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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短篇小说(第十二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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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他去把它捡了回来,递给了皮皮,他让她擦去了残留在那白白的小手上的油
渍。

    那个春天的上午,赵闻果然就带着皮皮走进了临近钟楼的鹤城最有名的12度酒
吧。后来的事情水到渠成,这天晚上,赵闻将皮皮带上了他那张饥渴了好长时间的
双人床。

    之后的一段时间,赵闻就像久旱逢雨的秧苗,旺实得很。我们常常看见他骑着
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在街上窜来窜去。他的车头前的筐篮里总是会装着两根或三根用
旧报纸包的油条。赵闻说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皮皮为什么对油条有着如此浓厚的
兴趣,“你实在无法想象,每次做完爱,皮皮的第一句话是什么?‘给我买根油条
吧!’”

    爱情真的简单呀,一张床、一根油条,足矣!

    或许爱情真的只要一张床这么大的空间就足够了,可婚姻却远远不只是一张床,
一根油条那么简单了。

    就在这个夏季来临之前,有一天赵闻突然对我说,他准备和皮皮谈谈结婚的事。

    赵闻说,这段时间,他发现皮皮突然迷上了化妆。每天早上一起床,皮皮就会
坐到镜子前给自己的脸上涂脂抹粉。“你知道,皮皮一向是不化妆的,她的皮肤很
好,现在她怎么会突然喜欢上化妆?”赵闻说,“女人一旦突然迷上化妆,是个危
险的讯号。”

    我说,女人的脸跟房子一样,时间长了也得装修装修的。

    赵闻说,可她一向是迷恋油条的。

    事实证明,赵闻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就在那天晚上,赵闻便给我打来了电话。

    赵闻说,皮皮和他拜拜了。

    皮皮总得说出理由吧?我很傻冒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她说她已吃腻了油条!赵闻说。

    我和赵闻再见到皮皮,已是夏天了。

    进入夏天,鹤城接连下过几场雨,赵闻的情绪开始有所好转,赵闻情绪的好转
还有另一个因素。

    那一天,赵闻又在电话里对我说,我们喝酒去吧?当时,我就火了。我说,赵
闻这次咱不喝了。你带上几百块钱,我去给你找个“鸡”玩玩,泻泻你的火!你他
妈的干吗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呢?皮皮是个什么东西?想开了,不就是你的一个
“鸡”么?你捡了大便宜呢,她陪你两年多时间,不就是每天吃你几根油条么!

    赵闻当时就愣了,半天没说话。我挂了电话,由他去愣去!

    可是,就在这时,我和赵闻却见到了皮皮。

    那天是赵闻的生日,我对赵闻说,今天我们去喝一次酒吧,我们好长时间没喝
酒了。

    赵闻听我说这话,愣怔了一下,然后就感激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和赵闻便去了我们以前常去喝酒的那个地方—杂志社旁边的一个小酒楼。在
二楼,我们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

    喝酒时,我们都没有说话。

    后来,赵闻突然就说话了。他说,天怕是要下雨了,“我闻到了雨的味道。”

    赵闻说这话时,我们就听到外面“哗——”地响了一声。我们抬头向窗外看去,
就看见了站在街对面的皮皮和喜之郎。

    我们看见皮皮时,皮皮正站在那堆白木板前。她的手里捏着一根油条,那油条
在皮皮那涂满口红的嘴里正一截一截地短下去。喜之郎在那一霎似乎手显得很忙。
他一边打着手机,一边对着几个拿锯拎斧头的民工指手画脚。民工们手里的斧头就
开始在木板上砍出乒乓堂堂的一片响。

    我们看见,那些斧头在空中划拉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很好看。

    赵闻的情绪又突然变得躁动了起来,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将杯里的酒
喝干。然后将手里的半截烟用力地除了丢出去。或许是力量小了些,那烟头像折了
翅的苍蝇并没挣扎多远,便一头栽进了街面上。

