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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帝国双星-第10章

小说: 帝国双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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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在想:他大概要给我看火星人的影片;我打定主意不再惊慌失措。反正我已经历过多次了。只要装作它们并不存在就是了。的确,关于它们的影片,不应该影响我。我以前大概是没做好思想准备。 
    他放映的是火星人的立体影片,有的有彭福特先生,有的没有他。我发现,这次我已经能看下去了,心情也很平静,不再感到恐惧或厌恶了。突然,我意识到我竟挺喜欢看下去了。 
    我惊叫了一声。卡佩克博士立刻停了电影。“怎么啦?” 
    “博士,你给我催过眠了!” 
    “是你要我做的嘛!” 
    “但是催眠对我不起作用。” 
    “太遗憾了。” 
    “啊,你可真有办法。我还没有蠢到不能明白这一点呢。”我补充说:“要不,我们再试试那些影片。我真不能相信有这码事。” 
    他打开电影机,我看着不禁惊讶起来。要是不带偏见来看火星人,它们也并不叫人讨厌;甚至也不怎么丑。事实上,它们还有点像中国古塔那样古雅呢。当然,它们的形象跟地球人不一样,但极乐鸟也不像地球人呀,极乐鸟是最可爱的动物。 
    我开始发现,它们的假肢竟也具有表现力,它们那笨拙的姿势有点像小狗那种冒冒失失向你表示亲热的样子。我这才发现,过去我大概是戴著有色眼镜来看火星人的。 
    当然,我沉思着,要对它们那种臭味习惯起来仍然需要时间。突然,这样想着的时候,似乎闻到了它们那种气味。一点儿不错,就是这股气味。不过我怎么一点儿也不在乎? 
    “博士?”我急切地说,“这台机器难道附有臭味发射装置吗?” 
    “哦?我想不会。不,我相信它不会有,游艇式飞船负担不了太多的额外重量。” 
    “但是它一定有。我明明闻到了。” 
    “噢,对了。”他看上去有点儿难为情。 
    “老弟,我给你做了一件事,希望以后不至于给你引起什么麻烦。”“什么,先生?” 
    “我们在研究你脑袋里面的东西时,发现称对火星人有许多神经过敏的倾向,这显然是由他们体内发出的气味引起的。我来不及做深入的研究,只能把它抵消了事。我向彭尼——就是刚才在这儿的那位女青年,借了一些她常使用的香水。我只担心,老弟,从此以后,火星人对你来说,闻上去就像巴黎陪酒女一样。要是有时间,我就会用某种朴实一些的芳香气味,比如成熟的草梅或者热烘糖饼之类的味儿了。但是我只得临时应付一下。” 
    
    我用鼻子嗅了嗅。一点儿不错,闻上去确是像味道浓、价格昂贵的女用香水味,怪不得这次我对火星人的气味不讨厌了。然而,糟糕,一点儿不错,这种火星人气味我竟喜欢上了。 
    “你不会不喜欢它。” 
    “但是,你大概把整瓶香水全洒上了。这地方浸透了香水呢!” 
    “唔?不,不。半小时以前,我只是在你鼻子底下把瓶塞子挥了一下,就把瓶子还给彭尼,他出去时已经拿走了。”他用鼻子嗅了一下。“香味已经消失。‘丛林情’,这是香水牌号,里面好像有不少麝香。我责怪彭尼想使旅客永远想邀游太空,她听了只是对我大笑。”博士随手关上了电影机。“这些东西我们已经看够了。我要让你接触一些更有用的事。”当影片图像消失时,芳香气味也随即变淡。我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不得承认香气使我陶醉。但是,作为一名演员,不管怎样,我在思想上还是意识到了这种做法的含意。 
    
