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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傲剑狂恨记-第139章

小说: 傲剑狂恨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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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改走水路之后,左元敏倒是轻松多了,张瑶光从早到晚都在身边,随时可以陪他说话,不像在车上的时候,又颠又闷,辰光难挨。而且两个人在船舱的时候,其余黑衣人也都尽量不进来打扰,就连话也不多说一句。
  又过了几天,左元敏终于听到黑衣人彼此言谈中,提到“快到目的地了”几个字,接着张瑶光便被带了开来。不久之后,就有人来解他的头罩眼罩。乍见光明,左元敏一时不能视物,待得慢慢适应,船已靠岸。
  众人陆续下船,左元敏第一眼想看见的,就是张瑶光,只见她人走在前面,身后一左一右,仍是那两个年轻的黑衣人,那带头的黑衣人则走在他身旁。每个人的脚步都是那样的匆忙急促,左元敏想要找个人问问都插不上嘴,就好象一只走在鸭群中的鸭子,不由自主地也加快脚步,盲目地跟着众人前进。
  众人绕过进城的大路,一直往南城郊外行去。走着走着,左元敏的心里,颇有些异样的感觉,脚步慢了下来。那带头黑衣人道:“就快到了,走吧!”左元敏道:“到哪里?”带头黑衣人一笑,不再说话。
  人群穿过一片林子,来到一处坡下,道旁歪歪斜斜地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乱石岗”三个字。张瑶光放眼望去,心道:“这哪是乱石岗?简直就是乱葬岗。”但见道旁两边,一片荒烟漫草中,到处都是墓碑,所谓的乱石,指的若是这些石头墓碑,那就还颇切合这个地名。
  胡思乱想中,眼前忽然有块地方,与四处景观不同,高过半个人的野草被人平平整整地割去,清理得干干净净,露出黄色的泥土地来。这块地方中央隆起一处土丘,丘前立了一块墓碑,张瑶光心中七上八下,想道:“这也许是整理过不久的新坟。又或者是块空坟,他们带我们来这里,是想把我们埋了?”才这么想着,黑衣人们停下脚步,向这四周散开,领着后来的左元敏进到这新坟之前。
  张瑶光自然觉得奇怪,忍不住去看碑上写了些什么。说也奇怪,这坟像是新的,这石碑却颇为老旧裂损,碑上涂在刻字里的黑漆早已剥落地差不多了,不过瞧着刻痕,还是可以知道上面原是写着:“显妣左夫人之墓”下另刻一行小字:“不肖子谨立”。
  只听得那带头黑衣人冷冷地道:“见了母亲的坟墓,为何还不跪下磕头?”张瑶光大吃一惊,看着左元敏。只见那左元敏剑眉一竖,说道:“你们究竟是谁?”那带头黑衣人道:“你不需要问我们是谁?我们这么大老远地请你走这一趟,为的只是来跟你谈一件买卖,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放人,银货两讫,绝不拖泥带水。”
  黑衣人虽然未将是什么东西讲清楚,但左元敏心下雪亮,向前几步,伸手轻抚着墓碑,忽然说道:“你们究竟把这个地方怎么样了?”带头黑衣人道:“你也瞧见了,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替你这个不肖子整理坟墓,当然,也顺便彻底找了几遍。要你过来,也是迫不得已。”言下之意,其实与盗墓无异,只不过他们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便将整个坟地重新整修了一番,免得左元敏一见之下立刻翻脸,那就什么也不用谈了。
  左元敏大怒,说道:“你们搞错了,我没有你要的那个什么东西!”那带头黑衣人道:“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吗?我们若不是查探得清清楚楚,又何必耗费人力,大老远地请你们两位过来?好了,废话少说,我将整个过程讲述一遍,要是有不对的地方,就请指教。”
  清咳两声,续道:“那一天你们在符家集得了刀,一路往南,用三天的脚程来到这里,然后左夫人就过世了。你将她草草埋在这里,跟着一个叫李云梦的女人,先后到过铜山、虞城、定陶,最后落脚在汴京。
