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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与盖世太保周旋的人 作者:德·梅德韦杰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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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寻找红军。
    然而,她又面临着新的考验。她来到了美国占领区,那里不让通过,好言相求
也无济于事,他们就是不放她过去。
    于是她拿定主意逃跑,这是她一生中第二次逃跑。她似乎觉得,她面前还可能
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新障碍:这就是国境线。
    她,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倔强的姑娘,经过长途跋涉,厉经艰辛,终于到达了目
的地。当她看见佩戴着红星的军帽的时候(她是平生第一次这样长时间地看),当
她看见佩戴红军肩章的军服的时候(我们军人的肩章她还从没有见过),当她在警
备司令部的接待室里,一位苏联军官与她热情握手的时候——她激动得泪流满面,
但她没有捂住脸,她想到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好象是自她父亲被敌人枪杀以后……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而护送库兹涅佐夫的埃利希和施皮尔卡却没有回来。
“他们肯定通过敌人防线了,”普里斯图帕和德罗兹多夫自我安慰道。他们不愿往
别的方面去想,各自都暗暗设法使对方相信,库兹涅佐夫顺利地通过了敌人防线。
    克鲁季科夫从普里斯图帕和德罗兹多夫的谈话中知道了库兹涅佐夫在加诺维奇
森林的情况,这是关于库兹涅佐夫时最近消息。在此之前,他对库兹涅佐夫的近况
一无所知。“应该尽快将你们见到库兹涅佐夫的情况向莫斯科指挥部报告,克鲁季科夫说。
    利沃夫解放以后,游击队的同志们,其中包括副支队长斯捷霍夫、克鲁季科夫、
德罗兹多夫、小科利亚以及若尔日·斯特鲁京斯基等都在寻找他,为打听库兹涅佐
夫的下诺,若尔日·斯特鲁京斯基曾跑遍利沃夫全城。支队长也一次又一次从莫斯
科来信来电话询问。
    来到利沃夫,希望能找到库兹涅佐夫的线索。下车后我径,直去伊万·弗兰科
博物馆,巴不得立即赶到库兹涅佐夫枪杀鲍埃尔的地方。当我踱步在这座独家院旁
时,眼前似乎浮现出了1944年2 月10日枪杀事件的情景。周围的一切引起了我对当
时事件的联想:库兹涅佐夫是站在这儿开枪的,打死鲍埃尔后,是沿着这条石头路
跑向自己汽车的,汽车停放在这个角落。通过这一联想,我对库兹涅佐夫的这一正
义之举不禁钦佩之至。
    于是我站在人行道上默默自语,一定要把库兹涅佐夫的英雄业绩告诉人民,要
向尽可能多的人宣传库兹涅佐夫,让人民永远不要忘记库兹涅佐夫的丰功伟绩。
    我得到了一封他写的信,信封着,信封上写着:“请在我死后再拆,库兹涅佐
夫。”这封信还是去年春天库兹涅佐决去罗夫诺参加德国人举行的庆典时就留在我这里的。
    我没有勇气拆这封信,我不希望得到“库兹涅佐夫已不在人世”的可怕消息,连想也不愿这样想。
    在利沃夫的那些日子里,凡是能够查询的地方我都去查询过了。一次偶然的机
会,我在盖世太保存放的档案里发现了有关库兹涅佐夫情况报告的文件,这些文件
是法西斯匪徒在逃跑时没来得及销毁的。
    我看了一份利沃夫刑警局上呈的关于汉斯·佩特尔斯中校在瓦洛瓦亚街11号空
