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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王晋康科幻作品集-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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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在飞行甲板上。
  弗兰尼惊喜地叫起来,天鹅!他还从未听说过天鹅降落在军舰上。他慢慢逼过去。天鹅并不惊慌,傲然停在甲板上,舒着它的长颈。甲板上闲逛的水兵看到了这个尤物,他们笑嘻嘻地围过来。
  天鹅感到了威胁,怒目相向却并不飞走。弗兰尼试探着伸手过去,天鹅立即愤怒地啄了一口。士兵们乐不可支地哄笑着。正在舰桥的舰长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浮出微笑。但突然之间,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惧潜上舰长心头。他机警地联想到科威特的疫情,立即命令值班军官汤姆逊:“迅速把那只天鹅捕获,必要时可以击毙。”
  汤姆逊带着匆匆扎就的扑鸟网赶来,喊道:“弗兰尼,舰长让快点抓住它!”
  天鹅大概看到了真正的威胁,也可能是已经休息好了,不等汤姆逊走近,它已经展翅飞上天空。汤姆逊迅速掏出手枪瞄准。就在他扣动扳机时,弗兰尼猛扑过来,把他的手枪打飞:“畜生!那是一只美丽的天鹅,你为什么向它开枪!”
  汤姆逊气急败坏地喊:“快,这是舰长的命令!”
  士兵们不敢违抗舰长的命令,但他们恼怒地瞪着汤姆逊。一个士兵趁他不注意,一脚把手枪踢开,周围的士兵们大笑起来,等汤姆逊拾起手枪,天鹅已经飞远了。
  第二天早上,弗兰尼开始发烧,身上出了一些小疹子。他以为是偶然的感冒风疹,没有在意。但到第三天,相似的病状已在“罗纳德·里根号”上蔓延开来。
  在科威特的布尔甘油田,以雪哈莱为首的十人医疗小组日以继夜地忙碌着,她就是那位第一个闯过伊科边界线的漂亮女军医。这些天,她已经瘦了一圈,鬓发散乱,化妆品也遮不住面容的憔悴。但她心情很舒畅。经他们注射过转移因子的几万名科威特人,据了解很少再传染上天花的。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使医生高兴呢。
  今天他们直接到油井为工人注射。那些满身油腻的工人们(他们大多是外国侨民)傻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雪哈莱知道科威特的这两个油田已是世界上最后的石油宝藏了,这些石油工人也将是历史上最后一批石油工人。她象小母亲一样和蔼地微笑着,把针头灵巧地扎进那些粗壮的胳臂。
  忽然,几辆军用越野车从地平线上出现,车轮扬起一片黄沙。军用车很快来到油井,几十个全付武装的科威特军人跳下车,成扇形包围过来,医疗队和油田工人都惊讶地张大嘴巴。
  为首一位中尉走近雪哈莱,仇恨地说:“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魔鬼!你们被捕了!”
  雪哈莱十分惊怒,她愤怒地嚷道:“你们疯了吗?我们是来为你们预防天花的!”
  工人们也慢慢聚拢过来,不满地盯着这批军人。那位中尉冷笑道:“不要再演戏了!你们知道吗?”他转向工人,“他们注射的不是什么萨拉米的转移因子,而是没有减过毒的天花病毒。他们想让你们全部染上天花!”
  工人们的眼神中立即充满了恐惧,恐惧很快转为歇斯底里的仇恨,他们蜂拥而上,把医疗队拉入人群,劈里劈拍地打起来。中尉喝止道:“不要打了!军方要审问他们!”他走近雪哈莱,女军医已经脸颊红肿,上衣被撕破,露出白晰的胸部。她用手掩住衣服,悲愤地看着中尉,这使中尉产生了一丝怜悯,他软声说:“也诈你们这些执行者并不了解真情。等审问清楚,我们会分别对待的。”
  女军医悲愤地说:“不,我什么都了解。难道你们瞎了眼,你们不会睁眼看看注射过的人群?已经五天了,他们全都逃脱了天花女神的魔手。你们这样对待医疗队,总有一天,你们的良心会感到内疚的!”
