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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水云间--琼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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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动了她每一根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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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就这样,陷进了一份强烈的、义无返顾的、椎心泣血般的爱情里去了。她无法解 

  释自己的感觉,也无法分析自己的思想。她只是朝朝暮暮,握着那支梅花箸,疯狂般的念 

  叨他的名字:梅若鸿!梅若鸿!梅若鸿!梅若鸿……每念一次,眼前心底,就闪过他的音 

  容笑貌,狂放不羁的梅若鸿、天才洋溢的梅若鸿、稚气未除的梅若鸿、幽默风趣的梅若鸿 

  、热情奔放的梅若鸿、旁若无人的梅若鸿、充满自信的梅若鸿、充满傲气的梅若鸿、疯疯 

  颠颠的梅若鸿、喜怒无常的梅若鸿!她脑中的每个思绪里都是梅若鸿,眼中看出去的每个 

  影像都是梅若鸿。过去十九年的回忆都变成空白,存在的只有最近一个多月的点点滴滴, 

  因为每个点滴中都是梅若鸿! 

  梅若鸿的感觉,和芊芊并不一样。瑟缩在他的水云间里,他不敢去想芊芊,因为每想 

  一次,就会带来全心的痛楚。那么美好的杜芊芊,是他不敢碰触、不敢占有、不敢觊觎、 

  也不敢亵渎的!自从知道子默爱着芊芊之后,他更不敢想芊芊了。在他心目中,世上最完 

  美的男人是子默,最完美的女人是芊芊。君子有成人之美,芊芊既不能属于梅若鸿,就该 

  于汪子默!或者,老天要他认识芊芊,就是要借他作个桥梁吧!但是,他为什么那么心痛 

  呢?为什么抛不开又丢不下呢?芊芊!他真的不要想芊芊!抓起一支画笔,他对着窗外的 

  水与天,开始画画,画水、画天。糟糕,水天之中,怎会有个大眼睛、长辫子的少女呢? 

  丢下画笔,他对自己生气,气得一塌糊涂。就在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把最后一张画纸 

  也画坏了,最后一点儿洋红也用光了之后,芊芊来了。 

  “若鸿,你瞧,我带什么东西来了?” 

  她双手满满都是东西,高高的遮住了她的脸庞,走到桌边,她的手一松,大卷小卷的 

  东西全落到桌面,露出了她那闪耀着阳光的脸庞。“画纸?”若鸿检点桌上的东西,不可 

  思议的说:“西画水彩纸?国画宣纸?还有画绢?颜料、炭笔、画笔……你要我开文具店 

  吗?”“还有呢!”她抓起一个大袋子:“这里面是吃的,有菜有肉有鸡翅膀,等会儿把 

  它卤起来!” 

  他的心飞向她去,芊芊啊,你让人太感动了!但是,他的脸色却和心事相反,就那么 

  快的变阴暗了。 

  “若鸿,你听我说!”她奔上前来,热情的抓住了他的双手,她眼中绽放着光彩,不 

  害羞的、不瑟缩的、不顾忌的、也不隐瞒的喊了出来:“这一次,和上次送咯咯咯不一样 

  !上次你说我是外国人,所以你不接受我的好意,可是,现在,我已经被你‘同化’了, 

  被你‘征服’了,事实上,”她大大的喘口气,眼珠更亮了:“我已经弃城卸甲,被你‘ 

  统治’了,我不再有自己的国土,也不再是自我的国王,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和你分享! 

  你不可以拒绝我,也不可以逃避我!因为我和你是一国的人了!当你把那个梅花簪交到我 

  手里的时候,你就承认了我的国籍了!你再也不可以把我排除到你的世界以外去了!”他 

  瞪视着她,在她那黑黑的瞳仁里,看到了两张自己的脸孔,两张都一样震动、一样惊愕、 

  一样惶恐、一样狼狈、也一样“弃城卸甲”了!“芊芊!”他热烈的轻喊了一声,双手用 

  力一拉,她就滚进了他怀里。他无法抗拒,无法招架,无法思想……他的头俯了下来,他 

  的唇热烈的压在她的唇上了。 

  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她那温热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她的心狂跳着,他的心也狂 

  跳着。他们在彼此唇与唇的接触中,感应到了彼此的心跳,和彼此那强烈奔放的热情。此 

  时此刻,水也不见了,云也不见了,“水云间”也不见了。天地万物,皆化为虚无。片刻 

  ,他忽然推开了她。重重的甩了一下头,他醒了,心中,像有根无形的绳子紧抽了一下, 

  他倏然后退。 

  “芊芊!”他哑声的说:“不行!我不能这样……别招惹我!你逃吧!快逃吧!我是 

  有毒的!是个危险人物,我不要害你!我不要害你!”“请你害我吧!”芊芊热烈的喊: 

  “就算你是毒蛇猛兽,我也无可奈何,因为我已经中毒了!” 

  “不不不!”他更快的后退,害怕的,恐慌的看着她。“如果我放任自己去拥有你, 

  我就太恶劣了。因为你对我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我的出身来历,不知道我的家世背景,不 

  知道我一切的一切,你只知道这个水云间的我……我不够好,配不上你……”“为什么你 

  总是要这样说呢?你的出身是强盗窝?是土匪窝?是什么呢?”“不是强盗,不是土匪, 

  只是农民,我父母都不识字,靠帮别人种田维生,我家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受教育… 

  …全家穷得丁当响。我十六岁离家,去北京念书,到现在已十年不曾回家,也未通音讯… 

  …你瞧,我这么平凡渺小,拿什么来和富可敌国的杜家相提并论!” 

