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江山美色-第7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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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盏茶的功夫,窦建德已吩咐道:“去长平。”
众将领令。已出外准备,窦建德万金之体,自然要多加护卫。窦建德吩咐完毕,窦红线迎了上来,低声道:“爹。”
她看起来也是忧心忡忡,窦建德浮出笑容,“红线,我去长平,你留在这里……和士信保持联络。”
“爹。我都知道了。”窦红线道。
窦建德眉头微蹙,“知道什么?”
“我们好像出兵不利,如果不是我……”窦红线低低地声音。
窦建德微笑的拍拍女儿的头,宛若窦红线孩提之时。实际上在他心目中,女儿永远都是长不大孩子。
“红线,胜负乃兵家常事,一时地得失算得了什么?有没有你地建议,我们和萧布衣迟早一战!他一直都是好算计,一个个的剿灭地对手。我们再不奋起。他打完徐圆朗,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我们!为父现在若说后悔。只能说当年没有和李密联手,而不是今日的出兵!不用担心,为父去去就回!”
窦建德才想离开,窦红线叫道:“爹,你路上小心。长平亦是萧布衣的地盘,李道玄他……”
她实在有些担心,听说李道玄武功不弱,可死地竟然如此悄无声息。窦建德带人前往,她只怕萧布衣再施暗算。
河北军若说和萧布衣打交道最多的人,无疑是窦红线。窦红线对萧布衣,可说是感情复杂,因为她见到萧布衣次数越多,越觉得此人难以捉摸,到现在,更是认为他阴森恐怖,擅长袖里乾坤。
窦建德微微一笑,“红线,你放心,为父不是李道玄!”他言语淡淡,可自信沛然而出,说完后大踏步的离去。窦红线见了,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当初父亲去击薛世雄说过地一句话,“红线,爹一定会回来!”
那一次,窦红线有着极强的信心,这一刻见到父亲的乐观,蓦地恢复了自信,展露出笑容。
窦建德离开女儿后,皱了下眉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不想女儿担心。
府外马儿准备稳妥,众将两旁恭候,窦建德点了数十人。众人上马,奔出了共城。一路过了冰封的清水河,穿太行山而过。
对于这附近的地形,他们亦是颇为熟悉。众人马不停蹄,奔驰甚急,可均是小心翼翼的留心道路两侧,只怕萧布衣又派杀手前来。
风雪满路,众人心情沉重,可过了太行山后,却是安然无恙。
众人舒了口气,暗笑自己疑神疑鬼,见到长乐王人在马上,神色从容,又暗叫惭愧。窦建德知道焦虑紧张均会传染,他是众人之主,当然要给众人以镇定。一路行来,虽是波澜不惊,可他心中却有股不安之意。
这种不安,亦可以说是他身经百战的警觉,那是一种被窥视的不安!
回头望过去,只见到苍茫大山,雪覆万物,一时间见不到什么。他身边的董康买问道:“长乐王,有不妥吗?”
窦建德摇摇头,“没什么,走吧。”众人策马狂奔,直奔北方驰去,这时候天空一声轻唳,窦建德抬头望去,见一雄鹰展翅,在他们头顶高空盘旋一周,转瞬离去,不由心中凛然。
这是海东青,草原地万鹰之神,怎么会在太行山出没?
四六八节 奸细
窦建德见到天空雄鹰展翅,心中升起疑惑。|(不过马儿向前狂奔,海东青背道而驰,转瞬天空的雄鹰变成个黑点,没入太行山中,窦建德不想耽误路程,和众人继续前行。
雄鹰盘桓在太行山中,过了盏茶的功夫,突然翅膀一振,急速的下落,到了一山顶,落在一人的身旁。
那人正是孙少方!
孙少方见雄鹰飞落,伸手招呼道:“小青,辛苦了,多亏你现了长乐王的行踪,去通知他们吧。”
他快捷的用细炭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绑在鹰腿上,伸手一指北方,雄鹰竟像听懂般振翅飞起,带着纸条消失不见。孙少方摇摇头,暗想若非自己身临其境,别人说起现在的情形,他多半当作是妄言。
他受命来查河内郡河北军的动向,其实已追踪到苏定方部的行踪,不过萧布衣一直没有攻击的命令,只要他搜寻,是以他除派人监视苏定方部的动静外,其余的人手继续向东。河内的东部已在河北军的实力范围内,孙少方等人或乔装打扮,或昼伏夜出的监视共城方面的动静。
孙少方带着的帮手叫鹰眼,现在真可说是名副其实,因为他们手上有一只海东青可供使用。海东青视野开阔,在窦建德等人才出城之际,就被孙少方等发现,海东青当然不识窦建德,只认有人出没,认出窦建德的却是山腰中观察的孙少方。
海东青识得有人出没的这种本事,给萧布衣手下的鹰眼带来极大的便利。毕竟在这个年代,空中侦察还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这种侦察也是极其肤浅,还需要人眼来确定。
这要得益于白头翁神乎其神的技艺,不过要将海东青转化为军事用途,还要有萧布衣匪夷所思的想法支持。
西梁王在这帮手下看来,不但作战勇敢。头脑聪颖,还能想别人不敢想。用飞禽传递信息,用飞禽现敌踪,这些想法就算白头翁听到,都是振奋不已。
幸运地是。萧布衣地想法。白头翁竟然能部分支持。海东青现敌踪。通知了孙少方。孙少方立刻带人到对方可能经过地路线预先守候。见窦建德向北远去。写下行踪想法。再让海东青通知长平地蝙蝠。
扭头望过去。见到思楠望着自己。孙少方道:“窦建德去了长平。都说这人武功极为高明。你……一切小心。”
思楠点头。不急不缓地下了山。顺着马蹄印一路北行。渐渐地变成个黑点。消失在茫茫地平野中。
她并不骑马。步伐轻盈。浑似不把风雪放在眼中。孙少方见了。摇头苦笑。心道这个孤身女子。总是带着说不出地迷。这种雪地。男人遇到都头痛。她却视若等闲!
