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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柯云路12父亲嫌疑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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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标准相面带微笑地摆在那里。

  我心说这位正人君子倒是人前人后一个样,没想到他双手向前方一举,仰起身哈哈哈放声大笑,笑到最后像要晕倒一样闭着眼晃起来,晃了一会儿睁开眼抖抖头又很装样子地端详自己。

  孙武这个标准相长得让我失望。

  他突然双拳高举大吼起来,不知是宣布仇恨还是宣布胜利还是宣布与全人类不共戴天?最后吃饱了撑的面对镜子敬了几个军礼,又做了几个希特勒阅兵手势,转身一边敬礼一边正步拜拜了。

  孙武的滑稽让我大开眼界。

  知道了人都这么回事大可不必研究什么君臣父子上下是非那么多规矩。知道什么能吃什么能喝什么危险什么安全什么是公什么是母,做个快乐动物就完了。

  最后进来的是使我大吃一惊的孙薇薇。

  孙薇薇到南方过了夏天,像个晒黑的林黛玉出现在面前。

  我想到了半途而废的“人伦极限”。

  她穿着白运动衣像个中学生嫩着气,在灯光引导下认真看完了地狱人间天堂就站在了我和摄像机面前。她自然也看见了放开活动的提示语,却一直眨眼想着,颇有点像上台朗颂的小学生一时想不起第一句来。

  我在力所能及的想像中猜测她的表演。

  结果看见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而后一颠一颠像小孩拍着手唱起了找朋友歌: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她居然唱着跳着跑起圈儿来。

  我用一种不能说不善也不能说不恶的目光看着她拍手唱儿歌。混世魔王满世道,有她天真的日子吗? 
 


 
三十一 我又做了天下头一号臭喇叭
 
  秋天的故事总是很麻烦。春天是红桃很多情惹人,夏天是方块很热烈烧人,秋天是梅花很纠缠烦人,到了冬天是黑桃冷酷煞人倒也痛快。

  我将文化大院女孩做了牵强附会的分派。

  阿囡是红桃皇后乱卖爱心,陈小燕是方块皇后火一样裹住你,孙薇薇是梅花皇后林黛玉的模样可怜人的心,高倩是当然的黑桃皇后铁幕女人。现在红桃皇后阿囡被自己发落到天涯海角了,黑桃皇后高倩每天在电视台主持她的风光,我和方块皇后陈小燕梅花皇后孙薇薇成了三角戏。

  孙武对女儿的冷却疗法没能去了她的痴情。

  那天自练完见我在美眉身边出现,孙薇薇不顾父亲在场跑了过来。她不知我在暗处已看了个明白,向我张扬手中的录像带。那三位高倩陈雅虎孙武听说他们的自练被偷拍脸色顿时变了,及至把录像带分别交给他们并说明是自动拍摄,才都破惊为笑,各自塞到包里说是私丑不可外扬。

  只有孙薇薇当场把自己的录像带插到录像机里让众人高兴了一番。孙薇薇跳完找朋友后还哼哼哈哈打了一通拳,林黛玉故作武松样令人捧腹大笑。

  人伦极限假戏做成半真,孙薇薇动了真情,我见了她也从身体里起冲动。

  要说我是个被动型,该由陈小燕这个小妖精风骚主动地裹住我。过些年陈小燕可能成个挺事儿妈的女人,我也乐得被她管得服服帖帖每日吃喝现成看我的书码我的字,只要把钱挣了把床上的任务完成了,任我的女人跑出去把吃的穿的用的叼回来,也任她把我卖成钱。

  我知这些想法十分没落也就生了相反的心。

  我不要做被方块皇后大包大揽的男人,要做照顾可怜见梅花皇后的男人。

  看着孙薇薇一点没疑心在我身边欢喜说笑,我很爷们儿地想到娶了她,再生个女儿。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我当个大屋顶把她们都护起来。

