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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武田信玄-第174章

小说: 武田信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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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打扰病人。」
  轿门关上了。
  内匠松了一口气。信玄向外看的时候,他真担心会被发现这不是西上,而是北上之路。他的担忧是多余的。风雨为外面的景色蒙上一层厚帘。不过,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轿外的情景应该随著西上改变,若毫无变化,只怕会引起主公的怀疑。主公刚才提道:敌人不久……,大概指的是:
  (织田军的探子,不久就会和我军遭遇。)
  曾根内匠将此事告知真田昌幸,再快马通知山县昌景。
  「很好……设想得很周到。」
  昌景从洋枪队中挑出两个五人小组,登上附近的山顶,各发射五枚枪弹。
  轿中的信玄听到枪声,询问是怎么回事。
  真田昌幸前去调查,下久回来报告:
  「是织田公的斥堠军放出信号弹。根据我方斥堠的调查,从这裏到岐阜城之间,并无敌方大军,只有小部队和斥堠部队出没骚扰,不足为害。」
  信玄满意地点点头。後来,时有枪声传来,信玄不再说什么。
  抵达浪合时,信玄的病况更严重了。胜赖和昌景到他枕边,他也只是蒙蒙地看著他们。
  行军停止了。
  胜赖随侍在侧。
  第二天早晨,信玄唤来胜赖,命令道:
  「失去时机就等於放弃胜利。不要管我,你们继续行军。」
  信玄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那天早上,他只吃了一些粥。偶尔和身边的人聊一聊。大家都期盼奇迹出现。
  抵达浪合後的第三天早晨,在信玄的严格要求下,轿子再度出动。那是一个雨过天青的晴朗早晨。
  轿子从浪合出发,朝驹场行进。浪合到驹场之间,是一连串难行的山路。真田昌幸和曾根内匠计画当被问及这裏是什么地方时,就回答是介於濑户和犬山之间的山路。但是,自出发後,信玄一句话也没有问。
  那一天早上起,阿茜就一直侍候在信玄身边。医师团就在轿子外面,准备一有状况就入轿支援。
  从浪合出发约一刻左右时。
  信玄不知怎么回事地叫了起来。不,不是叫,而是想要表达却又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来,却因无力起身而在那儿挣扎。阿茜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信玄。信玄侧著身,吐出一大堆的血。血如泉水般喷出。鲜血染红了阿茜的法衣。信玄躺在阿茜身上,痛苦地挣扎著。咯血阻塞了他的呼吸。
  阿茜一边轻拍信玄的背,一边大声求救。
  轿子停了下来,不等放在垫台上,侍医御宿监物已冲了进去,但信玄已天人永隔。
  轿子暂时回到前夜停宿之处,安置信玄的遗体。重臣们闻讯立刻赶来。
  信玄死不瞑目。他的眼睛,看著京都,仿佛凝视著插在京都上的武田旗帜。山县昌景想合上他的眼睑,但信玄坚拒不肯。马场美浓守试一试,依然无效。第三次由胜赖伸手,信玄这才闭上眼睛。里美忍不住抽泣著。
  「主公瞑目了。」御宿监物说道。
  在座的十多名重臣,向信玄的遗体哀悼。
