓嚓作响,尔后是恶言秽语的匕首相刺,两人杀红了眼。盛怒的金勇举起铁椅砸向费刚烈,丧失理智的费刚烈顺手抓起一瓶硫酸朝金勇泼去。 
    那一声惨嚎让闻者摧肝裂胆! 
    孟玛丽当场吓得昏死。 
    那惨嚎声在她耳畔索绕百年!她再也无法摆脱那声音了。 
    孟文渊博士运用LM技术花了很长时间才把第二次发疯的爱女救过来。 
    所谓人间的爱情是什么?在孟玛丽心中是沸腾的油锅,是酷寒的冰窖,是沉重的山岳,是空中的楼阁。从此,她心如铁,潜心于女性心理学研究,并经营心理咨询工程。 
    孟文渊临终时,将自己的秘密科研成果LM交给了女儿,并一再叮嘱:“真理前进一步就变成谬误。人的喜怒哀乐发之于心,是自然而然的感情,切不可干涉。不能轻易使用LM治病,更不能对正常人使用LM……否则,就成了害人……” 
    但女儿并未遵循父亲的遗嘱行事。也许,是因为她太多地接触了心灵受伤的女子,执意拯救她们脱离苦海,便向她们传播:情感乃痛苦之源,男人乃万恶之源,久而久之,这成了纯理性教的教义,80岁时,她成了教主。为使信徒不再被情感困惑,她在布道时动用了LM。 
    粒子束发射枪藏在金属制的黑蔷薇的花蕊之中,当信徒面对黑蔷渡时,便有一束粒子流射入大脑的“情感中心”,抑制其活动。孟嬷嬷坚信:这就是造福于人。修女们都认为黑蔷薇是圣物,法力无边,谁也不知道LM的秘密。 
    中心控制室的电脑贮存着LM的秘密。它随时向嬷嬷显示LM的工作状态。 
    近日,百年前那惨嚎声越来越频繁地刺入嬷嬷的耳朵,撕扯着她的神经。她的精力象流沙上的城堡,正迅速坍塌。她每天不得不依靠LM使自己保持平静。 
    我亲手养大的唐荷,嬷嬷喘息着,是你使我病得如此沉重。 
    更令嬷嬷不安的是,当她偷偷启开中心电脑一只密码锁开关时,电脑说: 
    注意!注意!LM超负荷工作。 
    LM怎么会超负荷呢?嬷嬷不寒而保。 
    嬷嬷哪里知道,罗啸强每天半夜通过闭路电视向修女们播放“特别节目”——除了客观反映白天发生在特别医院的事外,就是罗啸强的“忏悔”。“忏悔”时,他用反语讲述了自己被爱情和探险事业“迷惑”的故事,还故作沉痛状。 
    头两天至少有20多个修女偷看了“特别节目”。她们情绪骚动时,又求助于“黑蔷薇”。 
    悬崖上的积雪越积越厚,雪崩在即。 
    九 
    早课时,安安和施若秋扶着嬷嬷走进教堂。嬷嬷决定从自愿报名者中挑选看护。 
    “孩子们,”嬷嬷强压下一阵涌到喉头的喘咳,向修女们大声讲明当看护的条件,最后说:“卑劣者,惑于情,毁于色,终年修炼,一朝崩塌,是为H星所不耻。现在我问,哪位孩子敢去?”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坚定传出: 
    “伊娜甘愿受烈火焚身考验,为嬷嬷分忧。” 
    嬷嬷的头寻声转向祭坛右下方,与那对美丽而冰冷的眼光触碰了。就一下,电光石火激闪,嬷嬷心里一热:我了解你,伊娜,就看你的了! 