军大楼被枪杀的报告。报告称,汉斯·佩特尔斯中校是被一个身份不明的、穿着上
尉军服的人杀害的。在这批档案材料中,还有一个96号报告,这个报告陈述了副省
长鲍埃尔和秘书长什纳伊德尔被枪杀的情况。接着又翻到一份关于在库罗维茨镇附
近公路上发现一辆来历不明的汽车的报告。报告称:“在库罗维茨镇,一辆牌号为
12·2 ·44的汽车突然向巡逻队开火,巡逻队长康特少校中弹身亡,杀人者逃循。”
    这样一来,情况就越来越清楚了。
    但关于库兹涅佐夫在利沃夫的其它影响较大的行动,在这些文件中却没有提到
多少,很多情况是他在加诺维奇森林时告诉普里斯图帕和德罗兹多夫的,我们是从
普里斯图帕和德罗兹多夫那儿得知的。关于枪杀鲍埃尔的情况是弗兰科博物馆的女
守卫提供的,她是当时事件的目击者,枪杀鲍埃尔时她正在街上,她活生生地给我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我继续寻找着库兹涅佐夫的踪迹。
    终于找到了。在盖世太保的一个房间里留下一大堆文件中我发现了一份关于库兹涅佐夫下落的文件。
    “加里西亚区安全局和保安处长。
    14H—90/44.机密,国家要务,利沃夫市,1944年4 月2 日(国家级机密件)。
    加急电。
    帝国安全总局并转党卫队队长及警察局局长米勒中将本人。
    柏林。
    在1944年4 月1 日的一次会晤中,乌克兰代表称,44年 3月2 日,在沃林地区
别尔哥罗特卡镇附近的森林里,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的一个分队抓住了3 名苏联间谍。
从被捕者身上搜出有伪造的德军证件、地图及德国、乌克兰、波兰报纸(其中有登
载悼念鲍埃尔博士和什纳伊德尔博士文章的《利沃夫报》),还有一份一名被捕者
写的工作报告。从伪造的德军证件上看,有一个名叫保利·齐贝特的,他被乌克兰
先遣军的代表认了出来。这位代表说,那个化名保利的人是苏联游击队侦察员、破
坏者。他长期在利沃夫为所欲为地进行破坏活动。过去,枪杀冯克博士、掳走伊尔
根斯将军均系保利所为。这个保利曾在利沃夫企图杀害省长维希特博士,但没有得
逞,而副省长鲍埃尔博士和省执行委员会主席团秘书长什纳伊德尔博土却不幸遇难。
这两位帝国国务活动家是在他们的私邸附近被保利杀害的。在这个化名保利的间谍
的工作报告中,描述了这次枪杀行动的细节。
    在利沃夫,这个保利不仅枪杀了鲍埃尔和什纳伊德尔,而且还杀了我们其他许
多人,其中包括我们寻找良久的宪兵队少校康特。
    在他的工作报告中,还详细记载有他的一些行动的时间,地点,有死难者的情
况,有缴获的武器弹药的数字等等  (看来,这些数字是准确的)。我们从普里茨
曼战斗分队获悉,“保利·齐贝特”和他的两个同谋在沃林地区被乌克兰民族主义
的班杰拉分子枪毙。乌克兰民族主义者联盟的代表也证实了这一点,并许诺将向安
全局提供全部详尽材料。
    加里西亚区安全局局长、党卫队队长、局高级顾问维提斯卡博士。”
    苏联军官在清理盖世太保办公楼的文件时,长时间轮流传阅了这份文件。此时,
屋子里一片寂静。当我走进屋时,一位年轻的中尉默不作声地递给我一份盖世太保上呈的报告。
    在此之前,我曾请求过这位年轻军官,假如他们在盖世太保
    档案中发现了有关库兹涅佐夫的材料,就立即通知我。
    “您认识他?”我看完,搁下文件时,他问道。
    “认识。”我回答。
    那位中尉走到我跟前,鼓起勇气想说什么,可又没说出来。过了好一阵,他终
于低声说道:“我的母亲和妹妹在文尼察被德国人杀害了,他们是被抓去作人质杀
害的。当我在报纸上看到刽子手冯克被处死的消息时,我脑子里在想:我衷心感谢
这个杀死冯克的人,请您向他转达我的谢意!”
    “可现在究竟该向谁转达呢!”