  武田信玄享年五十三岁,死时是天正元年(一五七三)四月十二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家父遗言交待,三年内保守这个秘密。依照往日那样,轿子继续前进吧。」胜赖对昌景命令道。
  昌景回应之後,再向重臣们补充说明胜赖的话。
  「在根羽的那天晚上,主公对新主公(胜赖)和我说道,如果那一天到来,要保密三年,这是主公的遗言。请各位回去後,依然如往日一般。」
  信玄的遗体再次上轿,前往驹场。
  内匠和昌幸偶尔会对帘内说话,让旁人认为在浪合休息一阵後,已有好转。
  驹场的宿所,决定在长岳寺。
  第二天早上,轿子离开驹场。裏面躺的是病僧。这位僧人偶尔寄留在长岳寺,生病後便躺下。
  阿茜和里美轮流照顾轿中的旅行僧,侍医们在轿外待命。轿夫们并没有注意到轿内的僧人被调换了。
  约百名士兵留在长岳寺。
  二十余人把信玄的遗体送入内山火葬。
  黄色的烟雾,直入云霄。
  「这烟雾最适合送天台座主觉恕大僧正。」参葬的人私语道。
  穴山信君奉信玄的遗骨,百名骑兵在旁守护,比主队晚两天回到古府中。
  对信玄遗言加以记载的,有《甲阳军监》和《御宿监物书状》。
  《甲阳军监》上的记载,概略如下:
  信玄病重,自知时日无多,使唤来重要家臣,宣布遗言。内容如下:余五年前就知有此一天,特备妥七百张画押之用纸。余死後,三年内守密,期间的公用书状即可利用之。他国知余尚存人世,定不敢蠢动。武田的家誉,由信胜继承。但信胜未满十六岁之前,信胜的镇守之职由胜赖暂替。将余之遗骸加梏,沉入诹访湖。
  信玄死後三年(葬仪后),侍医御宿监物在给小山田信茂的信上,这样写道:
  信玄公於信州驹场,陷入危笃。信玄公召胜赖公於寝侧,曰:余将大去也。余出身僻乡,伏击邻国他郡,战无不胜。可遗憾者,未能目睹武田旗插於帝都。倘余大去消息传出,敌必蜂拥而起。因之,三,四载内务必严守秘密,整顿领土,培养义卒,庶几一举攻都。余九泉之下,必当含笑欣慰。时为天正元年四月十二,享寿五十有三。幕下士卒,不分上下,无不悲痛万分。然唯恐他国知悉,必起灾难,仅能悲於衰而漠於外,悄然运遗骸归回甲斐,放入涂笼(泥墙小屋)。
  小林计一郎解读,人物往来社发行《武田军记》
  史学家一致认为御宿监物的这封信值得采信,并认为《甲阳军监》中的遗言,为其自创。
  总之,必定是以某种方式交代隐瞒丧讯三年。
  有关信玄临终之地,侍医御宿监物表明为驹场,应可采信。但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御宿监物的书信执笔於三年後,内容经过修饰,且信玄死於四月十二日,亦即阳历五月二十三日,遗体不可能直接移回古府中,却说将遗骸送至甲斐,放入涂笼,有欠合理,不足全部采信。
  对於信玄的临终之地,有下列之说:
  ㈠驹场(下伊那郡)说:《御宿监物书状》、《当代记》、《驹场长岳寺寺传》。
  信玄的火葬冢,在长岳寺附近。
  ㈡浪合(下伊那郡)说:《三河物语》、《三河风土记》。
  ㈢野田城说:《菅沼家谱》。
  攻击野田城时,信玄为笛音所诱,出而遭城内洋枪狙击而亡。
  ㈣田口(三州津具村田口)说:《野田战记》、《野田实录》、《叁河国名所图绘》、《三河志》、《福田寺过去帐》。
  信玄在田口的福田寺辞世。据说,跟随信玄到此地之侧室,在此剃发出家。信玄冢,又称五轮塔。
  ㈤根羽(下伊那郡)说:《甲阳军监》。
  一的濑义法氏在他出版的《武田信玄终焉地考》中,论证为根羽。例如,此处尚留有五轮塔,到了每年四月十二日信玄的祭日,附近的居民都会携物祭供。另外,还列举许多此地为信玄临终之地的数种考证。
