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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3216-醉花打人爱谁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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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白生生的确喝醉了。跑到停车场,他不开自己的车,倒像个窃车贼,从黑暗的后车座上察看有无亲近的男女。一旦有所发现,他就用弯曲的指关节,按照节奏敲起来——鼓点还是在少年先锋队时敲队鼓时学会的。    
    


第二部分暗地里叫他“搅水男人”

    是在红桃Q走了以后,白生生说他真的做到忠贞。好像对女性丧失了往日兴趣,白生生说,他已经一年没有性生活。    
    我说:“那你不成了一块人人都想尝尝的唐僧肉了?”因为有前车之鉴,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虽然这个阶段我并未听到他的任何绯闻。    
    白生生的表情有点落寞和伤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老了。“咱俩岁数差不多,当然男女有别,可也不至于天壤之别,感觉应该差不多吧。”白生生好奇地追问我,“你怎么老是形只影单的呢?你不需要异性吗?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不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了吗?”我冷笑:“我看你真是落下了职业后遗症!以前老是当饲养员,喂狼喂虎,退休了还关心妇女生活。”    
    据吕渡等人考证,其实是真的,那段时间,苦闷的白生生一直守身如玉。当然,他后来不守身时,也是势如破竹。    
    也许真正的情场浪人,必须要经历至少一场爱情的历练,就像打过病毒疫苗针,我们才能从容穿越爱情而不被感染。也许白生生要体验这样的被弃,心理防线才能更坚固。也许他不是怀恋红桃Q,怀恋的只是自己陷身绝处的受难形象。反正经过失恋栽培,白生生功力精进。    
    有的男人是好女人想嫁给他,坏女人想跟他上床;有的男人是坏女人想嫁给他,好女人想跟他上床——我们的白生生,成长为一个著名的兼容型女性杀手。当白生生重新活跃,他已炼就金刚不坏之身。我不知道淬过火的白生生会不会视女人为祸水,但他早年混出的那点薄名在妇女界扩散出了巨大影响,有人暗地里叫他“搅水男人”。    
    白生生没有了过去的殷勤和积极,他懒散地对待前来示爱的女郎们。去留无意,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任天上云卷云舒。白生生有时甚至出语不敬,仿佛心中积存着某些敌意,需要分摊到众多无辜而渺小的女性身上。含沙射影,销金蚀铁——黑夜给了他一双黑色的眼睛,他却用它们来翻白眼。    
    法国作家莫里亚克的小说《爱的荒漠》,里面有段话不知道适合不适合白生生的心境。“……这个小伙子的癖好就是向自己证明他是无法抗拒的,尽管他遭到一位名叫玛丽娅·克罗丝的拒绝。从此以后,在他未来的全部风流故事中都包藏着一种暗暗的敌意,他乐于伤害受他控制的女人,使她们喊叫,在这一生中,他将使其他女人的面孔上流着玛丽娅·克罗丝的眼泪;他大概生来就具有猎人的本能,可是,如果没有玛丽娅,他可能使这种本能稍稍有所减弱。”    
    白生生阅人无数,我劝他不要荒废了知识,不如本着治学精神和专业态度,搞个房中术的现代版本,或者手抄形式的品鉴什么的。我说:“咱俩要是生在清朝就好了,我的理想是开个妓院,名字我都想好了,叫‘点绛唇’,回头客和来过生日的一律八折,你白生生来,打六折,或者,我干脆任命你当个质量监督员,不仅没有花费,如果检验报告写得详实而富说服力,说不定还赏你个仨瓜俩枣的钱,怎么样?”白生生嘿嘿淫笑,说:“什么时候老板娘亲自服务?”    
    听说白生生后来真写了书,他戒了烟酒,奋笔疾书,闻鸡起舞。不知道书的内容是不是我建议的品花宝鉴,可惜书没写完就被打断了。白生生是见鸡行事,闻鸡起舞……可他的闻鸡起舞?总而言之,是见不得鸡,见了鸡就要有所行动。终于点儿背,在扫黄打非的战役中,白生生对鸡的浓厚兴趣,使他成了公安系统的战利品。


