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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子-第10章

小说: 太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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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咏升才闷闷道:“这是母亲的意思,我也是遵母命才过来的。反正已经等了一夜,我也算尽力而为,太子要看着我们死,那也没办法。”

    “我没要谁死。国有国法,太子处置事情,也要秉公而行。”

    “谁不知道你秉公?”

    咏善听他言词无礼,心内不喜,不过他心胸深沉,脸上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咏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咏善,目光游移,不知在想什么,一会,脸上露出冷笑,忽然说:“有一样东西,母亲要我交给太子。”左右看看,确定下人们一个都不在身边,才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咏善。

    咏善扫了神态古怪的咏升一眼,把他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

    外面用帛布层层包了,打开来,展开一看,咏善脸色顿时黑了。

    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最讲究冷静从容,这个时候俊脸往下一沉,简直像覆了一层寒霜,眼里冷森森的,两颗乌黑的瞳仁仿佛是冰雪雕出来似的,冷得可怕。

    咏升看着他这个模样,压低了声音问:“这件事,太子也要秉公行事?”

    咏善一言不发,五指缓缓收拢,几乎把手里的帛布揉碎,慢慢地站了起来。

    咏升被他气势所慑,情不自禁退了一步,脸上已经不笑了,盯着咏善道:“我可不是打算要挟太子。东西已经交给你,你要烧要毁,全由你作主。舅舅的事,你管不管,也全由你作主。”边说着,边往后退去。

    说完话,脚后跟已经踩在门边上。

    咏升心里略安,他刚才一直有咏善会扑上来撕碎自己的错觉。趁着到了门处,向里面躬身施了一礼,口中道:“天晚,太子殿下,弟弟我先告辞了。”

    不等咏善说话,当即走出大门,上了自己的暖轿。

    一摸额头,冷浸浸的,全是冷汗。
 

太子 第一部 第五章(上)
章节字数:11314 更新时间:09…03…28 09:55
    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在日出的时候停了。

    一早起来,淑妃还在铜镜前梳妆打扮,就忍不住对儿子咏临动了火气,“你到底什么意思?自己亲哥哥还没有见面,就要去见别的女人生的。咏棋咏棋,咏棋就比母亲还重要?”把手上的琉璃梳子猛地往地上一摔。

    一动怒,身边围绕的几个宫女都霎时跪下了。

    咏临睡了个好觉,爬起来梳洗一番,正兴冲冲打算去探望咏棋,不料只说了一句,淑妃就动了怒,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一脸不明白地看着母亲,“母亲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准了儿子,说今天可以去看的吗?”

    “不准。”宫女捡起梳子,跪着呈上。淑妃接了,从铜镜里瞅着儿子挺拔的身影,神色冰冷,“内惩院什么地方?又脏又乱,臭烘烘的,你一个皇子,好好的淑妃宫不待,偏偏要往那里钻。”

    “可是咏棋哥哥他……”

    “咏棋是犯人,你父皇下旨说了要查办的,你掺和什么?”淑妃喝斥了一句,见咏临硬挺挺地站着,一脸不甘,唯恐他脾气上来,立即就会去闯祸,只好收敛了怒色,叹了一声,招手道:“你过来。”

    咏临只好靠前些。

    “咏临,你要懂道理。母亲不让你去,是有理由的。”淑妃放了梳子,抓住儿子的手,抬头打量着他,“从情理上说,你至少要见过你咏善哥哥,才好去别的地方。就算他不是太子,也还是你孪生哥哥呢,亲疏有别,他和咏棋怎么能比?”

    咏临解释道:“不是不见咏善哥哥,是我见不到他。昨天他有事不在,他来了,我又睡了。现在就算我待在这里,反正也见不到他,不如先去见见咏棋哥哥。”

    “你还顶嘴!”淑妃气恼地往他身上打了一下,又道:“好,不说情理,就说国法。皇族中人,内惩院不奉圣旨不许擅入,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你冒冒失失进去,想获罪吗?傻东西,你咏善哥哥当了太子,想找他麻烦的人多着呢,你不帮他的忙,还想给他添乱?”

    咏临无可奈何,只好坐下,宫女们送上的瓜果点心,一眼都不瞧,满心狐疑。

    淑妃怕他生事,哪里也不去,留在淑妃宫里陪他,母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天南地北地闲扯。

    说了好一会,咏临又说渴。

    淑妃赶紧吩咐下面准备咏临爱喝的桂花茶。

    咏临道:“不要桂花茶,弄点豆腐汤过来。”

    “那快,做豆腐汤上来。”

    汤做上来,咏临哗啦哗啦喝了一大半。淑妃在旁边看见了直笑,“你这个胃不知道怎么长的,能装这么多东西。吃相也不改改,学学咏善,当皇子要斯文点,举止有度。”

    咏临嘿嘿傻笑,不一会,捂着肚子叫起来,“哎哟!肚子疼!”就要去大解。

    淑妃哪会不知道他的花样,命几个太监把解手的地方团团围了起来,命道:“看好了,别让咏临殿下溜了。”

    想起儿子顽皮淘气,去了封地半年,竟然一点也没改,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正独自在房中微笑思忖,忽然外面有人进来禀报。

    那是平时帮淑妃打听前面的事情的太监宗永。

    淑妃召他过来问:“前面有些什么消息?”

    宗永挪前一点,轻声轻气地道:“禀娘娘,谨妃娘娘的哥哥方佐名的事情发落下来了。”

    “怎么发落的?”

    “罚了两万两白银,还有京城边上的三百亩私地也被罚没了。”

    “人呢?”

    “放回去了。”

    “放回去了?不是下了死牢吗?”淑妃惊讶地咦了一声,蹙起秀眉,思忖着问:“这事是谁处置的?”

