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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乳房的历史-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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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quin)看到鲁克丽丝沉睡,便忍不住将他的手“停留在她袒露的乳房——她全部领土的中心”上,塔昆随即强暴了鲁克丽丝,“撇下那一双圆塔,惨白而凄清”。不管莎士比亚用词多么瑰丽,骨子里,它述说的是残暴侵略者强暴女子的故事。
    一如莎士比亚将女体看成有待男人征服与横行的领土,文艺复兴时期的探险家也将新世界看成处女地,有待强壮的男性插入。著名探险家哥伦布的旅行日记里,便不乏将未开发世界比喻成女体的描述,他形容地球就像“梨状乳房”,有个地方“活像长了女性乳头”。1448年,哥伦布第一次看见南美洲,兴奋地形容新大陆为大地乳房的“伊甸园乳头”。
    崔顿(Michael Drayton)则将情妇的胸部比喻为田园风光,长满了牧草与河流:“饱满年轻的乳房,骄傲似肥沃草原,其上长着血管,婉蜒分布。”相对的,当时也流行将自然比喻为母亲的乳汁,比如雷利爵士(Sir Walter Raleigh,1552-1618)写道:“自然,以奶洗手,忘了擦干。”不过,英国人始终不能全盘接受女人的形象是仁慈的自然,这种地中海风情无法融化北欧人仇视感官享受的传统。
    有时仇恨会爆发成讪谤【按:原文如此】或者肢残女体。就像法国画作与诗歌隐藏着仇恨女性的情绪,伊莉莎白时期的英国,诗也为男人提供了一条管道,让他们宣泄对女体的负面感受,莎士比亚就是最佳的例子。在他的剧作里,女人的胸膛经常是被攻击的目标,受伤方式之多,难以计数,比如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里便说:“这把刀弄错了地方了……它却插进了我的女儿的胸前!”或者如《女王殉爱记》(Antony and Cleopatra)里,克丽欧佩脱拉以毒蛇放在胸口自杀:“她的胸口喷出了血柱!”女性的乳房是男性的欲望所在,因而在莎翁的笔下,它受到凌虐、谋杀甚至惨遭蛇吻,仿佛肢残了女性的乳房,就可以平息男性的心智狂乱。有时这种对乳房的攻击只是隐喻,却依然让人读之心惊,比如哈姆雷特希望母亲:“上天堂,让她乳房上的荆棘戳她、刺她。”
    《马克白》里对乳房的描述给人强烈恶感,马克白夫人为了激励丈夫拭君,展现了写卜自然的”男性力量:
我曾经哺乳过婴孩,知道
一个毋亲是怎样怜爱那吸吮她乳汁的子女;
可是我会在它看着我的脸微笑的时候,
从它的柔软嫩嘴里摘下我的乳头,
把它的脑袋砸碎,
要是我也像你一样,
曾发誓下这样毒手的话。
    马克白夫人担心丈夫“充满人情乳臭”,不肯拭君篡位。她认为谋杀的勇气来自另一种养分:“进入我这个妇人的胸中,把我的乳水当做胆汁吧……”当时的习俗认为奶水含有母亲的人格,马克白夫人可用奶水将她的仇恨个性传给子女(或丈夫)。
    马克白夫人将乳汁转化成胆汁,用以激舞丈夫拭君;她不惜砸碎婴孩的脑袋,也不允许怯懦退缩。种种恐怖形象透露出男人原始的畏惧,害怕哺育他们的乳房会化身为摧毁的武器。毒药与胆汁成为乳汁的象征替代品,它是女性深藏的毒液,在母性与情色的身躯之下,其实潜藏着一个好战女人——亚马逊女战士或者马克白夫人,这个景象深深吓坏了男人。
    女性观点:乳房乃心之所在
    可惜,当时并无英国女诗人作品表达另一种女体观点。伊莉莎白一世倒是有两首作品提及乳房,在她的笔下,乳房并非激起肉体兴奋的器官,而是和纪耶、拉贝两位法国女诗人所描绘的一样,乳房乃心之所在,用以表现内在情感与情绪。在下面这首诗里,伊莉莎白一世将乳房描写成柔弱、易受伤害的东西,轻易为爱神之箭射中;诗的结尾部分,她拒绝了爱情,却深感遗憾(至少在诗里是如此)。