    伊娜生于艺术家之家,父亲在电视台拍广告片,母亲在舞剧院担任节目主持,伊娜从小就浸泡在感情泡沫浓烈泛滥的氛围里。一会儿听说谁个编剧与谁个女演员月下幽会了,一会儿又是谁个大明星与谁个小丫头暗渡陈仓了。刮过来的风是情,飘过来的雨是意,风情雨意,催生出一颗早熟的情苗苗。 
    早熟的伊娜被当时的电视帝王玩弄后又遭遗弃。她想,既然男人玩弄了我,我为何不可玩弄男人呢?她招蜂引蝶,被男人宠坏了,男人也就利用这弱点,一次次利索干净地击垮她表面的骄傲,玩她于股掌之间,最后谁也说不清谁玩弄了谁。 
    只有一个男人是真诚的。但她瞧不起他摄影助理的地位。她动着心思操纵男人,让真诚反受她愚弄。 
    一句玩笑话,摄影助理为她砍去自己的一根指头。 
    又一句玩笑话,摄影助理真去行刺联合国官员,被特工当场击毙。 
    她曾为这个痴情的人拗哭过,可一擦干泪水又忘乎所以。滥施感情的人竟变得毫无感情。 
    20岁生日一过,身体的疲劳和艺术上的败绩带来的心力推淬,使她突然渴望人间真情。 
    命运把郭福伟推到她面前。 
    郭福伟的名字俗气了些,但他对她的深情依恋,抵消了这无伤大雅的小遗憾。伊娜使用多种手段考验他,声东击西,指鹿代马,甚而宣布第二天即要飞往澳大利亚,与华人网球冠军刘森祥谛结婚约,而郭福伟虽以泪水洗面,却仍始终如一,不改热恋初衷。 
    伊娜的心被融化了,这是原先那个为她死的呆男人的再版啊!人生难得二知己,如今知己在眼前。此愿已偿,此生足矣。在那个细雨霏霏的春晚,激情难抑的热吻使她惜戒心尽除,成了郭福伟的俘虏。 
    两天后,仅止两天,她用磁码钥匙开了郭福伟的房门,躲进套间,希望给并无约会的郭福伟一个幸福的偷袭。等到下班时候,她听到了门扉的转动,郭福伟回来了,但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郭福伟和他的密友们在客厅高谈阔论,这位人前的君子,人后另有一张变形的嘴脸。 
    “大郭,”有人说,“你先生可真赌赢了!” 
    “哈哈。”郭福伟的笑声使套间里的伊娜无端发冷。“你们真小看我,说我攻不破她,现在怎么样,我的手段还到家吧?诸位朋友,照原定数字,如约纳贡吧。” 
    一阵喊好的奉承。又有人问: 
    “大郭,假戏真做假亦真,你现在是否真有纳她做老婆的念头?” 
    “看你说的,就是八辈子没沾过女人,也轮不到娶她为妻……她的名声,啧啧,会断掉我社交场上的全数财神……” 
    伊娜昏倒在地毯上。这就是她千挑万选的好男人!这就是真情换来的代价。 
    帷幕降下了,伊娜寂灭了她的情感历程。 
    晚风如梦,一颗心送于黄昏。 
    一年后,她随嬷嬷来到H星。 
    十 
    罗啸强这次很沉默,他知道新来的修女必是更怀着深仇大恨于男性的姑娘,因此懒得过问她姓甚名谁。 
    这姑娘身姿灵动,步态袅娜,一举手一投足,如风吹柳枝浪摇芙蓉,极象受过良好基本功训练的舞蹈演员。只是有一点难解,她戴着一袭白色面纱,面孔模糊难辨。 
    第一天一晃而过,晚休时间一到,她准点离去,决不耽搁。第二天8时,又准点到来。 
    到第二天晚上,修女坐在床头给丹扬喂水,右手拿勺,翘起的兰花指好有韵味。罗啸强看得有趣,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我猜教主以前是电影明星?”. 
    拿勺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水星溅在丹扬的眼睫上:“臭男人!” 