  秋雨落下来,我和孙薇薇合打一把伞迎面撞见陈小燕。

  小妖精一眼就把事看明白了,脸上一瞬间演完了一部《红楼梦》。她逢山开路遇河搭桥立刻有合适的话递过来,对我说:你不是想租房吗?我已经联系了几处,咱们现在就可以去看房。此话既表明她和我这一阵的亲热,也绝没有龇牙露齿排斥孙薇薇,进可攻退可守恰到好处由你阿男去明白孙薇薇去感觉。

  孙薇薇到底来得简单没心没肺问:你想搬出去住?我跟你们一块儿去看房吧。

  我成了两个女孩间的夹心巧克力。

  凡事讲分寸,陈小燕帮我联系的房还是让陈小燕陪我去看,孙薇薇便把我让到陈小燕的伞下,说她刚到单位上班有好多事忙不过来就走了。陈小燕冒雨陪我跑了半边城看了五六处房,最后把我领到她与人合租的两居室。

  这回我们没往床上滚,搂着说了一会儿话。

  陈小燕用额头撞了我的胸脯:你是什么意思?不等我回答就一抖头发说:任你自由选择,我这两天也要找两个男孩子玩玩。

  我的故事又乱了套。

  我这辈子没福分有条不紊。我是和孙薇薇好,还是和陈小燕好,要不一省事和两人都不好,要不一流氓把两人全玩了。我得承认这两天我对陈雅虎和孙武这两个父亲嫌疑人同时犯开了疑心病。

  什么方块皇后梅花皇后都先滚他妈的蛋,我得先肃静自己码字挣钱也挣自己的人模狗样,已经活出头不容易绝不能玩物丧志蔫了自己又干死在石缝里。我要赶紧搬出去住,离开家不和母亲天天见面是第一肃静,离开文化大院这个池深王八多庙大妖风劲的是非之地是又一个肃静。

  花钱找房易,张嘴和母亲说搬出难。

  我说了。母亲倒没有两眼发直而是不停地眨眼,说明她没有死过去。我说,搬的地方不太远隔三差五会回来有事又可以打电话。母亲表示理解我的意思,离开文化大院熟人熟面可以静下心来做活。

  我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晚上抢着洗碗收拾又把厨房彻底清理。

  不料母亲第二天下楼就把脚崴了,是真伤轮胎打气一样肿了起来。上不了班买不了菜也下不了楼,我租了房子还是搬不出去。

  想临时雇个保姆照顾母亲说不习惯。

  我想关键时刻表现功德圆满便一天天留了下来。

  我承认当我觉得随时可以逃离这个家时便不觉得母亲那张神经质的老瓜子脸那么折磨我了。我还承认在我的故事里恰恰对母亲田岚这个人物感觉最模糊,明明天天立在眼前,就是形象暧昧。要说她还算一个正常女人脚崴了每天很知道坐在那里冷敷热敷贴膏药抹红花油按摩自己,人往往对离自己最近的人事看不清。

  我有意在搬出家前多正视她。

  她就是神经质嘴太碎说起话来声音有点劈,还有点像中学生一惊一乍,说难听了还是她们那年头的中学生,现在的中学生都酷得很。关于我租房的房租她问了又问怕我吃亏,她那点不通行情的常识加上小康人家的自以为是算起账来让人十分不舒服。你会想到老鼠数家珍这样莫名其妙的说法,这年头不会挣钱不会花钱再每天鼠目寸光计算蝇头小利真是厌烦死人。

  一个女人年轻时再林黛玉,穷风苦雨柴米油盐沤下来也会变成讨人嫌的老家妇。我知道这种心理很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可谁要像我和母亲这样天天熬在一块儿,谁也不会说便宜话。

  我又想到孙薇薇,她老了要这样会吓死人。又一想她没那么多穷风苦雨总能林黛玉下去,接着一想天下没有不败的大观园没有不散的筵席,孙薇薇以后是个什么样的娘们儿一眼看不清。

