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6-评书三国演义:连阔如传本 连丽如口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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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德操说到这儿，喝了一口水，态度很严肃：“刘皇叔，你来到荆州之后，听没听说小孩儿唱的一首歌谣？唱的是：八九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到头天命有所归，泥中蟠龙向天飞。”“先生，我没听过。”“刘皇叔，建安八年开始，刘表家中生乱，至十三年，刘表身染重病，无承继之人。倘若刘表离开人世，他手下文武官员就不会在荆襄了，到那时荆襄事业归谁？泥中蟠龙向天飞，说的就是皇叔你呀！”“水镜先生何出此言？”这回一碰见司马德操，刘备可要走运了。要不然他怎么说刘备经此大难，必有后福呢。水镜先生说：“刘皇叔，天下奇才尽在此地，你为何不去访贤？”刘备赶紧站起来冲水镜先生深施一礼：“请先生指我迷津。奇才安在？果系何人？”刘备真急了！都过五十了，能不急么？现在曹操一统北方，刘表坐镇荆襄，孙权坐镇江东，刘璋坐镇汉中，就刘备在人家翅膀底下偎着，他能不着急么？司马徽很了解刘备的心情：“刘皇叔，您坐下。我给您举荐两个人，伏龙、凤雏，两个人得一，可安汉室天下！”
就这一句话，刘备中了病了，一个是伏龙，一个是凤雏，得一个就能安汉室天下，刘备能不动心么？自刘备出世，正赶上黄巾起义，董卓作乱，刘备想的就是安汉室天下，让老百姓踏踏实实过日子，使刘家天下一代代传下去，但闯荡半生，现在一事无成；再说，刘备确实接了汉献帝的衣带诏，在义状上签字了，而国舅董承这些人已死，就剩下刘备和西凉太守马腾了。可刘备两次徐州打败仗，汝南惨败，谁能保他安汉室天下？现在听司马徽一说，刘备两只眼睛都直了：“水镜先生，这伏龙、凤雏姓什么，叫什么，家住何处？”看着刘备这模样，司马徽乐了，摇了摇头：“好啊，好啊！”“先生，请您告诉我，伏龙是谁，凤雏是谁？”水镜先生没理他，吩咐书童给刘备做饭，然后说：“皇叔，先吃饭，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天亮再说。”刘备心里着急，根本没心思吃饭。“先生。”水镜先生不等刘备往下说，站起来了，笑着走进内室。刘备没办法，只好坐这儿吃饭，这顿饭跟咽药差不了多少，吃不下去。满脑子里不是伏龙就是凤雏，伏龙是谁，凤雏住哪儿？水镜先生为什么说这两个人得一，可安汉室天下，可又不跟我说破这两人姓什么叫什么？刘备心里这乱，只好凑合吃了几口馒头，喝了半碗小米粥。
司马德操为什么不往下说？因为这几年刘备来到荆州，荆襄一带的名人早研究透他了。他们知道，刘备要想完成霸业，非常不易，现在跟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时候不一样。曹操、刘表、孙权、刘璋、张鲁这些人事业有成，就连马腾手下也有强兵猛将，唯独刘备在小小的新野县，兵不满千，将只关、张、赵而已。水镜先生知道，不是真正有才学的人来辅佐刘备，刘备绝不能成功。但他又点出来了，伏龙、凤雏得一个，就能够帮你完成霸业。他为什么不接着说？他知道刘备年过半百，事业无成，但闯荡半生，要经验有经验，要阅历有阅历，而诸葛亮和庞统年纪轻轻。诸葛亮二十六七岁，庞士元比诸葛亮大三岁，也就三十岁左右。两个人年纪小，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声望，要让刘备重视起用这两个年轻人，必须得有个过程，所以即使刘备再问，他也不会说。司马徽希望从这时起能够引起刘备对诸葛亮和庞统的重视，让刘备多方打听，多方访察，让刘备真正认识到必须请诸葛亮和庞统，所以现在不明言。刘备不明白。
