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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神殇·蜉蝣之羽-第24章

小说: 神殇·蜉蝣之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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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楚了,这是我家殿下,可不是你的瑶影。”见不得务相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旁的侍女冷言讥笑。

  使劲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务相定定地注视着高坐在宝座上的女子。尽管具有一模一样的容貌,可那样自信的容光,那样尊贵的举止,分明是带着稚气的瑶影所不可比拟的。这种圣洁得不可接近的身姿,只适合在缭绕的香烟中,接受万民的膜拜。

  “既然以前在丹城的神庙中都拜过我,此番为何又如此桀骜?”座上的女子见务相神情不断变化,却始终屹立不屈,不由微笑道。

  “瑶影在哪里?”务相已然没有心思追问她宣召自己的理由,只是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你杀了她,难道自己忘了么?”座上的女子浅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若是愿意,我还可以再造一个瑶影来补偿你。”

  “你能让她复生?”克制住心底骤然裂开一般的痛与惊喜,务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座上的女子矜持地笑了笑,忽然挥了挥手,霎时之间,四周的殿壁上、天花板上,甚至地板上,都出现了无数和座上女子一模一样的影子,这些影子交错重叠,每一个都眉目含情、极尽美妍,仿佛一个个禁锢在水晶中的精灵,目光关切地朝务相望了过来。

  “你喜欢哪一个,指出来好了。”座上的女子见务相神情迷茫,不由笑道,“等我用神力赋予她生命,你就可以带回一个美丽柔顺的妻子。”

  务相的眼睛,急切地在四面八方的影子中寻找着,却再也找不到那一缕明澈中带着轻嗔浓情的眼神。他猛地抽出圣剑朝着四周的影子挥去,看着它们在剑气下支离破碎却又瞬间恢复原状,大声道:“这些都是你的影子,都不是她,都不是她!”

  “难道瑶影不是我瑶姬的影子么?”座上女子的眼神骤然冰冷,口中的一字一句更是锋锐如刀,“不用在我面前作出一副款款深情的模样,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爱上的究竟是一个影子、一只蜉蝣,还是一种被人重视爱慕的感觉?”

  “你胡说,我爱瑶影,无论她是什么,她始终是我矢志不渝的妻子!”莫名的怒火烧灼着他的理智,务相狠命将圣剑在脚底一挥,将水晶般晶莹无暇的地面劈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无论她是什么?”座上女子等到务相冷静下来,毫不留情地问道,“那么瑶影为何不直接告诉你如果她无法将你们留在盐阳,她就会变回蜉蝣的原形,在日落之时死去?她能够读得懂你的心思,所以才不敢相信你!”

  “我从来不知道她是蜉蝣所变,她又怎么能猜测得到我的心思?”务相冷冷地盯着座上的女子,“神界的瑶姬殿下,你千方百计阻挠我们巴人回归故土,此番又是想玩什么花样呢?”

  “因为她明白,她已经成为了你内心里的障碍,如果你再得知她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蜉蝣,更有理由说服自己将她作为牺牲。骄傲的廪君大人,为了来到巫山你可以漠视无数族人的生命,何况区区一只小虫呢?不要告诉我,你在掷出那一剑的时候,没有猜到她的真实身份。”瑶姬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正是因为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惜任何代价的作风,我才有兴致就巴人复国的事跟你达成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原本想要否认瑶姬的话语在最后时刻消散在唇边,务相忽然明白瑶姬此番召见自己并非为瑶影之死,从这个时候,他们的对话才算步入了正题。

  “我允许你们在巫山重建家园,不过你要答应我让巴人成为神界的子民。”瑶姬缓缓地说道。

  “这话倒是可笑,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重建家园吗?”务相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嘲讽。

  “不要以为你拥有了穷奇之皮,就可以办成所有的事情。”瑶姬微微牵起嘴角,“说句实话,你认为‘宜城’真的如你希望的一般,是一块适宜凡人居住的地方吗?”

  这句话如同利剑一般,让务相一时哑口无言。贫瘠的土地、苦涩的饮水、肆虐的蚊虫毒瘴……每一样都能把人生存的意志压垮。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双目如电直视上座的女神,“莫非宜城的现状,是你一手造成的?”

  “经历了数百年前巴族的暴动,巫咸国早就彻底地毁灭了,我又何必多事呢?偶尔看看这片荆棘之地,也是个不错的风景。”说到这里,瑶姬察觉到务相的怒火,轻笑了一声,“不过你若是答应率众归附神界,我就可以帮你把这片穷山恶水变成良田沃土。”

  “从一开始,你们就千方百计地想让巴人归附神界,威逼利诱无所不为。”务相警觉地问道,“我不明白,你们既然已经掌控了天地自然,却为何如此在意我们小小巴族的臣服?”

  “天下的万物,无一不是神界的附属。而神界的力量,也正是从万物的信仰中化出。”瑶姬坦率地回答,“因此多一个人信仰神界,神界的力量就强大一分,而若是不信奉神的人越来越多,神界统治的根基便会不断削弱。所以,一直不肯归附神界的巴人,一直是天帝们的心病呢。如果你们能皈依神界,神界就会把荒原变成乐土,把贱民变成神子,作为换取你们虔诚的礼物。”

  “如果我们不接受这个条件呢?”务相藏在穷奇之皮下的手,渐渐攥紧。

  “你们不接受也没关系。”瑶姬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巫山是天帝封赐给我的辖地,我可不喜欢看见不相干的人在我的苑囿里捣乱。”