  《甲阳军监》中确实有许多不实之说,但是《甲阳军监》中提出的人名等,大多是实在的人物,也有不少是有史实根据。我们不能否定《甲阳军监》的一切,一的濑义法氏之说也具有强烈的说服力。
  这五种说词中最不足采信的是野田城说。史学家也表同意。而其他四说之中究竟何者为真,不能轻下断言。为什么呢?因为每一种说词都缺乏有力的证据。
  关於处理信玄遗体之说,也是各持己论。
  ㈠在古府中火葬之说。
  根据《御宿监物书状》,信玄的遗骸被悄悄送人古府中。古府中圆光院由绪书上写到,是在踯躅崎馆东南方的土屋右卫门尉的宅内火葬。信玄死於四月十二日,乃阳历的五月二十三日,是接近初夏的季节。假设信玄死於驹场,驹场距古府中约三十里(约一二零公里),不易直接将遗体运回。就常识来判断,应该是火葬後,携骨而返。
  ㈡在驹场长岳寺火葬後的信玄遗体,被送往信浓龙云寺(长野县佐久市岩村田)埋葬之说。
  昭和六年五月二十九日,龙云寺寺男野田惣太郎,六十二岁,在整修境内的玉垣支柱时,於地下二尺处掘得一骨壶。除了骨之外,还有短刀和袈裟环。环上记有:
  大檀越信玄于时天正酉年四月十二日於驹场卒战时为舍利 纳兹 北高和南顶礼百拜
  意思是与信玄同行的北高禅师,带著信玄的遗骨,埋在寺裏。
  当时,信玄遗骨出现时,引起莫大的震撼。史学家对发现时的情形、袈裟环上刻的字句,多所怀疑,一直未受到公认。昭和四十五年,山梨乡土史研究会的林贞夫氏,发行《信玄遗骨物语》(新人物往来社),认为龙云寺的遗骨,才是信玄的遗骨。但是,昭和四十七年,长野县佐久市野泽町的乡土史学家平林富三氏,在《历史研究》第一三六号杂志上,以学术的角度反驳其说,并结论之:
  於信州史界,自发掘之初以至於今,未曾有疑,实无必要再触此题……
  信玄的临终之地及遗骸去向之所以众说纷纭,是因为信玄留下的遗言——三年内隐藏死讯。武田家力遵遗言,努力地隐藏死讯。但是,信玄死後一个月,诸国传说纷纷,二个月後,人人都相信信玄死了。
  纸包不住火,真像终有揭露之日。愈是想显现信玄还活著,却愈现矛盾。有关信玄之死,猜测颇多,随著时代的变迁,更是绘声绘影,添枝加叶。
  信玄的临终之地和遗骨去向,仍是一个谜。
  信玄临死前交代守密三年,是顾虑外敌会在得知信玄死亡後趁危反击。他告诉胜赖,三年内只要好好守成,或许能有一番局势。但是,胜赖沉不住气,亲自率兵远征在信玄死後反击的德川和织田。信玄用的是叩石桥而渡的战术,而胜赖完全以积极的战法获得明智城、高天神城,所扩张的领土犹甚於信玄生前。
  但是,胜赖勇猛过头了。他在设乐原之战败给织田和德川联军,失去了山县昌景、马场美浓守等主要将领及武田军的主力。自那天起,武田一蹶不振。那是天正三年五月二十一日。
  天正四年四月十六日,胜赖遵照父亲信玄的遗言,在惠林寺(盐山市)举行葬礼。
  《御宿监物书状》上谈到信玄的葬礼。武田法性院入道信玄,改戒名为惠林寺殿机山玄公大居士。葬仪队伍很长。
  画像捧持     仁科五郎盛信(信玄五男)
  牌位捧持     葛山十郎信贞(信玄六男)
  佩剑捧持     小山田信茂
  腰物捧持     秋山惣九郎
  腰物捧持     原隼人佐
  龛捧持       逍遥轩武田信廉
  鸿胪卿捧持   武田信俊(武田信实之子)
  近亲围在龛旁,家臣戴乌帽参列。
  参加葬礼的僧侣达千人。棺材以金银珠玉装饰。葬仪所过之地,覆以白绢。
  葬礼极尽奢华、虚饰之能事,仿佛是想掩饰武田的没落。
  沿途居民眼中泛著泪光。是出自对伟大信玄的别离悲凄之情,也是暗示武田家的末路。
  (山之卷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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