刘备吃完饭，书童请刘备到配房，端来热水伺候着。刘备把身上的污泥洗净，躺在床上睡不着，睁眼伏龙，闭眼凤雏，难以安眠。快到二更天了，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刘备一愣，心说：这么晚，谁来串门？这时书童已经睡着了，就听水镜先生亲自去开门。大门开了，刘备侧耳静听，听水镜先生说：“贤弟，天到这时你怎么才来？”就听那个叫门的说：“晚了吧？几天不见，我想你了，怎能不来呢？我从荆州来探望哥哥。”水镜先生一笑：“贤弟，你真有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到屋中谈话。”接着刘备就听见关门声、脚步声，看这意思是进屋了。刘备心里琢磨：这是谁？水镜先生跟他说话这么亲热，定是知己朋友。一会儿就听见上房屋里说话，高一声低一声，说什么可听不清楚。刘备着急，不由自主地走出配房。夜里凉风这么一吹，刘备觉得心有点儿静了，烦闷也就去了一点儿，想偷听这二位说话。可自己这身份，要让人家知道，脸面上也不好看啊！可刘备又舍不得回屋，他求贤心切。刘备希望来的这人不是伏龙就是凤雏，帮我安汉室天下。刘备忍不住，心说：我还是听听吧。
刘备往窗台儿这儿靠了几步，就听屋中水镜先生说：“贤弟，这么多日子不见，你上哪儿了？”这位说：“不瞒哥哥，我上荆州见刘表去了。”“既然见刘表，你怎么又回来了？”“嗐！别提了！我听说刘表不错，喜交名士，亲近好人，厌恶坏人。没想到我一去，在那儿待了几天，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刘表他知道谁好谁坏，可好人得不到重用，坏人得不到惩治。正像您说的，他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这他怎能完成霸业呢？我一气就离开他了，给他写了封信，就算不辞而别吧。”这几句话刘备听得非常清楚。刘备心说：对我哥哥刘表评论得不错，说他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刘表确实比袁绍强，他知道这人好，但他不能用；他知道蔡瑁这些人坏，但他又不能除去。刘备心说：这二位是把我哥哥看透了。接着刘备又听司马德操埋怨这个人：“贤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哥哥，我怎么不对？”“你有王佐之才，应该懂得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你为何轻易去见刘表呢？况且明主就在眼前，难道你不知道吗？”“哥哥，小弟知道应该择主而事，但不知明主是谁，又在何方呢？”“兄弟，这不难，我可以把明主指给你。”
《评书三国演义》上部·《汉末风云》水镜庄玄德逢隐士（3）
刘备听到这儿，心怦怦直跳：水镜先生所言明主究竟是谁呢？他能不能说出刘备两个字？刘备不由自主又往窗户这儿靠近两步，想听个明白，可惜水镜先生把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也听不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就听来人哈哈大笑。刘备心说：甭问，今夜来到水镜庄的不是伏龙准是凤雏，干脆我进屋求贤。刚一抬腿，他又把脚撤回来了，心说：这不礼貌啊！人家半夜会友，我怎能闯进去打扰呢？干脆明天再说吧。好不容易刘备下定决心回到配房，坐在炕沿儿告诉自己：刘备，你可不许睡觉，等到天光大亮好去拜见这位伏龙或凤雏先生。刘备嘱咐自己倒挺有决心的，两只眼睛瞪得挺大，就是不睡觉。一会儿的工夫，这眼皮就往一块儿合。刘备拧了大腿一下，激灵一下又明白了，熬着吧。熬着熬着，刘备实在受不了，就打起盹儿来了。您想，白天在襄阳，马跃檀溪，经过这一吓，到现在筋疲力尽了。天快亮了，刘备着了。
