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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三国游侠传-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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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然而却是响亮地叹口气,真髓右手有力地一挥。
  霎时,百鼓复振,各色旗帜又一次飞扬。
  这一次,不把曹军全部消灭,黄巾军是绝不会再停手了。
  战马在长声嘶鸣,兵器在无情碰撞,惨叫声无处不是,滑腻腻的鲜血再度浸满大地。
  我们离隘口越来越近了,但敌人的狙击也更加强猛刚横。
  我手中的金银戟在这剧战中期开始发挥出巨大优势。
  赵颖连续向我射了好几箭,都被我以有强烈磁性的金银戟杆一引一撞,随手破了。而金银戟锐利无匹的枪锋和弯刃,对我身前的任何阻碍,都是一种梦魇。
  我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胜之不武的身份风度了,仗着功力深厚,武器精良,挡住我路的,立刻就是一顿胡刺乱剁,全不管对方是大刀铁棍,还是坚盾巨斧。一路所向披靡,连略小一些的拒马鹿砦,也都是一戟破去,顿时四分五裂。
  我部下的四十九名贴身亲卫,除了刘大、刘二等少数人不在这里,其余的,刘纲、刘目等八卫首先丧命蹶张强弩之下,刚才一场恶斗,又死了韩东等十余人,只剩下二十人不到。他们紧紧护在我和徐庶的两侧,确保我两翼的安全。
  天渐渐要黑了,西北风呼啸着,越发的大了。
  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最后一刻,我冲上了安陵隘口的最高点。
  真髓霍然而起,一跃上马,两手一握,长柄弓高高举起,箭已在弦上。
  无声无息中,黑光隐现,矢出如电。
  这一箭速度之快,已超越声音的传递,直到箭将及背,“嗖”的一声响,才达于我的耳旁。
  我无法躲避,巨大的风声也影响了我的判断。
  “噗”地一声,黑箭破体而入。
  “当啷”,长戟落地。
  左右正沉浸在突破难关喜悦中的亲卫们大惊失色。
  还是徐庶手快,立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我回头看看左背,低声道:“不妨事。”
  好硬的强弓,好利的黑箭。
  最后的关头,还是金银戟救了我一命。
  若非金银戟具有强大磁性,牵引了一下,使黑箭略略偏移了方向,只差寸许,这一箭就穿透了我的心脏。
  真髓的弓上,又搭上一支箭。
  他一共有三支这种可以隐藏声音的无影破甲黑箭,现在这种天黑风大的天气里最能发挥效力。
  赵伟在旁轻轻皱下眉。
  这三支破甲黑箭都是赵家家传之物,父亲心疼干女儿,全数给了她。赵颖要讨好真髓,又全都转送给他。
  想不到,今日真髓竟然以这黑箭去射阿飞。
  便在这危急时刻,远处忽然隐隐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嗥叫,接着嗖嗖数声,三道银光从我身前不远的地方飞出,擦着我的身体而过,向山坡上的真髓直射过去。
  真髓怔了一怔。身旁的赵颖、赵伟等人拔刀舞剑,格挡开去。仔细看去,却是数寸长的银色小箭。
  蓦地风声转盛,眼前一片大亮,嗖嗖嗖嗖急速声音中,如同暴雨之前的惊雷突震,爆裂出无数道银色闪电。
  真髓目中光芒骤冽,急道:“不要用兵器挡。”
  赵颖、赵伟遵言收身躲闪,有几个莽将不服,或以兵器,或竖起手盾,硬去招架。
  呲呲几声奇响,一股硫磺的味道先于火焰四下散出,接着银光线起,转眼窜射出无数亮丽奇特的银花,闪耀在黑黑的夜色之中。
  再接着,是那几名武将大声呼救声。
  赵颖怒道:“叫什么,几根火箭也怕得这么厉害?”这几个家伙也太不耐烧了。
  赵伟听着那几人强忍疼痛的喘息声,问道:“真髓兄,那是什么火箭啊?”