  可是那时你才十来岁,带着一把大刀走路,可不太方便。而这几个地方我都问过了,从没有人见过那位李姑娘拿过一把大刀。想想也对,你娘逃命的时候都还知道要带着它,可见你们早已知道这把刀的名堂,你绝不可能将它交给旁人。可是你又没有将刀埋在这里,想来一定是藏在某一个地方了。
  毕竟也过了好几年了,你要是一时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提醒提醒你。那时你们母子俩逃命仓促,所以这把刀是在三天之内就处理好的,也就是说,在从这宿迁县到符家集之间的路上,有某一处地方,就是你们藏刀的地点。你可好好想了。”
  那左元敏听着听着,不觉打从心底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眼前这人并非三头六臂,或是长得青面獠牙,但他却从未感到如此的害怕。打从一开始,他就一直陷在对方的设计当中,不能自拔。而现在虽已知对方的企图,但自己仍旧是挣脱不开这样的束缚。彷佛所有的一切,对方都早已看透猜透,自己终究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忽然间,左元敏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人影:“王叔瓒”
  左元敏曾见过王叔瓒在陆家庄的恶行恶状,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早在左元敏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象,不过两相比较,却与眼前这人说话的声音语调不太相似。只是自己不过是个后生小辈,在江湖上也没有多大的名头,除了王叔瓒之外,还有谁有这么多空闲,会花这么大的心血,去调查他的身世呢?更何况王叔瓒那天明明在官彦深的面前才说过,他已经在调查左平熙的后人,而且矛头已经指向云梦身上了。
  左元敏想着想着,心道:“没错,刚刚这人称云姊为‘李云梦’,这世上知道云姊姓李的,可没几人。这人要不是王叔瓒派来的,也绝对与他有关。”
  一想起王叔瓒,左元敏的一股怒气,不由得就要往上冲。严格说来,王家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没想到自己还没找上他,他却找上门来了。不想不气,是越想越生气,脱口便道:“我若是不知道呢?”
  带头黑衣人也不答话,身旁那个老黑衣人忽然身子一动,伸手向张瑶光抓出。那张瑶光一惊,连忙动手抵挡,未料那老黑衣人行动有如鬼魅般迅速,拆过两招,凌空弹指便点了她几处穴道,便在此时,另一旁的黑衣人提起长剑一挥,在张瑶光左脸颊上,擦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左元敏大惊,还来不及反应,那老黑衣人又是屈指一弹,立刻解了张瑶光的穴道。原来他点穴的用意,除了是让另一人有机会轻松使剑之外,也有定住张瑶光,免得她受伤更重之意。
  这几下兔起鹘落,配合得天衣无缝,张左二人全然促不及防,张瑶光爱惜面貌,赶紧伸手去摸,只见手指上隐隐沾有血迹,不知自己伤势如何。她虽然极力想稳住情绪,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另一旁有个黑衣人立刻递上一瓶膏药,张瑶光又怒又恨,不欲就接。那带头黑衣人道:“刚刚那一剑,只不过轻轻划破了一点表皮,立刻敷药,将来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疤痕。这是第一剑,但第二剑就很难说了。”张瑶光听了,就算再愤恨不平,也不好与自己的脸蛋过不去,稍一犹豫,还是接下了膏药,转过头去。
  那左元敏怒气上冲,咬牙切齿,僵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吐了一口气,放松紧握的拳头,说道:“好吧,你们赢了。”
  带头黑衣人道:“早知如此,张姑娘就不必白挨这一剑了。说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左元敏反问道:“我怎么知道,要是我将那把刀找出来给你,你不会食言不放张姑娘?甚至杀了我们灭口?”