    赵闻又喝了一盅。

    又喝了一盅。

    又喝了一盅。

    赵闻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我得去把我的钥匙要回来。赵闻说,然后,他便像一面被雨水浸透了的土墙似
地“窝”在了椅子上。

    赵闻又一次醉了。

    赵闻到街对面去见皮皮和喜之郎是在半个月之后。那时赵闻已经知道皮皮和喜
之郎在街对面张张罗罗地忙乎了这半个多月,是在装修两间门面房,喜之郎不知通
过什么关系弄了来80多万元的贷款,他准备在街对面开一个化妆品专卖店。喜之郎
先前是写过诗的,因此,他给这个专卖店起了个非常别致的名字,叫三棵树化妆品
专卖店。

    赵闻去街对面的那天,正是专卖店开业大喜的日子。早在两三天前,皮皮和喜
之郎就给赵闻发来请柬。我真不明白皮皮和喜之郎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故意揭
赵闻的伤疤,再给伤疤上撒胡椒粉么?

    接到请柬的那天,我们以为赵闻会撕了那请柬的,设想到赵闻看了那请柬之后,
竟然笑了。

    我说,针尖对麦芒的事,还是不去的好。

    赵闻说,你看这请柬设计得多好。

    我说,你别把它当请柬,当是满街都是的那种印着治疗阳痿和性病的广告宣传
单。

    我干吗不去呢?赵闻说,冲着喜之郎过去和我们是朋友的分上,我也得去,况
且我得去把皮皮带走我的钥匙要回来呀。

    后来赵闻真的就去了,赵闻穿过街道时,我听见他嘴里还打着口哨。

    那一天,赵闻表现出了少有的君子风度,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在
见到喜之郎的那一刻,竟然像两个友好国家的领导人会晤似的,还热情地和喜之郎
握了握手。喜之郎显然也没料到赵闻会这样的宽容和大度,有一刻,喜之郎真的有
些感动了。这样一来,整个开业典礼的气氛随即便轻松活泼起来。赵闻其实是天生
有几分幽默的人,他甚至还讲了几则半荤半素的小笑话,逗得在场的人一个个咧着
大嘴傻笑。

    皮皮一开始似乎有意在回避着赵闻。她是在回避一种尴尬。这时,她也端着一
杯红酒走到赵闻的跟前,我们看见,她和赵闻碰杯之后,情不自禁地用他那纤小的
小白手拂掉了落在赵闻肩上的一根头发丝。

    或许就是这个细小的动作感动了赵闻,他似乎忘记了向皮皮要回钥匙的事,就
在宴会快要结束时,他端着酒杯,找到了喜之郎。

    皮皮是个好女孩,赵闻说,你得好好待她。

    喜之郎大概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或者一开始他就看出了赵闻原来是个软蛋,
听赵闻说这话,便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难道你没有皮皮已经被我从第三世界里解放出来了的感觉吗?”

    我看见赵闻在听完喜之郎的这句混帐话后,握酒杯的手抖了几抖。我真担心赵
闻会用这酒杯砸破喜之郎的脑袋。赵闻却突然笑了。

    那我们该为此干一杯吧。赵闻说着,抓过酒瓶将酒斟满,我们看见赵闻将酒杯
举了起来,冲着喜之郎的头顶倒了下去。

    赵闻刚刚好转的心情又一次回落了下去。这期间,杂志社要在读者中搞一个心
理情况的调查,赵闻和我被派往我们刊物发行量最大的B 市。在B 市我们呆了4 天,
我们的调查工作也进行得相当顺利。

    临回鹤城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租住的那家宾馆及周围城区突然停电了。后来,
我们才清楚,B 城自进入夏季以来,几乎未下过一场雨,电量严重短缺。当往日灯
火辉煌,一片嘈杂的街道,哧溜一下,陷入一片黑暗和静寂时,我们感到了一种从
未有过的恐慌和无聊。赵闻便拿出一副扑克牌,让我给他算命。我说赵闻,你是不
是又有了啥事?赵闻说,你算算吧。我就让赵闻洗了牌,奇怪的是,这天晚上,我
将牌接连抽了3 遍,竟然也未能抽出一个对子来。

