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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短篇小说(第二十二辑)-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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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写的是一个鼻咽癌患者为了让家中亲人早日解脱离家出走的故事,他一一安排
亲人重新找到了新生活。这是秦二写的自己的事,使人惊诧的是:文章里的人物和
秦二家的情况一模一样,而最后的结局竟也和现实中的一模一样……

    三女哭了,天哪!秦二早就预料了一切,安排了一切,才提前写好了这一切呀!
……

    将这本书在秦二的遗像前焚烧了,大陆三女秦老倌五婶四喜八骏一起祭奠着秦
二。四个月前七妹把秦二的骨灰送了回来,七妹到底在深圳秦二的一个朋友处找到
了秦二,又一手操办了秦二的丧事,再把骨灰送了回来。七妹自己也在深圳一家大
公司找到了一个公关部部长的位置,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七妹说,秦二用最后的
生命,编剧并导演了他一生最出色的一部戏——一部生活活剧。他毕竟证明了自己
不愧为是个好剧作家。

    纸灰翻飞,三女哭着说,秦二,你到底出了本书,倒底出了本集子,一切都按
你安排的在上演,你如愿了,你该闭眼,该安息了!……

    大陆说,秦二,我的朋友,你这一生,活得值当,值当啊……

    蒙着黑纱的镜框里,秦二在对着一家人微笑,像是在说:祝福你们,亲人!

    秦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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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诺言

                                 王立纯


                                   一

    县里评模,奖给龙眼村一面锦旗。发到了乡上,打电话让村里来取。村长李社
火就坐着侄子李常青的小泰山来了。常青上县城买东西,说好的快去快回,没想到
晌午偏了,仍然没见到人影。乡头儿都下去抓“五秋”了。没人管饭,李社火只好
踅到路边店来找饭吃。店多客少,彼此抢生意,不管铺面大小,饭菜如何,一律挂
四个幌子,好像都能做满汉全席似的。当门的小姐都乌眉红嘴,甜腻腻地喊人,有
的还扯着膀子往里硬拽。李社火就有些火了,说我又不是大款,又不要三陪,干嘛
来这个?小姐说,你不是村长嘛,村长官不大,兵头将尾,也能公款吃喝,就成全
我们一把吧!李社火就不耐烦了,拿出腋下卷着的锦旗来,做一样兵器开路,小姐
无法纠缠,只好放他过去,对着他的背影,说一些难听的三七疙瘩话。

    李社火看准一个干净的门脸,又没人拉客,就荡进门去,高声叫道,掌柜的,
你们的上帝来了!一个小姐迎过来说,来了好,上帝请往里边坐!李社火说,我这
个上帝可是穷点儿,就吃一碗面条,伺候不伺候啊?话音未落,嘴就合不拢了,原
来副乡长张名堂正陪副县长刘昭吃饭,还有几个随员,坐成疏散的一桌,一个长方
形酒氽子里热着两只锡壶,一池温水蒸腾潋滟,看样子刚刚开席。李社火刚想往回
缩,就被张名堂叫住。

    张名堂说:见了县长乡长不打招呼,还想不想进步啊?

    李社火就挠着蓬乱的头发嘿嘿笑,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刘昭说:正要到你们村去找你,却在这儿碰上了。过来坐吧,今儿你想跑都跑
不了了!又环顾大家说:这叫不叫缘分?

    几个随员伴唱一般,齐声说:缘分缘分!

    就拉他坐下,加了一副碗筷。

    刘昭说:现在都啥时候了,谁下馆子只吃一碗面条?你这个村长,是不是想给
社会专义制度抹黑啊?

    张名堂吃吃笑,说:诸位有所不知,这就叫甘蔗难得两头甜,李社火省着上头,
为的下头,要梅开二度,跟俏皮寡妇花翎子结婚呢,是不是啊?

    李社火就红了脸,认可说:我一个贫困村的村长,又没有别的道,不从嘴上省
钱,到哪抓挠去?

