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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16_旧唐书-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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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复为兵部侍郎,迁太常卿。

  五年冬,宰相裴垍寝疾,德舆拜礼部尚书、平章事,与李籓同作相。河中节度王锷来朝,贵幸多誉锷者,上将加平章事,李籓坚执以为不可。德舆继奏曰:「夫平章事,非序进而得,国朝方镇带宰相者,盖有大忠大勋。大历已来,又有跋扈难制者,不得已而与之。今王锷无大忠勋,又非姑息之时,欲假此名,实恐不可!」上从之。

  运粮使董溪、于皋谟盗用官钱,诏流岭南。行至湖外,密令中使皆杀之。他日,德舆上疏曰:

  窃以董溪等,当陛下忧山东用兵时,领粮料供军重务,圣心委付,不比寻常;敢负恩私,恣其赃犯,使之万死,不足塞责。弘宽大之典,流窜太轻,陛下合改正罪名,兼责臣等疏略。但诏令已下,四方闻知,不书明刑,有此处分,窃观众情,有所未喻。伏自陛下临御已来,每事以诚,实与天地合德,与四时同符,万方之人,沐浴皇泽。至如于、董所犯,合正典章,明下诏书,与众同弃,即人各惧法,人各谨身。

  臣诚知其罪不容诛,又是已过之事,不合论辩,上烦圣聪。伏以陛下圣德圣姿,度越前古,顷所下一诏,举一事,皆合理本,皆顺人心。伏虑他时更有此比,但要有司穷鞫,审定罪名,或致之极法,或使自尽,罚一劝百,孰不甘心!巍巍圣朝,事体非细,臣每于延英奏对,退思陛下求理之言,生逢盛明,感涕自贺。况以愚滞朴讷,圣鉴所知,伏惟恕臣迂疏,察臣丹恳。

  及李吉甫自淮南诏征,未一年,上又继用李绛。时上求理方切,军国无大小,一付中书。吉甫、绛议政颇有异同,或于上前论事,形于言色;其有诣于理者,德舆亦不能为发明,时人以此讥之。竟以循默而罢,复守本官。寻以检校吏部尚书为东都留守,后拜太常卿,改刑部尚书。先是,许孟容、蒋乂等奉诏删定格敕。孟容等寻改他官,乂独成三十卷,表献之,留中不出。德舆请下刑部,与侍郎刘伯刍等考定,复为三十卷奏上。十一年,复以检校吏部尚书出镇兴元。十三年八月,有疾,诏许归阙,道卒,年六十。赠左仆射,谥曰文。

  德舆自贞元至元和三十年间,羽仪朝行,性直亮宽恕,动作语言,一无外饰,蕴藉风流,为时称向。于述作特盛,《六经》百氏,游泳渐渍,其文雅正而弘博,王侯将相洎当时名人薨殁,以铭纪为请者什八九,时人以为宗匠焉。尤嗜读书,无寸景暂倦,有文集五十卷,行于代。子璩,中书舍人。

  史臣曰:裴垍精鉴默识,举贤任能,启沃帝心,弼谐王道。如崔群、裴度、韦贯之辈,咸登将相,皆垍之荐达。立言立事,知无不为。吉甫该洽典经,详练故实,仗裴垍之抽擢,致朝伦之式序。吉甫知垍之能别髦彦,垍知吉甫之善任贤良,相须而成,不忌不克。叔翰修身慎行,力学承家,批制敕有夕郎之风,涂御书见宰执之器;而乃轻财散施,天爵是期,伟哉,自待之意也!德舆孝悌力学,髫龀有闻,疏延龄恣行巧佞,论皋谟不书明刑,三十年羽仪朝行,实皋之余庆所钟。此四子者,所谓经纬之臣,又何惭于王佐矣!

  赞曰:二李秉钧,信为名臣。甫柔而党,籓俊而纯。裴公鉴裁,朝无屈人。权之藻思,文质彬彬。

 





旧唐书卷一百五十三

列传第九十九

  ○于休烈子肃 肃子敖 敖子琮 令狐崱」槌缇醋拥恰〉亲尤谵哨臁≌偶鲎佑中隆∠8础∠8醋佣痢〗瘉V子系 伸 柳登弟冕子璟 沈传师子询

  于休烈,河南人也。高祖志宁,贞观中任左仆射,为十八学士。父默成,沛县令,早卒。休烈至性贞悫,机鉴敏悟。自幼好学,善属文,与会稽贺朝、万齐融、延陵包融为文词之友,齐名一时。举进士,又应制策登科,授秘书省正字。累迁右补阙、起居郎、集贤殿学士,转比部员外郎,郎中。杨国忠辅政,排不附己者,出为中部郡太守。