    当彭尼几分钟以后又回来时,她身上的香味果然完全像一个火星人。我爱上了这种气味。 
       
 四、一个大人物的诞生  
     
    我继续在舱室里进行训练。在这次特殊飞行之前,这问舱房是彭福特先生的会客室。除了进行催眠,我毫无睡意,看来也并不需要睡。卡佩克医生或者彭尼女士一直跟我在一起。 
    帮助我。幸亏我要扮演的人跟历史上的任何伟人一样,录音录像应有尽有,何况我还有他的贴身亲信随时给予密切合作。材料取之不尽,没完没了,问题是,所有这些在我醒着时和在催眠状态下究竟能产生多少同化作用。 
    我不知道从哪一点上或从什么时刻起,我终止了对彭福特的厌恶。卡佩克博士向我保证,在这一问题上他绝对没有利用催眠术来左右我的看法;我相信他,也没有要求他那样做,所以我十分肯定,卡佩克对于医生和催眠术者应负的道德责任是一丝不苟的。 
     
我开始觉得,如果要我担任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我就要学会喜欢这个角色。 
    “了解一切便是宽恕一切。”我开始了解彭福特。 
    在翻转飞行时,我们处在塔克答应给的一个引力条件下,总算喘了口气。我们从未处于自由落体状态。他们没有叫火炬飞船停机。我猜想,在飞行中他们是不愿那样干的。飞船来了个塔克称之为180度的斜转,这种斜转要求飞船在整个过程中使用加速器。 
    我对宇宙飞船的了解,只知道由行星表面发动的是真正的火箭,但由于它们备有助水或氢的蒸气射流,宇航员们就把它们叫做“茶水壶”。即使喷气发动机是由原子反应堆加热,也不能认为它们是真正的原子动力飞船。像汤姆·潘恩号这类远程宇宙飞船,也就是他们对我说的火炬船,才是真家伙,是利帛D=MC2,还是M=EC2?你可知道?那是爱因斯坦发明的玩意儿。 
    
    塔克尽力地为我解释这一切。无疑,这对爱好这类玩意儿的人来说是十分有趣的。但是,我想象不出为什么一位绅士竟要去费这番脑筋。在我看来,每当那些搞科学的小伙子忙于拉计算尺时,生活就变得越来越复杂。原来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好呢? 
    在两个钟头内,我们一直处于一个引力,我已被转到彭福特的舱里。我穿的是他的衣服,按他的脸形化了装,而且见我的每个人都得记住,必须称呼我“彭福特先生”,或者“首领”,或者“约瑟夫”(这称呼只有卡佩克博士可以叫),当然,这样做无非是想帮助我演得逼真,确立角色。 
    人人都这样做,唯独彭尼例外。她,就是她不愿意称呼我“彭福特先生”。她尽力帮助自己配合我扮演,可就是力不从心。用不着说,她喜欢彭福特,打心里不承认我这个彭福特毫无疑问,她处境矛盾,内心苦痛。尽管她对我表示忿恨毫无道理,却也很自然。这种情况使我们两人都很不舒服。不过,我可不能反过来讨厌她,虽然我为此感到厌烦,但我对她深表同情。 
    
    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排演阶段,因为并不是“汤姆·潘恩”号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不是彭福特。我并不十分清楚哪几个了解我当替身的秘密,但规定,只有在塔克、彭尼和卡佩克博士面前,才允许我轻松一下和提问题。我敢肯定,彭福特的一等秘书华盛顿先生知道内情。但是他从不露声色,他是个瘦小的、上了年纪的黑白混血儿,圣人面容,沉默寡言。另有两个人也肯定知道,但他们不在“汤姆·潘恩号”上;他们是在“拼命号”上打掩护,处理发布新闻电讯稿和日常电文。他们是代彭福特负责新闻事务的出面人物比尔·科帕斯曼和罗杰·克立夫敦。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克立夫敦的工作。只知道他是彭福特任首相时的不管部长。说得通俗点儿,大体上他们的关系就是:彭福特出主意,做决定,克立大敦授权让人去执行。 
    