  真髓颓然放下自己的长柄弓。这种一刻千金的时候,耽误了这么片刻,活擒阿飞的时机已然错过。按照自己和张燕的约定,敌人逃过隘口,就是张燕的事情了。
  现在还不能和大首领有任何正面冲突。他已经对自己生出不满了,再要违背约定,他会立刻翻脸的。
  只能寄望张燕和上淮子徒兄妹不要那么无能了。
  他遥望着隘口前那长长的火把,轻轻摇摇头,张燕总算及时赶来接应了。
  看看赵伟,回答道:“那是一种特制的银火箭,见物即燃,火性巨烈。”
  赵颖道:“真军师果然见闻广博。”
  真髓道:“那倒不是。我是见过那人的,只是,”他皱起眉,“他一向只在南方混的,怎么会突然来到北方?”
  赵颖道:“他是谁啊?”
  真髓道:“他姓段,有个外号,叫做金弓银三箭,弓箭之技,妙绝天下。他每次发箭,必然是三支银箭齐出。不过他自视甚高,开始三箭一般不会使用火箭。”
  赵伟先是皱皱眉,接着心念一动,大吃一惊:“真髓兄莫非是说,他每次只发三箭?”
  真髓看他一眼:“伟兄弟果然敏锐。”
  赵伟叹道:“果真是绝妙的箭法!”
  赵颖心道:“一发三矢,甚至一发四矢五矢,我们也都可以做到,有什么高明的?”她见真髓言语、神色中对那人极是推重,已是不满,而兄弟显然已完全恍悟的时候,自己却依然还是不明其奥,心下更顿时生出嫉妒之念。不仅是那金弓银三箭,连赵伟也一并恨上。
  赵伟见赵颖还是不明白,道:“适才银光乱窜,发射的箭矢何止三数十支,以一人之力,每次又仅发三箭,瞬间射出这许多银矢,他出手的速度一定极快,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赵颖啊了一声。
  真髓道:“他还有个姐姐,名唤金弓银一弹,其技之妙,更在兄弟之上。”忽然轻叹一声,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道:“收兵。”
  赵颖忽道:“你们先回去,我要一直追下去,一定要生擒阿飞,以报椴弟之仇。”
  真髓冷冷看她一眼,已看透她的心灵,道:“你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切记多带高手,以免不测。”
  赵颖道:“军师放心好了。”
  赵伟道:“我陪姐姐去追。”
  赵颖心中一暖:“兄弟怕我有危险。”去看真髓时,却见他已转身走了。
  “这死人,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点?”
  “且停!”逃亡的小队伍最前面,忽然传出低低的一声急呼,声音有些颤抖。
  徐庶问道:“怎么了……”
  不用回答,他也已看到,前方,最多两里左右的距离,竟然有一支长长的火龙,正缓缓向这边行来。
  是黄巾!
  想都不用想,徐庶那聪明的大脑已经自动做出判断。
  双泊河的张燕、上淮子徒联军,终于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一时间,徐庶只觉口中发苦,嗓子燥干。
  敌人的配合居然如此天衣无缝,完全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徐先生,趁着天黑,你保护飞帅从小路先走,我们拖住敌人。”护卫中一个姓成的什长拉住我的马,对徐庶道。
  徐庶道:“不。”他虽然对这附近的地理很熟,却不肯舍群先逃。
  “要活大家……一块活,要死……大家一块……死。”我道,胸间一阵呼吸不畅,连吸了两三口气,才把这句话说完。嘴里忽然一咸,觉得多出许多液体,接着眼前一黑,背上忽然又是一阵奇痛,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倒,伏在马脖子上。
  众人大惊。
  那姓成的什长怒了:“徐先生,飞帅不能死!飞帅一定不能死!”