    刘昭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拿过锡酒壶,四两的玻璃杯子,倒给他一个满怀。
李社火慌忙遮挡说:我酒量不行,喝了这些就回不去家了。

    刘昭说:酒量是可以浮动的,感情是第一生产力。我的车停在外头,喝多了我
送你回去!


    李社火是个直肠子,就疑惑起来,说:科技不是第一生产力啦?

    大家都笑,说李社火有意思。

    李社火没办法了,端起杯来,想匀给张名堂一些,张名堂却将杯捂住,说:县
长给你倒酒你不喝,什么意思?县长给你毒药,你能不喝?这一将军,李社火就不
知如何是好了。刘昭马上纠正说:那可不行,咱们不讲君臣父子那一套,不能绝对
服从!——是不是嫌酒不好?这可是你们乡上的小烧,便宜,好喝不上头,我主张
喝的。现在的瓶酒没法喝,假的比真的还多,一不小心,就喝瞎了眼睛,还往死里
贵,一口喝下一个“亩提留”,加重农民负担!

    刘昭的话感人至深,李社火听了肠子直热,就说:刘县长总是想着咱老百姓。
为这话,这些酒我也得喝了!

    几个人就群星拱月一般,一齐来和刘昭碰杯,都喝得慷慨壮烈,骁勇无比,李
社火明白,是经常公款吃喝练出来的。刘昭问了一些花翎子的情况,大家又开了一
些半荤半素的玩笑,掌柜的终于亮相了,端着红烧活鱼,妖妖娆娆扭过来,竟是个
挺精神的小姐们。那鱼还在浓汁里顽强地咂巴嘴,像交代遗嘱似的,张名堂先介绍
人说,这是我小姨子!又介绍鱼说,这还是龙眼村的养鱼户孔大哈起早送来的。大
家恍然大悟,就嗡嗡起来,说张名堂可真会搞名堂,怪不得把人往这领,这不等于
张开了一只敛钱的口袋向老百姓和社会各界摊派么?张名堂和小姨子都笑,说那不
一样。咱守法经营,又不强取豪夺,那怎么能一样呢?

    刘昭给李社火夹了一筷子,说:你尝尝,挺像西湖醋鱼!

    李社火没去过西湖,更没吃过西湖醋鱼,又不好说破,只能嗯嗯啊啊地胡乱答
应。他和刘昭也就是个认识,没有特别的关系,如此关照,让他反倒不自在了。

    刘昭说:别闷着喝,大家来来节目!

    张名堂说,那就打棒棒吧,鸡吃虫,虫嗑棒,棒打老虎,老虎吃鸡,也是个生
态圈!

    按说李社火也不笨,只是酒桌上的对象高他一头,动作怎么也放不开,话也有
些连汤,平白被罚了好几盅酒,别人还没怎么样,他的头就有些大了。

    看着场面热烈,刘昭很高兴,郑重了神态说:今儿个也算是个三级干部会议,
我分管农业,大家都支持我工作,我敬大家一杯!

    说着在杯上比出一道吃水线来,猛猛地灌下一口,又把眼睛扫视桌面,有照此
办理概不赦免的意思。满桌起立干杯,恭敬如仪。李社火已经很吃力了,又怕别人
说不支持县长工作,就咬牙灌下去,再看人时,都重影了。

    刘昭夸赞说:人都说李社火是条汉子,果然名不虚传。我这还有一面更大的锦
旗等你扛呢!

    李社火云里雾里的,说:刘县长,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我实在是不能喝了,
现在脑袋有笆斗那么大!

    刘昭说:你也知道,市里新来个农业书记,抓秋整地抓得狠实,要改变农民的
耕作习惯,实行科学种田,当一个战役来打……

    李社火说:这个我知道,乡里都开动员会了。我们给自己干活,能腾出手来,
一定多干!

    刘昭说:你们也不白干,整一百亩地,上头奖给一吨柴油,这么便宜的事情哪
找去?

    李社火的眼睛变大了,说:真的?

    张名堂说:军中无戏言。你能完成多少?