    “禀娘娘,是太子。”

    淑妃更加惊讶,脸上没露出来,口上淡淡道:“没道理,你再去打听清楚。”

    遣走了宗永,又传了一个心腹宫女过来,命她去一趟太子殿,低声提醒,“不用进去,只打听一下昨天太子都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

    刚把人遣走,外面廊上忽然一阵喧哗。淑妃暗知不妙,走到门上喝问:“怎么了?大呼小叫的,不成体统!”

    “娘娘!”几个被派去看着咏临的太监大呼小叫地跑过来,扑通扑通全跪下了,一个个鼻青脸肿,哭着磕头道:“不知道为什么,咏临殿下忽然动起手了!”

    “人呢?”

    “殿下练武的人,小的们哪里打得过啊……”

    淑妃走前一步,把当头跪着的狠狠踹了一脚,竖起两道眉,“我问你人呢?”

    “跑了……小的们拦不住,侍卫们也不敢真拦,怕伤着殿下……”

    不等他说完,淑妃眼睛就冒火了,怒道:“这还了得?在母亲的宫殿里面都敢动手了。来人,给我立即去内惩院,把咏临给我抓回来。他要是敢动手,叫侍卫们尽管抓,不怕伤着他!”

    侍卫们轰然应是,匆匆赶去内惩院了。

    咏棋站在牢房的墙角里,俊美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苍白的指关节竭力弯曲着,反复要在墙里抓出一个逃生的洞来。

    咏善仅用犀利冰冷的目光,就已将他逼到了绝路。

    “什么时候写的?”咏善朝桌上的东西扬扬下巴,平静的语气之下,有着极可怕的寒意。

    从咏升那里得到的东西摊开放在桌上。

    底下衬着咏善特意命人取来的坠金线墨绿色绒桌布,雪白的丝帛上面写满墨字,刺眼夺目。

    “哪里得的帛和墨?”

    “谁给你传递的?”

    “是院吏?还是别的什么人?”

    “一共写了多少封?都是写给谁的?”

    恨不得把自己挤进墙角的人一直没有作声,沉默终于激怒了咏善。

    “说啊!”拽住哥哥瘦弱的上臂,把他硬拉出来,站不稳的身子在自己胸前撞了一下,又被狠狠地压在墙上。咏善的气息吐在苍白的脸上,“在内惩院牢房里私通书信,你无罪也成了有罪!你活腻了?”

    咏棋转过脸。

    咏善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脸扳了回来,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传的?”

    咏棋垂下的眼脸,此刻在他眼里成了一种可恨的讥讽。

    有那么一瞬,他仿佛隐隐约约瞧见了咏棋一直藏起来的那么一点韧性。咏善揉搓着他的脸,把他粗鲁地推倒在床上。

    “说吧。”咏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忽然,他的语气温和下来,像是暴怒后想到了另一种更容易成功的方法,叹着气,甚至有几分劝告的意思,“你不说,我可要用刑了。”

    倒在床上的身体畏缩了一下,但咏善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用洁白的牙把下唇咬得更紧了。

    “你不说,我迟早也能查出来。在这里能帮你传送东西的,不外乎那么几个人。”咏善低声说。

    他转过身,走到后面的桌子边上。

    咏棋听见身后木头抽屉拉开的声音,随即几声轻微的脆响,好像金属敲击一样。他偏过头。

    咏善已经点起了手臂粗的大蜡烛,正把一枚长把手的金如意放在蜡烛上反复炙烤。似乎察觉到咏棋的窥视,他稍微把眼睛往咏棋处一转,唇角挑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咏棋霍地把脸别了回去,不再看向咏善的方向。

    “呵。”身后传来咏善轻微的嗤笑。

    金如意,在晃动的火光中渐渐发热。咏善手持着另一头,即使上面包了几层纱布隔着,也可以察觉由火光处逐渐传来的热度。

    烙刑,向来都是刑讯老手们喜欢选择的招数。

    他侧过头,把视线停在咏棋身上。

    消瘦的身体蜷缩在床上,谁都可以一眼看穿那个绷紧的背影的紧张。

    “哼。”咏善刻意发出鼻音,不出所料,那个始终没有看过来的人立即浑身震了一下,犹如一只小心翼翼地用耳朵探听着动静的小鼠。

    他看了看金如意正在火上烤的那一头,已经开始发亮了。咏棋的皮肤又细又薄,要是被这个烫伤了,不知要多久才能复原。

    大概一辈子都会留疤。

    傻哥哥……

    知道咏棋不会回头来发现他的表情,咏善冰冷的眼睛慢慢盈满了暖意,比他手持的金如意还暖,甚至还带了点笑意。

    他是多少有点可恶的,看,把他这个纤细胆小的哥哥吓成了什么样子。但不教训也不行,这么森严的地方,以为已经把咏棋深深握在掌心里了,他竟然还可以在他眼皮底下传递书信。

    “咏棋,你到底说不说?”咏善拿着已经发红的刑具,走到床边。

    他把几乎是毫不反抗的咏棋翻过身来,逼他看了自己手里的东西一眼。果然,咏棋脸上出现又是恐惧又是愤怒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表情有多诱人。

    “说不说?”

    被烤得发红的金如意又贴近了一点,几乎隔着也能感受到它的热度。咏善发亮的眼睛盯着他的犯人。

    咏棋没动弹,听天由命似的闭上眼睛,咬着下唇。这种无可奈何似的慷慨赴义,就连咏善也有点哭笑不得,手里的金如意是绝不能按下去的,这个人,今天怎么就凭空多出一点坚毅来了?竟敢和他对着干。

    咏善知道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调侃道:“别以为我只有这招,内惩院大刑多的是。听过人刑没有?”

    不理会咏棋有没有反应,他阴森地笑起来,“听说凡是被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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