河内、长平、上党三郡。均被群山环绕。地势崎岖。土地可说是贫瘠。百姓并不算多。长平郡内建有两座大城。由南到北并成一线。一是丹川。一是长平关。长平关扼住地要。和上党隔群山相望。萧布衣早派重兵把守。丹川算是长平郡内人口集中之地。萧布衣亦是派殷善达重兵驻扎。
除了这两座大城外。其余县乡如陵川、端氏、沁水三县均是守备均弱。人口不多。王伏宝、高雅贤轻而易举地破了三县。可殷善达守城不出。王伏宝暂且无能无力。
陵川在丹川以东数十里外。王伏宝破了陵川后。就暂且驻扎在此地。
窦建德到达陵川之时,天空还是苍茫茫的白。河北军见长乐王亲临。均是欢呼一片,士气大振。从这点来看,窦建德和李密大不相同,李密以威树信,窦建德却是以德服人。
兵士通禀,王伏宝带众将出迎,将窦建德迎入中军大帐。不待寒暄,窦建德让不相关的将领退下,帐中只留下王伏宝等几个心腹,轻声问道:“现在情形如何?”
王伏宝皱紧眉头,“长乐王,殷善达闭关不出,末将无能……”
“早在意料之中,无妨事,这次可以看作我们的初次交锋,不过试探虚实。”窦建德摆摆手道:“我想知道的是……李建成那面如何?”
李建成秘密前来上党,就在长平之北,河北军中亦是少有人知。不过王伏宝、苏定方、刘黑闼等人均是知晓。这次河北军出兵,除了利用罗士信联系徐圆朗外,李建成部算是奇兵。
王伏宝皱眉道:“长乐王,李道玄之死,对我们的形势极为不利。我接到高雅贤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前往上党……可却被丘行恭杀死!”
高雅贤早到了长平,这刻正站在一旁,闻言道:“这个丘行恭,实在欺人太甚!”
有将领曹展附和道:“地确如此,高将军对他已经仁至义尽,李道玄之死,并非我等所愿。*(**可他不但要杀高将军,还抢了将军的坐骑,如今又杀了我们的使,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河北众将均是忿然,议论纷纷,窦建德手一摆,众人立刻噤声。
在这里,窦建德无疑有着最高地威信,“雅贤,你把昨晚生之事,详细和我说。”他沉吟不语,听高雅贤说完一切后,叹息道:“这事情本不会生,定方实在有些冲动。不过到现在,埋怨于事无补,只能考虑办法弥补。只是李道玄前来,不过是突然的决定,怎么会有人路上劫杀?”
王伏宝道:“长乐王,你是说……”他欲言又止,眼中露出愤怒之色,高雅却是骇然道:“长乐王,你说军中有奸细?”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这里所有的将领,都是跟随窦建德出生入死,要说有奸细,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窦建德沉吟良久,“李道玄前来。知道他行踪的的确只有我们,李道玄被杀,丘行恭怪责我们,也是情有可原。”
“若是知道哪个是奸细,老子剥了他的皮!”高雅贤一派桌案,怒喝道:“他还是不是人?”
窦建德叹息道:“雅贤。你已做的很好,莫要动气。真的有奸细,只怕是我可能对不住他!”
他此言一出,众将哗然,王伏宝跪倒在地道:“长乐王对我等恩重如山,若有人背叛,只能说良心被狗了吃了。”
众将纷纷跪倒道:“长乐王何出此言,我等若是找出叛逆……”
长乐王一摆手,“叛逆一事。再也莫提!”
众人虽是不愿,却也并不诧异,窦建德很多时候均是以德服人。他不想再提此事,谁都知道他是真心真意希望兄弟悔改,只是如此一来,反动便宜了那个奸细。
高雅贤叹息道:“若那人……”
窦建德摇摇头,岔开了话题,沉声道:“李道玄之死,非同小可,伏宝、雅贤,你们安排人手。我要找李建成亲自一叙!”
王伏宝诧异道:“长乐王,你乃千金之体,怎能轻易以身犯险?”
窦建德沉吟半晌,“若非我去和谈,只怕和李唐的联盟,很快就要土崩瓦解。你等放心,李建成为人成熟稳重,识得大体,当会明白我地心意。”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只能安排谈判事宜,王伏宝待众将离开后,见窦建德还是沉吟,低声道:“长乐王,李道玄自负极高,为方便秘密行事,来长平的时候,只带了丘行恭和史万宝在身边。去河内地时候,我怕出意外。特意让高雅贤、王小胡、董康买几人护送。那一行。共有河北军十二人……”
“你要说什么?”窦建德问道。
王伏宝苦笑道:“他们行踪隐避,若是真的有奸细。肯定就是这十二个人。不过我觉得……高雅贤、王小胡、董康买嫌疑最大!”
“我说了……此事不再追究。”窦建德沉声道。
王伏宝不解道:“长乐王,此人若不揪出,我只怕对你不利。”
窦建德笑笑,“无妨事,我相信……这些人跟我出生入死,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们……应该给他个机会。”
王伏宝忿忿道:“长乐王宅心仁厚,只盼那人迷途知返,不然我定当第一个杀了他!”
窦建德笑笑,“伏宝,你跟我也很久了?”
王伏宝微愕,“是呀,长乐王为何这么问?”
“我清清楚楚记得……当初我们伏击薛世雄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那时候,二百八十三个弟兄去了,回来的只有一百七十七人。”窦建德怅然道:“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必死,可到了薛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