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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断袖 下 by楚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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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被越拉越远,皇上孤寂地躺在沉重的帘帷之下…… 



  「皇上——」 



  绝望的叫声,被轰然紧闭的宫门阻绝。 

  你终究没有回到定陶,寻回你失落的一生;而我也终究没有偿还你什麽。二十六岁和二十二岁,连想要什麽都还含糊朦胧的年龄……董贤不知道自己在流泪,以为那是露,清晨的薤露。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董贤无法唱出声,在车中低低吟念,皇上,这是你的挽歌,听见没有?薤上露,何易晞…… 

当丧钟碎裂向四面八方,朱诩便知道命运已结束。是幸不幸?是宠是辱?总之一切都结束了。 



  而他看见,彷佛被雪包拥的董贤,长发蜿延是一江春水,飘载著白衣上、白床单上片片血花,殷红残败,如凋谢的牡丹,你本是一朵不该盛放的异卉。朱诩抱住董贤的尸体,从颈际涌出的血已冷,最後一面,就是这凋残之姿? 



  西汉元寿二年,六月己未。 



  大司马府前,已围著重重士兵,严厉地戒备著。那小队华丽的御用禁军,在夹道的恭迎中,整齐地踱向大司马府正门。率领的期门仆射一拉马缰,立定。随著长刀的挥扬,所有的士兵刀枪一致对准大门。 



  「奉长乐宫懿旨,开门!」 



  晨雾下,沉重的铁铸乳丁大门幻成摇曳般的迷蒙,缓缓咿呀而开。所有的卫士不禁一怔。 



  朱诩抱著那平静的尸首,沉著地走出来,默默走到马前,放下尸体,顺手拂去一缕散在脸上的鬓发。那沉睡般的面孔,在一袭白绢衣中,宛如冰雪揉成的玫瑰。 



  期门仆射伸出马鞭,挥弹著撕裂空气,突然往尸体鞭下,朱诩抢上前护住尸体,凌厉的鞭哨在他背上甩出血痕。 



  「为什麽!」 



  「只是确认,高安侯董贤是否真的死了。」期门仆射冷淡的声音,自盔甲覆盖的幽暗中传出来。 



  朱诩咬紧牙,欲冲上前之际,羽林军官甩出长鞭,困住朱诩的手,用力一扯,将他拉倒。 



  「带走!」 



  马匹们转头,在鞭哨中奔去,滚涌的烟尘,被拖在奔马後的人形若隐若现,血珠溅扬於黄沙中,混合著军官的大笑声。 



  由新任大司马王莽主持的审判,迅速决定了董姓的下场。 



  与政治无关的朱诩,不在审察、流放的范围内;而草草被埋在诏狱内的董贤的尸体,和所有归於安宁的亡灵一样,只剩下幻影般的回忆。 



  人的一生,会死两次。一次是肉体的死,一次是逐渐被人们遗忘…… 



  自劾去长史之职的朱诩,设法将董贤由阴暗的诏狱中移出,重新安葬。匆忙之中无法再讲究坟地、棺椁,只能以普通的葬礼,悄然埋下董贤,这一爿小小的坟墓,也许不再有人凭吊。朱诩一个人待在这座新坟前许久,潮湿的泥土下,埋葬的是一个躯体,两个心…… 



  自古以来的所谓佞幸,邓通,韩嫣,李延年,张放……都必须以死谢罪吗?朱诩的手指顺著墓碑上美丽的名字,「董贤」,划著笔势。你的下场是自杀,但是不一样,你不会被忘记,而且你并不是罪人,在丑陋的争夺中,你没有害过一个人,没有要求过什麽,你要的只是平静而已。现在你得到了,这永远的安宁。 



  为董贤收尸的朱诩,被王莽另寻罪名下狱,不久,於狱中被暗杀。 

                             



