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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短篇小说(第二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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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西林寺邮局的那个营业员打来的,现在我已经知道她叫茅晓春。茅晓春
说:小鱼来了,现在正准备汇款。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下了楼,拦了一辆出租,风驰电掣地赶到了那里。

    我断然没有料到,我所见到的小鱼竟然是个女的。诚如我先前所想象的那样,
小鱼果然是个年轻的女人,她至多只有21、22岁,跟时下我们所熟悉的漂亮女子那
样,时髦而高傲。她对茅晓春不厌其烦地向她问这问那表现出了惊讶。及至我像一
支离弦的箭那样射到她身边时,她才明白茅晓春饶舌的原因了。所以对于我的提问,
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是小鱼同志么?我热情洋溢地问。

    你是什么意思?她冷艳地问道。

    哦,我没有什么意思。情况是这样的——我把自己的来龙去脉简略地跟她说了
一下。

    小鱼优雅地摆了摆手,她的涂得非常好看的淡红的指甲就这么流星似的从我的
眼前划过。不必了。她芳唇轻启道。随后,她就轻盈地往外走,银灰色的小坤包在
她的白皙的左手腕处晃啊晃的。

    我不甘心地追过去。哎,小鱼同志,请你留步。能允许我再问几个问题么?

    小鱼止住了脚步,她满腹狐疑地把我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她微皱着眉头地看
着我,那神情仿佛在催促别人,你快说呀。

    我咽了咽口水,我承认眼前的这个美艳得有些惊人的女人把我的思维搞得有些
混乱,许多平时我肯定能轻而易举说出的美丽词藻在这一刻竟被我忘记得一干二净。
我机械地问: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住在那里?在哪个单位工作?……我知
道我的问话愚蠢极了。又不是审讯犯人。可说出的话犹如倒出的水,是一点办法也
没有将它们收回的。于是我又补充说,这是我的工作,你的善举太感人了,我代表
学生家长谢谢你。

    小鱼细巧的眉毛悄悄地扬了起来,她轻轻地抿了抿淡紫色的嘴唇。你说完没有?
说完了我就走了。她操着流利的普通话说。

    我张口结舌,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在出租车里时,我对有关会面的
对话进行了一番设计,且自我陶醉了一番。现在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就要走!我对这
个结果肯定是不满意的,所以我充满了焦灼地说:小鱼同志,你一定要说一说,你
不说,我没办法完成任务了。

    非要说吗?小鱼轻轻地问。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小鱼想了想,她姿势优美地旋了一个身,那我那笔款子就不寄了,我抽回算了。
她边说边朝营业窗走去。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小鱼的乖张举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有好几秒钟脑
子里一片空白,随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说:小鱼同志,你千万别这样,那个孙青同学
正需要钱。

    那你不许再问这问那。小鱼平静地的口吻让人觉得这话并不是从她的嘴巴里说
出来的。

    我不问了我不问了,这总该行了吧。想到孙青那张浮肿而苍白的脸,我的心一
阵痉挛,我显得颇为狼狈地说。

    小鱼袅娜地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她站在路边,长长的手臂向空中扬了一扬,一
辆出租嘟地飞过来了,她一矮身坐了进去。我若有所思,我清晰地看到了那辆出租
车的车号,眼看着我找了许久的小鱼尾巴摇摇地游入了不尽的人流车流之中,而我
却无法抓到它,我顿时无比的沮丧。

    直到茅晓春走过来问我打听清楚了没有时,我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我应
该找辆车追赶上去才是。我根本来不及回答茅晓春的问话,便像只麻雀一样扑楞而
去。

    那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很快就被我找到了。那是一个脾气很大的女司机,口红
涂得像猴子屁股,她没好气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男人哪,个个都是饿死鬼
投胎来的,一看见漂亮女人眼睛就发直,两条腿软得连路也走不动了。

    尽管我碰了一鼻子灰,我还不死心,我说我是便衣警察。女司机嘎嘎嘎地笑起
来,你个大头鬼还警察哩,小心让警察抓了去。

    女司机的不友好,使这场询问变得毫无意义。我当然不甘心到手的小鱼又溜走
了这样一个事实,我不得不打电话给陈刚。我说陈刚有眉目了。陈刚没先前热情了,
纪国庆,我都见你有点怕了,一个不小心,又查到你头上了。

    我脸烫了一下,但嘴巴很硬,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不怕你再捉一回奸。

    我把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又一次向方主任作了汇报。我说过我是个要求进步
的人,是否随时向领导汇报是衡量一个人是不是要求上进的标志之一。我说到了寻
找小鱼的艰难过程,又说到了小鱼回归大海的茫然。

    方主任打了个呵欠说:实在找不到,那就算了,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款子
捐了不少了吧。

    我说有7 万多了,其中小鱼的那笔最大,有8 千元。

    这个小鱼真有钱。这个年代有钱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方主任感慨万分。

    我如释重负。这个政治任务总算可以搁一搁了。我暗暗发笑,我估计方主任已
经把先前说过的话给忘掉了。

    可一回到办公室,小鱼那姣好的面容又浮现在我眼前,怎么驱赶也赶不掉。难
道就这样放弃了?我问自己。后来,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找到小鱼。说老实话,
我想知道小鱼有关情况的心情非常急切。而且我们方主任说:你实在找不到就不要
找了,而不是说你不要找了,这说明,我还可以继续寻找。我如此说,是因为我可
以借此在上班时间名正言顺地溜到外面去。