    赵闻急了,他问我这是不是有啥不好的兆头。我说,怎能肯定就是不好呢?否
极泰来,你知道吗?这是否极泰来的先兆!你该弄啥弄啥吧。赵闻显然被我这几句
话糊住了,他一脸释然地笑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我是可以去见见她的
了。我说,谁?赵闻说,一个女孩!

    接下来,赵闻给我讲一件事。

    赵闻说,大概就在半个月以前,他接到了一个叫欣欣的女孩给“心理氧吧”打
来的电话。叫欣欣的女孩说她拥有上百万资产。为了爱情她和一个自以为靠得住,
却是一无所有的男孩结了婚,可是,结婚时间不长,她就发现他在外面与歌厅里的
坐台小姐一块鬼混。

    赵闻说,我是因为穷而失去爱,而她却是因富而失去爱,他妈的这世界,这人
到底都怎么了?

    我说,你是同病相怜呢?还是有所企图?

    我只是想见见她!赵闻说。

    我们是第二日晚上10点多回到鹤城的。回到鹤城我满脑子还是那个叫欣欣的女
孩的杂七杂八的事,赵闻大概是在说到欣欣的这件事时,我没有提出明确的反对意
见,一路上心情都很好。

    下车后,赵闻便去提了一扎啤酒,又买了些小零食,他让我一块去他家喝酒。
赵闻说,自从皮皮走后,他好长时间都未回家了,以前有皮皮在家,下班后回到家
里总能感受到一份温暖、一份体贴和一份亲切,现在一回家冰锅冷灶,给人一种凄
凄惶惶、孤孤单单的感觉。

    我不好推辞,便拦了一辆出租。开出租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长得很漂亮。
赵闻心情一好,他那种风趣幽默的本性就自然流露出来了。他一路上插科打诨,把
那开车的女孩逗惹得不停地笑,满脸都是桃花盛开的样子。我们这样笑着,谁也没
想到这个晚上等待赵闻的却是一件不幸的事。那件事,像当头一棒敲得赵闻好长时
间都喘不过气来。

    开门前,赵闻还回过头问我,你说我以前回家掏出钥匙开门前最怕什么?我说
我怎么知道呢?我连婚都未结过。赵闻便说,最怕皮皮不在家。这样说时,赵闻已
打开了门。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去寻找开关,“叭,”灯亮了,就在灯亮的那刹
那间,我和赵闻都愣住了。

    我们看见了皮皮和喜之郎。

    皮皮和喜之郎睡在赵闻的床上。他们赤裸着身体,像两条蛇一样搅缠在一起。
皮皮在那一霎如同一只发情的母猫一样低呻着。然后,她那充满着快活的呻吟,像
一柱充满着活力的喷泉,突然失去了水压刚刚冲到一半随即就跌落了下来。

    皮皮和喜之郎发现了我们。

    喜之郎在那一霎动作比老鼠都快。他一下从床上蹦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地划
拉上衣服,但喜之郎似乎并不怕赵闻。

    这一切都是为皮皮着想,喜之郎说,皮皮说只有在你这床上,她才能达到高潮!

    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那扎赵闻从车站买回的啤酒,我们一口也没喝,全碎在
了地上。

    喜之郎在拉着皮皮出门之前,扔下了一沓钱,他说全当是他们开的住店费。

    我们看见那钱,尴尬地躺在一堆啤酒的泡沫中间。随后,那泡沫就一个个碎掉,
碎得悲伤而壮烈。

    这之后好长时间,再没见过皮皮和喜之郎。赵闻知道,他们其实仍旧在街对面
那个叫三棵树化妆品专卖店里或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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