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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短篇小说(第二十三辑)-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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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起来。小刘颇有些心疼地看她咳嗽,起身去调整空调的温度。

    在吧台那儿喝茶的两个男人被嘉芯娇滴滴的咳嗽声惊动了,他们一起回过身来
寻找女人的踪影。忽然,曹胖滑下座来,“噫”地指着嘉芯走过去,嘉芯也奇怪地
指着他,同时说:“你怎么到这来了?”

    小刘见状,问:“你们认识?”曹胖笑着说:“岂止是认识,太熟了!”嘉芯
露出一点羞涩,挥挥前面的空气,嗔道:“神经病,你跟踪我啊?”“跟踪你干什
么?我省点力气。今天心情不好,玩一会再回家,再说你有约会嘛。”

    小刘醒悟过来,像受骗一样,指着他们说:“你们是夫妻?!”“不是不是。”
曹胖连忙否认,嘉芯懒懒地不置可否。她从一只硬硬的“夏奈尔”小皮包里摸出薄
荷烟,熟练地点了支抽起来。“坐呀,你们!”还是嘉芯比较老练,她招呼两个男
人。

    “不不不,你们老同学谈吧,好久不见,多聊聊!”曹胖大度地说完,挺着丰
满的肚子回到吧台那儿去了。

    小刘再开口时,语气收敛了些亲切,官样文章似的又问了嘉芯的近况。嘉芯却
直率地说:“你也看到了,我30多了,还没有安定下来,那胖子准备和我谈一辈子
恋爱,他不准备结婚的。”“他看上去很善良,会结婚的。”小刘安慰她。“也许
吧!”

    嘉芯的话音刚落,小刘还没来得及收敛他脸上的温柔,突然徐春春带着日本人
井口先生进来了。春春一眼就瞟见了小刘和嘉芯,但是她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与他
们点了点头,轻声说:“你们玩!”就领井口先生坐上吧台。

    井口先生五十多岁模样,圆圆的大脑袋,顶上“风云”残卷,鼻上架了副眼镜,
面目倒很和善,他中等个子,腿脚不似典型日本男人那样短,也没有那样弯,动作
挺利索的。分析起来,虽然他与中国男人在外形上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可是仔细看,
眼神是不同的,他的眼神中既有一种孩童般的澄明,又有精明和进取的劲头,但是
他的举止却显得有些谨慎,好像动物园里一只初来乍到的棕熊,脊背上的毛耸立着,
戒备着,提防着不测。

    从小刘眼里看去,春春显得有些做作,她一会儿把由莉叫过去神色严厉地责备
她什么,一会儿自个儿动手,把吧台前几位客人本已很满的茶水再斟满,手势抖抖
的,几次满得溢出台面。虽然春春的眼皮也没有朝小刘那桌的方向抬,但是她的慌
乱都逃不过一起生活3年多的小刘眼睛。

    刚才徐春春把井口先生接到衡山饭店以后,原准备陪他到淮海路竹园餐厅吃一
顿上海菜的,想不到井口先生干劲十足,说是飞机上吃过了,还是马上到店里去看
看吧。春春没有办法,本想打电话让小刘回避的,却不料店里的电话一直占线,只
好放弃。

    小刘的存在一直是春春的一块心病。

    这些年,无论是在日本还是回国以后,徐春春一直以一个独身的女人的方式与
井口先生接触,她表现出一点柔弱又有几分聪明,若即若离,一起吃吃饭、谈谈天、
唱唱歌、跳跳舞,不谈婚嫁,保留着各种可能的取向。这是日本已婚男人觉得最舒
服的情人状态,也是井口先生愿意在春春回国遇到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手去或者说
挺出肩膀让她靠一靠的原因。

    其实春春和井口先生并不是很熟,5年前当春春突然发现自己怀孕决定回上海把
孩子生出来以后,她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一是小刘留在日本常常会失去联络,不知
道他究竟准备怎么样?离婚和自己结婚还是逃避责任;二是春春回家以后,买了新
房子,装修、买家具、生孩子,积蓄几乎用尽。以至于如果不马上找到工作,家里
就会断粮。

