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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之君后万安 作者:意忘言(晋江vip2014-09-02正文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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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娘是她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了,却是从没见过她这番模样,跟了好一会,到底是开了口,请示:“陛下,要着人通报么?”

    “不要,”穆罗云拒绝得很快,似乎是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转身朝一众太医招手:“你们在门外等着,朕喊你们时再进来。”

    太医们自然诺诺称是。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忽然把她们召集到钟晴宫,但在宫里做事,最先学会的无疑就是多做事少说话。因此各个都躬身往后退了一步。

    穆罗云推开最后一扇门,屋里的温度几乎与院子里没有什么区别,她挑开帘子往内室走,隐约听到了冯晴的声音,不是那天晚上那样的咳嗽声,也不是微喘的说话声,而是一声极轻的“啊”。

    他侧身蜷在床上,只看得见披散的头和裹紧的被子,不语并不在身边伺候,他却依旧不肯出声,只有牙齿咬紧偶尔磕到的声音,以及极少泄露的痛哼。

    这似乎成了推动穆罗云走近的最后一点动力,在她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在床边单膝跪了下来,伸出手抚上了冯晴的长。

    “疼得厉害?”

    冯晴几乎是在一瞬间僵住了,连刚才疼得颤的身体都停止了颤抖,僵硬得可比千年的岩石。穆罗云知道她来得突兀,更知道自己这举动显得莫名其妙,但是她等不了了,只要一想到魂飞魄散那一夜看到的景象,她就觉得整颗心都在谴责自己,竟然错待了他十年。

    于是,在冯晴疑惑诧异甚至是抗拒的目光里,她伸手穿过他的膝弯,把他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护在怀里往外走。

    冯晴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但是似乎是被身体上的疼痛折磨得太久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了,因为任他想了很久,久到穆罗云已经抱着他出了钟晴宫,他还是没有想明白,穆罗云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利用?可他已经是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了不是吗?

    羞辱?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应该也不会忽然想起来要羞辱一个许多年不曾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吧。

    废后?那更不必如此,她只需要一道诏书,便能做到了。

    难道,难道是芝遥出事了吗?

    “冷吗?”

    穆罗云已经抱着他坐回了御撵上,她没有想到,冯晴会这么温顺得让她抱着,见他脸色苍白着,便紧了紧怀抱。冯晴却忽然挣扎了起来,用力伸出手,揪住了她的衣襟:“芝遥,芝遥怎么了?”

    穆罗云有点迷茫,不知道他为何问到了他们的孩子,但既然他提了,还一副惊恐激动的样子,她自然要回答。虽然被他抓住了衣襟,却也并没有不豫,只安抚性地握住了他的手:“芝遥在皇子宫,你想见他的话,朕让人传他到勤政殿。”

    听到儿子并没有出事,冯晴一下子脱了力,若不是还被她抱在怀里,只怕早就摔到地上去了,早已没了余力去思考她为何要带自己离开钟晴宫。左右不过是半条命了,只要不伤害他的家人孩子,穆罗云要如何便如何吧。

    冯晴不开口,穆罗云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只是,见到他曾经亮如星辰的双眼失神得睁着,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沉默半晌,还是讷讷地开了口:“钟晴宫太久没人打理了,朕先带你回勤政殿,等过两日钟晴宫打点好,再送你回去。可好?”

    “是,谢陛下隆恩。”

    一问一答似乎平淡到无趣,穆罗云却不敢奢望更多了,她依稀能想得起当年的冯晴是什么模样,但看看现在怀里的人,几乎就剩下一把骨头的重量了,又怎么还能要求他像当年那样,对她全心爱慕?

    这一路上,太医院的三位太医是最受折腾的,大老远跑去了钟晴宫,又被穆罗云安排着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好不容易穆罗云出来了,却又要回勤政殿。待穆罗云真的吩咐她们进去看诊时,才算松了好大一口气。

    但床榻上的人削尖的下巴,深陷的眼窝,苍白的脸色和气息急促的喘息,立刻又把太医的几颗心吊了起来。坐在床边的皇帝陛下挥手却不管她们的想法,挥了挥手免了她们行礼,便要她们看诊。

    年纪最长的张太医已经在太医院待了快二十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在勤政殿为除了皇帝以外的第二个人看诊,自然知道皇帝对这人的看重,哆嗦着手诊了脉,眉头简直快凝起来了。

    年轻一些的两个太医也依次诊过,在皇帝不耐的眼神里,连忙跪了下来,又拿不准这病怏怏的人是皇帝的新宠还是其他什么人,只得磕头道:“皇上,这位公子是气血两虚,身子亏空得太过了,至于连带着的气喘、咳嗽、骨痛等,皆是没有好好调养落下的病根。”

    “混账!君后在前,哪来什么公子?”

    穆罗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正想要作,却见冯晴竟弯了唇,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一时只觉得悔恨心痛,竟是说不出的感觉。

    老太医生怕她再迁怒,连忙也跪了下来求情:“皇上,他们二人入宫以来从未有幸见过君后,请皇上和君后恕罪。”

    其实这两人虽年轻,但进太医院侍奉也有六七年了,是极有经验的,要不也不会被穆罗云召来替冯晴看诊,只是她们进宫时,冯晴早已失势,她们也的确没有想到,眼前这病重的人竟然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后。

    穆罗云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的刻意忽视和打压造成的,倒也没有再计较,只斥道:“朕养着你们不是听你们念经的,说,君后的身子要如何调养?”

