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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花开堪折-第158章

小说: 花开堪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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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面对着病人或者家属,他要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行使自己告知的义务。把手术的必要性和可能出现的问题一一交待,也可以让医院规避医疗风险。 
  对于医生,这也许只是一个过场,是无数个工作过程的又一重复。但作为病人的家属来说,每一位亲人的生命都是唯一的,都是无可替代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清楚这一切,也许他们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无论怎么说,只要还想挽留住亲人的性命,签字就是唯一的,没有其它任何的选择。就算这种情况,一个人的一生,这种情况可能要不止经历一次,可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要重新思考的,都要审慎对待。 
  无论是否能听得懂,他们都想能听个清清楚楚。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只是表达了家属对亲人的一种感情,血浓于水,没有人想自己会懂得医生需要怎么做,只愿医生会做到最好,希望能知道这么做有着无比把握,给家人一个承诺,病人一定会好起来。 
  也许大夫的解释,能给他们一些信心,所有的希望仿佛都寄托在这一张薄薄的纸上,尽管没有一个医生会在同意书中写上: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亲人回来。就如同我们看奥运会的比赛,尽管知道我国的选手没有一点必胜的把握,可仍然盯在电视机前,盼着能带来万一的惊喜。需要的不是空洞的解释,而是希望能通过这东西传递一份信心,一份来自强者的信心。 
  在医生的面前,病人和家属永远只是弱势群体。 
  “您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了,我也不想问手术有多大的把握,我只想知道医院是不是为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做好了准备。” 
  不知道在这一刻,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沉稳,对我的问话,陪在一旁的云若姐也暗暗点头。 
  “这点请放心,每次手术前医院都会充分准备地。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会竭尽万分的努力。”医生的承诺跟我想要的一样,甚至语气更为坚决。可那副理应如此的语气,并没有给我什么信心。 
  “现在病人的颅内还在出血,单纯通过脊髓脑脊液引流和脱水治疗已经不行,必须从侧脑室插管引流,但所有的开颅手术都存在巨大的风险,希望你们家属能够充分理解。”见惯了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仍然细心地作着讲解。 
  开颅、开颅引流,这一点我还是明白,许洋姐美丽的头颅,就要被打一个洞,然后放置一根管子进去,我无法想象那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是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所以只能同意。 
  虽然只是一个刚上完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可到目前为止,我也签过了好几份合同,在不少纸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在同龄人种也算是经过了一些阵仗,可这次毕竟不同以往,自己这一落笔下去,也许跟许洋姐真的就要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以前的一切跟现在比起来,只如儿戏一般。手中的笔似乎重逾千钧,握笔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自从会写字以来,从来没有觉得写十一个字是这么困难,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如同完全把自己给卖了出去。 
  在医生指点的位置,写下了“同意手术”,底下签上了“域逸诚”这三个字,再端端正正地写上了“姐弟关系”四个正楷小字。 
  此时的我,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已经完全湿透。 
 
 
 
