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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短篇小说(第二十二辑)-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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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的字句:我俯下身去,看到在细弱的茎上,在深红色的叶子遮蔽下开着一只小白
花,它胆怯地望着秋天的世界。圆形花瓣因霜冻而萎谢,花朵中间露出一颗刚刚结
出的草莓果。果实已经变黑,即将死去,最多两天……面对着这三本或多或少与草
甚有关的书,我忽然发现它们的作者都是俄罗斯作家。那么就顺便再多说一句吧:
我向往那辽阔的俄罗斯大地,我喜欢俄罗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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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秋天,我曾到过位于西南边陲的历史文化名城丽江。在夜晚的丽江古城四
方街的一个地摊上;以5元钱的价格购得一本白话本《周公解梦》(原定价为8。88元)。
我所以买下这么一本烂书,仅仅是因为我在这本书里看到了一个关于草莓的词条,
它是这样解释的:梦见草莓,能交好运。已婚者梦见吃草莓,意味着婚姻美满,夫
妻生活和谐,幸福。未婚者梦见草莓,很快就要结婚。病人梦见草莓,身体会康复。
梦见买草莓,不久家里要来贵宾,梦见给别人买草莓,能交上新朋友……对于这些
梦话,我当然不会当真。我也从来没有梦见过草莓,但是我得实话实说,我喜欢草
莓这种植物,这种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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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这个春天,我又认识了一个似乎是让我动了感情的姑娘。本来,我打算给
她讲一个与草莓有关的故事,可在我还没有想好怎样讲给她听的时候,她就死去了。
我是说,她在我的心里死掉了。死因不明。我是说,关于这个,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了。但是,说实话,我依然想给一个人,讲一个与草莓有关的故事。她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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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妹旧梦

                                作者:俞明
                                
1、做的梦都是尚书第里的事
    十来年前的一天,我和友人路过城东尚书里,友人指着斜对面的一顶桥说:“看,
那是砖桥,我五十年前住在百步街,它还是顶高高的拱桥,可一块砖也找不到,明明是
顶石桥,老百姓都叫它转桥。想当初,路过尚书第,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声势赫赫,所
以,无论官绅百姓,转过桥绕着走,可以省却不少麻烦,桥堍有各色商家、扁担小摊、
唱小曲的、卖梨膏糖的,什么都有,比集市都闹猛。”我举眼四望,转桥一带人影都不
见,冷落得使我怀疑友人的描述。稍后回返途经葑门招待所,友人指指斜对面一间破败
的门堂子说:“这就是北洋时当过国务总理的李根源故居,李家和尚书第的彭家还是亲
家哩。”
    1987年春,我在云南的连襟赵三哥介绍李怀之夫妇俩来访,他和李怀之同为云南省
政协委员,怀之夫妇回苏州定居,就住在李根源故居的几间老屋里。讲起来,李怀之夫
人彭望洁原来就是尚书第彭家的后人。
    我不由问道:“您就是彭家五姐妹之一了?”她笑笑说:“是呀,我是老五,小时
候,家人亲友叫我吉官,也有叫我五妹的。”
    我和怀之夫妇相识后,时相过从,两位老人为人诚挚忠厚,大家很谈得拢。
    我第一次去李家回访,跨进门堂子,脚下是凹凸不平湿漉漉的泥地,四壁的墙好像
被烟熏黑了似的,我闭了会眼,让眼睛习惯一下暗触触的环境,才看到东墙上嵌了块木
板,上面歪歪斜斜写着:李根源故居。我走到据说是当年李根源夫妇住的平常得很的两
层楼前,门边挂着某个房管单位的牌子,只听得楼上吆五喝六在打扑克,所谓故居,就
剩下怀之夫妇住的“岁寒松柏庐”几间平房了。远在北京的李根源后人定要把这几间屋
赠与怀之夫妇,他们却执意不从。昔日彭家巨宅挤满了七十二家房客,主人返苏,无处
安身,只得在李根源故居里先住下再说。
    十来年间,昔日的小五妹喜欢回忆旧事,我常常一边喝着茶,一边听她娓娓道着如
烟往事。
    桌上摆着款待我的金橘饼、咸子酸(盐和甘草腌制的敲扁梅子)、青梅。
    我尝尝咸子酸,点头说:“味道倒还像六十年前的东西。”望洁笑了,说:“就是
这只咸子酸,还没有变。”
    我说:“咸子酸又帮你回忆起往事了吧?”望洁点头微笑说:“是的,七十年前的
往事。”顿了顿又补充说:“我只要一合眼,做的梦都是尚书第里的事。”“我来把您
的梦记叙下来如何?”“好的。”
    “就叫做‘五妹旧梦’,如何?”“蛮好。”