等睁眼一看，天光大亮，书童已然把洗脸水打好了。刘备急急忙忙洗漱完毕，直奔上房。一进来，见司马德操一个人坐这儿喝茶呢，刘备愣了。水镜先生赶紧站起来：“刘皇叔，坐下吃茶。”刘备摆了摆手：“水镜先生，昨夜我听见有人敲门，请问是谁来了？”“那是我一位朋友。”“您的朋友呢？”“走了。”“走了？”刘备这难受，这后悔：我怎么眯瞪着了呢？“水镜先生，您这位朋友怎么走得这么急？”“皇叔有所不知，他怀才不遇，前去寻访明主。”刘备听到这儿，心里凉了半截儿，原来昨晚水镜先生所说的明主不是我刘备。可刘备不死心：“先生，您这位朋友是不是伏龙、凤雏？”“刘皇叔，不是不是。”“那伏龙、凤雏到底在哪儿，请您指教。”“玄德公，你为了天下大事求贤若渴，确实令我敬佩，不过你得慢慢察访，我想准有相见之日。”“多谢先生。我想请您出山相助，共扶汉室，不知尊意如何？”“好笑啊好笑！刘皇叔，我是一个山野闲人，没有经纶济世之才，不配当此重任。伏龙、凤雏胜我十倍，他们一定会帮您治理天下。只要玄德公真心实意，百折不挠前去寻访这两个人，绝对寻访得到。”刘备听到这儿，心里稍加宽慰，他知道再往下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这时，庄外大乱，书童跑进来：“师父，不好了！外边来了一位将军，带了许多人马，包围了咱们水镜庄！”司马德操微笑不语。刘备吓一跳，心说：蔡瑁来了？等二人出来一看，来的是赵云。刘备放心了，特别高兴。
原来赵云带着三百兵回到新野，张飞差点儿跟他打起来。张飞一看，大哥没了，眼睛一瞪：“子龙，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大哥呢？”赵云不会说瞎话，一五一十就把襄阳会上的情况说了。张飞能不急么，环眼圆睁，虎须扎煞，伸手就把赵云揪住了。赵云急得满脸通红，一句话说不出来。云长在旁边就劝：“三弟，不许鲁莽。子龙对大哥忠心耿耿，怎会愿意把大哥丢了呢？”“那不行！子龙，这事儿就怨你！人家孙先生不让大哥去，你偏去，说什么保大哥平安而去，平安而回。谁让你保大哥去的？”孙乾也赶紧过来劝：“三将军，你别着急。先听听子龙将军的话，看主公是如何丢失的，我们再想办法找。”赵云说：“我以为主公回新野了，怎么办呢？”赵云说到这儿，转身出去了。关羽一看：“赶紧追。可能子龙前去寻找大哥，要是出了意外，可麻烦了！”说着，他也出去了。张飞一看，孙乾还要劝，急了：“走啊！把赵云追回来，你劝我管什么用，找大哥啊！” 孙乾更不放心了：“那咱们赶紧追吧。”这样分几拨寻找刘备。
单说赵云带着三百人来到檀溪，一琢磨，得奔檀溪西岸找。赵云就奔南漳这条路了。走着走着，正碰见水镜庄的这个小牧童。小牧童好奇，上前施礼：“将军，您上我们这偏僻山庄有什么事儿吗？”赵云一看小牧童挺可爱，说话也中听，懂得礼貌。“牧童，我是来此寻找我家主公刘玄德的，你见过他吗？”“原来您找刘皇叔啊！您跟我来，他昨晚上我们水镜庄了，正跟我师父聊天呢。”“谢天谢地。”赵云跟着小牧童来到水镜庄。看主公出来了，赵云赶紧跪倒施礼：“主公，使您受此大难，是赵云之罪。”“子龙，何言有罪，赶紧起来。”赵云站起来，刘备就给介绍：“水镜先生，这就是我家常山赵云将军。子龙，前去拜见水镜先生。”赵云恭恭敬敬冲司马徽深施一礼。司马德操一挑大指：“真将军也！”虽然听说过赵云的大名，但没见过，今日一见，再想关、张，知道刘备必能成事，但他身边缺的就是诸葛亮跟庞统啊！书不说废话，刘备告辞，拱手而别。
刘备跟赵云带兵离开水镜庄，途中头一个看见关羽，然后看见张飞，又看见孙乾，大家高高兴兴回到新野。回来之后，刘备往这儿一坐，就把马跃檀溪脱险的事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