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 建成-世民]决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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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静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于李世民来说，今天的夜变得格外地漫长。　

　　他最终还是没能从刘文静的口中得知关于这次行动的任何一点细节，关于大哥将要做的事情，他一无所知。　

　　突厥，如果我是大哥，我会怎么做？应该是拉拢，应该是利诱吧，毕竟对于这个反复无常的好战民族来说，利益是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帐外不远处，传来军士换班低声喊出的口令，他的心微微轻颤，不自觉地想起大哥动人的面容，一抹红润爬上了自己的脸庞。　

　　担心明天的战事，担心今夜对突厥的行动，更担心，心上的那个人能否平安归来。轻轻抬起手上的配剑，看着，感觉着，体味着那上面留有的它原来主人的气息与温度。　

　　一夜未眠，将心交给了不知现在身在何方的那个人。　




　　很早前，长孙无忌就知道这位李大公子不好对付，而当李大公子成为了太子之后，他就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今天，他又更进一步地证明了自己的这种看法，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建成、世民两兄弟，在一些事情上还真的很相象，一样的大胆，一样的够魄力。　

　　其实有相同看法的人并不是他自己，而是此次来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见地。　

　　“奶奶地，真是险啊！”程咬金摇着头不停地叫着。　

　　刘文静在一旁也不敢笑，只是轻轻地说：“几位将军辛苦了，回到大营我会向秦王仔细介绍情况，给各位请功。”　

　　“不用了。”程咬金一挥手，“请什么功，只要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要想到我们兄弟就行了。”　

　　其他几人都微笑着不语，但，也不免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后怕，毕竟，不到十个人入了突厥可汗的穹庐，可不是随便简单的事情。　

　　“太子怎么不跟我们一同回大营？”长孙无忌侧身看向一旁的刘文静，心里有些疑虑，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皇太子身边不带任何随从，独自离开，可有点让人不放心。　

　　刘文静无奈地深呼吸，他知道长孙无忌的担心是对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别看他们这位太子殿下长得柔如女子婉如水，可实际上，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哪个敢多问一个字。　

　　“殿下说要去见个老朋友，不用外人跟着。”　

　　长孙无忌摇摇头，不知道是在自语还是说给刘文静听的，“回了大营可是要想个办法安抚一下情绪，多说些在突厥穹庐的事情，太子的事情嘛，还是少提，不然，要麻烦。”　




　　此刻，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青山无遮，春意正一步步席卷着整个中原大地。淡淡的，有风吹过，阳光虽然不似金子般灿烂，但却也有着迷人的情趣。　

　　在突厥人临时搭建的穹庐的不远处，有座百年古刹，庙中早已没有了僧人，空旷的院落里，只有一个人独自站立，默默地想着一些事情。　

　　当陆峻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很快就要出现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碰面。刚刚在可汗的穹庐里，那人竟然只带着唐朝的几个将军就进了他们的营地，要知道，身为一国的皇储，把他扣在手里将会对现今的天下局势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在惊讶于他的行为的同时，也不得不为他的胆魄叫好，李家的男儿果真都不是吹出来的。　

　　想到刚刚他面对突厥可汗时的进退有度，想到刚刚他身后那几员唐朝将军所展现出的无所畏惧，心突然狂跳个不停，瞬间意识到，当年那个秀气的文弱少年，如今，已经是叱咤风云的一代王者了，这样的人，他是否还能象当年一般把他牢牢抓住。　

　　硬朗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而这笑意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抓住，牢牢的，真的吗？他真的曾经把他牢牢地抓住吗？还是……还是那个被牢牢抓住的人，只是他自己而已。　

　　这庙不大，一眼就可以将整个地方收入眼底，荒凉的一切让原本就十分安静的地方带上了一抹肃杀之气。　

　　有轻微的脚步声，知道是他赴约来了，转身，颇有深意地给了他一个自己少有的微笑。　

　　走进古庙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人了。每当自己面对这个突厥人时，李建成总会有种不安，但他也知道，再不安他也要面对，无论为了谁，他也必须要面对。　

　　“见到陆峻了吗？”李建成语气很平静，但毕竟跟了自己这么久，还是有些挂念。　

　　突厥人点头，没说话，目光却刻意地在李建成全身上下移动。　

　　对于这样的挑逗，李建成很是不悦，如水的脸上露出一种少见的杀气，“我不是来跟你胡闹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突厥人一愣，随即大笑，这笑声弥散在整个庙宇里，似乎想要全天下的人都听到。　

　　李建成没动，在听着那人狂笑的过程里逐渐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必须冷静。　

　　“笑够没有？”　

　　突厥人看着他，不笑了，脸上挂着另一种神情，“我还是不习惯你皇太子的架势，不喜欢，我喜欢你……”　

　　没等他说完，李建成转身就向庙外走去。今天还是不跟他讲正事了，听着他的话自己就恶心。　

　　突厥人微愣，随即上步一把把建成扯住，“站住，我们还没说正事呢，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建成被他拉得手臂酸痛，知道没他力气大，也就没去再争。狠狠地瞪他，重重地甩开他的手。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最后，是突厥人先开了口。　

　　“你的父亲不信任我会给他的江山带去好处，让陆峻回来是想要摆脱我的监视，是吗？”　