    李社火心里没底。因为头一年搞,许多人家的庄稼还在地里站着,怕报多了交
不了帐,就咬咬牙说:我们五百吧,有五吨柴油,大家乐乐呵呵的!

    刘昭摇摇头,脸上不大高兴。

    张名堂说:使个大劲,放个小屁。李社火,你是不是要看刘县长的热闹?你们
龙眼村事事先进,这回怎么成缩头乌龟啦?

    刘昭说:你们村一万多亩地,干一半吧,给全县带个好头!

    李社火惯地吸了口凉气,说:五千亩哪成?别说是给柴油,就是给黄金也完不
成,又不是吹气冒泡的事!

    刘昭笑了,说:李社火,不要太农民了,你就想在龙眼村蹲一辈子?这次也是
对你本人的一次考验嘛!

    李社火明白了他的暗示。早就有风声,说要提拔他到乡里来,转成国家干部,
旱涝保收挣工资。可这五千亩,就是头拱地也拿不下来,接了就等于手捧刺猬。还
想分辨,张名堂就在桌子底下掐他踩他。李社火的嘴都瓢了,只好退一步说;别人
我管不了,我保证完成一半!话音一落,就见满桌的人都鼓起掌来,一圈酒杯都举
到他头顶上来了。

    李社火怕大家误会,还想订正,这时来了一群孩子,扒着窗户看看,就齐声高
喊:忽听一阵汽车响,来了一群大官长,站着都说不会喝,坐下就是七八两……

    屋里就尴尬起来,用筷子敲玻璃,哆哆地撵着,孩子们却粘住不走,顽皮地做
着鬼脸。女老板恼了,提起一只空瓶子,母夜叉一般冲出去,那群孩子嗷嗷叫着,
四散逃开。女老板不能尽意,索性把那瓶子当做手榴弹投出去,炸出一声响亮的脆
响,又泼着脸骂道:小兔崽子,谁教给你们的反动口号?再胡说八道,送劳教所吃
大眼窝头去!外面一溜当门的小姐都笑,很解气很开心。

    张名堂检讨说:都是我们平时教育不够,没从娃娃抓起。我认罚!说着就自己
倒了半缸子,极其悲壮地喝下去,又拉李社火陪绑。李社火看人都恍惚了,只看见
一圈嘴动,却听不到声音,刚喝了一口,腿一软,眼睛一黑,就顺着椅子滑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社火醒了,眼睛半睁半合,发觉是躺在饭店的里间,身上
的被子有一胜香不香馊不馊的气味,头顶上还啷当着一个白乳罩和一个粉裤头,就
感到大为不妥,挣扎着要起来,全身的筋骨却不听他的。混沌中听见两个人说话。
女人说,放在我这儿,安全么?男人说,醉成这样子,浑身上下都软着,有什么不
安全的?又是个老实疙瘩,你一脱裤子,他都得吓跑喽?让他缓缓气,呆会儿他侄
子来接。女人嘻嘻笑,说,你把单签了吧!男人操一声说,这么贵?你想抓住蛤蟆
攥出尿啊?女人的声音就嗲起来,黏软地笑着说,你挣我挣还不是一样的?男人说,
那怎么能一样呢?你跟你男人睡,又不跟我睡?接下来就有娇滴滴的捶打声,男人
说,行了行了,我签字算怎么一回事?待会儿让吴秘书来签吧!李社火听到了开门
声,想起酒桌上的话来,就沉不住气,喊道:张乡长,我不是……我那是……话没
说完,一抻脖子,哇地就吐了,一摊乱七八糟里,还有早晨他吃下去的棒子面粥老
咸菜。

                                      二

    李社火搂着那杆锦旗,在自家炕上足足躺了一天,爬起来还有些头疼。常青给
他端些稀饭过来,又把一件深红色的衣服扔给他,说是替他给花翎子买的,花翎子
还不老,虽说是秋天的花朵,不经常浇灌也是不行的。常青比他只小五岁,但对待
女人上比他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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