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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旧唐书 作者:[后晋]沈昫-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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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魏氏取人,尤爱放达;晋、宋之后,祗重门资。奖为人求官之风,乖授职惟贤之义。
有梁荐士,雅爱属词;陈氏简贤,特珍赋咏。故其俗以诗酒为重,不以修身为务。逮至
隋室,馀风尚在,开皇中李谔论之于文帝曰:“魏之三祖,更好文词,忽君人之大道,
好雕虫之小艺。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代俗以此相高,
朝廷以兹擢士,故文笔日烦,其政日乱”。帝纳李谔之策,由是下制禁断文笔浮词。其
年,泗洲刺史司马幼之以表不典实得罪。于是风俗改励,政化大行。炀帝嗣兴,又变前
法,置进士等科。于是后生之徒,复相放效,因陋就寡,赴速邀时,缉缀小文,名之策
学,不以指实为本,而以浮虚为贵。
    有唐纂历,虽渐革于故非;陛下君临,思察才于共理。树本崇化,惟在旌贤。今之
举人,有乖事实。乡议决小人之笔,行修无长者之论。策第喧竞于州府,祈恩不胜于拜
伏。或明制才出,试遣搜易攵,驱驰府寺之门,出入王公之第。上启陈诗,唯希咳唾之
泽;摩顶至足,冀荷提携之恩。故俗号举人,皆称觅举。觅为自求之称,未是人知之辞。
察其行而度其材,则人品于兹见矣。徇己之心切,则至公之理乖;贪仕之性彰,则廉洁
之风薄。是知府命虽高,异叔度勤勤之让;黄门已贵,无秦嘉耿耿之辞。纵不能抑己推
贤,亦不肯待于三命。岂与夫白驹皎皎,不杂风尘,束帛戋戋,荣高物表,校量其广狭
也!是以耿介之士,羞自拔而致其辞;循常之人,舍其疏而取其附。故选司补署,喧然
于礼闱;州贡宾王,争讼于阶闼。谤议纷合,浸以成风。夫竞荣者必有竞利之心,谦逊
者亦无贪贿之累。自非上智,焉能不移;在于中人,理由习俗。若重谨厚之士,则怀禄
者必崇德以修名;若开趋竞之门,邀仕者皆戚施而附会。附会则百姓罹其弊,洁己则兆
庶蒙其福。故风化之渐,靡不由兹。今访乡闾之谈,唯祇归于里正。纵使名亏礼则,罪
挂刑章,或冒籍以偷资,或邀勋而窃级,假其不义之赂,则是无犯乡闾。岂得比郭有道
之铨量,茅容望重,裴逸人之赏拔,夏少名高,语其优劣也!
    祇如才应经邦之流,唯令试策;武能制敌之例,只验弯弧。若其文擅清奇,便充甲
第,藻思微减,便即告归。以此收人,恐乖事实。何者?乐广假笔于潘岳,灵运词高于
穆之,平津文劣于长卿,子建笔丽于荀彧。若以射策为最,则潘、谢、曹、马必居孙、
乐之右;若使协赞机猷,则安仁、灵运亦无裨附之益。由此言之,不可一概而取也。至
如武艺,则赵云虽勇,资诸葛之指捴;周勃虽雄,乏陈平之计略。若使樊哙居萧何之任,
必失指纵之机;使萧何入戏下之军,亦无免主之效。斗将长于摧锋,谋将审于料事。是
以文泉聚米,知隗嚣之可图;陈汤屈指,识乌孙之自解。八难之谋设,高祖追惭于郦生;
九拒之计穷,公输息心于伐宋。谋将不长于弓马,良相宁资于射策。岂与夫元长自表,
妄饰词锋,曹植题章,虚飞丽藻,校量其可否也!