    一句话,从面纱后浸出,冷了室内的空气。 
    好象与此呼应,丹扬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黑黑的瞳仁始而迷艨,继而清亮,随后转了一下。 
    “啊!”罗啸强一下蹦起来,忘记了修女惹他的愤怒。“6天啦,小男子汉终于活过来了!唉,护士小姐也该为我们高兴。” 
    丹杨定神地看着手舞足蹈的罗大哥,虚弱地问:“我是,在哪儿……” 
    “你受伤了,我们的飞船毁了。其余的,你问这位大姐姐。”罗啸强故意友好地转移方向。她不能拒绝一个才从死神口中逃出来的小弟弟,他期望地想。 
    “大姐姐?”丹扬的眼珠乌乌地一抡,童稚的纯、梵寺的空、诗的雅,合成此时他不含一丝杂质的眼光,软软地流向那一袭面纱上。 
    面纱顽强地沉默。但罗啸强感到面纱后的眼睛在专注地打量床上的少年。 
    “大姐姐?”又是单纯暗哑的声音,但坦露的诚挚,足以使百羽翔集,百兽归心。 
    面纱声息俱无。罗啸强接捺不住了。“喂,”他说,“问你呢。” 
    “臭男人。” 
    “什么?”罗啸强晕乎乎地转不过弯。“你敢再重复一遍!” 
    “你是一臭男人!”三个字,更清晰。 
    罗啸强噎得直打哆嗦。要是在地球上,我早把你的嘴给撕了。他胸中的怒气如风暴鼓荡,他满脑火星迸射,“哗”地摔碎一个药瓶。 
    面纱中的声音仿佛以逗他失态为乐:“要是真男人,岂止摔出这一点蚊虫打呵欠的声音。” 
    罗啸强原地打转,刚准备更大的发作,一声衰弱的语音,定住了他扬臂的姿式。 
    “不要,”丹扬的头转向罗啸强,又艰难地转回面纱。“大姐姐你不要怪、怪罗大哥。”他的真诚决无半点矫情。“我使大姐姐讨厌,”眼圈一红,黑漆漆的眼睫上刹时种下两颗水珠。“可我……不是故意想受伤的呀……” 
    眼泪渲泄出来,滑落于伤后少年苍白的脸颊上。罗啸强扑到丹扬床前,抚他的头发,唤他的名字,但小男子汉的泪水,竟自汹涌着,滚动着无限的委屈。 
    “教主,”你他妈是冷血动物,他瞪着眼睛想,“丹扬是小孩子,你的冷漠在伤害着他!” 
    修女“唰”地起身,“时间到了。”言毕,她轻动腰肢,快移莲步,走出房门。 
    罗啸强抬头看墙上电子钟,二十点,一秒不差。 
    “那小男人醒了,”嬷嬷对经常伫立在她床头的副管事说,“等他再恢复十天半月,就可以通知地球上的宇宙救难中心,派医疗飞船把他们统统送走了。” 
    “是。”施着秋点头,颊上两道刀痕,闪着柔顺的光。 
    伊娜的举止使嬷嬷心情愉悦。这晚她睡得很平实,没有一丝恶梦惊扰她。 
    十一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唐荷偷偷爬上教堂顶层,透过小窗口,窥探星光灿烂的天宇。她曾读过嬷嬷严格精选的古代诗词,那些诗词都是纯粹描写自然风光,教人淡泊宁静,或隐喻禅机,深奥难懂的。好奇的唐荷并不以此为满足,又设法让读过唐诗的大姐姐教了背了几首,包括李商隐这首七绝。以前她不懂,嫦娥为什么后悔?那人欲横流,乌七八糟的人间有何值得留恋?近日,她仿佛明白了一些。 
    
    也许,靠近桔红色太阳(在唐荷看来,只是一颗亮星)的那颗星就是地球。他们就是从那里来的。他们路好远好远,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他们的两个伙伴死了,一个伤势严重,在这冷漠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谁能帮助他们呢?只有那个力气很大的男人支撑着一切。男人是什么?就是力气很大的,不怕黑暗,不怕路远,不怕死,说起话来粗气粗气(却那么好听!)又肯帮助人的那种人,而不象是狰狞的妖魔鬼怪! 
    
    这时,一颗硕大的流星划破星空,使她惊然一震。“好美的亮星呵”,那光芒仿佛有楞有角,永不泯灭,丝丝地溅着火花。那翻着跟斗的,旋舞的小行星们被辉映得更多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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