  值禄山构难,肃宗践祚,休烈自中部赴行在,擢拜给事中。迁太常少卿,知礼仪事,兼修国史。肃宗自凤翔还京,励精听受,尝谓休烈曰:「君举必书,良史也。朕有过失,卿书之否?」对曰:「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有德之君,不忘规过,臣不胜大庆。」时中原荡覆,典章殆尽,无史籍检寻。休烈奏曰:「《国史》一百六卷,《开元实录》四十七卷,起居注并余书三千六百八十二卷,并在兴庆宫史馆。京城陷贼后,皆被焚烧。且《国史》、《实录》,圣朝大典,修撰多时,今并无本。伏望下御史台推勘史馆所由,令府县招访。有人别收得《国史》、《实录》,如送官司,重加购赏。若是史官收得,仍赦其罪。得一部,超授官资,得一卷赏绢十匹。」数月之内,唯得一两卷。前修史官工部侍郎韦述陷贼,入东京,至是以其家藏《国史》一百一十三卷送于官。

  肃宗以太常钟磬,自隋已来,所传五音,或有不调,乾元初谓休烈曰:「古者圣人作乐,以应天地之和,以合阴阳之序,则人不夭扎,物不疵疠。且金石丝竹,乐之器也。比亲享郊庙,每听悬乐,宫商不备,或钟磬失度。可尽将钟磬来,朕当于内自定。」太常集乐工考试,数日审知差错,然后令别铸造磨刻。及事毕,上临殿亲试考击,皆合五音,群臣称庆。

  休烈寻转工部侍郎、修国史,献《五代帝王论》,帝甚嘉之。宰相李揆矜能忌贤,以休烈修国史与己齐列,嫉之,奏为国子祭酒,权留史馆修撰以下之。休烈恬然自持,殊不介意。旧仪,元正冬至,百官不于光顺门朝贺皇后,乾元元年,张皇后遂行此礼。休烈奏曰:「《周礼》有命夫朝人主,命妇朝女君。自显庆已来,则天皇后始行此礼。其日,命妇又朝光顺门,与百官杂处,殊为失礼。」肃宗诏停之。

  代宗即位,甄别名品,宰臣元载称之,乃拜右散骑常侍,依前兼修国史,寻加礼仪使。迁工部侍郎。又改检校工部尚书,兼判太常卿事,正拜工部尚书,累封东海郡公,加金紫光禄大夫。在朝凡三十余年,历掌清要,家无提石之蓄。恭俭温仁,未尝以喜愠形于颜色。而亲贤下士,推毂后进,虽位崇年高,曾无倦色。笃好坟籍,手不释卷,以至于终。大历七年卒,年八十一。有集十卷行于代。

  嗣子益,次子肃,相继为翰林学士。

  是岁春,休烈妻韦氏卒。上以休烈父子儒行著闻,特诏赠韦氏国夫人,葬日给卤簿鼓吹。及闻休烈卒,追悼久之,褒赠尚书左仆射,赙绢百匹、布五十端,遣谒者内常侍吴承倩就私第宣慰。儒者之荣,少有其比。

  肃官至给事中。肃子敖。

  敖字蹈中,以家世文史盛名。少为时彦所称,志行修谨。登进士第,释褐秘书省校书郎。湖南观察使杨凭辟为从事;府罢,凤翔节度使李啵⒍踉拦鄄焓孤涝呦嗉瘫僬佟W孕衫伞⒋罄砥朗率约嗖煊罚土辏姘菁嗖煊罚钪校植克狙蓖狻⑼蚰炅睿萦宜纠芍校鑫讨荽淌贰3で焖哪辏胛舨坷芍小F淠辏ǜ轮小

  昭愍初即位,李逢吉用事,与翰林学士李绅素不叶,遂诬绅以不测之罪,逐于岭外。绅同职驾部郎中知制诰庞严、司封员外郎知制诰蒋防,坐绅党左迁信、汀等州刺史。黜诏下,敖封还诏书。时人以为与严相善,诉其非罪,皆曰:「于给事犯宰执之怒,伸庞、蒋之屈,不亦仁乎?」及驳奏出,乃是论庞严贬黜太轻,中外无不大噱,而逢吉由是奖之。寻转工部侍郎,迁刑部,出为宣歙观察使、兼御史中丞。