                
      ——全文完—— 

《叙断袖》 



断袖 

——中国历史上最具颠覆性的恋情 

一位以真爱解构汉朝政治体系的悲剧皇帝, 

写就一首惊天动地、崩毁天朝的凄美史诗…… 



“断袖”之后…… 

有人说中国的文、史,其实只有八字提纲:“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在这个大局势下,西汉末年,哀帝刘欣与董贤的断袖之恋,以及之前汉文帝与郑道,所得到的记载、结论,都是政治词汇。 

刘欣为董贤自断其袖,这件不含政治意味的举动背后,却包含了更多值得思索的内容:到底刘欣是什么样的人呢?董贤的性格如何?他们的爱情如何产生,又如何维持?这些问题,“昏君幸臣”四字的标签,显然不够回答一切。历史是人的历史,何不以人的情感,去体会这些记载,让它成为血肉生命的历史? 

这千古兴亡的轮回中,一代的豪华成为镜花水月,予人的怆然之感,岂能三言两语轻易道尽?这段深宫里的异常的恋情,并非以刘欣乍见董贤开始,而是在断袖而起之后,才步入冲突与宿命的悲剧。 



《叙断袖》 

薤露月光下,薤叶上,露珠悄然滑落。 

银色溅碎的残片幻灭了,刘欣眼前的眩乱归于平静。病发瞬间的忙乱与痛苦,悠悠消隐之际,他看见圣卿漠然远去的绝色姿容。 

难道一生一世的愿望,到头来是空是幻? 

刘欣追不及、触不到,犹呼唤着圣卿、圣卿…… 

薤露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一 死 

晨雾未散,苍茫的天色覆盖着宫墙,天地间都幻化成一抹抹摇曳的惨淡颜色。 

沉重的铁铸乳丁大门,缓缓咿呀而开,车马如出闸的猛犬般冲出,白马刘烈摇晃的璎珞,卫士身上寒光并闪的铠甲,引发一阵狂乱的铿铛。 

大司马府前,已围着重重士兵,严厉地戒备着。那小队华丽的御用禁军,在夹道的恭迎中,整齐地踱回大司马府正门。率领的期门仆射一拉马缰,立定。随着长刀的挥扬,所有的士兵们刀枪一致对准大门。 

“奉长乐宫懿旨,开门!” 

大司马府的门,悄然展开,所有的士兵都不禁一怔。 

他抱着那平静的尸首,沉着地走出来,默默走到马前,放下尸体,顺手拂去一缕散在脸上的头发。那沉睡般的面孔,在一袭白绢衣中,宛如冰雪揉成的玫瑰。 

期门仆射伸出马鞭,挥弹着撕裂空气,突然往尸体鞭下,青年抢身上前护住尸体,凌厉的鞭哨在青年身上甩出血痕。 

“为什么!”青年仍抱住尸体,仰着大吼。 

“只是确认,高安侯董贤是否真的死了。”期门仆射冷漠的声音,自盔甲覆盖的幽暗中传出来。 

“畜生。”青年咬紧牙,欲冲上前之际,羽林军官甩出长鞭,捆住青年的手,用力一扯,将他拉倒。 

“带走!” 

马匹们转头,在鞭哨声中奔去,急急涌滚的烟尘,被拖在奔马后的青年若隐若现,血珠溅扬于黄沙中,混着军官的大笑声。 

灾是西汉元寿而年。 



二 老 

博士弟子景卢永远也忘不了,那独自在少府外的池塘边,凭栏凝眸的少年。晨曦下,美丽地如同西方一种叫做“佛”的神。 

景卢喃喃道:“……真美。” 

他回头,微微一笑,金色的光芒,粼粼荡漾。 

“你是……?” 

他没有回答,双手安静地放在雕栏上,看着水中的倒影。以前没有见过此人,谁可以随便到少府?宫中是不能乱闯的。景卢正要再问,卫士们的脚步声杂沓奔来。 

“司马大人!”为首的军官喘着气,“皇上在生气了,快点回去吧!” 