  
 第四篇 水木年华 第四十章 心之挣扎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切均已办妥,洋姐被送进了手术室,我和云若姐大眼瞪着小眼,都无力坐在了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 
  门外还有在等待的家属,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像是准备上炉的烤鸭,只要听到手术室的门一响,哪怕是被风吹动,所有的人都齐齐地站起来,挤到门口。 
  此时,我反而感到了有一种轻松,其实事情最怕的就是悬而不决,而整个过程中,最难过的就是做决定前的那个时刻,一旦定下来,人没有了反悔的余地,也就不再那么容易动摇。看看身旁的杜云若,脑袋已经开始起伏,大概她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啦,现在已经疲乏至极。 
  “云若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也给累坏啦。” 
  杜云若猛地睁开了双眼:“那怎么行呢,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不管怎样,一定要在这儿等许洋出来。” 
  “医生说了,手术至少得一个多小时,要不咱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吧,我都快顶不住了,你也一定饿了吧。” 
  杜云若摇了摇头,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她的脸红了。 
  “走吧,云若姐,咱们等在这儿也是干着急。”我伸手拉她起来。 
  见我跟刚才好像完全变成了不同的人,从不住落泪到神色坦然,变化的过程有点太过突然,杜云若在被我拉起来后,居然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没发烧,只是我觉得许洋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所以才会觉得饿了,走吧,云若姐姐,一起去吃点,填饱了肚子才能更好地等许洋姐醒来。” 
  要说杜云若不饿,是不可能的,胃口受了影响倒是真的。稍加劝导,加上一点点的诱惑,她就跟我一起跑到了医院门口,在那附近找了一个小吃部。 
  尽管心情好了些,可也没有兴致开什么玩笑,说是抽空来吃东西,其实也不过要了点最方便的东西,我们俩人匆匆扒拉完,一溜烟跑回了手术室门口,跟众多的家属一样,重新做回了长脖鸭。 
  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有两家病人家属,跟在推车后面,兴高采烈地陪着自己的家人回病房,让我们这些继续等待的人看着非常羡慕。也有一家人,盼望了半天,最后迎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身,凄惨的哭声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看着家属哭天喊地,我和云若姐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互相用眼神鼓励,云若还说道:“小域,不会有事的,所长可是请了这儿最好的脑外科医生为许洋手术。” 
  我也坚定的点着头,对她的话表示深信不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的心也悬得越来越紧。后来又来了两个许洋姐的同学,也一起陪着我们,大家都趴在门前翘首以待。这其中就有那位周晓明老哥,大家都还记得他吧。在此时看到他,我都觉得非常亲切,晓明哥也叫到从没有过的真诚。 
  终于等到了许洋姐出来,大家伙蜂拥而上,把她围了起来。可惜因为刚做过头部手术,包扎地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推车的护士也不让我们凑前。只说病人现在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醒过来,希望大家不要打扰她休息。 
  尽管没有看清现在的许洋姐是什么样子,但至少说明她已经经受住了手术的考验,渡过了最初的难关,生存下去还是大有希望,由不得大伙都有些放下心来。跟在车子的后面,一起回到了病区。 
  许洋姐被送进了特别监护室,跟以前一样,家属和陪人还是不允许进入,眼看着天渐渐黑了,由于看不到许洋,自己又都有事情,人也渐渐散去,只有云若姐陪着我不肯离开,只说一定要和我一起,希望能够第一个看到许洋姐醒来并开口说话。 
  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这才知道陪床的痛苦比等车尤甚。尤其是不能见到自己所陪之人,更是心无着落。 
  再等了一会儿,云若姐家老戴来给送饭,也有我的一份,这家伙表现不错。好说歹说之下,云若总算同意过会儿回去休息,其实在这儿人再多也没用,人家都是不让进去的。 
  以前跟他的接触比较少,看得出戴哥比较做事老到,社会经验明显比我俩丰富,在说动了云若姐之后,也劝我回去休息,因为即便我留在这儿,晚上也只能隔着房门,看不到许洋姐。 
  一时之间,大家都低头坐着,小心的说着话,尽量不去触及敏感的话题,这种感觉真的很累。 
  就在这时只听得走廊里“哒哒”的脚步声,异常清脆。走到了我们面前,脚步声止住,我不由得抬起头来。 
  是云希。已经挺长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了,虽然没断了电话联系。 
  “是你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动作还挺快的。”她说话的口气是一点没变。突然一下子看到我,非常意外,忘了在一边的姐姐和准姐夫。 
  我悄悄地打量着她,多日不见,云希似乎变得丰腴了一些,脸也红润,更显得有神采。也更加爱修饰自己,穿得整整齐齐的职业装,非常精明强干,不得不承认,她是很美的,现在则又添了些成熟之美。 
  无论怎么说,她总是女孩子。我站起身来,赞了一声:“云希,你真漂亮。”后来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当时这么说非常地不合时宜。 
  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去,想握住她的手,云希却直接就向我贴了过来,来不及有什么反应,本能地把双手都伸了出去,她就蹭进了我的怀抱。 
  “你这个臭家伙,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不是说进山修行去了吗?” 
  杜云若瞪大了眼睛看着妹妹,戴相杰也吃惊地张开了嘴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和杜云希会亲热到这种程度。 
  “云若姐姐打的,我就赶紧回来了,要陪许洋姐。”心里难过,手上不由自主地更抱紧了她。 
  她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也是来看病人的。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小诚子,不要伤心,许洋那么漂亮的人物,一定不会有事的。” 
  从我的肩头上,看到仍然没有合上嘴巴的戴相诚,可就没那么客气:“死老戴,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亲热!”虽然衣着整齐,说话却仍是那副老样子。 
  “云希,你还真有两下了了,这么快就把老板给泡上了。”一直都看这老戴面面的,谁知道跟杜云希说话也这么没礼貌,看来他们也是闹惯了,要不是心情不好,我早就笑出声来了。 
  杜云若推了戴相杰一把:“相杰,别瞎说。”虽然她自己也有些不太理解,可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说妹妹。 
  “我就泡他,关你什么事。”说完还夸张地把脑袋架在我的脖子上,做出更亲密的动作。 
  从小对妹妹的脾气就很了解,云若姐虽然有些疑问,也没太当会事。在医院里,又怕她和老戴再乱说下去。“云希,你别胡闹,不是来看许洋的吗?她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云希听姐姐这么一说,也明白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把想说的话收了回去,关切地问道:“小诚子,现在许洋什么情况啦?” 
  我刚想开口,杜云若说道:“云希,你来了,就在这儿陪小域一会儿,我先回去休息啦,明天早上再过来。” 
  就没再说什么,默默地送走了两人。 
  然后再和云希在凳子上坐下,给她大略地讲了许洋姐现在的治疗情况。 
  “这么说,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期啦!”听完我的介绍,云希问道。 
  “嗯,我多么希望许洋姐能早点醒来。” 
  听到话音凄凉,杜云希轻轻地搂住我,用手拍着肩膀,“别担心了,她会没事的。” 
  这句话我今天已经听过了无数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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