    “我也不知道,就向游击队的同志们、亲人们转达吧。”
    “好,我一定转达。”
    “当时我想,枪杀冯克的这个人是谁呢?似乎应该打听一下他的姓名、地址。
关于这些,报纸上什么也没讲,只是说‘一个陌生人’,这对任何人都适用。”中尉接着说。
    “他叫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库兹涅佐夫,”我回答说。
    “他是年轻人吗?”
    “是的,他才32岁。”
    “他是什么军衔?”
    “一个普通的公民。”
    “真了不起!……那末请一定向他的英灵转达,代表我们,代表大家!”
    “好。”
    那天晚上,我们——库兹涅佐夫的战友,拆开了他的那封信。读完信后,我们
长时间漫步在利沃夫渐渐坠入幕色中的街道上,反复回味着我们在信上读到的那些
感人肺腑的豪言壮语。自此以后,这些豪言壮语便铬刻在我们心中。
    当时,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在罗夫诺和利沃夫两市建立英雄纪念碑和
树立英雄铜像。可是当时没有人能准确地构思出应挺立在广场上的库兹涅佐夫铜象的形象。
    我们所熟悉的,现在无形之中还活在我们中间的库兹涅佐夫是一个朴实、谦逊、
令人喜爱和尊敬、具有刚强性和大无畏精神的人,一尊静止不动的铜像难以塑造出
他那特有的性格和形象。
    那天晚上我们发誓,要积极工作,为库兹涅佐夫一生未实现的崇高理想而努力
奋斗,以作为我们对他的永远怀念。
    我还强烈地感到,自己有责任向祖国的人民讲述库兹涅佐夫一生的生活、战斗和为祖国献身的事迹。
    我们在他的信中读到:“1942年8 月25日零时05分,为了给在法西斯铁蹄践踏
下呻吟的父老兄弟报仇,我降落在敌人大后方。
    我研究敌人研究了十一个月,我利用一身德国军官服,钻进了帝国地方行政长
官——乌克兰的暴君埃里希·科赫的巢穴。
    现在,我要开始行动了。
    我热爱生活,我还年轻。但如果为了可爱的祖国——我亲爱的母亲需要我献出
生命的话,我在所不辞。我要让法西斯们知道,苏联的布尔什维克和爱国者们究竟
有多大的本事。我要让法西斯们知道,我们的人民是不可征服的,就象太阳是不可扑灭的一样。
    即使我死了,但爱国者在祖国人民的心中是永存的。
    ‘即使你死了!……但你那勇士和刚强者的灵魂永存,它是永远活着的榜样,
它将唤起人民为争取自由和光明而斗争!……”
   这是我最喜爱的高尔基的作品中的一段话,让我们的青年们经常读读它吧……
    你们的库兹涅佐夫”
    我们高兴而自豪地迎来了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的命令,这个命令追认尼古拉·
伊万诺维奇·库兹涅佐夫为苏联英雄,并授予苏联英雄称号。
结束语
    真叫人难以相信,这一切都是我们这些人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而今天,我们大
家却坐在莫斯科市舒适的房间里,穿的是便衣,谈论的已不再是军事工作和游击斗
争,而是和平劳动建设事业。我面前坐着的是采萨尔斯基博士,他是莫斯科一家医
院的医生,同时又是业余演员、剧作家、艺术家。
    他旁边坐着的是瓦莉娅·多夫格尔,她刚从罗夫诺来。瓦莉娅旁边坐着的是弗
拉基米尔·菲利波维奇·索洛维约夫,他是地质矿物学副博士,著述了不少海洋地质学方面的著作。
    捷连季·费奥多罗维奇·诺瓦克打电话来说,他也要来。他有一件值得庆祝的
事:在高级党校学习毕业了……我们还在等卢金,他答应晚些时候来,因为他们部
里今天有一个会需要他参加……
    在那艰苦斗争的岁月,无休止的残酷战斗,接连不断的冒险行动,频繁而艰难
的军事转移,长期隐藏在敌人心脏里,的地下活动……这一切都是我们经历过的事实。
    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久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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