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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蚀红byranana(中国道士攻x外国吸血鬼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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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苏蔓又指向天井里那口井,青年朝那口井走去,天井里铺着青色的方形地砖,在冬日寒夜里泛着清冷的光泽,青年走近那口井,他修长的手指在井口摩挲,深色的井身上还留有苔藓的痕迹,青年摸到那苔藓,放在指尖拈开,又凑到鼻下闻了闻,有股腥气,混杂着土腥气和血腥气的味道。闻久了,令人作呕。
  青年半蹲着身子,仔细摸着井口的勒痕,是长年被吊绳勒出的痕迹,在光线并不充足的情况下看去,那些勒痕呈现出浓重的黑,如果不是亲手触摸到,会让人有是墨色涂染的错觉。苏蔓的声音在他的头顶盘旋。
  “啊。”
  始终是个没有声调起伏的音节,可这个音节里,又似乎包含了所有她想说的话。
  青年抬起头,苏蔓一手撑着栏杆,一头短发被风吹起,青年慢慢起身,正准备看向井里,却被人一把拦住,那人的手挡在他胸前,青年一愣,随即笑了。
  “易先生,我们这里有个说法。”拦住他的人,半拽着青年,将他带到亮着灯的廊屋下,昏黄的灯光打在那人脸上,显得死气沉沉。
  “什么说法?”青年拍了拍刚刚被他拽过的衣袖,整平了上面的褶皱。
  “看一眼井里,是要被看去魂的。”那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青年的眼神忽地犀利。
  “魂吗?”青年温和的笑了,停顿了会儿,又说道,“不知道那口井想看去我身体里哪个魂。”
  那人不说话了,转身要走,青年拉住他,“苏元,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可以。”苏元应允,“有什么事?”
  “你知道有一种红色的鸟吗?”青年问他。
  “知道。”苏元点头,“朱雀,就是红色的。”
  “呵,那不过是神话传说,不可信。”青年松手,摇头。
  “是吗。”苏元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门,然后用力碰上,连他屋里的灯光也随着这一用力而有些摇晃。
  青年久久看着他的房间,沉思着,大厅里苏桥对老人说,“爸,我有事出去,可能要晚点回来。”
  青年想起了苏蔓,他又走到天井中央,抬头看向二楼时,苏蔓已经不在原先那个位置,他环视二楼走廊,哪里都没有苏蔓,二楼的房间,没有一间是亮着的。
  或许,已经睡了吧。青年如此想到。
  他拿了换洗衣物走去卫生间洗澡时,老人还在看电视,已经是晚上十点,他在看着电视上一档方言节目,不时笑两声,见了青年,两人互相打声招呼,以表礼貌。
  青年想起了什么,踏出门槛,又马上踏回进来,“苏老先生,我现在能去看看苏七吗?”
  “今天啊。”老人从电视节目的愉悦里抽身,转头面对青年,脸上还是乐呵呵的,“等明天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青年同意了。
  卫生间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青年关上门,将黑色风衣挂在门后的挂钩上,脱下白色衬衣,叠好了放在大理石面的洗漱台上,裤子,袜子,也都叠整齐了摆着,他脱下鞋子,光脚走进淋浴房,他看一眼镜子,镜子将卫生间里的所有东西静静显现出,包括他。
  他想起以前遇到过的一个害怕镜子的人,那人说,他在镜子里看到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和他所处的世界正好相反,什么都是破烂腐败的,连他自己也是垂垂老矣,犹如枯木,到最后,他已经难以分辨到底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最后,他疯了。一头撞死在镜子上,碎片落了一地,镜子后面是一具双眼圆睁着的女尸,那是他失踪多年的妻子。
  温热的水洒在青年背上,他开始想起那个穿着紫色旗袍的女人,他想要找到她。
  直到深夜,青年还在想着这个女人,他趴在二楼的围栏上,老人早已回到自己房里睡下,底楼也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青年用手在半空中描摹着女人的模样,裂开的脸,空虚的眼眶,光秃秃的手掌,漂亮的紫色旗袍,沿着线条优美的大腿滑下的血迹,还有她满身的污泥。
  她为什么会找到他,在出租车里,甚至闯进他的梦里。
  虽说是个驱鬼师,可他并不是吸引鬼怪的体质,若说起吸引鬼怪的话,他们家中,向来只有女眷有这样的体质,比如他的母亲,比如非梦。
  “咔嚓!”