    我与陈刚联系过好几回,陈刚都说忙,他说这段时间,市里接连发生了几起盗
窃案子,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那上面了。他娘的,这些毛贼的手段太高明了,弄得
老子焦头烂额。但陈刚马上又说他们再高明,也逃不过他的手心。

    你是如来佛。我揶揄道。

    陈刚笑了,小鱼才是如来佛。国庆,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在胡说什么呀,我连忙分辩,但心里却是别的一跳。

    陈刚老公鸭一般地叽叽嘎嘎笑得欢。我打断了他的话头,陈刚,那辆出租车的
号码你记住了吗?呀,我忘了,该死该死。我记一下。陈刚的语气里满是歉意。

    我忍不住嘀咕一句,你小子就是口是心非,托你的事总是心不在焉。

    等忙过了这一阵,我一定为你效劳。陈刚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是的,我听到
了。

    我正着手准备编这一期教育通讯。郭姣给了我一个惊喜。她不声不响地在市报
上发了一篇小通讯《好心人,你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她是哪儿采访来这些材料的,
因为我从未听她向我问起什么,更叫人惊奇的是,文章发表后没多久,就有热心人
向报社提供了那个好心人的一些情况。

    郭姣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我,我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已距我很遥远的女人,想
不通她怎么会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小鱼。

    郭姣卖弄色彩很浓地说:我早跟你说过,关键时候找我。

    但回过神之后,我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奶奶个逑,这主意本来就是我
想出来的,只不过当初遭到了郭姣的反对,而让我轻易地放弃了。现在郭姣却轻轻
松松地把它窃取了,然后又来向我邀功。

    我没好气地讽刺她说:郭姣,你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

    郭姣大言不惭地说:嗬嗬,事在人为嘛!

    小鱼住在这个城市的东南角的一个叫梅垅阁的地方。这是郭姣传递给我的确切
的消息。

    我不得不感叹毛泽东同志说的无比正确,群众眼睛是雪亮的。果真,有雪亮眼
睛的群众就把好心的小鱼给找出来了。

    我几乎连想也没想就赶到了梅垅阁,因为有了确切的地址,寻找小鱼便易如反
掌,我先找了物业管理公司,而后又找了梅垅阁居委会。

    居委会的程老太太很耐心,她听过我的描述之后说,这样的人倒是有一个,不
过她不姓鱼,她姓张,叫张璇。

    她是干什么的?我问。

    不知道,好像在一家公司里。程老太太说。

    她很有钱么?我又问。

    程老太太咧开她那没牙的嘴笑了,那就不知道了,要么你亲自去问她。她自告
奋勇地把我带到了梅垅阁7 幢中梯405 室。她帮我敲开了门。

    那间屋子里探出了一张秀丽的脸。

    是小鱼。我紧张得透不过气来。这张我曾经见过一次的脸让我无端地产生炫目
感,我的语言又开始不流畅了。我说小鱼同志,我总算找到你了。

    又有什么事了?小鱼好听的声音又一次旋荡在我的耳际。看得出来,她颇带怨
气。

    我也深感内疚,但我想我这是在工作,于是内疚感就没有了。我热情洋溢地说
:小鱼同志,请你别介意,我是来感谢你的。你的善举,使我们深受感动,像你这
样的人应该好好地宣传宣传。

    你给我走开,小鱼说着就要关门。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我极不礼貌地把一只脚踏进了那微开着的门,我的
这个举止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我以为小鱼要把门关上了。

    出去!小鱼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她横眉冷对,脸上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神态。你们怎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告诉你们,我不欢迎。

    什么你们?我大吃一惊,因为门口就我一人,程老太太把我带到后她就离开了。

    前几天来了个姓陈的警察,现在又来了你,你们都要干什么?小鱼说完,砰地
把门关严实了,任凭我再敲,她就是不开门。一会儿屋里骤然响起的一阵音乐声把
我的敲门声给淹没了……

    姓陈的警察……陈刚!陈刚来过了,他来干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
昨天我们还通过一个电话,陈刚依然说他忙,还在办那些案子。我疑窦顿起,这疑
窦弄得我浑身不舒服,我忍不住就给陈刚打电话了。

    陈刚,那个小鱼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问。

    小鱼?哦,是国庆哪,还没功夫理会哩!

    陈刚,你别跟我拿腔捏调了。我不想跟陈刚磨嘴皮子了,我火气很大地说:你
没有必要瞒着我。

    陈刚迟疑了一下,后来他就大度地笑了,那么计较干什么?那个小鱼那里,我
是去过了,可她一点也不肯透露。她不说,我也没办法。国庆,我看算了,人家做
了好事不留名,就随她去好了,不必强求,你说是不是?

    我什么也没有说就摔了电话。这个陈刚,还老同学呢,跟我摆什么谱,去了就
去了呗,还假惺惺地推说工作忙,掩掩遮遮干什么?!

    陈刚为什么要这样,后来我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疑惑。莫非他看中了小鱼?对,
有这个可能,陈刚的老婆前年出车祸死了,他一直单身着。我不只一次地劝他续弦,
他总是说没合适的。这个陈刚,看中了小鱼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爱美之心人皆有
之,何必?向来让我很有好感的陈刚在我心目中一下子变得委琐起来。人啊人,我
感慨良久。

    小鱼是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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