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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林火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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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随着的第二箭又以极快的速度跟上,胜家以野兽般的灵敏感觉躲过了必死的第二支箭,“可恶啊!”随手激射而出的是右手所持的长矛,与此同时而到的第三支箭结结实实的贯穿了柴田胜家右胸的铠甲,飞出去的长矛最终力尽而斜插在山县马前不到一尺的地上。
  被怨念所围绕的北陆之熊终于轰然倒下。
  “赤备!突击!”
  然而胜利的天平已经改变了它的方向,高天原女神留给武田家一万军队是那些蹲伏在防马栅栏后面的三千支黑通通的枪口,飞洒在这片血泊之上的阳光给这片土地添上的黄金色彩似乎更像是一幕葬礼的前奏。
  “发射!”
  “发射!”
  “发射!”
  三千支喷吐着死亡之焰的火枪和惨叫着倒下去的武田军队合成了这葬礼的高潮,天与地仿佛都已经为这场浩劫改变了颜色,没有人料到这场对决是这样的进行着,如同森林一样的内藤枪林重步兵团以疯狂的速度突击着,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样的疯狂,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样的绝望,第一队、第二队、第三队,后面的士兵踩着前面同伴的尸体在血泊中向前迈进,然后在同样的枪声中整齐的倒下。
  消灭了五百名柴田卫队的赤备军团和残余的胜赖部队伫立在距离防马栅栏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山县景昌和武田胜赖血红的眼睛交织在一起,互不退让。他们的左右不远处,联军的军队也在同时慢慢的逼近。
  “武田家的混蛋!”山县一把拉下黑色的头盔狠狠的砸在武田胜赖的头上,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钢针一样根根直立,十多名赤备武士把武田胜赖团团围住。
  山县骑上马背,后面的赤备军团也纷纷跨上马背,三千名赤备武士以统一的步伐向着防马栅栏慢慢前进,没有一丝的慌乱,马蹄踩在地面的声音是如此的整齐和威武。
  “各队预备!”前田利家的号令声在此时听来是如此的刺耳,所有的联军士兵都在以疑惑的目光看着这支无惧死亡的骑兵部队,没有人在继续移动,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整齐的马蹄声和前田利家的大喊。
  “大人!请你停止这场屠杀吧!”明智光秀突破森兰丸的阻拦跪倒在信长的面前,
  “起来!”信长的声音依然是一样的冷酷不带丝毫怜悯。
  “求你了,大人!在火枪面前就算是赤备也是一样的赤手空拳!”明智光秀还在苦苦哀求。
  “我叫你起来!听到没有!”信长背过身。
  “织田信长!你这个第六天魔王!你不是人!”明智光秀破口大骂道。
  “那什么才叫做人?让我们和武田一起同归于尽算是人?混蛋!”信长锐利的目光盯在明智光秀的脸上,“与其每天都有人因为战乱而死,为了这个国家的统一和长久的和平,牺牲一部分人,难道不应该吗?”
  “那么那些手无寸铁的僧侣呢?”明智光秀已经豁出一死,“他们应该死吗?”
  “你……你给我滚!”信长一脚踢开明智光秀,大踏步走出中军大帐,手中的军扇用力地挥向前方。
  “武田家山县三郎兵衛昌景在此!赤备……”
  所有的火枪都瞄准了站在最前列的山县昌景,数千发子弹在瞬间穿透了山县的身体,随后的是天崩地裂一样的呐喊冲锋声音……

正传 第八章 最终章
   三千人的赤备铁骑同样没能逃过死神的魔掌,刀未染血的死于火枪之下,这样的怨念即使历经千年也不会消失吧,然而,这却是时代无法更替的现实,历史的车轮可以说是无情的辗过了强大曾经纵横日本的铁骑部队,哪怕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曾让敌人闻风丧胆,然而,这一切既可以是时代发出的挑战,或者,真正的风云儿可以毫不犹豫的加以利用,有时候,梦想和野心或者只是一步之遥。
  信长一言不发的端坐在军凳上,漆黑的眼眸、严厉的神色已经和“桶狭间大战”时赤膊上阵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不可同日而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涂满了鲜血的土地已经让他感到了厌倦?又或者,宛如魔神般的他还在渴望着更多的牺牲和屠杀?
  堆满了尸骨的设乐原上,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虽然是夏季的午后,跪伏在地的武将们却感到了如同深秋般的萧瑟寒意,但被激烈的搏杀激起了斗志的他们连额头上都充斥着绯红的血色。
  “光秀”信长转过身面朝着被卫士们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明智光秀,“这个时代,是不是纷乱的时代?”
