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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025.庆余年-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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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洪竹听着就不高兴了,把眼一瞪,阴沉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这布宫里什么时候要,就等看我什么时候高兴……娘娘是什么身份,哪里会记得这些小事!”
    说完这话,洪竹拂袖下楼而去,脸色大是不善。
    那商铺东家跟在后面,只道自己得罪了这位大太监,心里连连叫苦,暗想不知道这拖上几日自己也要往这太监身上塞多少银票。他哪里知道,洪竹的脸色不善,是因为……他心中害怕,而且兴奋。
    洪竹知道自己与小范大人在做什么事情,更清楚自己区区一个小太监,也有可能改变庆国历史的本来面目。他地心不是太监,而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想做的就是治国平天下,而时至今日,洪竹终于感觉到,身为一个太监,其实也可以改变这个天下。 
                  第七十四章 范三宝的由来
Google 谷歌 第六卷 殿前欢 第七十四章 范三宝的由来 
    回京一月,范闲嗅到了很清楚的气息,明白了一些事情,当中最重要的,当然是二皇子曾经私下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承认老二的分析判断非常正确,如果局势就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的境遇会变得异常尴尬和前路不明。
    庆国这位沉默而深得民望的皇帝陛下,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间,异常冷酷无情地挑弄着自己的儿子们互相争斗。可是这种争斗必须控制在某种限度之中。因为他虽然冷酷并且强悍,但他不是变态,只要不是变态的父亲,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互相残杀到底。
    以前的二皇子,如今的范闲,其实都只是皇帝用来磨励太子的那把磨刀石,如果太子这把新出炉的宝刀在这两块磨刀石上断了,皇帝想来并不会犹豫换人,A角与角之间的竞争,向来就是这么激烈。
    太子如今表现的不错,虽然没有什么发挥自己光与热的机会,那把刀尘封于鞘中不见天日——可是这位太子明显不是个弱者,只不过是往年发光发热的机会,都被自己的兄弟们夺走了。刀如果一直鞘中,反而会让陛下安心快意,因为太子的这种选择足够聪明,有一种忍让的智慧。
    皇帝一直在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他要看清楚自己儿子们的心,所以他一直给了太子许多的机会,足够的时间。如果太子就这样沉稳地等待下去,皇帝并不见得会做出极大的变动。
    而不变,对于范闲来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多少年后,一旦太子登基,皇后变成皇太后,范闲怎么办?正如老二所说,现在真正该着急的,应该是范闲。
    可是皇帝不会允许范闲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虽然范闲一直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一直沉默着,可是某一刻,他忽然想到一句话,不记得是陈萍萍或是父亲还是岳父曾经说过一句话,一句很重要的话。
    皇帝多疑,皇帝敏感,但是……皇帝想谋求的太多,他想谋求天下的大一统,他想谋求青史之上最光彩的那个名字。
    然而如果要一直光彩下去,庆国皇帝自然要在意历史对自己的评价,如果换太子,这件事情在史书上会对他德行能力进行一次拷问,如果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更是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范闲放下手中的茶杯,吸了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了皇帝沉默的缘由。皇帝始终还是寄望于夺嫡的事情能够和平解决,大庆的江山能够在某种和缓的态势中传继下去。
    身为帝者,所求者不过是两条,一是疆土,一是万古之名。
    皇帝两个都不肯放弃。
    ……
    ……
    范闲的眼角闪过一丝冷笑,自言自语道:“把自己的儿子扔到丛林里去教育,最后却想把已经变成嗜血野兽的儿子们扭回到人性的轨道上,这皇帝,想的也未免太美了些。”
    皇权的争斗在皇帝的强力压制与暗中表态下渐渐和缓了起来,而范闲不会允许局势就这样和缓下去,他必须促使皇帝早些下决心。
    在江南的时候,范闲就已经猜到陈圆里那位老人家和自己的想法极为一致,也在用各种方法影响皇帝的思绪,意图让这位帝王早下决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陈萍萍巧手织就了一张大网,包括三石大师的真正死因,君山会与长公主之间的关系……这么多重磅炸弹,都没有能够让皇帝真正下决心解决这些事情。
    所以陈萍萍选择了最狠辣的一招,而这一招却在陈萍萍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范闲利用了起来。
    一老一少二人,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共同努力着,安静地筹划着,想玩弄庆国皇帝的心情,利用这位君王多疑与隐藏内心深处的好妒,以达到二人想要的目的。在这个世界上,像陈萍萍与范闲这样了解庆国皇帝内心的人不多,而敢去阴谋撩拨庆国皇帝心情的人更少——说来说去,只说明监察院的领导者们都是一些不要命,不要脸的狠角色。
    只是陈萍萍的目的远远不止于让太子下课,这一点上,他比范闲想的更深远,企图更狂野。
    ……
    ……
    正月快要结束,范闲的回京之行也快要结束,属下们都在准备回江南的事宜,而他抓紧最后的时间,陪了几日父亲和陈萍萍,这二老年纪都已大了,自己常期在江南不能尽孝,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而大宝从澹州至杭州再至梧州,陪林相爷过了一个新年之后,也回到了京都,范闲自然要陪着自己的大舅哥在京都里好好逛逛,大傻与二傻两人玩的倒是开心,只是时间有些紧迫,难免生出了些慌张的感觉。
    就在这周密安排的紧凑日程中,范思辙随着邓子越留下的第二级队伍,再次北上,北方行路的商会需要这个天才少年去打理,离开上京久了,总是不好。范闲自从确认了那件事情之后,对于北方的感觉便陷入了某种两难之中,虽然对于弟弟妹妹在北边的安全更有底气,可是……下意识里却想回避什么,所以并未让思辙给北齐皇帝带去密信。
    启年小组里的其他人也各自忙碌起来,洪常青携着范闲的手令提前去了江南,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范闲让他通知苏文茂做好准备,务必在宫中那件事情爆发,消息传到江南之前,打出一个完美的时间差,把明家整个吞下来。
    一处的沐铁沐风儿这两叔侄也忙于京都内的公务,不能随时跟在范闲身边,小言公子在监察院内忙着统筹日常事务,忙着躲避京都权贵夫人们介绍亲事,苦不堪言,一时间,范闲身边得力的心腹下属便只剩下了王启年这个干老头子一人。
    这一日范闲正带着大宝在王启年家的院子里吃饭,忽然想到可怜的言冰云,便想到了那日在和亲王府里大王妃对自己悄悄说的那句话,不由摇了摇头。
    言冰云如果真想和沈家小姐成亲,还真是件天大的难事,首先这事儿要宫里陛下点头,其次沈家小姐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大王妃是沈家小姐在上京时的好友,自然把这麻烦的事情交给了范闲来处理。
    范闲这辈子只擅长破婚,哪里擅长作媒,哀声叹气地夹着盘中的菜。
    王启年正蹲在旁边抽烟杆,看着大人脸色不大好,咳了两声问道:“味道不中?”