  这样就想到陈小燕,还是火里来辣里去着更痛快。

  我的故事越来越乱套,我几乎没时间多想自己报复的系列行为艺术。几个人光着身子躲在水边地角摆几个架势陶醉自己很容易,真在世道上玩个真格太困难。

  真正有点声响的行为艺术都不是努出来的,趁势才有作为。

  我对土生土长的文化大院越来越没好脸。我已经退了会退了职退了编辑部,再搬出去不住你们的房就彻底拜拜了。看着秋天里更显败落的大院我觉得又旧又脏又没人情味儿,不是人待的地方。古人说衣锦归乡,那家乡肯定穷过他但没伤过他。对一个从小给他扣屎盆子的老窝,一旦飞黄腾达绝对不会衣锦归乡而是耀武扬威一报宿仇了,不平了它也要让它闻风丧胆。

  孙武端着茶杯也端着那张国字脸来串门,虽说住对门他很少过来,想必有事。他坐下四平八稳说了一篇闲话,而后笑模笑样说正经。

  这个城市正在召开一个议决大事的会议。

  论及的方方面面有一个就是文化联合会还有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孙武把大势讲完了,说起你阿男虽已退了会,我孙武一心想码字做活儿现在被推出来勉为其难为大家服务,你我对联合会都无所谓不靠这吃饭,但还有很多人要靠这个会它还有一些意义。咱们暂且顾一顾大多数,说话做事犯不着太极端。

  这篇话听得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谁会来问我的意见?

  第二天我却恍然大悟。美眉领着两家大报的记者采访我,话题就是国家还该不该拿纳税人的钱养活一批本该靠自己谋生的文化人?

  孙武是防患于未然。

  我虽然人微言轻,但现在臭出一点名算一个有破坏性的喇叭筒。昨晚他预先把喇叭筒塞了一下,我明白他讲的犯不着太极端的含义了。真要砸了大锅饭,我就自绝于大院惹众怒了。可我没学会这位与孙子兵法作者同名的父亲嫌疑人的韬晦,我只能说实话。

  我说,除了到退休年龄的老先生该和各行各业一样养起来以外,其余都该凭力气挣钱吃饭。

  我这臭喇叭又做了天下头一号大傻逼。 
 

 
 
三十二 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人是喜欢打架的动物,千百年来地球上大小战争不断。

  仗不打了,摆个台子摔跤击拳还是你死我活。明着不打了,比个射箭投枪抢个篮球足球橄榄球还是变相地打。跑来跑去彼此冲撞太野蛮,摆上象棋围棋抽着烟摇着扇斯文地打。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吃准了人爱打架,专做打架的新闻卖好价钱。街上撞个车斗个嘴都有人围观,电台报纸报个官司报个你死我活耸人听闻赢得卖座率多带广告挣个圆满。

  我这杂种退会退职原来就给了联合会难看,现在又把联合会说成一个养闲人养官僚养腐败惟不养文学艺术生产的多此一举的机构,新闻媒体着实起哄了一番。

  满大院的目光像飞刀一样戳着我,我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了。

  明明是月儿金黄的中秋我却萧瑟得紧,几棵枝叶还算茂盛的槐树在我眼里秃枝丫丫面目狰狞。大概电脑上玩作图多了,满院子走动的男女叫我的眼一加工,剥了衣裳去了肌肤剩下急匆匆的骷髅骨架,迎面都是黑洞洞的大眼窝,恶狠狠地盯着你。

  我是雏儿,只会七分真话三分偏激。

  我不会用九分半假话来稀释半分真话,再调出针对个人口味因人而宜的佳肴。看着孙武端着国字脸高勇挪着猩猩步人模人样地在大院里活动,想着把他们每天讲的话都原封不动录下来,那里的真话是否就是稀有元素了?

  高勇说阿男的头他剃不了,也根本不用剃。意思是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一两个人叫嚣乱不了大局面。

  孙武毕竟是联合会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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