2、家里人叫她“吉官”或“五妹”
    逝去的美好的记忆像一首歌,它久久在耳边回响;又像一个梦,一个甜蜜的、无法
抹去的梦。
    它们虽不能在现实中再现,但那浓浓的绿荫下萋萋芳草上的姐妹们穿着艳色旗袍奔
跳的身影常在你眼前晃动,在你的鼻际仿佛仍然可以闻到阵阵荷香以及出水嫩藕和红菱
的泥土气息,那似泣似诉悠悠的洞箫声和略带凄凉的歌声时时萦回于你的脑际。
    这些久远的生活图画一再展现在75岁的彭望洁眼前。在梦中,在清晨啼鸟的鸣声中,
彭望洁拥被静卧,任凭自己的想象驰骋,既然那些似梦似幻、多彩的生活场景至今仍然
能给予她蜜一样的感觉和无穷的快乐,有什么理由要去阻止和拒绝呢?
    三十年代初期,彭望洁七八岁光景,上了小学,人生得矮小,胖墩墩的,有些亲友
叫她的绰号,唤做“石鼓墩”,家里人叫她“吉官”或“五妹”。
    大姐比她长八岁,四姐比她长二岁,第五个女孩出世,家族中都没有当她一件事,
只有眼梢上带带。没有被看重,她倒也自在,只要按时上饭桌就行了。
    
    她盯住几个姐姐,做她们的“跟屁虫”,放学后就跟着她们。
    在她眼里,大姐二姐最使她艳羡,她们已经是豆蔻年华,穿着玫瑰红苹果绿的旗袍,
衣襟上绣着白花,她们乌黑的短发钳烫得一轮轮的,头发上的那一轮轮的波浪形,就是
那些钳子钳出来的,其时只有上海有家电烫的理发厅,上海以外,就都是用钳子烫出来
的。
    姐姐们还用彩色的缎带束发,太阳照着,缎子一般的黑发泛着乌金似的光亮,小吉
官心里羡慕得不得了。这使她常常做梦,梦见钳子夹着她的发,发出嗤嗤的声音,梦见
自己的身材像姐姐一样修长,穿着缀小花的旗袍,当然,手上戴着白纱手套。
    春日在田埂旁的小溪里,有着密密麻麻游动的小蝌蚪,手伸到水里便可捞到,吉官
和四姐把它们养在碗里,看它们活泼泼地游动,一看几个钟头。过些日子,它们的尾巴
逐渐缩短,身躯变大,后来长出四条腿,跳出碗外跑了,到了夏天,后园池塘里一片蛙
声,四妹五妹知道它们都是她们的俘虏,开心得不得了。