    “回皇上,君后原本底子是极好的,待臣等商议个方子,持续调养,想必会有成效,”冯晴的样子看起来着实太糟糕了,简直像是熬到了油尽灯枯的模样。张太医也不敢下什么保证,只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一句。

    穆罗云当了十几年皇帝,自然知道太医院的这一套说辞,一时心里竟惊慌起来,如果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这个人她真的留不住了,该如何是好?

    然而无论是重生前还是现在,她始终是那个自信过人的帝王,她想要留住的人,即使是神佛修罗,也别妄想从她手上抢走。更何况,上天既然让她活回来,想必是要让她好好补偿冯晴的,又怎么会就这样将冯晴带走?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冯晴,旋即一点头:“好,朕要你们让君后康复,不计任何代价。”

    冯晴始终没有说话,三名太医退下之后,他也只是默默地坐着,倒是穆罗云看不下去,转身坐到了他背后,扶着他轻颤的身子靠近自己怀里:“靠着朕,还是躺下会舒服点?”

    “陛下把我带来这里,又这般劳师动众,不知所为何事?”冯晴并不抗拒她的触碰,但身子显然依旧是僵直的,并不放松,见她似乎没有开口谈论“正事”的意思,索性自己开了口:“陛下有什么事。。。不、不妨直说,只要陛下,陛下善待芝遥,我这半条命,陛下想要如何作为。。。都可以。实在、嗯,实在不必对我这般、这般。。。。。。”

    他肯开口说话,穆罗云原本还挺欢喜的,安安静静听他说着,但听他说了一半,似乎越来越不是那个味儿,已是在强忍着没打断他了,但他说了一会,似乎又疼了起来,连身子都压抑不住地缩了起来。一下子像一盆冷水,便把穆罗云那一点点不高兴浇灭了下去。连忙圈住了他,连声喊人。

    可怜张太医三人,还没走出勤政殿的大门,又被“请”了回来,见皇帝一脸焦急的抱着冯晴,冯晴疼得脸色煞白,明明是深秋的季节,额上却不停有细汗渗出,不由在心里叫苦。穆罗云却不管这些,非要她们拿出个办法,好让冯晴缓解一下疼痛。

    “皇上,止痛的草药是有,但君后这是常年的老毛病了,若靠药材强行缓解,只怕以后、以后君后会离不开这种药。”

    “那药对身子有妨碍么?”穆罗云一贯是实用主义者,如果对身子没什么害处,就算离不开又如何,她堂堂一国之君,坐拥天下,就算把全世界的草药都堆到冯晴面前,也毫无难度。

    “是药三分毒,皇上请三思,”张太医性格谨慎,并不谈论好坏,只建议道:“君后的骨痛恐怕是因为近来天气湿冷,只要保持屋内干燥温暖,想来疼痛也会有所缓解的。”

 第三章 故人心死

    第三章故人心死

    一来二去又是好一番折腾,勤政殿里当然不比钟晴宫那么冷清,穆罗云一连串的吩咐下去,前后伺候的人很快就都打点好了。屋里四角都摆上了炭盆,用的是极好的银丝炭。穆罗云生怕不够,吩咐在外间也依样摆足了炭盆。两进屋子里都弄得极暖和,脱了大氅也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又把龙床上的被褥都换了轻暖的丝绵,拿暖壶捂暖了才让冯晴躺了进去。

    冯晴已经放弃去猜测她的用意,她如今唯一的牵挂就是穆芝遥,既然穆芝遥无事,他就并不惧怕任何对待。因此穆罗云要他躺下,他便平静地躺了下来。

    许是折腾了很久,耗费了太多精力,在温暖的环境里待了许久,身上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些。穆罗云一直在他身边看着,这会儿见他脸色稍有好转,心里竟是一阵压不住的欢喜,在床边握了他的手,反复搓了搓:“你别乱想了,从前是朕错待了你,往后朕一定好好待你,再不让你受罪了。”

    温柔的声音和承诺让冯晴微微失了神,回过神来却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只是闭上了眼不去看她:“陛下,总是叫人看不透的。”

    “不急,咱们时间长着呢,以后就看透了。”

    经过这半天的相处,穆罗云大概摸清了冯晴的想法,他似乎真的是已经死心了,虽然不会轻生,但对身家性命却也没有太多的留恋。面对她的时候,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更没有什么伤心或者高兴的心情,全然是死水无波的样子。

    但这样似乎也不算太差。至少,他不会抗拒她的照顾,心里也对穆芝遥还有所牵挂,只要有穆芝遥在,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把他的心捂暖,就算不肯再爱她,他们也还能成为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你先睡一会,养养精神,等晚一点朕让芝遥过来陪你,我们一起用饭。”

    “谢陛下。”

    冯晴的规矩一向是很好的,虽然下不来床,但还是恭敬地谢了恩。果真闭上了眼。

    穆罗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想去批奏折,只在床边坐了下来,仔细地看他。冯晴年少的时候是极漂亮的,当时冯家犹是穆王朝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冯家的小公子刚满十五岁时就已名满京城。她微服出宫游玩时,曾远远见过一次。明丽照人的面容,前呼后拥,华贵万千,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带着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眼前的人,不管她再怎么联想,似乎都与当年的冯晴找不到一点关系了。他才二十六七,鬓角却已染了霜雪的颜色,原本的骄傲和明丽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掩不去的倦怠和病容。原本极好的容貌,更是叫她摧残得踪迹全无了。

    穆罗云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长。你一定会好起来,我们一定还来得及的。下半生,穆罗云定会爱你,敬你,护你,信你,哪怕生死名灭,也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吃一点苦楚。

    冯晴睡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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