    这帮人心里明白,即使还有别人知道,也没必要告诉我。可以肯定,彭福特班子里的人以及这艘飞船上的全体船员,都知道一桩奇怪的事在进行之中,当然,他们不定知道究竟是什么。许多人曾经亲眼看到我上了飞船——但公开身分是“本尼·格雷”,而不是我罗伦佐自己。滑稽的是,他们再看到我时,我已经是彭福特了。 
    有人具有识别化装的能力,一眼便可识破,但我却几乎不用化装品。距离一近,化装肯定露馅,甚至最精妙的化学皮肤也不可能有天然、确切的皮肤肌理。我从来顶多用长效染色剂把我的天然肤色稍稍加黑一点儿,从内心刻划他的脸。我确实不得不牺牲了不少毛发,这是卡佩克博士替我干的。我不在乎,演员做这点牺牲是家常便饭,何况这样支付给我一大笔钱,足够我退休养老终生。 
    
    另一方面,有时我局促不安地想到,生命也许并不长久——说句心里话,我竟真的开始信任这些人了。相处下来,他们似乎全是挺好的人。这件事本身就度我认识到,彭福特确实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和谐的集团。如果彭福特不是叫个正派人物,就不会有这么多好人团结在他周围。 
    我决定按答应的去干了。 
    但最担心的是火星人的语言。我跟多数演员一样,很快学会了火星语、金星语、外木星语等等,这并不难,在摄影机前或者舞台上完全混得过去。不过,那种卷舌和颤动辅音非常难发准。我相信,地球人的声带没有火星人的那么灵巧。 
    好在彭福特语言上并无多大才能,我只需要学得像他那样能勉强说说火星语也就行了。 
    何况我是演员,听觉又灵敏,善于模仿任何声声,从锯木声到孵卵母鸡受惊时焦躁不安的叫声:都是我的拿手好戏。彭福特曾刻苦克服他所缺乏的语言天才。再说,他知道的每个火星词语,人家都先给他做好视听录音,纠正错音十分方便。 
    因此,我很容易研究他的语言习惯,尤其是他的错误。我把放映机搬到他的办公室里,彭尼就在旁边替我检索我所需要的录音磁带,并回答问题。 
    …… 
    老兄,我可花了大力气来研习他已经掌握的几百句火星语! 
    彭尼在情绪上比我更显得紧张。她和塔克都会说一些火星语。但是辅导我的重担却落在她身上。塔克大部分时间必须呆在控制室里。 
    雅克的死,使他缺少了人手。在到达目的地的最后几百万英里行程中,我们从两个引力降到一个引力。在这段时间中,他忙不过来,因此根本就没下到舱里来。我在彭尼的帮助下,把这段时间全花在学习和熟练掌握我必须知道的“接纳仪式”和礼仪等等问题上了。 
    到眼下为止,我刚刚完成了我要被接纳到“卡”族时该发表的演说。这种演说的精神实质不像东正教犹太孩子宣誓承担成人的责任、而是像表演莎士比亚悲剧的内心独白。我朗诵了这篇演说,把彭福特的发音错误和面部抽搐全模仿到家了。我念完演说词便问道:“怎么样?” 
    “很不错,”彭尼挺严肃地答道。 
    “谢谢,卷发姑娘。”这句话是我从彭福特的语言学习录音磁带档案中学来的,也是彭福特高兴时对她的一种称呼。这句话我用得非常恰当,充分地体现了彭福特的性格。 
    “你怎么敢这样叫我!” 
    我惊奇地看着她,显得莫名其妙,仍旧用深入角色的语言回答道,“怎么,彭尼,我的宝贝儿!” 
    “也不准你叫我这个!你这个冒牌货!你这个骗子!你这……蹩脚演员!”她竟然跳起身来,奔到门口,站在那儿,背对着我,双手捂住脸孔,肩膀因哭泣而抖动。 
    我作了很大努力才跳出角色,深深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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