  带头黑衣人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只有选择相信我了。”左元敏看了张瑶光一眼,知道黑衣人所言非虚,只道:“好,只望你言而有信。我先磕了头再走。”
  当下便在坟前跪下,心道:“娘,请恕孩儿不孝,这些年来从未回来给你扫墓,今天头一次回来看你,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娘,非是孩儿不听你的教诲,只是阴错阳差,练就了一身武艺,你地下有知,就请保佑孩儿度过这次难关,然后找出害我们左家家破人亡的真正元凶,给你,给爹,给霍伯伯,还有叔叔报仇。”默祷完毕,磕了三个响头。黑衣人也不催促,只将张瑶光远远地带开,静静地等他把头磕完。
  随后便由左元敏带头,往北而去。这一路便是当年左夫人带着左元敏逃命的路径,如今四周景物依旧,母亲却已经作古多年了,左元敏走着走着,感触良多,时常停下脚步追忆一番。那群黑衣人们居然也都沉得住气,也许他们是认为时候太久了,左元敏需要仔细回想一下吧?
  如此走走停停,第二天下午,众人来到一处无名的小村落当中。想那当时左元敏跟随母亲逃命,慌不择路是其一,故意挑小路走是其二,众黑衣人见来到这个他们从未到过的小村落,精神反而为之一振。
  远远地见到路边有个小茶棚,左元敏当先钻了进去。其时气候渐渐转热,黑衣人蒙着面,一路下来,也颇感到气闷,二话不说,也纷纷进入茶棚。
  乡下茶棚简陋,只有两张桌子,左元敏与带头黑衣人坐了一桌,另一桌就给张瑶光以及负责看守的两个黑衣人坐,其余人则站在一旁。那茶博士见这些人装扮怪异,有点不敢上前招呼,左元敏主动叫他过来,帮所有人点了两壶茶水。
  那带头黑衣人看到棚上悬着一块招牌,写着“凉茶”两字,颇觉惊奇,问道:“店家,什么叫‘凉茶’?”那茶博士道:“小的给客倌来上一杯,客倌尝尝就知道了。”先帮两桌端上原本叫的两壶茶水,然后到后头去,另外替他浓浓地煎上另一碗茶。
  接着便见他到棚子后的井中,汲了半桶水上来,倒在壶里,然后一手提着水壶,一手端着浓茶到带头黑衣人面前,另外取了一个碗,用壶里的井水将原本的一碗茶对成两碗,说道:“客倌尝尝。”
  那带头黑衣人才伸手去端茶碗,脸上已经露出惊讶的表情,端到唇边喝了一口,立刻说道:“果然是凉茶。店家,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旁那个老黑衣人见了,便来取另外一碗,喝了一口,与众人道:“真的是凉的。”
  茶博士笑道:“客倌有所不知,那是因为我身后这口井,直通地底冷泉,就是盛暑,也是一样冰凉。拿来对茶,风味绝佳。”带头黑衣人笑道:“那你有这口宝井,怎么还不发财?”
  茶博士道:“这井虽宝贝,无奈地处穷乡僻壤,既不能把它搬到城里面,也无法叫城里的有钱人为了喝茶特别跑这一趟,而若是将井水汲出,过不了多时,水温又会与一般井水无异。所以无可奈何,只得守在这里,做一些过客的买卖。”众人点头称是。
  左元敏更想:“没错,所谓的宝物,是相对人而言的。离开人群,所谓的宝物,就没有价值了。”开口也跟茶博士要了凉茶,众人一听,人人也都要换喝凉茶。这茶棚既以此为号召,自然乐于从命。
  过了一会儿,左元敏端起茶碗,信步走到井边,探头望井底瞧去,自言自语道:“厉害,站在这里,好象就能感觉到那股凉气了。”接着更把头往下低,似乎想要一探这井的秘密。那茶博士道:“这位小哥小心,这口井很古老了,年久失修,老汉挣得的钱,还不够修缮它……”
  言犹在耳,忽然“哗啦”一声,井沿向内坍塌,左元敏身子靠着井边,一个立足不稳,竟然头下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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