  “你是在威胁我吗?”务相不经意地抚了抚身边的剑柄,凭着身上的两件宝物,他自信可以对付面前这位巫山女神。

  “我只是坦诚相告而已。”瑶姬瞥见了务相的举动,冷笑道,“你和黄族神人订立的契约我都知道,诚然你现在可以随时挑战神界,可说到底,你依然不过是个蛮人而已,难道你以为凭借你一人的力量就可以拯救你的全族吗?就算你砸碎了我这晶殿,把神界的力量驱逐出巫山,巴人依然无法在这样恶劣的土地上生存繁衍。如果你真的想要重建故国,不妨冷静地比较一下,虚幻的信仰和真实的生活,究竟哪一样更重要。”

  “巴人从来就未曾向神界低过头,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条件,我就是巴人的叛徒,根本没有资格做他们的廪君。”鼻尖上已经沁出了冷汗,务相挥去脑海中族人穷苦凄惨的景象,不让自己就此屈服在女神的劝说下。

  “知道承钧为什么会失败么?”瑶姬忽然问。

  “为什么?”务相脱口说道,这个问题确实是他苦思冥想而不可破解的。

  “他虽然具有做领袖的品质,却缺少做领袖的手段,因此连大长老都可以轻易地扳倒他。”瑶姬看着务相专注的神情,不急不徐地道,“所以你若是要做一个成功的王者,就不要忘了两个字——权术。”

  “权术?”务相心头似乎有一扇窗户渐渐打开了,不自觉地追问了一句,“这不是那些钩心斗角的朝臣才玩的把戏吗?”

  “不,权术是帮助你达到胜利的手段。作为一个王者最关注的不是他的臣民信仰什么,而是如何巩固自己的统治,实现自己的理想。”瑶姬微笑道,“所以,若是你答应了神界的条件,不仅为你的族人赢得了栖息之地,还可以实现你心中的宏图大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廪君——你终于可以超越承钧了,不是么?”

  超越承钧——实现自己自小复国中兴的理想,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廪君,让巴人结束流浪的命运成为九州八荒的霸主……纷繁芜杂的念头如同绚丽的气泡汹涌而来,让务相忍不住摇了摇头,力图保持自己的清醒。终于,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务相嘶哑地开口:“那么你告诉我,该如何做?”

  十天后,一筹莫展的巴人们迎来了廪君务相的归来。务相宣称他在君后瑶影的引导下,在巫山深处邂逅了巴人历代祖先的魂灵,他们告诉他只要先修筑神庙,虔诚供奉,就可以让宜城的土地长出五谷和果木,让苦涩的井水变成甘泉和盐泉,让致命的瘴气变成滋润万物的云雨,让宜城变成所有巴人的乐土。

  将信将疑的巴人们在廪君务相的命令下,步入神庙膜拜新筑的雕像。主像的面目,与他们失踪的君后一模一样,而主像后还塑立了若干位长者的雕像,据说是按照廪君亲眼所见的祖先面貌塑成。这种布局,让巴人们很容易地接受了廪君对一切的解释,也接受了他带来的新的祭祀体制。

  在廪君率领全体巴人举行了隆重的祭祀后,一场改变一切的大雨彻底洗刷了他们足下的土地。一切都按照务相的预言发生了,欣喜若狂的巴人们也不再怀疑廪君所描述的,究竟是不是谎言。

  渐渐地,随着宜城的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神像出现在巴人的生活中,与他们的祖先一起接受巴人虔诚的供奉。鬼和神,成为了新兴的巴国中两根信仰的支柱,百年前巴人失国的原因,也渐渐被人们所遗忘。即使偶尔出现质疑之人,也很快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影踪。

  开国的廪君务相成了巴人们膜拜的另外一位神。他几乎从不休息,也没有任何私人生活,无论白天黑夜都在为巴国的事务而奔忙。在他恩威并施的统治下,借助丰富的渔盐资源,宜城渐渐地繁荣富庶起来,并与东边的盐阳互成犄角,支撑起了巴国富饶的中心地带。九州八荒上流浪的巴人听闻复国的消息,纷纷离开寄居的国度,千里迢迢回归他们的故土,让原本地广人稀的巴国人口迅速增长。

  在务相统治的第九年,巴国已然初具规模,国力殷富,让其他国家叹为奇迹。于是这位一向以威武著称的廪君开始了他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东征。在这场对封丹国的突袭中,新生的巴国军队以他们令人胆寒的勇气,击败了尚未从与溟族的大战中恢复元气的封丹守军,一举夺取了清江沿岸,将封丹国的都城丹城也纳入了巴国的版图。

  占领丹城的那一夜,务相独自站在丹城顶端的神庙内,注视着侧殿中供奉的女神雕像——炎帝的二公主瑶姬。然后他下令在丹城外第一次邂逅瑶影的地方,修筑一座比山顶神庙更为宏伟的建筑,以供奉他的妻子——盐水女神,也就是后世民间称呼的“德济娘娘”。

  而后,务相为了巴国行盐的方便,又指挥军队沿乌江而下,打算在涪陵建立陪都,作为与他国贸易的中心。

  可惜,还在去往涪陵的途中,务相在丹城所受的箭伤莫名其妙地恶化,竟然一病不起。可是这个坚毅而专横的君王尽管夜夜咳血,却拒绝了一切医士的救治。当焦急的臣属们簇拥在他的寝宫之外,恳求他为了巴国保重身体时,务相的使者已经快马加鞭地前往遥远的盐阳,奉命宣召盐阳城主庆宜前来托付后事。

  此刻的庆宜在盐阳一地经营已有十年。虽然盐阳一直归附于巴国,盐阳城主庆宜却从不像其他城主一样定期前去宜城觐见廪君,而廪君也从未怪罪。此番庆宜见务相相召,念及旧恨,并不即时应召,只与使者虚与委蛇,拖延时日。

  使者尽管知道以务相的伤势已拖不了太久,但一思及庆宜即将成为下任廪君,不敢造次,只得如坐针毡一般住在盐阳城中,被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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