  中尉皱着眉头,他也感到迷惑,他自己也被注射过,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在注射天花病毒,那么最多两三天后病状就会显现,可是从实际情况看远非如此,莫非真的弄错了?他低声说:“这些情况你对军部说吧,我想他们绝不会冤枉你。你们只有九个人,另一个人呢?”
  “他一直在单独行动,是给油田上层人士注射。”说到这儿,雪哈莱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她想起那个行动鬼祟、不讨人喜欢的阿立德医生,他身上似乎总蒙着一层神秘,他在注射取药时很小心地避开别人的目光。可惜这一段太忙,没顾上细想这里的蹊跷。莫非……她顾不上考虑自己的处境,急急地说:“你们快去油田总部把阿立德抓到!如果这支医疗队真的有什么名堂,一定是那个家伙在捣鬼。请你们相信我的话!”
  中尉凭直觉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他喝令士兵们把九个医疗队员押上车,关照士兵们一定要有貌地对待这些医生。工人们恐惧地问:“我们该怎么办?”
  中尉苦笑着说:“随后会有医疗队来为你们检查的。”他没有多停,率领三名士兵,风驰电掣地赶往油田总部。他在那儿没找到阿立德。人们说阿立德只对少数上层人士作过注射,注射后就不知去向了。被问及的人迷惑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不久中国医生为我们每人注射过一次,那位阿立德又注射过一次。科威特政府已经乱套了吗?”
  中尉说:“情况复杂,难以马上说清。凡是被阿立德注射过的人,请立即到我们的医疗队去作检查。”然后他取出报话机,向上级汇报了阿立德潜逃的情况。
  这时阿立德已经坐在萨迈拉荣军医院的地下室里,对面桌子上是付总统阿齐慈。付总统脸色阴沉,手指下意识地敲打着红心桃花木桌。他面前是刚送来的多国部队最后通谍:尊敬的总统阁下:鉴于贵国政府对邻国科威特使用了早已为国际公约所禁止的生物武器,对此我们已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鉴于贵国政府公然向公海上进行演习的多国联合舰队使用了同样的武器,我们不得不遗憾地要求阁下立即停止类似行动,并于10月20日前在联合国监察小组的监督下,销毁位于巴格达北郊萨迈拉荣军医院地下室的生物武器工厂。否则我方将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
  联合舰队司令、海军上将彼·奥多罗夫冷笑着说:“拉克对此早有准备,只要那些强权主义者对伊拉克宣战,十三名肉弹就会按时爆炸,把世界上主要国家的首都全都变成死城,时候他们自顾不暇,还会来张牙舞爪教训别人吗?1991年2月海湾战争结束后,联合国监察员监督着销毁了伊拉克的生化工厂。但是,伊拉克生化专家的大脑是无法挖出来销毁的,而且在监察员眼皮底下藏起几管菌苗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其中就包括77年取自世界上最后一个天花患者阿里·毛马林身上的天花病毒。那时伟大的萨达姆执政甫始,他英明地预见到:当天花疾病在地球上消灭几十年之后,当人类对天花的特异免疫力在几十年太平中衰亡净尽后,天花很可能成为头号杀手。而且,它不象鼠疫杆菌、炭疽杆菌这类恶疫那样恶名昭著,作为细菌武器使用时比较有隐蔽性。
  所以,伊拉克的战略就是抢在他们预防之前作战。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计划,用慧星转移世界视线--用定向发射的“陨冰”向科威特国家领导人散发第一波病毒--由野鸭散布多种变异天花病毒--由假扮的医疗队员对特定人进行精确注射。他丝毫不怕多国部队的干涉,等到科威特的精英阶层全部死亡,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挠近邻伊拉克接管这个国家?他把最后通牒抛在一边,开始听阿立德汇报。但他听下去时眉头越皱越紧。阿立德说:“就在这个工厂里,我们对天花病毒经过长期的幅射变异,精选了毒性强、发病快的种群。
  它们可以使感染人群在两天内发病,死亡率高达80%。这些数据我们经过反复验证,是绝对准确的。但是,在科威特进行的B型药物注射中,只有不足10%的发病率,死亡率更是不足5%,即是加大用量也不行。而且据我所知,由陨冰引发的第一波传染和野鸭群引发的第二波传染都已得到控制,疫情逐渐减缓,要知道这几波病毒是完全不同的变种,不可能用一种疫苗就制服啊。我不得不冒险潜回国内汇报。我怀疑病毒活力减弱。”
  阿齐慈说:“你做得很对。”他转过头问,“萨瓦克上校,病毒检验结果怎么样?”阿立德旁边的萨瓦克军医迷惑地说:“已经检查过,病毒的活力丝毫未减弱。”
  阿齐慈冷酷地问:“你用脑袋担保?”
