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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短篇小说·第十三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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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马铺市许多大酒店门前的迎宾小姐还有气质。

    “先生,请。”小姐指着敞开的电梯间对我说,满脸是笑。

    我进了电梯间,看到墙上贴着一张公司各楼层办公示意图,行政部在六楼,总
经理及其助理办公室均在八楼,我便按了一下“8 ”,但是电梯走到六楼时停了,
我突然害怕会是林晴红走进来,要是她,我们一男一女呆在这狭窄的电梯间里,难
免不尴尬的。电梯开了,是个衣冠楚楚的四十几岁男子。他对我客气地笑了一笑,
我也回敬了一下。电梯到了八楼停下,我走了出来,他也走了出来,问我:“请问
找谁?”

    我说我是《马铺时报》的记者,来找老总,或者他的助理也行。我把记者证给
他看了一下,他说:“我们老总不喜欢上报纸,不过,他跟你们记者私交都不错,
他今天不在,我是他的助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我还是比较愿意跟记者聊天
的,你们见识广信息多嘛。”他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我看了一下他的名字叫吴青
天。吴青天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请我坐下,开门见山便说:“有什么事说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当作拉广告的,不过,他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我用一种
调查的口吻问道:“我想了解一下陆海丰的有关情况。”

    “你说陆海丰,这小伙子不错,脑子好,工作肯干,不瞒你说,他跟我们老总
的女儿暗地里谈了三年恋爱,最近才公开,我们老总对他评价很高,已经同意了他
跟女儿的婚事,快的话,他们元旦就会把婚事办了。”

    “唔,那么,最近有没有员工投诉他什么呢?”

    “投诉?没的事。”

    “那么林晴红呢?这人怎么样?”

    “你说小林,这人也是不错的,她大学毕业后就来到我们公司,工作还是比较
出色的,只是人缘不太好……你了解他们干什么?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吴青
天突然警惕起来。

    “是这样的……我们报社接到林晴红的投诉,说陆海丰对她性骚扰……”

    “不可能,不可能,”吴青天呵呵笑着说,“哪个男人会去骚扰林晴红,真是
大傻瓜,我们公司那么多漂亮的小姐,放着不骚扰而要去骚扰林晴红?陆海丰都快
要跟老总的女儿结婚了,他怎么会……你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报社接到投诉,总要调查一下嘛。我想再问问,林晴红是否向公司领导投诉
过陆海丰,有没有在公司里散布过陆海丰骚扰她的消息?”

    “我今天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之前从没听说过什么骚扰不骚扰的事。”

    我唔了一声,好像什么都明白似地点点头,说:“谢谢。”

    我离开金马大厦,时间是11点,心想半个小时后跟陆海丰见面,也许我又将听
到新的说法。

    陆海丰长得跟刘德华似的,这是我第一眼对他的感觉。他一见面就热情地跟我
握手,说:“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记者,谁知道现在,竟做了商人。”

    “我跟你相反,理想是当商人,谁知阴差阳错当成了记者。”我真真假假地说,
一下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现在好看的报纸不多了,我平常也就看看《南方周末》、《杂文报》,我们
马铺的报纸我只看你们记者行动一个版,吃点什么?来两只羊肉砂锅怎么样?”

    “我对吃不讲究,今天中午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这不行,要是没侍候好你这位大记者,回去给我在报纸上一曝光,我不就亏
了?”陆海丰自自然然地开着玩笑,不过我却觉得他的玩笑里真的带着一丝丝恐惧。

    我们面对面坐下,各自喝了一杯茶。陆海丰用刘德华的眼光有点深情地看着我,
问:“你真的相信我会对林晴红性骚扰吗?”

    “在不了解真相之前,我很难说相信还是不相信。”

    “是啊,两个人的事,一人说是,一人说不是,这令人很难判断。”陆海丰低
头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茶杯,“不过,从人之常情的角度来看,谁会相信她的鬼话呢?
她那么一副身材,而我的女朋友又丰满又漂亮,而且你不知道吧,她是老总的宝贝
女儿,我追她追得好辛苦,我怎么会放弃一堆金子转身去捡一根柴禾呢?”

    陆海丰越是为自己辩白,越是让我觉得他在掩饰什么。他接着说:“我告诉你,
她实际上是得了一种幻想性骚扰症,就是她幻想有人来骚扰她,她在现实生活中太
寂寞了,没有男朋友,也没有一个男人向她献殷勤,所以她就幻想被人骚扰。”

    “原来你还是一个心理专家啊。”我笑笑说。

    “好好,不说这个了,不过说来,我们应该感谢她,要是没有她,我们可能就
不认识了,喝点啤酒怎么样?茶馆也有啤酒的,既然有缘相识,那就好好喝几杯。”

    陆海丰起身要到外面,我示意他坐下,一本正经地说:“站在一个正常男人的
角度,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换个角度,那就很难说了。”

    “反正,我是经得起考验的,不说这个吧,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陆海丰挥
了挥手。

    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这一顿酒跟陆海丰喝得很愉快。

    晚上我接到侯头的电话,说是后坂街发生一起歹徒持枪入室抢劫案,警察得到
报案后迅速赶到现场,与歹徒展开了枪战,现在差不多有结果了,要我火速前去采
访。我跑了一个晚上,用了一个上午,写了一篇四千多字的稿,直接送老总,老总
一看,当场拍板:行,本周记者行动小茅那篇先撤下来,先上你这篇。我安心地回
宿舍睡了一个下午。

    醒来时已是晚上了,我看了一下手机,上面有三个来电未接的电话,都是相同
一个号码,我想不出这是谁,这时,手机又想了,又是同一个号码。

    “何先生,是我啊,林晴红,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接。”

    “唔……我在外面,没听到电话声……”

    “我那个事怎么样?你写成文章没有?”