  “我不在乎!”她喊着:“我真的不在乎!不要再有贫富这种老问题来分开我们吧! 

  ”她又扑上前去拉他的手。 

  “你不在乎,我在乎!”他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好像她手上有牙齿,咬到了他。“你 

  饶了我吧!好不好?你每来一次,我的自卑感就发作一次。你看看我,这样一个贫无立锥 

  的人,怎样给你未来?怎样给你保证?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知道了!”她张大眼睛:“你不想被人拴住,你要自由,你要无拘无束,你不想 

  对任何人负责任……” 

  “你知道就好!”他苦恼的喊:“那么,你还不走?” 

  “你一次一次赶我走,但是,你从不赶子璇!或者,子璇才是你真正爱的人!”他掉 

  头去看天空,不看她,不回答。 

  “因为子璇有丈夫,你们在一起玩,没有负担,你不必为她负责,她也不会束缚你, 

  是不是?是不是?” 

  “或者吧。”他迅速的武装了自己,冷冷的说:“你要这么说也无妨!”“但是,” 

  她提高了声音:“你把梅花簪给了我!你在两个女人中作了选择,你把你的图腾给了我! 

  ” 

  “那根本毫无意义,你懂吗?”他大叫了起来,眼神狞恶的、冒着火的、凶暴的盯着 

  她:“送你一个簪子,那只是个游戏,根本不能代表任何事情!你别把你的梦,胡乱的扣 

  到我的头上来!难道你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想招惹你!” 

  “可是你已经招惹我了!”芊芊的泪,终于被逼出来了。“那天在望山桥上,你死拖 

  活拉,要我去烟雨楼,那时你就招惹了我!接下来每天每天,你都在招惹我,当你把梅花 

  簪送给我的时候,你更是百分之百的招惹了我!而现在,你居然敢说,你不想招惹我!” 

  “好好好,算我招惹了你,那也只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因为你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我的 

  ‘招惹’,只是男人劣根性中的本能!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原来如此!”她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重重的呼吸着:“那么,你刚刚吻住我, 

  也是你的劣根性作祟?” 

  “不错!”他大声说。“你……你……”她被打倒了,身子倒退往门边去,含泪的眸 

  子仍然不信任的瞅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你不知道我已经抛开自尊心, 

  捧出我全部的热情……” 

  “如果你有这么多的热情,无处宣泄,去找子默吧!”他咬咬牙,尖锐的说。她的脚 

  步踉跄了一下,身子重重的撞上了门框,她盯着他,死死的盯着他,脸然苍白如纸。“他 

  条件好,有钱有名有才气有地位。”他继续说,语气急促而高亢:“他对你,又已经倾慕 

  在心,他能给你所有我给不起的东西!你如果够聪明,放开我,去抓住他!他才是你的白 

  马王子,我不是!” 

  “好,好,好!”她抽着气,昂起下巴,恨极的说:“这是你说的!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她一连串喊出好多个“恨你”,然后,一掉头 

  ,她夺门而出,飞奔而去。他震动的,痛楚的拔脚欲追,追到门口,他的身子滑落了下来 

  ,跌坐在门口的门槛上。 

  “芊芊!”他把手指插入头发,死命的扯着头发,低声自语着:“不能害你,不能害 

  你……因为爱你太深呀!我已经给不起婚姻,给不起幸福,我害过翠屏,不能……再害你 

  了。” 

  翠屏,这个名字从他心口痛楚的辗过去,一个久远以前的名字,一个早已失落的名字 

  ,一个属于前生的名字,一个好遥远的名字……瞧,芊芊的出现,把他所有隐藏得好好的 

  “罪恶感”,全都挖出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芊芊和子默成双入对了。 

  西湖,原来就是个浪漫的地方,是个情人们谈恋爱的地方,是个年轻人筑梦的地方, 

  是个薰人欲醉的地方……子默就这样醉倒在西湖的云烟苍茫里,醉倒在芊芊那轻灵如梦的 

  眼神里,尝到了这一生的第一次——“坠入情网”的滋味。 

  一时间,画船载酒,平波泛舟。宝马车轮,辗碎落花。百卉争妍,蝶乱蜂喧……西湖 

  的春天,美好得如诗如画。子默和芊芊,就在这个春天里,踏遍了西湖的每个角落:苏堤 

  春晓、柳浪闻莺、三潭映月、九溪烟树…… 

  五月里,整个醉马画会已传得沸沸扬扬。沈致文和陆秀山两个,气冲冲的说:还来不 

  及出招,就莫名其妙的败了!大骂子默不够江湖义气。叶鸣和钟舒奇,摆明了是追子璇的 

  ,此时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把沈致文和陆秀山大大调侃了一番。子璇眉开眼笑,真正是 

  乐在心头。梅若鸿的感觉最复杂,酸甜苦辣,百味杂陈,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当大家又 

  笑又闹又起哄时,唯独他最沉默。子璇爽朗的笑着,嚷着说: 

  “好了!好了!我看啊,芊芊搅乱的这一湖水,终于平静下来啦!不过,”她看着若 

  鸿,笑着问:“你怎么不讲话,难道在闹‘失恋’吗?”若鸿一惊。芊芊忍不住去看若鸿 

  ,两人目光一接,就又都迅速的转了开去。“在这世界上,有人‘得意’,总有人‘失意 

  ’!”若鸿苦涩的一笑,半真半假的说:“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子璇大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敲着若鸿的肩说: 

  “少来了!给你一根杆子,你就顺着往上爬!还‘斯人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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