    春春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想起了曾经交往过的日本客人井口先生,也知道他有在
中国投资的意向,便向他发出SOS信号。

    井口先生坐在吧台前,看上去对樱BAR的环境比较满意,他见崔桑和曹胖在看他,
举起酒杯朝他们善意地打了个招呼,崔桑说了句日语“晚上好”,井口先生一下子
神情松弛下来,拿着杯子朝他们俩坐的地方移动。

    井口先生像异地逢知己似的和崔桑他们寒暄了几句后感到很高兴,让春春拿出
杯子来请他们喝啤酒,你一杯我一杯互相斟来倒去。不知是谁提议,让店长过来一
起喝,小刘便应招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过来了。

    就在小刘高大的身材朝吧台走过来的时候,春春的脸色变得煞白,一股世界末
日来临的感觉涌进心脏,她的心在薄薄的春装下“突突突”地跃动,她不知道现在
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去阻制他们谈到她和小刘的关系。

    春春知道小刘既恨又恼井口先生。小刘在日本的后几年混得很差,日本的泡沫
经济在那几年发出的后遗症使他找不到好的工作,沦为专靠打“派金宫”为生的
“黑户口”,所以他一度自暴自弃甚至和春春断了联系,像上海街头的拾荒者,不
知道明天的太阳还升不升起来。

    在春春找到井口这座靠山以后,向小刘发出一次又一次信,春春请他回来帮她,
春春在信中写道:

    刘,请你不要再拒绝我,在我们之间谈什么男人的面子呢?你是我少女时的偶
像,是我成年后理想的爱人,现在我们都人近中年了,我多么想让你永远和我携手
共闯事业,携手共享未来。

    亲爱的,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男人,只是时机不好,运气不佳,在日本未能
施展开来,那么我们现在面前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能共同把握呢?我毕竞是一个
女人,我需要你有力的臂膀,我需要你宽阔的胸膛,请你回来帮我吧!看在我们儿
子的面上,回来吧,我不会再罗嗦结婚的事情,我不要你的承诺,孩子是我自己执
意要生的,我负责到底。

    刘,你不要再怀疑我的清白,我和井口先生之间是清白的,他是个善良的好人。
当然不能否认他愿意帮我有自己的打算,但是,相信我会处理好和他的关系的。我
爱你!

    也许是春春的信打动了小刘,也许是小刘被生活逼迫万不得已,两个星期后他
回国了。就在春春几乎就要被里里外外装修樱BAR这些杂事累垮的时候,他回来了,
穿得很体面,都是在日本买的名牌衣服,旁人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日本潦倒的境遇,
接机的朋友大家说,好啊好啊,衣锦还乡;好啊好啊,功成名就。只有春春在接过
他手中提包时,感觉到他呼吸中的心虚,读出他眼神里复杂的情感。他被春春用出
租车从机场直接接到虹桥新区舒适的公寓里住下了。

                                   四

    春春感觉中紧张的空气被一声“叮咚”冲破,由莉抬头想看清拾级而下客人的
脸,不料一大捧鲜花挡住了他的脸,那捧鲜花全是百合,大多是单纯白色的,中间
点缀了几枝晕染上桃红色似的洋品种,娇艳无比。由莉心想,哪个女人这么好福气
呀,真是奢侈!却不料那捧花径直朝她移动过去。

    “喏!”花塞进她的怀里后,对面露出一张由莉半生不熟的脸来,那张脸黑黑
的,挺年轻甚至有些幼稚羞涩,谁呀?由莉备不住脸“腾”地一下红了半边。

    吧台那边看热闹的男人都“嘘……”地怪叫了,“快点让客人坐呀!”春春见
那花和自己没有关系,从里面出来招呼客人。“哎,前天你和王老板他们一起来唱
歌的对吧?”春春认出那男孩,“哦哟,满守信用的,真的给由莉送花来啦,这么
大一捧!”打趣道。