  敖温裕长者,与物无忤,居官亦未尝有立。周践台阁,三为列曹侍郎,谨顺自容而已。太和四年八月卒,年六十六,赠礼部尚书。

  四子:球、珪、瑰、琮,皆登进士第。

  琮,落拓有大志,虽以门资为吏,久不见用。大中朝,驸马都尉郑颢以琮世故,独以器度奇之。会有诏于士族中选人才尚公主,衣冠多避之。颢谓琮曰:「子人才甚佳,但不护细行,为世誉所抑,久而不调,能应此命乎?」琮然之。会李籓知贡举,颢托之登第;其年遂升谏列,尚广德公主,拜驸马都尉。累践台阁,扬历籓府。乾符中同平章事。

  黄寇犯京师,僖宗出幸,琮病不能从。既僭号,起琮为相。琮以疾辞。迫胁不已,琮曰:「吾病亟矣,死在旦夕。加以唐室亲姻,义不受命,死即甘心。」竟为贼所害,而赦公主。主视琮受祸,谓贼曰:「妾李氏女也,义不独存,愿与于公并命。」贼不许,公主入室自缢而卒。广德闺门有礼,咸通、乾符中誉在人口。于族内外冠婚丧祭,主必自预行礼,诸妇班而见之,尊卑答劳,咸有仪法,为时所称。珪、球皆至清显。

  令狐崱聴敝铩5墙康凇B簧街遥幽仙奖止龋戎杏玄ū鹗K就窖铉何词耸保苈夷仙剑褂趰‘舍。崱┭В嵬ㄈ菏椋锌诒纾荷醭浦<扮何癫渴汤桑薰罚艘龒‘入史馆。自华原尉拜右拾遗,累迁起居舍人,皆兼史职,修《玄宗实录》一百卷、《代宗实录》四十卷。著述虽勤,属大乱之后,起居注亡失,崱肟⑻毂κ拢涞弥罴椅募嗥溱撸即鞘奕模笕艘月┞浯Χ啵怀屏际贰4罄四辏男滩吭蓖饫伞

  德宗即位,将厚奉元陵,崱鲜柃稍唬

  臣闻《传》曰:「近臣尽规」,《礼记》曰:「事君有犯而无隐」。臣幸偶昌运,谬参近列,敢竭狂愚,庶裨分寸,伏惟陛下详察。

  臣读《汉书·刘向传》,见论王者山陵之诫,良史称叹,万古芬芳。何者?圣贤之心,勤俭是务,必求诸道,不作无益。故舜葬苍梧,不变其肆;禹葬会稽,不改其列。周武葬于毕陌,无丘垅之处;汉文葬于霸陵,因山谷之势。禹非不忠也,启非不顺也,周公非不悌也,景帝非不孝也,其奉君亲,皆从微薄。昔宋文公始为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其臣华元、乐举,《春秋》书为不臣。秦始皇葬骊山,鱼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珍宝之藏,不可胜计,千载非之。宋桓魋为石椁,夫子曰:「不如速朽」。子游问丧具,夫子曰:「称家之有无」。张释之对孝文曰:「使其中无可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汉文帝霸陵皆以瓦器,不以金银为饰。由是观之,有德者葬逾薄,无德者葬逾厚,昭然可睹矣!

  陛下自临御天下,圣政日新。进忠去邪,减膳节用,不珍云物之瑞,不近鹰犬之娱。有司给物,悉依元估,利于人也。远方底贡,唯供祀事,薄于己也。故泽州奏庆云,诏曰:「以时和为嘉祥」;邕州奏金坑,诏曰:「以不贪为宝」。恭惟圣虑,无非至理。而独六月一日制节文云「应缘山陵制度,务从优厚,当竭帑藏,以供费用」者,此诚仁孝之德,切于圣衷。伏以尊亲之义,贵于合礼。陛下每下明诏,发德音,皆比踪唐、虞,超迈周、汉。岂取悦凡常之目,有违贤哲之心,与失德之君竞其奢侈者也?臣又伏读遗诏曰:「其丧仪制度,务从俭约,不得以金银锦彩为饰。」陛下恭顺先志,动无违者。若制度优厚,岂顾命之意耶?

  伏惟陛下远览虞、夏、周、汉之制,深惟夫子、张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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