    伏愿陛下降明制,颁峻科。千里一贤,尚不为少,侥幸冒进,须立堤防。断浮虚之
饰词,收实用之良策,不取无稽之说,必求忠告之言。文则试以效官,武则令其守御,
始既察言观行,终亦循名责实,自然侥幸滥吹之伍,无所藏其妄庸。故晏婴云:“举之
以语,考之以事;寡其言而多其行,拙于文而工于事。”此取人得贤之道也。其有武艺
超绝,文锋挺秀,有效伎之偏用,无经国之大才,为军锋之爪牙,作词赋之标准。自可
试凌云之策,练穿札之工,承上命而赋《甘泉》,禀中军而令赴敌,既有随才之任,必
无负乘之忧。臣谨案吴起临战,左右进剑,吴子曰:“夫提鼓挥桴,临难决疑,此将事
也。一剑之任,非将事也。”谨案诸葛亮临戎,不亲戎服,顿蜀兵于渭南,宣王持剑,
卒不敢当。此岂弓矢之用也!谨案杨得意诵长卿之文,武帝曰:“恨不得与此人同时。”
及相如至,终于文园令,不以公卿之位处之者,盖非其所任故也。
    谨案汉法,所举之主,终身保任。杨雄之坐田仪,责其冒荐;成子之居魏相,酬于
得贤。赏罚之令行,则请谒之心绝;退让之义著,则贪竞之路消。自然朝廷无争禄之人,
选司有谦捴之士。仍请宽立年限,容其采访简汰,堪用者令其试守,以观能否;参验行
事,以别是非。不实免王丹之官,得人加翟璜之赏,自然见贤不隐,食禄不专。荀彧进
钟繇、郭嘉,刘隐荐李膺、硃穆,势不云远。有称职者受荐贤之赏,滥举者抵欺罔之罪,
自然举得贤行,则君子之道长矣。
    寻转水部员外郎,累迁给事中、检校常州刺史。属宣州狂寇硃大目作乱,百姓奔走,
谦光严备安辑,阖境肃然。转刑部侍郎,加银青光禄大夫,再迁尚书左丞。景云中,擢
拜御史大夫。时僧惠范恃太平公主权势,逼夺百姓店肆,州县不能理。谦光将加弹奏,
或请寝之,谦光曰:“宪台理冤滞,何所回避,朝弹暮黜,亦可矣。”遂与殿中慕容玽
奏弹之,反为太平公主所构,出为岐州刺史。惠范既诛,迁太子宾客,转刑部尚书,加
金紫光禄大夫、昭文馆学士。开元初,为东都留守,又转太子宾客。以与太子同名,表
请行字,特敕赐名登。寻以孽子悦千牛为宪司所劾,放归田里。朝廷以其家贫,又特给
致仕禄。七年卒,年七十三,赠晋州刺史。撰《四时记》二十卷。
    韦凑,京兆万年人。曾祖瓚,隋尚书右丞。祖叔谐,蒲州刺史。父玄,桂州都督府
长史。凑,永淳二年,解褐授婺州参军,累转扬府法曹参军。州人前仁寿令孟神爽豪纵,
数犯法,交通贵戚,前后官吏莫敢绳按,凑白长史张潜,请因事除之。会神爽坐事推问,
凑无所假借,神爽妄称有密旨,究问引虚,遂杖杀之,远近称伏。凑,景龙中历迁将作
少匠、司农少卿。尝以公事忤宗楚客,出为贝州刺史。
    睿宗即位,拜鸿胪少卿,加银青光禄大夫。景云二年,转太府少卿,又兼通事舍人。
时改葬节愍太子,优诏加谥;又雪李多祚等罪,还其官爵,仍议更加赠官。凑上书曰:
    臣闻王者发号施令,必法乎天道,使三纲攸叙,十等咸若者,善善明,恶恶著也。
善善者,悬爵赏以劝之也;恶恶者,设刑罚以惩之也。其赏罚所不加者,则考行立谥以
褒贬之,所以劝诫将来也。斯并至公之大猷,非私情之可徇。故箕、微获用,管、蔡为
戮。谥者,臣议其君,子议其父,而曰“灵”曰“厉”者,不敢以私而乱大猷也,则其
馀安可失衷哉!
    臣窃见节愍太子与李多祚等拥北军禁旅,上犯宸居,破扉斩关,突禁而入,兵指黄
屋,骑腾紫微。孝和皇帝移御玄武门,亲降德音,谕以逆顺,而太子据鞍自若,督众不
停。俄而其党悔非,转逆为顺,或回兵讨贼,或投状自拘。多祚等伏诛,太子方事逃窜。
向使同恶相济,天道无征,贼徒阙倒戈之人,侍臣亏陛戟之卫,其为祸也,胡可忍言!