  楼下一个很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青年一挥手,挥去夜幕中那个飘渺的影像,他低头俯视。天井里亮着一个小红点,类似于点燃的香烟。
  谁在那里?
  青年凝视着,渺小的红光稍微照出吸烟人的五官,吸烟人仰头与青年对视,他缓缓吐出青灰色的薄烟,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对方,一根烟抽完了,吸烟人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底撵灭了,他便融进了黑暗中。
  青年听见楼梯吱嘎吱嘎的响声。是他在走上来,他踩在走廊的地板上,鞋跟轻触木制表面的声音在静谧中变得清脆,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失了,这时,青年看到了灯光,苏桥站在他隔壁的隔壁的房间门口,一手伸进屋里,他侧着身深深看着青年,青年发现他已然换了身衣服,不再是白天时中规中矩的衬衫西裤,而穿上了设计夸张的黑色衬衫和深色牛仔裤,显现出他良好的身体曲线,他嚣张地看着青年,英俊的脸孔透露出张狂的邪气。
  青年温和地对他笑了笑,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没有开灯,凭着月光的照耀走到床边,他穿着睡衣钻到被窝里,他坐在床上,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了那个穿着紫旗袍的女人。
  她为什么会找到他,她的魂魄被什么困住了不得释放,只能在阳间徘徊。红色的鸟真的是朱雀??
  青年带着一连串的疑问静坐到了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他就翻身下了床。一路走到公共卫生间里,用自带的牙刷毛巾洗漱过后他往回走,苏家宅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大家似乎都还在睡着,青年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半,是万物欲要苏醒的时间。
  他走到天井里的时候,微楞了下,苏蔓正站在天井中央,仍旧是昨日那身清凉打扮,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早晨看得人不由心寒。青年对她还是很友好地,两人都对着对方和善地笑,苏蔓走近他,她冷冰冰,没有温度的手触到青年的手腕,拉着青年走到廊屋下,她纤细,泛着病态的灰白色的手指指向挂着的鸟笼,不知品种的鸟儿在里面愉悦的鸣叫。
  “啊。”苏蔓张开嘴,青年注意到她的嘴唇,干裂的纹路很深,刻出极深的痕迹。
  “想让我看什么?”青年问她,虽然她知道她说不出答案。
  “啊。”苏蔓示意他看向鸟笼,她捏着盖在鸟笼上的黑布就要揭开。
  “苏蔓!!”
  青年听到一声厉喝,是女人尖利的呵斥声。
  “苏蔓,你干什么!!还不快上楼去!”
  呵斥苏蔓的是苏洛茗,苏蔓听到她的声音,手一抖,颤巍巍躲到了青年身后。
  “死丫头,叫你上去,还不快上去!!”苏洛茗一手拎着鲜红色的手提包,抬起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拍打青年背后畏畏缩缩的苏蔓。
  “啊。”苏蔓抓紧了青年的睡衣,青年稍微晃动身子,躲开苏洛茗的击打,苏洛茗气极,一跺脚,“你让开,我们家里的事,你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青年笑着,他握住苏洛茗再次扬起的手,“你吓着她了。”,他说得轻淡,语气也不重,可无形中却让人觉得有股莫名地压迫感,苏洛茗心里一滞,悻悻甩开青年的手,她走到天井里,仰头就朝楼上大喊,“苏桥,快下来看看你妹妹,那个哑巴,她又偷偷溜出来啦!!”