　　李建成没接话。　

　　“虽然当初这样的决定是出于一种诚意的表示，但李渊应该明白，我让陆峻留在你身边也是为了你的病，他毫不顾及地就要陆峻死，看来，你们父子的关系……”　

　　“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建成打断了没有说完的话，声音冷得不象是他自己的声音。　

　　突厥人不屑地笑笑，换了话题。“可汗已经同意放弃协助刘武周转而帮你们了，这样的结果在如今的局势下应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你好象不是很满意啊？！”　

　　李建成轻笑着摇头，也把思绪转了过来，“你是突厥人，你该知道你们自己的反复无常。当年始毕可汗还不是借兵又满口允诺，可后来呢，还不是命你借中原大乱之机捞些好处。现在始毕可汗死了，新汗即位，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政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别跟我说我们是盟友这样的鬼话，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协定，而不是什么言语中勾心斗角的把戏。这样的协助对于大唐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你要什么？”这话问的很直接，对于他，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　

　　李建成看着这个自己认识了多年的突厥贵族，他知道，这个人的野心不是仅仅成为一个突厥的莫贺咄设而已，他要的更多，他也能够要得起。所以，就在此刻，就在这间荒废了许久的古庙里，李建成毫不避讳地说：“我要你成为突厥的可汗，成为大唐真正的朋友。”　

　　庙外有冷风吹来，似乎是要见证什么，似乎是想证明什么，可是，风只是风，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不能做。　

　　“你确定我能做得到？”　

　　“确定。”这两个字咬得很自信，李建成真诚地面对着，即使，他真的不太喜欢眼前这个突厥人。　

　　他笑了，用一种王者的笑来证明，他做得到，他一定做得到，他会成为突厥的可汗，他的两个哥哥都是可汗，为什么他就不能，他能，一定能，在建成如此坚定地说出这话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行。　

　　“我会成为大唐的朋友，但你必须是大唐的皇帝才行。”　

　　听着这样的话，李建成笑笑，没有太多的表情。　

　　“我要提醒你，”突厥人站在庙的正中，语气中透着智者的精明，“很郑重地提醒你，不要忽视了你的弟弟，你那手握重兵的二弟，皇权啊，容不下两个人的身影，你不防他，早晚……我会让陆峻跟你回去，送你平安回到唐营，至于你要不要他留下，那就随便你。……告诉李渊，我会象始毕可汗一样遵守约定，信不信由他。”说完，转身离开。　

　　李建成听明白了，但却在顷刻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惊讶地看着那渐渐走远了的背影，忘记了自己此刻应负有的使命，而是被刚刚收到的讯息吓得不轻，世民，皇权，两个人……这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　




　　第七章　

　　长安的春天很美，不需要过多词汇的描述，就是美，静静的美。　

　　陆峻看着太子寝宫外那株开始泛出浅绿的桃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情愫。　

　　当年那个冬天在不经意之间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把他从茫茫荒漠带到了这繁花似锦的中原大地，不知道是幸与不幸，不知道是好与不好，只知道，从那天开始，自己的命运就被那个如水的人拴得很紧很紧。　

　　站在门口，有些担心。知道那痛是可以要人的命，知道这样的痛苦那人已经承受了很久很久。有时他会想，对于李渊来说，这个儿子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真的象那人说的，仅仅是个棋子而已？从那年的冬天跟随主人来到中原，归途中认识了那人开始，他才知道，人，可以活得如此瑰丽。　

　　静静地想着，笑意爬上脸庞。　

　　还记得当年在回突厥的路上遇到他，瞬间的惊艳后是久久的愕然。唐国公的长公子，这个有着轻柔目光、决然之心的俊美青年，在主人那强健的臂膀下挣扎的如此无力，而这样的主人也是他没有见过的，竟然温柔地去抚慰他疼痛的胸口，不是侵犯，只是疼惜。　

　　知道他的病，主人竟然留下了自己给他，突厥的火龙草是可以压制他心上的痛的，而自己也是突厥人里很出色的大夫。　

　　李建成，这个人让自己很久都无法参透。不明白他的温柔，不明白他的倔强，不明白他骨子里惊人的坚强，没有为什么，当时离开的时候心就很痛，不想离开，想要留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帮着他完成他的梦想、他的大业。　

　　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不知道主人跟太子说了些什么，竟然让那个平静的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出了突厥的势力范围，唐营也没回，径直回了长安、回了东宫。除了第一时间进宫向李渊汇报了自己的行动，此外，再没有别的动作，把自己关在寝宫里，文武大臣谁都不见。他在想什么啊？！陆峻不明白。　




　　今天，长安城万人空巷，几乎人人都站到街道两旁想要一睹他们这位战功赫赫的秦王殿下的风采。　

　　在解决了突厥人的问题之后，李世民果断地用兵，将刘武周及其所部歼灭，在得到刘武周逃往突厥并最后被杀的消息之后，他又将其余各反抗力量一一攻克，恢复了大唐的太原重镇，使河东更为巩固、安定，为统一全国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条件。　

　　李渊站在迎接凯旋大军队伍的中心，脸上的笑容是快意的。从小他就喜欢这个次子，知道这孩子的才干，知道这孩子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