  “是,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菅一般的乱世,兄弟仇杀,父子相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个制造罪恶的时代。”明智光秀的脸色雪一样的苍白,尽管如此,他也不敢面对信长那样严厉的目光。
  “我不顾要求让叛军杀死了你的母亲,你是否心中怨恨?”信长再一次的严厉发问。
  “是,是主公让臣下陷入这种不忠不孝的境地,因此心中十分怨恨。”自知必死的明智光秀索性放开了胆量直言。
  “那你说说看,凭借我信长的力量,有没有可能结束这个纷乱的时代,统一分裂的国家?”信长指了指下面尸横遍野的战场,冷酷的目光让每个看到的人都从心底冒出寒气。
  “恕我直言,结束了这样的乱世再迎来暴虐的时代,这和赶走了恶狼再迎来猛虎又有什么区别?彼岸的唐国,其间也经历过七国乱世,后来秦国的始皇帝凭借暴力统一了国家,完全不采用仁政的手段,导致国家在短时间内再次陷入更大的纷乱,大人的做法,不正和他相同?”光秀大胆的言论却一语中的。
  “唔,哼哼,居然把我看做那样的人呢。”信长愤怒的表情已经写满了整张脸庞,卫士们毫不犹豫地把明智光秀架出了帐外,跪在地上的丹羽长秀偷偷给站在一旁的森兰丸使了个眼色,后者捏着手中的短枪迅速的窜出帐外,却被一直躲在帐外的羽柴秀吉一把拦住。
  “混蛋,干什么蠢事?”秀吉夺下兰丸手中的短枪扔在地上,“想让主公背上弑臣的恶名吗?”秀吉的声音故意大得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主公,德川大人已经率部攻下了长篠城,德川大人正在赶来迎接主公的途中,猴子性急,故此先来禀报。”秀吉夸张的语言让帐下的众人松了口气。
  “唔,家康这个老狐狸!”信长苍白的脸色回复了一丝红润,“长秀,胜家的伤势如何?”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信长绝口不提帐外的光秀两个字。
  “暂时已经没有大碍,复原的话,大概要半年吧。胜家的勇猛让臣下惭愧不止。”丹羽长秀依然一副滴水不漏的样子,“只是,追击武田军一事?”
  “全员出发,目标长篠城!”信长瞬地起立,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群山之巅。
  血红的夕阳下面,如同长蛇一样蜿蜒不绝的军队其中,中间是号称着织田家最强的母衣众,而他们的统帅织田信长嘴角却在一瞬间流露出了一丝苦笑,地狱一般的乱世,会变成怎样的时代,织田信长是否会成为明智光秀口中的暴君呢,这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外传 花之阵
  黎明的一刻,仿佛是黑夜中最黑暗的一刻,孤寂,沉默。被命运吞噬的人,他的内心也仿佛这黎明的前刻吗?
  早春的山岚也是如此的料峭,信胜转动了一下冻得僵硬了的手臂,睁大了眼睛看着头顶上漆黑深沉的夜色。山上的空气总是给人以湿冷的感觉,伸手摸过去,不仅是身上的甲胄,没有穿戴头盔的发髻上也是湿漉漉的。泪水吗?用双手猛力的擦了擦脸,脸颊上的伤口却传来一阵阵火燎的感觉。
  “父亲。。。”信胜轻声呼唤着哪个蹲坐在火堆前面的男人。燃烧了大半夜的火堆已经开始熄灭,现在只残留下一圈白色的灰迹。在那白色灰迹的中间,微弱的红光似乎还能有所晃动,映照出男人铠甲下面忽隐忽现的疲倦面容。
  信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匹,两匹,三匹。。。无论怎样马儿也是不会抛弃自己的主人吧,武士利用这些马匹,坐在它们的背上去杀人、掠夺,或是被人杀、被人掠夺,如同修罗地狱一样的火红色,如同心被撕裂了一样的哀嚎和哭喊。而这些马匹,只是在奔跑着,奔跑着,不会说话,也不会发出如同恶鬼一般的怒吼。
  “喂,”信胜摸了摸栓在木桩上的马匹,“不想说话吗?”
  “再忍耐一下吧,”信胜轻抚着光洁的马背,“明天太阳升起来,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我把你的缰绳解开,让你们自由的生活在这片大山里面。”
  “血吗?”信胜收回了抚摸马背的手,黏黏的,有一种奇怪的甜味。
  “父亲。。。”信胜看着面前疲倦的男人,从头到脚被黑色的甲胄包裹着,武士的长枪却牢牢地抱在怀中。
  手刚刚碰到那人的甲胄,睡着了的武士发出了沙哑的声音,“织田军么?”
  男人手中的长枪笔直地指着信胜的咽喉,布满血丝的眼睛犹如受伤了的野兽一样。虽然是伤痕累累,被斩去了前肢的狮子也还是有着锋利的牙齿。
  “父亲,我是太郎。”信胜静静的看着他的父亲,“天快亮了。”
  暴雨过后是樱花的凋零,漫天的绯红,终究归于永恒的沉寂。人世的路程,又是何其的相似,生之于尘土,又复归于尘土。
  东方的天边上已经露出了些许的乳白色,不时可以听到山脚下嘈杂的马嘶和沉闷的鼓声。燃烧殆尽的柴堆上一股股的青烟慢慢的向上蒸腾。
  “如果爷爷还活着的话,他会想到什么呢,父亲?”信胜转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
  “一定在大骂四郎这个混蛋怎么会这么愚蠢,居然会走到这一步这类的话吧,”武田胜赖大步走到信胜的面前,将他的头盔扶正,“然后吗,大概会丢下我们自己逃跑吧?父亲这样的家伙,绝不会死心的。”
  “后悔吗,太郎?你的父亲没有你爷爷那样的本事,但是”胜赖抬起自己手中的长枪,枪尖的光芒即使在晨光中也冷艳出色,“我不会后悔,我即是我,不是兄长,也不是父亲。这是我的命运,我要自己走完它。”
  汗水和血液,刀剑碰撞出灿烂的火花,到处是呼喝着激烈搏杀的武士,利刃刺过身体发出的惨号,倒下去尤自不眠的双眼。天,蓝蓝的,阳光,犹如刺过头顶的命运之剑,照在那前往黄泉之地的尸体之上。
  武田信胜握着自己的长枪,看着那只飞舞在枪尖旁边的蝴蝶,“命运吗?我只是想做一个能够自由飞翔在着乱世的蝴蝶,仅此而已。”
  天正十年(一五八二)三月十一日,武田胜赖、武田信胜父子于天目山自尽。名满天下的武田一族自此灭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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