    “我到你们公司调查了……”

    “是吗?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这样的……我调查了一些人,也问了陆海丰本人,他不承认,认为你是诬
告。”

    “怎么会这样?这人也太不像男人了,敢做不敢当……”

    “林小姐,我现在很忙,我们改天再说好不好?”

    “何先生,你们媒体要为我做主啊。”

    “可是……我们无法相信你的一面之辞,你没有证据,你要是有证据……”

    “我的口供不就是证据吗?”

    “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我说着,立即把手机关掉。

    整个晚上我都不敢开机,生怕手机一开,林晴红的电话就打进来。第二天上午,
编辑室开例会,我刚到办公室,小余就说:“老何,刚刚有个女的找你,姓林,说
再过五分钟还要找来。”小余说话间,电话又响了,我忙说:“如果还是那个姓林
的找我,就说我不在,出差了。”大家一起把奇怪的眼光投向我,我不得不解释说
:“她骚扰我,我不想接她的电话。”大家暧昧地笑起来。小余接了电话,果然是
找我的,他说:“你找何记者啊?有什么事吗?他不在啊,昨天出差了……昨天你
还跟他打了手机?唔,我说错了,他是今天上午走的,好像是七点一刻的飞机,好
好,回来我跟他说,再见。”小余放下电话,说:“这姑娘声音很好听的,你怎么
不要她了?”我说:“我跟她根本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我们的一个读者,来投诉一
件事,想让我们写成文章,我调查一下,发现这件事没办法写,她就天天打电话骚
扰我。”

    “什么事?”几只眼睛都发亮了。

    “她说她的一个上司对她性骚扰。”我轻描淡写。

    “性骚扰?这可是刺激的话题啊,”小余瞪大了眼,“她长得漂亮吗?”

    “你看一看就知道了,恐怕都提不起兴趣对她性骚扰了。”

    小余听了做了个鬼脸。侯头说:“开会啦,各位!”大家便坐拢,听侯头读一
个什么文件。

    开完会回家,我从收发室门口经过时,老田突然叫我:“你的信。”我拿过来
一看,信封下面的落款是“本市金马公司林缄”,心想她的信这么快追上来啦?不
过一看邮戳,却是十几天之前的,她说给我寄过一封信,恐怕就是这封,在同一座
城市居然爬了十几天才爬到我手中,我不想看,就把它塞进口袋里,同时把手机拿
出来开了,我的职业要求我与外界保持畅通的联系,不能老是关着手机。可是,手
机刚开一会儿就响了,我一看是林晴红那个号码,不想理她,让它发疯般地响着。
大约一分钟后,响声停了,可是差不多只过了一分钟,响声又来了,我心想,林晴
红啊林晴红,现在是你骚扰我了!

    林晴红的电话第五次响起时,我忍住心里的愤怒,接起电话故作糊涂地说:
“谁啊?我不在马铺啊,我听不清你说话,信号不好。”然后就挂了机,心里打定
主意再也不接她的电话了。后来,我算了一下,林晴红这个上午一共给我打了十三
次电话,下午我索性又把手机关掉了。

    第二天上午,我到报社去,刚走到收发室,老田就叫住我,拿给我一封信,我
一看又是“本市金马公司林缄”,但是上面没有邮票和邮戳,老田说是一个姑娘昨
天晚上送来的,老田说:“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怎么那么瘦啊?好像非洲人闹饥荒
没吃饭似的。”我说:“不是女朋友,是我们报纸的一个读者。”

    我走进办公室,侯头正跟小余说什么事,抬头对我说:“小何,你快跟金马公
司的林小姐回个电话,她一大早就在找你了,你也别太绝情了,打你手机也不接。”

    “这人有点不正常,要是继续打电话找我,你们就说这里没有姓何的。”我恶
狠狠地说。

    接连十几天,林晴红不停地往报社打电话找我,还到报社收发室给我送信,只
要我的手机一开,立即就会接到她的电话。林晴红的骚扰使我烦透了,报社里甚至
传出我无情甩了一个姑娘之类的传言。这时报社里正好有一个下乡扶贫工作队的名
额,没人想去,我想了想,干脆就报名去了。在乡下的半年里,我远离了林晴红的
骚扰,感觉逃出了法西斯的集中营似的,心情轻松而且愉快。

    半年后,我回到报社,好像生活中从来没出现过一个叫作林晴红的女人,又续
上了我那有点不平常却是十分正常的记者生活。有一天,我在办公室意外地接到陆
海丰的电话,他说他现在在海口,我说你怎么不在马铺,又调到外面去了?

    “我是自己出来的,我不在金马干了。”陆海丰在海口对我说,“我被那个女
人害惨了,她到处说我性骚扰她,说得有板有眼,由不得人不相信,最后连我女朋
友也相信了,我们就吹了,那个姓林的三八,我真恨不得揍她一顿!”

    通过电波我感受得到陆海丰的愤怒,突然很不礼貌地问道:“现在你说句实话,
你真的没有骚扰过她?”

    陆海丰在电话那头愣住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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