3、乘船摇船是件大快乐的事
    其时,从相王弄直到南园中间一大片草地,点缀着四棵老树,夏日环坐在它们华盖
一般的绿荫下,真是舒坦极了。
    草地上植着些杨柳紫薇,栖着些黄莺芙蓉,有几处大小池塘,浮着菱叶和开着荷花。
    五姐妹就在这片草地上疯嬉:老鹰捉小鸡,踢毽子,跳绳。
    大姐二姐戴着白手套,伸张着白藕似的双臂,上下翻飞作翅扇,唱着:“飞呀,飞
呀,飞得高飞得低,一飞飞到我们的花园里,园里开红花多美丽……”
    小吉官和四姐也学样学唱,身心都快乐得一齐飞起来了。
    乘船摇船是件大快乐的事,同学里有会摇橹的,有会扭浜的,很多家里有船,放了
学,从烧香桥上船,一直摇到沧浪亭,乘船的把双脚放在河水里拍打,一边唱着刚从学
校里学到的歌曲,真是惬意极了。
    路过藕塘,摘片荷叶遮住毒太阳,既凉快,又好玩。有几次大姐二姐也乘船玩,小
同学们感到很荣耀,让她们站在船头上,微风吹拂着她们围在颈项里的薄纱巾,惹得岸
上的行人一齐行注目礼。八月采菱,菱塘里浮着木桶,小学同学里的家长一边拨开菱叶
找菱角,一边把桶里采撷到的红菱抛给塘边观看的小吉官们,小吉官们把肚皮都撑满了,
打着嗝,嘴里冒出菱的清香,在晚饭桌上勉强扒了几口就溜了。
    相王弄隔壁尚书里坐落着彭氏旧宅。
    苏州在清代出了廿二个状元,祖孙状元及第,则仅彭氏一家。
    明末至晚清,彭氏先后出了十三名进士。述其显者,如:彭定求(会元、状元、国
子监司业,以理学称)、彭宁求(探花、左春坊左中元)、彭启丰(会元、状元、兵部
尚书)、彭绍升(翰林、散文家)、彭蕴章(会试亚元、武英殿大学士)等。
    常熟翁同于咸丰六年考取状元时之会试总裁即为彭蕴章,蕴章殁后,翁同亲撰
之墓志中,自称“门下士”。尤为可贵者,彭氏家族诗礼传家,清廉自守,除尚书里宅
第外,未置别业。
    尚书里的彭氏第宅,有相当规模,为苏州城里数得上的巨宅之一,第宅位于葑门之
内砖桥西南,凡十全街南侧,西始尚书里,南抵南园水田。

4、轿厅就是小孩子的游乐场
    尚书第内部,分两个部分。东为旧宅,称“旗杆里”,初建于明进士彭蓼蔚,至其
子彭敬舆建成,门前照墙设有夹石旗杆,内有“味初堂”、方厅、祠堂、“环荫厅”及
一些住房,最后面有花园、柴房。西系新宅,为彭启丰所建,称“尚书第”。第一进为
门房,中梁高悬青底金字“尚书第”门额,门前另设照墙,墙中间有一大型木栅门,下
面临河就是水码头,有十余级踏度斫,第二进为轿厅,西北墙木架上插着一排标有官衔
红底金字的“行牌”。在小吉官童年,这些行牌上已满布灰尘。东面墙上,小吉官还见
到几顶轿子,其时已东倒西歪,这个轿厅已成为彭家等儿辈的游乐场。过天井,第三进
为大厅和三层楼房,四进为二层楼房,第五进为一排平房名为“东井轩”,再过走廊天
井第六进为一排平房,名为“兰陔堂”,最后一进有一个小厅堂,上有佛楼。
    到吉官童年时,尚书第中除彭氏家族外,已经住了十来户外姓人家,彭家已式微,
租赁出一些住房也可补贴家用。
    当时是祖父汉三公和父亲彭士元统治着这个宅第,这个时期,有些大家庭,家长治
家极严,家庭间压着封建、宗法两块大石,演出一幕幕的悲剧。但在彭家,汉三公和彭
士元很是开明,治家宽松,只要儿孙辈不嫖不赌不偷不盗,就一概采取不干涉主义,所
以,彭家五只花蝴蝶得以在宅内室外自由飞舞,彭家小男孩也得以享受童年的种种乐趣,
彭家宅园内也常常充塞着孩子们的欢笑声。
    彭家在冬日或雨天里,轿厅就是小孩子们的游乐场,拍橡皮球,玩捉迷藏,大一些
的男孩还在这里扯响铃。夏秋斗蟋蟀,输家要赔上蟋蟀盆。冬春玩洋老鼠,白毛红眼的
洋老鼠关在铅丝网里,喂以干枣和药材铺中买来的红花,它们会耍踏水车和上楼梯,围
观的孩子们看得津津有味。每逢其时,厅堂屏风后就探头探脑露出几张脸,这是寂寞的
姨太太们在观赏。她们出神地看着,若是有男人进宅,她们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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