    “都是自己家的东西,没事!”那男孩腼腆答。

    “你家开花店的?”由莉也想起那天客人拿他们两个年轻人开玩笑的事了,大
方地问道。

    “不是花店,是花圃,种花的。”男孩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放在桌上,抱歉
地朝大家笑笑,进了洗手间。

    “哦,是花农,蛮好蛮好,不错不错。”崔桑他们相视挤挤眼睛。

    “什么花农,要么花痴!”由莉不开心了,嘟起嘴巴把花放到一个角落里。

    “不要小看人家,大户哎,不要放过他……”小刘做了个恶狠狠抓人的动作,
他轻浮的语气惹得由莉更不开心了,她眼珠子骨溜溜一转,不怀好意地朝井口先生
看看,又看看老板娘,恨恨地想说句什么,但是当她接触到春春那警惕又严厉的眼
光时,一口气又咽了下去。

    小花农从洗手间出来后,也坐在吧台前,他要了杯可乐后拿出红壳子的中华牌
香烟分送给吧台上的各位抽,崔桑和曹胖假模假样笑着推辞不要,他们异口同声地
“国烟不抽”。只有小刘和井口先生接过香烟,小花农恭恭敬敬地为他俩点着,井
口先生照例是日本式点头称谢,一下又一下,小花农因为是头一次受日本礼,惶恐
地不知如何是好,也跟着一下一下鸡啄米似的回应,引得春春和由莉都忍不住喷出
笑声。

    “你家在哪儿?”春春见小花农挺可爱的,亲切地问他。

    “南汇,周浦。”“哦哟,很远哪!”春春说。“不远的,开车只要半个小时,
从南北高架桥上过去,马上就到。”小花农有点着急地解释。

    “你有车吗?”曹胖不经心地问道。“哎,今天送货,开了辆‘依维柯’,家
里还有辆‘桑塔那’2000型。”小花农认真坦白的回答里,虽然一点也没有炫耀和
夸张,还是把小刘那帮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镇住了,他们三个吃过日本生鱼片
的上海男人互相看看没说什么,嘴角却是微微抖颤了。

    井口先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他满善意地用日语对小花农说:“挺健康的,小
伙子!”小花农听不懂,小刘便翻译说:“他问你想到日本去吗?”小花农急忙摆
手说:“不想,我在上海种种花挺好的。”井口先生见小花农摆手不迭,关心地上
下打量他,不知道他回答他的是什么意思,而吧台周围一群懂日语的人听他们牛头
不对马嘴的对话,乐得肩膀颠颠地颤。

    徐春春笑得有些尴尬,她虽然照顾着店里的生意,耳朵却一直警惕着,准备一
有动静就赶过去救火。小刘和井口先生开了会玩笑后,胸中的浊气似乎出掉好多,
他不想恋战,又回到嘉芯桌旁,嘉芯动作优雅地为他点了支烟,淡淡地问道:“你
呢?和老婆的事情解决了没有?”小刘挥了一把眼前的烟雾,脸上没有表情地说:
“没钱!”“那春春和儿子……”嘉芯没说下去,按她的作风,过于世俗的事情不
必全说出口,可以用一些省略号。

    小刘不想按她的思路走,嬉皮笑脸说:“向你学习,同居万岁!”嘉芯的脸色
一下变了,她沉默了几分钟,缓缓地说:“小刘啊,你真的不懂女人。”其实小刘
何尝不懂春春和嘉芯到了一定的年龄渴求安定的心态,他是有苦难言。现代男人的
生存压力越来越大,既要通过相当时间不懈的努力来获取钱财,又要经受奋斗路途
中各种各样对男人自尊心的考验。小刘他何尝不知道春香待他的苦心,他也知道目
前的心态需要调整,最好找心理医生疏导一下,可是……

    小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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