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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血孽·赤 (完结)作者:s樱子的小说-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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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走,边默念咒语,在转角处移动,片刻间将整个城市收于眼底。
  我站在圣帝拉中心的国贸大厦顶上,它闪亮的招牌让人很难不知道它的名字,而俯瞰城市的高度,自然宣示了它最高的地位。
  脚下灯黄车红,没有间断的车流和不断变换着颜色的霓虹,刺激着视觉。还好听不到喧闹的繁华,更容易集中精神。
  人类就喜欢这样么,在喧闹杂乱的地方生存,很奇怪,却不是我关心的。没有任何东西的阻碍,没有外界的打扰,感官极力延伸,在空旷的空间游走,慢慢渗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眼前忽的一亮,找到了,他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嘴角不自觉挂上笑意,手指微动,翻转出那个古老的咒文,在眨眼功夫间出现在一家医院的门前。
  圣心医院,门前的招牌亮着红色的光,医院灯火光亮,不时有人进出。我站在门前花园的一颗树后,借着月色掩藏自己的身影。白轩蔚的气息很浓,不需要刻意就能感觉。
  我以为会在血猎的集地找到他,这里却是医院,或者,是以医院为幌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没有问过他在哪里工作,但在雅城的时候绝不是在医院。他帮我拿的血袋也是从这里吧。
  晚上的花园没有人,我仔细的探查白轩蔚的具体地方,再三确定他所在的附近没有别人才,默念咒语。
  “蔚,”我高兴的叫唤,声音不大,怕引来别人注意。他站在书架前,低头专心于手上的书,这似乎是个办公室,一个书架,一张办公桌,简单而实用,是他的风格,但现在就他一个人,独自在办公室,白炽的日光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清冷。
  “赤,”他明显一愣,目光触到我的一霎闪过惊讶,但接着却是紧张。他随手将书插进书架,左右张望,才走向我。
  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我看着他。他一直比我高,即使我觉醒后也是,看来我是不可能超过他了。
  “赤,有人看见你来么?”他有些慌张,温和的眸子闪过异样的颜色。
  摇摇头,“我移动过来的。”他在担心什么,天色晚了还不回公寓,是怕面对我么?但他接着的话,又打消我的顾虑。
  “你没事吧。”他松口气的样子,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前胸贴上他的温暖,后脑的发丝也在同样的温度里缕顺。
  “出事了?”我低问,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像是预知了什么事的发生。
  白轩蔚没有回答,只是搂着我的胳膊紧了紧。
  我们都还没有说话,他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白主任,白院长现在去办公室找您。”柔和的女声却没有带来柔和的感觉。
  几乎是话音刚落,白轩蔚就拉着我走出办公室。“你快回去,一个人小心点,我恐怕脱不了身。”
  他步子很大,匆忙得让我带着小跑。他谨慎的样子容不得我提问,没有疑问,他的话我完全信任。
  “这里,”我们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甜美的血腥味从锁孔渗出,刺激着我的感官,白轩蔚掏出钥匙打开门,把我推进房间。
  4℃的室温,满架子的血袋,不用看我也知道这是医院的血库。体内的某种因子在鲜美气味的包围下苏醒,尖锐的牙齿像春雨中的小草一般蠢蠢欲动。
  表面上的若无其事,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强忍。但是他的举动却让我越来越难耐。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用力推到一个血架,任上面的血袋陆续撞击地面。有的血袋破了,浓烈的血腥味在房间蔓延。他随手捡起几个血袋就往我怀里塞,“快走。”简单的两个字,和推攘的力度让我愣住。
  没有再说话,他回头看向门的方向,手上的推攘不减。我刚张嘴,就嗅到越来越近的人类的气息,这个气息,我也认识,是白轩哲。
  几个片段突然连成原因,没有道别,我迅速消失在了他的手掌下。
  
  又回到呆了一天的公寓,白轩蔚是圣心医院的主任,那么所说的白院长就只能是白轩哲了。白轩蔚听说白轩哲要来,为了掩藏我出现过的痕迹,将我带到血库,用血浆的浓郁混淆空中的气味。
  倒在沙发上,他想得很周到。咬破手中的血袋,方才血库的刺激差点让我忍不住,终于得到释放的尖牙满足的沐浴在鲜红的液体里。一袋血浆很快干瘪,手上还有两袋,站起来放到冰箱,也扔掉空了的袋子。
  冰箱里还有两袋血液,加上刚放的两袋,还够我吃好几天,只要不过期。寻思的时候,电话铃尖锐的声音在房间响起,硬生生将我吓着。
  关上冰箱,我站着不动。会是谁打来的电话?我刚离开白轩蔚那,会是他么?白轩哲走了,他担心我,打电话询问?但,没有这么快。我回来也不过五分钟,他不会再白轩哲前脚刚走,后脚就打电话,如果不想让白轩哲知道我的存在,就不会那么不小心。
  那会是谁,要接么?犹豫着没有动,任突兀的响声继续折磨耳朵。我眼神突然一暗,在极大的电话铃之后,门外隐约有着异样的声响,是很多人,集中在门口,刻意压低的脚步和呼吸。
  我将注意集中到门口,剥离铃声倾听门外的动静。这个时候,来者恐怕不善,这种排场,应该不是偷偷摸摸的盗贼,那么,他们是冲着我或是白轩蔚。
  几个人在门外默默站着,一个人拿出什么工具在锁孔动作,在门开的前一瞬,我消失在房间。
  