  萨瓦克咬着牙说:“用脑袋担保!”
  屋内的人都束手无策,阿立德迟迟疑疑地说:“难道真是因为那个中国医生?”阿齐慈狐疑地问:“什么中国医生?”
  “一个中国的江湖医生。在我们到达之前,在科威特首相之子法赫米的全力帮助下,他已为科威特200万人中的大部分注射了一种所谓的潜能激活剂,他声称这种药物能全面激活人的免疫系统,因此能对所有病毒而不仅是特定病毒产生抵抗力。老实说,听了这种天方夜谭式的神话,我当时只是嗤之以鼻。现在看来,这种说法值得考虑了。”
  “他叫什么名字?”
  “皇甫林。噢,对了,法赫米曾得过很顽固的免疫过敏症,世界各国著名医生都束手无策,皇甫林把它彻底治愈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因为我曾亲眼看见法赫米在科威特各地忙碌,组织人员注射那位中国医生的药物。法赫米一直没有传染上天花,要知道,肖卡德首相是第一个接触病毒的人,除了法赫米,他家里人员无一幸免。这是不是与那个医生的药物有关?“
  萨瓦克上校说:“根据制定计划时的电脑模拟,两天前科威特的死亡人数应该达到最高峰,但是现在科威特的疫情显然已经慢慢熄灭。副总统阁下,”他壮着胆子说:“恐怕我们精心策划的新月计划已经失败了。”
  阿齐慈很长时间不说话,咬着牙关,目光冷酷地盯着窗外。为了这个新月计划,伊拉克已耗费了近亿美元,对计划的每一个步骤都经过祥细推敲,自认为已经万无一失,谁料到它会败在一个中国江湖医生手里?但是,历史是为胜利者撰写的,这一次只有承认失败。他果断而有条不紊地而置道:“萨瓦克上校,迅速组织生物武器工厂的撤退,尤其是各种菌种和我们的科学家,有了这两条,我们就不愁某一天再杀回来。至于那位叫皇甫林的中国人,”他冷酷地说:“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抓来。我要把他泡在天花病毒、狂太病毒、鼠疫杆菌、炭疽杆菌和破伤风杆菌的浓菌苗中来检验他的药物是否可靠。”
  当其它人都退出后,萨瓦克上校小心地问:“还有派往各个首都的肉弹……”
  “已经不可能召回了。在这份最后通牒公布于众之后,各个肉弹就会相继爆炸,不管它了,让那几个爱管闲事的国家也吃一点苦头吧。”
  他对具体事宜又一一作了安排,然后连夜驱车赶回首都。
  “我的病全好了,真的全好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出院呢?”阿依莎委曲地说。李合军陪着笑解释:“你的病太突然,医生至今没查到病因,他们怕你出去后复发。你再耐心多住几天吧。”
  阿依莎看着他,泪珠慢慢从眼角溢出来。李合军惊慌地说:“你怎么啦?你哭什么?”
  阿依莎哀怨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娶我了,你一定变心了。合军,你如果不娶我,我该怎么办呢?我已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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