当我年轻美好时,男人对我青睐,
许多男人追求我,盼我成为爱侣。
但是我拒绝了他们,呵斥他们:
“走开,走开,走开,去追求别人,
不要再来纠缠我。”
此时,维纳斯之子、耀武扬威的丘比特说话了
“美丽的女孩,因为你是如此自矜,
我将拔下你骄傲的羽冠,让你无法再说:
走开,走开,走开,去追求别人,
不要再来纠缠我。”
丘比特说完后,我的乳房之下便产生了改变
不管白天或晚上,一刻也不得平静。
当时啊!我是多么懊恼曾说过:
“走开,走开,走开,去追求别人,
不要再来纠缠我。”
    我们必须探究男诗人的观点,才能理解女性何以慨叹失去爱情良机。一个多世纪以来,男人不断警告女人必须在青春正盛时择配良偶,写作此诗时,伊莉莎白一世显然青春已逝,嗟叹的口吻似乎在认同男人的观点,但也烘托了她的“不同流俗”,伊莉莎白一世统治英国直到70岁逝世为止,终其一生,她都身兼国王与王后两个角色,不准任何男人以王夫身分威胁她的权威。
    另外一首作品《先生之别》(On Monsieur’s Departure)描绘追求者离去后,伊莉莎白一世的哀伤,不管她是否真的感到懊悔,其中一句读来颇为词意恳切:“我无法将它(伤痛〕赶出我的乳房。”就和法国女诗人拉贝一样,伊莉莎白一世也将乳房概念化为痛苦与懊悔的所在,这不仅和男诗人笔下的熟透苹果、圆塔、角牙白球、东方珍珠等比喻大不相同,我们甚至可以质疑:男人盛读女体,真的是给女人看的吗?
    可以确定的是:史上第一遭,欧洲阅读人口突增,不再局限于上层阶级,这要拜15世纪德国人发明印刷,而后英国“卡克斯顿印本”(Caxton English Edition)大为风行之赐,使得16到17世纪间的英国男女接触书籍的机会大增,新教徒改革运动也鼓励信众多多阅读圣经。
    阅读不再是英格兰少数贵族的专利,而是普及至日益庞大的中产阶层。虽然男性识字率远超过女人,但是16世纪的最后25年,许多作家开始以女性为主要读者群,包括以描绘乳房闻名的李利、罗吉与葛林。当时的女人阅读各式书籍,从骑士浪漫史小说到宗教书籍,不一而足,她们对男诗人的情色描绘不可能一无所知。一如20世纪的女人从杂志封面、电视、电影、广告、黄色笑话里,得知自己在异性眼中的吸引力,16世纪的英国女人也知道乳房是男性欲望的目标,有的还漠视神职人员对“地狱之门”的抨击,故意穿着宽松紧身褡,半露酥胸。当时的观念认为胸部饱满是生育力的象征,也代表未来奶水充足,难怪及异少女(尤其是乡间地区)要不惜露出本钱!
    在伊莉莎自一世时代,多数英国婴儿都是由母亲哺乳,但有钱人家也流行雇用奶妈。新教徒与天主教徒在此事上态度分歧,前者认为聘请奶妈哺乳孩子是罪恶,后者则不做此想。清教徒的礼拜仪式与宗教小册经常抨击不愿亲自授乳的女人,指责她们怠忽对孩子与上帝的职守。信仰差异使然,严格的清教徒女信众比较倾向自己授乳,相对的,天主教与温和派新教的女信徒哺乳比率便较低。
    雇用奶妈的家庭中,有的是因为主母身体欠佳,无法亲自哺乳,有的纯粹只是为了炫耀地位。一位历史学者专研16世纪末、17世纪初的奶妈风潮,他说:“都铎王朝与斯图亚特王朝的贵妇甚少亲自哺乳,因为这么做会被视为是家道中落或过分溺爱孩子。”此外,专横的丈夫也阻止太太哺乳孩子,因为它会妨碍鱼水之欢。乳房作为男性的情色象征,逐渐压过它的母性功能,迫使许多上层女人挣扎在丈夫与孩子间,被迫为乳房选择归属。遗憾的是,伊莉莎白时代的女人甚少记录下她们对此事的真正感想。
大胆进攻属于男性的书写领域
    但是到了17世纪时,英国女人变得比较敢言,在一些私人书信与出版物里表达了哺乳的渴欲。克琳顿(Elizabeth Clinton,1574-1630)在《林肯育幼院的伯爵夫人》一书说,母亲的哺乳责任可远溯至圣经时代:“在我们之前的母神,从众人之母夏娃、众信之母撒拉,到虔诚聆听上帝之语的哈娜与万福玛利亚,谁能否定母亲有哺乳孩子的责任?”