  连公寓也呆不下去,我只能在街上游荡。入夏的圣帝拉晚上却是微凉,空气的温度和肌肤相同,身体不冷,心里却微微有些清冷。
  刚才感觉有人就匆忙离开,只是到了离公寓不远的地方。这里不是市区,街上只剩下昏黄的路灯,没有人,亦没有霓虹。闪亮的,除了街灯,就是一间间公寓里透出的灯光。
  光亮的床边偶尔出现几个人影,没有在窗前驻足很久,就会走到另一个人身边或者被另一个人拥抱。没有声音,看在眼里像是无声的话剧,真实得似乎触手可及。
  在喧闹和杂乱背后,平和的温馨才是人类真正追求的吧,只属于彼此的安静和厮守。
  看到的温馨让眼前寂静的昏黄更加清冷,似是无法忍受,我突然转身,回到了市区。
  
  突然出现在霓虹的阴影下,没有引起谁人的注意,向四周看了看,走进霓虹的光彩中。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或者凑头密语,或者前俯后笑,只有我是一个人。好在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暇故他。
  漫无目的地晃荡,夜店的音乐在街上都听得隐约,嘈杂得近乎颓废。那不是我的世界,我也没有兴趣介入。
  突然发现,圣帝拉这座城市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街边不灭的霓虹闪烁,投在身上的光亮不断变化着颜色,却抹不去我越来越浓烈的阴郁和担心。
  白轩蔚那样的表情和谨慎的动作都让我担心。白轩哲和他谈了什么,还是血猎家族?他不离开医院,是不敢还是不能?白轩蔚虽然身为白家人,血猎实力数一数二,但在白家应该没有太多的势力,在整个血猎中就更算不上重要,不会卷进什么政治风波。能让他关注的多也只有血血猎的使命吧。
  那么,是出现血妖了,还是血族又出现动乱了?
  心里一震,哥哥不会有事吧。我出来两天了,没有来找我,给我思考的时间,还是被什么牵制?
  愈想愈乱,心底的不安也逐渐强烈,我加快了步子,却不知道该向着白轩蔚的方向还是古堡。
  脚步突然缓慢,我定住神,感觉到身后那个熟悉的气息。
  “好久不见,”那人几个快步,走到我身边,“连赤。”
  白轩哲,他目光直直的落在我身上,虽然温和,却只让人觉得不协调。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微笑,却是和白轩蔚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微笑着靠近,眼底的犀利不是微弱的温和可以掩饰。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手插在西裤口袋,身上的气质也只像个成功的企业家。唯一和白轩蔚相像的也就这一点了吧,不可以貌取人。
  镇定的看着他,以眼神询问。
  “呵呵,你还是这么冷静,”他眯眼笑着,却看不出笑意。不知为何,他的笑容让我想起加洛斯。
  侧开头,不去看他,而是用眼角注视着他的双手,“有事?”不甚友善的话。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乱跑,你爸爸会担心的。”只听声音,真的会以为是位关心后背的伯伯,但他插在裤袋里的手却泄露了一抹晶光,匕首反射着灯亮的寒光。
  “他不知道。”不着痕迹的后退,拉出一个安全的距离,分散一些精力感觉周遭,还没有别人的气息。如果只是他一个,奈何不了我。
  “快回去吧,你是住在城西的公寓吧。”似乎是发现我细微的动作,白轩哲说着,又稍稍靠近。
  “你把他怎么了?”再受不了虚伪的寒暄,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眸,直接问。
  “呵呵,”他笑起来,眼底竟多了几分笑意,“好聪明的孩子,”他摇摇头,笑容显出一丝残忍,“我没有把他怎么了,他只是接受了血猎组织的任务而已。”
  “什么任务?”眯起眼,冷冷问。
  “寻找‘刃’,他是个实力很强的血猎,这种重要任务只有他能完成,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
  他还想说些什么,我厉声打断,“哪里?”
  他说教的脸孔一瞬间僵滞,双唇稍动,吐出两个音节。“坡地。”
  




目的

  他说教的脸孔一瞬间僵滞,双唇稍动,吐出两个音节。“坡地。”
  坡地?让身为人类的白轩蔚去坡地,无异于取他性命。坡地是血族的流放之地,残喘于坡地的血族或血妖食物不足,经常相互攻击,自相残杀,如果有人类进入坡地,那就是给他们送去了一顿大餐。
  连贵族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坡地,血猎不该不懂,但为什么还是让白轩蔚去?是任务艰巨还是故意为难?
  不再理会白轩哲,我转身隐入暗处,一边跑一边双手结印,随着默念的咒语出现在了坡地。
  坡地和古堡一样,是咒语无效的区域,我只能移动到它和虹街交汇的地方。正值深夜,身后的虹街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朦胧,但即便是朦胧也掩饰不了传来的污腐气息。跑出虹街特有的砖地,这里离坡地还有些距离,我不敢疑迟。在圣帝拉的街上也闲逛了很久,不知道白轩蔚是什么时候去到坡地。一路小跑,向着血腥味浓重的方向。
  没有灯,也没有月光,我不知道坡地的位置,只能凭着嗅觉寻找血腥的臭味。不浓郁,但可以辨别,在虹街的污腐之下,血液的腥臭、肉体的腐败,刺激着嗅觉的污浊之气。
  
  没有去过坡地,但当身边出现凌乱的白骨时,我知道我已经到了。感官被污浊覆盖,无法延伸,鼻子吸进的也只有腐臭,不可能探查,只能用眼睛慢慢寻找。
  很暗的夜,月亮在浓云后不肯露脸,没有星子,连我的眸子也看不透百米外的黑暗,更何况人类。坡地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唯一的生物是最凶残的血妖和血族。脚边不时踩着残骸,发出呲咧的声响,配合着或远或近的地方传来的风声将这个晚上渲染得阴沉。
  我不知道坡地有多大,我不知道我走了多远,我也不知道白轩蔚在哪里。我能做的,只有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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