“我想静一静。”他淡淡地说。 

“皇上请您立刻回去!”羽林军强制道。 

栏杆上的手握紧华美的衣袖,压抑着心情,默默被带走。景卢目送那一行人离去,才突然想到那绝美的少年原来正是堂堂的大司马,高安侯董贤!在所有书生,志士的口中以柔媚手段迷惑皇上,权倾天下的奸佞之徒。 

居然有神佛的圣洁……景卢怔怔眺望,空灵的神韵,含有某种哀世之悲一般,佞幸怎会有此灵相……? 

“你的脸总是这么哀伤,是怨恨着朕吗?” 

刘欣捧起董贤的脸,长发委蛇在不整的衣衫上,散发着清凉的水香。董贤柔顺地闭着眼,仿佛有某种花朵特有的清艳自眼帘晕染开。刘欣轻吻着冰玉似的脸,怀中的身体如往常地逐渐发热,两人倾倒在御塌上,纱帐拂扭着,颤动着。 

午后的阳光,斜斜射映进来。 

“圣卿,”刘欣抚弄着那凌乱的秀发,疲倦地靠枕在他胸口上的董贤,拉紧了一下被褥,“告诉朕,好吗?始终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心?”董贤把脸埋入皇上怀中,笑着:“皇上要的,只是这个身体吧?等身体老去,心也就死了。” 

刘欣也笑了,自嘲的刻意笑声中,心口轻轻地痛着。 

看不见董贤的表情,相拥共枕的两个人,是不必彼此照映的短暂关系。未来是什么?永远又是什么?在刚才的短暂小睡中,刘欣梦见也许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儿女成群的自己,只是一个哀朽的老人,穿着沉重的龙袍,处理政事,上朝,退朝,中间镇压了本国亲王的政变,也有数度外患,使汉室濒临险境,在外交和军事的应付得当下度过难关,然后自己渐渐老了,龙钟了,驾崩时全国恸哭着,……一惊而醒,身边却还枕倚着年轻的董贤。突然间,强烈的寂寞攫住自己。 

在人间世上,富贵的顶峰,除了圣卿之外,居然什么也没有了。给了他仅次于皇帝的大司马之职,给了他比未央宫还豪华的宅第,给了他少府里珍藏的南海珊瑚、北海明珠……巴不得一切身外之物买下董贤,如今这少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为何自己还不满足? 



三 生 

大司马府从一个月前就忙碌起来,进进出出的,不是上门求见,贿赂谄媚的王公贵官,而是奴仆们。仆役打点了一个多月,原本已豪华盖世的朱门玉殿,更加散发出仙宫般的光芒来。皇上的法驾由未央宫北阙,庄严地移入大司马府正门的那一刻,悠长的万岁之声,曼延于云空。 

宴席进行到一半,刘欣注意到董贤退席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于是藉着更衣,只带了两名近侍,两名禁军,悄然地走出夜宴大堂。 

皇上不在,堂中欣洒作乐的王公们就更加放纵了。刘欣不喜欢宴席的喧哗气氛,他只喜欢在微醉之际,观赏他的圣卿,散发着宁静之美,宛如神职。 

沿着走廊漫步,远方的萧鼓逐渐淡去,熟悉的轻柔声音,自远方传来,刘欣按捺着不安,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抛弃一切,到我的家乡去,只有我们。” 

“恩,一直到老,永远永远……” 

刘欣晕眩了一下,扶住墙壁,廊外的花木扶疏之中,他的圣卿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仰望着对方的眸中,闪着宝石般的泪光,在自己手中的圣卿,从来没有这么美过。 

一直到老,永远永远……这句话,圣卿从没对他说过,也不可能对他说。圣卿所恨的是被约束着,玩弄着吧?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自己不正是要绝对的占有吗? 

“贱人!” 

董贤被一巴掌打倒,寝宫中的灯光惊窜了一下。刘欣喘着气,看着董贤慢慢坐起来。 

“过来!” 

刘欣用力捏住董贤的下颚,扳起那张冷淡的脸,左颊已经红肿了,“说好了,约定了,你是朕的人,还敢对别人投怀送抱,置朕于何地?” 

“在微臣家中,微臣对谁怎么样,皇上也不许吗?”董贤无惧地缓缓问着,“在宫中,微臣才是皇上的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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