    大宝坐在范闲的旁边,嘴里嚼个不停说道:“好吃……”
    范闲拿筷尖指指盘子,说道:“糟溜鱼片做成这样,敌得上楼子里的大厨了,味道当然极好。”这楼说的自然是抱月楼,王启年得了大人赞美,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愈发地深了。
    说话间,一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端着盘子从里间出来,规规矩矩地放到了桌子上,害羞的不敢行礼,又小碎步跑了回去。
    范闲看着那丫头背影,叹息说道:“老王,你长的跟老榆树似的,怎么生了这么水灵一个丫头?”
    那丫头就是王启年的闺女,也是范闲曾经在信中恐吓过王启年的对象,王启年心头一惊,苦笑说道:“还小还小,看不出来日后漂不漂亮。”
    范闲哈哈大笑道:“怕个俅,如今谁还敢强抢你家的民女?”
    这话说的确实,王启年虽然坚持没有接八大处的主事位置,可是京都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范闲最亲近的心腹,在这层关系在,不论六部三司三院,谁也不敢小瞧他,更不敢得罪他。
    大宝此时忽然眉开眼笑说道:“这姑娘漂亮。”
    此时轮到范闲心头大惊,暗道如果大舅子忽然春心发了,非要娶老王家的丫头怎么办?自己当然不会答应,可是怎么安抚这位的情绪?
    好在大宝心性还是六七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想到那些地方去,只是拿着筷子愣住了,嘴里的油水滑落了下来都没有注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范闲拿起手边的湿毛巾替大宝将唇边的油水擦去,好奇问道:“想什么呢?”
    大宝微微偏头,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了,透出了一丝往常他脸上极难见着的委屈与伤感,吃吃说道:“二宝……喜欢……漂亮姑亮。”
    范闲心头一黯,拿着毛巾的手僵了僵,不知该安慰些什么。王启年在一旁听着却有些好奇,将烟杆往脚边的石碾上磕了磕,问道:“舅少爷,二宝是谁啊?”
    “二宝是我弟弟,很聪明的。”大宝的脸上绽放着骄傲的笑容,然而这笑容马上变成了小孩子的难过,“可是……他死了。”
    ……
    ……
    王启年与范闲站在院子的角落里互拔烟袋,青烟缭绕,叶臭薰人。王启年回头看了一眼正和自家小丫头玩耍的林大宝,压低声音问道:“原来二宝是林珙少爷,林珙被东夷城的人杀死两年多,可……听说府里一直瞒着大宝少爷,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范闲吐了一口发苦的唾沫,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告诉他的……他虽然痴呆,但我一向拿他当正常人看待。他和林珙兄弟感情极好,这件事情一直瞒着他,我心里不舒服。”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王启年小心说道。
    “址有什么问题?我两年前就告诉他了。”范闲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幽幽说道:“大宝只是智力没有发育完全,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南诏那边有座望夫石,我可不想身边再多个问弟宝。”
    说完这话,他看了向大宝处看了一眼,发现大宝正蹲在王家丫头的身边挖蚯蚓。他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起来,多了一丝怜惜和一丝淡淡的歉意。
    便在此时,王家宅院的木门被人敲响了,来人敲的极其用力,极其急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闲与王启年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头。王启年上前甫一开门,一个汉子便冲了进来,冲到范闲的面前,大声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范闲被这人唬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藤子京,不由痛骂道:“什么事情这么一惊一乍的,不是让你回田庄看书准备春时的武试?怎么又跑回京了?”
    他是一心一意想让藤子京能够走上仕途,也算是不亏了对方自澹州将自己接出来后的用心服侍和那一条残腿,然而藤子京此人和王启年的心性极其相似,对于官场虽然有爱,但对于跟在范闲身边的生活更有爱一些,加之实在对那些兵书六略看不进去,所以在田庄里读书三日,便又跑了回来。
    藤子京脸上惭愧之色大作,却又马上想到了那件重要事情,十分欣喜说道:“少爷,快回府吧,老爷已经回来了,全家就在等您。”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范闲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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