  她喊了一遍,苏蔓紧张地发抖,她抓着青年的衣服不肯松手,青年稍微转过些看她,她低头颤抖的样子像是害怕极了。
  “苏桥,你快下来!!”苏洛茗还扯着嗓门吼着,她又喊了好几遍,声音里逐渐出现破音。
  “吵什么!”苏桥没下楼来,倒把苏元喊出屋了,他穿着睡衣,睡衣外批了件棒针织的灰色宽大毛衫,脚上套着黑布面的棉鞋。抖抖索索的站在自己门口,他没带眼镜,眯着眼睛,看着天井里大喊大叫的苏洛茗。
  “那个哑巴又在发疯了。”苏洛茗虽没把苏桥喊出来,见有人出来也就不喊了,踩着高跟鞋走到苏元面前,指着青年告状。
  确切地说,是指着躲在青年身后,只能看见她随风飘起的白色裙角的苏蔓。
  “好了,好了,大清老早的别闹了,你还不去上班?”苏元拍拍她肩膀。“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了这点事就大呼小叫的,吵醒爸爸,又要骂你了。”
  “哼!”苏洛茗不甘心地冷哼一声,扭头,昂首阔步朝青年走来,重重撞了下他的肩膀,青年也不介意,见苏洛茗走远了,又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他对苏蔓说,“她走了,不用怕了。”
  苏蔓这才放开他的衣服,青年转身,拍拍她的头顶,苏蔓缓缓抬起头,青年看到她的嘴在流血,因为害怕而紧咬着嘴唇咬出了血。青年用手指替他抹去嘴上的鲜血,苏元还站在原地,他问青年,“她不要紧吧。”
  “不要紧,只是出了点血。”青年回头看他,苏元的表情很冷漠,“哦,那就好。”
  说完,他转身又回到了自己屋里,关上了门。
  青年领着苏蔓走上二楼的时候,苏桥已经等在二楼的楼梯口了,他也还穿着睡衣,看他表情,显然是刚醒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苏蔓看到他,很是高兴,舔了舔嘴唇,就去拉他的手,苏桥懒懒地笑,他对青年说道,“刚刚那个女人没拿她怎么样吧?”
  “没有。”青年回答道。
  “你一定以为我们和他们,”苏桥指了指楼下,又指了指自己和苏蔓,“不是一个妈生的,是不是?”
  “不,我没有这么认为。”青年回答道。
  “其实我们四个是一个妈生的,只有苏七,是另外的女人生的。”苏桥故作神秘地凑到青年耳边告诉他,青年见过很多这种家庭,对此也不惊奇,反应平淡。
  “走吧,回屋去吧。”苏桥背朝青年,拉着苏蔓向二楼一间房间走去,青年看到苏蔓乖乖地走进那房间里,那间房间在苏七房间的另一边。
  青年也回到自己那屋,他换下睡衣,穿上衬衣的时候,他发现手腕上多了三条鲜艳的红线,像是刻画在他的肌肤上的,他记得,那是刚才被苏蔓握住过的地方,他用另一只手蹭了蹭,无法消除,他在心里默念道:“为线绳,善于隐藏,不为人知。”
  “易先生,过会儿就能去看苏七了吗?”
  在大厅里吃早饭的时候,老人满脸焦急的问青年。
  “可以。”
  青年喝着糖粥,早饭是阿如带来的,就在苏洛茗走后没多久,她就来了,青年下楼的时候正还看到她在张罗早饭,他还帮着一起摆放碗筷了。
  说到这儿时,正吃着油条的苏元抬头看他,一脸的怀疑。
  “好好好,这就好。”老人得到青年肯定的答复,显得非常心安。
  “不过,”青年冷不丁的转折,使老人脸上的表情又紧绷起来,“我不保证一次就能驱除。”
  “什么意思?”苏桥对青年投以感兴趣的目光。
  “我只能说,因人而异。”青年说得很保守。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你也没办法驱赶苏七身体里的鬼怪?”苏桥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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