    詹姆斯一世(1566-1625)的妻子安妮皇后也大力支持母亲亲自哺乳,理由当然和平民女性不一样。她不要皇家孩儿吸吮奶妈的乳汁,继承了奶妈的低下人格,她说:“我会让我的孩儿—国王之子去吸吮下民的乳汁,让仆人的血液来污染王室血统吗?”撇开安妮皇后不谈,当时的确有不少贵族女性公开支持亲自哺乳,并大力说服其他女性仿效。
    英国女人也进攻了一向属于男性的书写领域,公开表达女性的情欲感受。女诗人伊莱莎(Eliza)的《献给友人:关于她的裸露乳房}}(To a Friend for Her Naked Breast)便勾勒了这种现象,讽刺“赞美”友人迎合短暂的潮流,大胆裸露胸部,其实是为了引诱“放荡的爱人”。伊莱莎警告友人说上帝无所不在“它会穿透裸胸看到罪恶,惩罚乳房之下的恶念。”〔见《伊莱莎的宝贝》(Eliza’s Babes),1652〕
    17世纪另一位更具盛名的女诗人兼剧作家班恩(Aphra Behn,1640-1689),则将女性情欲书写推进到英国文学前所未见的境界,遭到“下流娼妓”的恶名低毁。她的名诗《砍下的杜松树》(On a Juniper…Tree,Cut Down to Make Busks)描绘牧羊女与牧羊郎的结合:“他喘息不止的胸膛,与她的乳房合而为一。”有趣的是,班恩在此诗中以嘲弄的口吻描绘遮荫两人燕好的杜松树,最后被砍下做成女人的紧身褡撑架,这种讽刺手法吻合了17世纪喜好嘲弄乳房的文化,英国王权复兴时期(1660-1688)的女性与法王路易十四(1643-1715)的宫廷贵妇可能喜欢这种调调,但是我怀疑不少妇女聆听了这些嘲讽乳房的抒情短诗后,会忍不住从酥胸里吐出深沉的叹息。
    班恩有一个学生名叫伊菲莉亚(Ephelia),她的作品((爱的初探索》(Live‘s First Approach)透露出较多真正的女性情欲,她在《女诗集》(Female Poems,1679)中描绘男性的眼光如何触动她的心,使她祈求神圣的爱能“温暖他冰冷的胸膛,使其和她的乳房一般炙热”。此处,男人的胸膛与女人的乳房都是欲望对象。
    乳房作为男性情欲的象征,与它原本的母性功能不断竞争,17世纪中叶的两个作品彻底呈现这种抗争,首先是著名的抒情诗人赫里克(Robert Herrick,1591-1674)在《茱莉亚的乳房》(Upon Julia’s Breasts)一诗中写道:
展示你的乳房,我的茱莉亚,
让我握住这环状的世间至洁。
我的唇轻吻你双峰间的光荣,
肆意享受你美好的乳泉所在。
另一个作品是墓志铭,它写着:
纪念
曼彻斯特的艾塞克斯郡伯爵夫人
汤玛斯奇克之女
暨曼彻斯特艾德华伯爵之妻
死于1658年9月28日
身后遗下8个小孩
6个儿子与2个女儿
她亲自哺育其中7个
她的孩子将群起
赞美她为受福者
追求肉体欢愉是天赋权利
    文艺复兴时期的乳房情色化,是史上数波性解放高潮之一。在犹太基督教历史里,人类首度取代上帝,掌握了评断事物的权力,凡人肉身的重要性也首度超越圣礼,追求肉体欢愉成为天赋权利。法国人与意大利人掀起的这股性解放热潮,随即席卷了全欧洲,连德国也成为放荡性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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