于时臣任将作少匠,赐通事舍人内供奉。其明日,孝和皇帝引见供奉官等,雨泪谓曰:
“几不与卿等相见!”其为危惧,不亦甚乎!而今圣朝雪罪礼葬,谥为节愍,以臣愚识,
窃所惑焉。
    夫臣子之礼,严敬斯极,故过位必趋,蹙路马刍有诛。昔汉成之为太子也,行不敢
绝驰道。当周室之衰微也,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王孙满犹以其不卷甲束兵,
讥其无礼,知其必败。由是言之,则太子称兵宫内,跨马御前,悖礼已甚矣,况将更甚
乎。而可褒谥,此臣所未谕也。以其斩武三思父子而嘉之乎?然弄兵讨逆以安君父,则
可嘉也,而乃因欲自取之,是竞为逆,可褒谥乎?此又臣所未谕也。将废韦氏而嘉之乎?
然韦氏逆彰义绝,虽诛之亦可也。当此时也,韦氏未有逆彰,未有义绝,于太子为母,
岂有废母之理乎!且既非中宗之命而废之,是劫父废母,亦悖逆也,可褒谥乎?此又臣
所未谕也。夫君或不君,臣安可不臣?父或不父,子安可不子?借如君父有桀、纣之行,
臣子无废杀之理。况先帝功格宇宙,德被生灵,庙号中宗,谥曰孝和皇帝,而逆命之子,
可褒谥乎?此又臣所未谕也。
    昔献公惑骊姬之谮,将杀其太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曰:“子盍言子之志于公乎?”
太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我伤君之心也。”曰:“然则盍行乎?”曰:“不可,
君谓我欲弑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之!”使人辞于狐突曰:“申生不敢爱
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氏苟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再拜
稽首,乃自缢。其行如是,其谥仅可为恭。今太子之行反是,可谥为节愍乎?此又臣所
未谕也。
    昔汉武帝末年,江充与太子有隙,恐帝晏驾后为太子所诛。会巫蛊事起,充典理其
事。因此为奸,遂至太子宫掘蛊,得桐木以诬太子。时武帝避暑甘泉宫,独皇后、太子
在,太子不能自明,纳其少傅石德谋,遂矫节斩充,因败逃匿。非称兵诣阙,无逆谋于
父,然身死于湖,不葬无谥。至昭帝时,有男子诣北阙自称卫太子,制使公卿识视,至
者莫敢发言。京兆尹隽不疑后至,叱从吏收缚之。或曰:“是非未可知,且安之。”不
疑曰:“诸君何患于卫太子。昔蒯聩出奔,辄拒而不纳,《春秋》是之。卫太子得罪先
帝,亡不即死,今来自诣,此罪人也。”遂送制狱。天子闻而嘉之曰:“公卿大臣,当
用经术明于大义者。”及后太子孙立为天子,是曰孝宣皇帝,太子方获礼葬,而谥曰戾。
今节愍太子之行比之,岂可同年而语。其于陛下,又犹子也,而谥为节愍乎?此又臣所
未谕也。
    昔项羽之臣丁公,常将危汉高祖,高祖谓之曰:“二贤岂相厄哉!”丁公乃止。及
高祖灭项氏,遂戮丁公以徇,曰:“使项王失天下者,丁公也。”夫戮之,大义至公也,
不私德之,所以诫其后之事君者。今节愍太子之为逆,复非欲保护陛下,其可褒谥乎?
此又臣之所未谕也。
    陛下天纵圣哲,所任贤明,以臣至愚,宁可干议?然臣又惟尧、舜,圣君也,八凯、
五臣,良佐也,犹广听刍荛之言者,盖为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也。
故曰:“狂夫之言,圣人择焉。”臣辄缘斯义,敢以陈闻,愿得与议谥者对议于御前。
若臣言非也,甘受谤圣政之罪,赴鼎镬之诛。仍请申明义以示天下,使臣辈愚惑者咸蒙
冰释,则无复异议矣。若所谥未当,奈何施之圣朝,垂之史册,使后代逆臣贼子因而引
譬,资以为辞,是开悖乱之门,岂示将来之法!伏望改定其谥,务合礼经。其李多祚等
罪,请从宥免,不谓为雪,以顺天下之心,则尽善尽美矣。
    书奏,睿宗引凑谓曰:“诚如卿言。事已如此,如何改动?”凑曰:“太子实行悖
逆,不可褒美,请称其行,改谥以一字。多祚等以兵犯君,非曰无罪,只可云放,不可
称雪。”帝然其言。当时执政以制令已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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