  徐庶看看我,又看看大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徐庶叹口气。大家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哀求和期待,那是一个战士最后的心愿。
  是啊,刘纲死了,刘目死了,韩臭嘴死了,他们都为了飞帅而死,他们今日战死沙场,惟一所求的,不过是飞帅日后能为他们报仇雪恨,难道我能忍心让那些兄弟就这么白白牺牲?难道我连我们最后一点愿望也要全部剥夺?
  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他就要死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散伙得了。”
  徐庶喝道:“是谁?”
  不远处,一棵巨树上轻枝连动,忽然弹出一个人,跃了下来。
  天摸黑,只瞅见他身着白衣,手执小小的一张弓,听声音年纪不大。
  那人冷冷道:“你们这么多人,带着这么个半死人,我看是想跑也跑不了的。”伸弓一指我。
  那姓成的什长大怒,挥刀就要剁他。
  徐庶看一眼那人的小弓,忽然想起适才的情景,忙拦住他,道:“这位兄台,就是刚救了飞帅的那位小侠士,不可无礼。”
  那人大喇喇道:“还是你聪明。唉,浪费了我三十六支银光箭,救了这么个半死人,真是可惜。”
  我心中一怒,神智更加不清,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徐庶说道:“箭伤着肺了,得尽快离开险地,拔箭治疗。”又转身对谁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那姓成的什长说道:“徐先生切不可有妇人之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从效忠飞帅那天起,就时刻准备着为飞帅去死。只要飞帅活着,总有一日能再回来,为我们报仇雪恨!那样,兄弟们就没有白死。”说着话,他声音突然哽咽:“飞帅,您可一定要回来为我们报仇啊!”
  “嘁,死就死了,还报什么仇,你看他这熊样,像是能给你们报仇的人吗?”
  这句刻薄的话是我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嗬,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硬气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肺,啧啧啧,了不起。”
  这是我再次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分外阴冷刺耳。
  心里叹口气,怎么睡了一觉,还没能摆脱了这讨厌的少年人。
  我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块很大的草地上,身旁汩汩潺潺,似乎有水在流动,徐庶和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不远处。那少年手一扬,“啪”地一声,一个小小瓷瓶撞在两丈之外的一棵树上,碎屑四溅,里面装的物什掉了下来,似乎是一些药丸似的圆东西。
  那少年瞥我一眼,见我醒了,似乎想到什么坏主意,撇撇嘴,伸手从怀里掏摸出另一个瓷瓶,冷冷道:“你自己不要也罢。他的外伤可是很重,我这儿还有些丹药,你先给他外敷一粒,就可以完全止住流血,两个时辰之后,再内服三粒。以后每日各外敷内服一粒,大约有十天,就有七成好了。你要不要啊?”
  徐庶满脸通红,却不敢说不要。
  我挣扎着往起坐,怒道:“元直,咱们……不要他的药。”眼前一黑,胸口又是一痛。
  徐庶急忙过来,扶住我躺好,道:“飞兄,你伤势刚刚稳定,快躺下。”
  那少年冷冷道:“杜似兰那丫头把她家飞帅说得如何如何天下第一奇男子一般,想不到这么差劲,居然还要靠我救命。”随手把那药递过来:“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啊?”
  我大叫道:“元直,不要……”一气之下,顿时又昏迷过去。
  徐庶眼见我胸前裹缠的衣服布条又隐隐泛出红痕,心下难以决断。这一日一夜和这少年相处,他虽然性子冷酷,武功高强,飞箭杀人如同嬉戏玩闹一般,毫不把人命放在心上。而且冷声冷语,气焰嚣张。但飞兄一直高烧昏迷,却是全靠了他的灵丹吊住伤势,未致恶化。自己纵可不要他的伤药,飞兄却离不得。犹豫半晌,一咬牙,终于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接住那药瓶。
  那少年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似乎对能折服徐庶这硬汉子非常得意。转过头去,便要离开。
  “我还要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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