第二部分请教为他化解灾难之法

    白生生在拘留室里托人带话,让我们火速去赛特地下人行通道,说不定还能遇见那位高人。据说高人穿一灰袍,说一口西北方言,右腮边有颗豆粒大的灰痣,双眉连心——白生生让我们向高人请教为他化解灾难之法。    
    我们想白生生怎么突然变成了神秘主义者?谁也没把他的话当真。嫖妓顶多处了罚金就会放出来,也不是救命的事,说不定还是对白生生的教育和拯救呢。所以吕渡开车路过赛特,一看车堵得厉害,通道口并未发现什么灰袍高人,他懒得泊车找位,一踩油门,该吃吃,该喝喝了。    
    等白生生再去寻寻觅觅,高人已杳若黄鹤。生生长叹,休矣休矣,说他的晚年大势已去,死后自己不能入土为安,尸骨不全,竟落得灰飞湮灭。    
    我们诧异,天马行空如白生生者,不是一直对晚年自信吗?他不是及时行乐的享受派吗,怎么一次受挫,斗志锐减,还关心起身后事了?    
    记得陪少年活动中心的罗主任吃饭的时候,罗主任说了句人人皆知的俏皮话,说自己那代人,大多只与老婆恩爱过,年轻时有贼心没贼胆,后来等有了贼心和贼胆,贼没了。这段话的另一种版本是:年轻时有牙没花生豆,后来有了花生豆,没牙了。    
    白生生对自己的老年表现出了浓厚自信,他还劝罗主任呢:“您真是不会因势利导,您调整一个胃口不就成了吗?!有了花生豆,没牙怎么了,咱们吃花生糊哇!没牙也能尝着花生味儿,虽然是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总比没的吃好啊。”    
    看,白生生总有解决办法,把握幸福的点滴可能。他才不担心明天呢!他从不信什么命数,不听血型、星座之流的骗人鬼话,他一贯信马由缰,怎么肯受束缚呢?    
    白生生说,自己那天真遇到高人了。    
    算卦那人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张口就报出了他的排行与职业。白生生想,这一定是从哪儿得来小道消息的骗子,或者看了点易经或者紫微斗术,就出来闯荡江湖。白生生根本不信那个。    
    那人冷笑,说半个月后,白生生必遭一件声名受损之事。白生生也冷笑,能奈我何?    
    算卦那人一捋眉心,仰面朝天,慢慢说道:“你什么都无所谓,也不想听听死后的事儿吗?别人死了有子女亲朋在侧,你的葬礼奇怪呀。”    
    拘留室里,白生生前前后后回想算卦先生的话,这才发现他的话一一应验。白生生悔不当初,倘若自己认真对待点儿,多给些钱,问问逢凶化吉之术,何必兜头盖脸地给抓进了警察局。他也相信了自己的身后事,相信了高人的远瞻。    
    


第二部分顶多算个无辜的畜生

    风流一世的白生生老人享年六十九岁。由于始终未娶,无妻无后——当白生生老人突发脑溢血过世,人们准备着一场必是凄凉的葬礼。    
    谁知报纸讣告发出以后,葬礼当天来了一帮互不相认的老太太。从农村到城市,海内外的都有,老太太们里里外外,把灵堂堵个了够。太多的老太太,造成灵堂里一团混乱,她们争相抚尸而哭,都大叫着“亲亲”;不仅如此,她们还把白生生老人的棺材板儿拍散了架。    
    拥塞的老太太中间,夹杂着几个鬼鬼祟祟、寻衅滋事的老头。他们倒要看看,自己婚姻中的干扰者长得到底什么样——这个名叫白生生的家伙,多年来隐身于自家双人床上,害得自己和老婆的关系不畅,一生的幸福啊,都被这个家伙投上了巫师般的阴影。    
    哭的,喊的,拉着白生生的手不放的;吵的,骂的,拉着老婆回家的——太乱了,把旁边告别室的庄严肃穆的悲剧气氛都搞坏了。没人出来管怎么行?火葬场里的副领导亲自戴上红箍,冲过来维持秩序,手法利落,把哭天抹泪的老太太们通通轰出去了才算清静。    
    灵堂里只剩了白生生的遗体和遗照,副领导终于耳根清静。就在清静之中,这个纠察队员般雄赳赳气昂昂的中年妇女突然珠泪涟涟,小声唱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她翻过了红箍,里面现出了黑箍——竟是“双面绣”。    
    原来这个即将退休的副领导依然没脱套路,也是白生生情人阵营里的一个小兵。只是为了最后亲吻到白生生冰凉的面颊,她不惜用了权谋。但见这位一曲歌罢,尖声叫出一句:“我的亲人哪!”声若裂帛。这句尖叫仿佛领唱,外面的老太太们一起啜泣着唱起那首老歌:“亲人哪,亲人哪,我们几时再相逢,再相逢。”    
    白生生没有至亲,也没有留下遗嘱,几个亲戚关系极远的晚辈谁会为他树碑凭吊?何况对那些深情款款的老太太们无以为报,几个人商量商量,干脆把骨灰分了。    
    两年以后,一个旅居法国的老太太被检查出了癌症。她在最后的时光,凝望异国的小花园,唯一的要求是每天煲汤,盛来的汤碗里,老太太要亲自撒上一点胡椒粉——无人知道,那是她曾经爱人的骨灰。    
    “哼,白生生,”老太太吹了吹汤,趁热喝下一口,“他哪里是无辜的羔羊,顶多算个无辜的畜生。”


第三部分双关语的家人和往事

    灯泡没白没黑地亮着,烘烤着满屋臭气。大坑上摊开厚厚棉被,被面斑迹点点。一些碎小草根伸到土壁外面。灯泡里闪着不能让人直视的钨丝。墙角的马扎,绿绷带磨得起了毛。有一次灯泡炸了,就在眼前,双关语吓了一跳,碎片擦着他的脸蛋飞,一小缕青烟腾起在残留的灯座周围。    
    双关语习惯把手伸进棉被底下,摸那些温热的鸡蛋。拿起来,对着灯光照,里面显现了一团斑驳的阴影。三七二十一天,再过两个星期,小鸡就要出壳了。小生命就在液体中浸泡和酝酿。然后,它们毛茸茸,带着新鲜的鹅黄色,叽叽喳喳,用纤弱的小细腿,绕过破裂的蛋壳。握着小鸡,双关语感受着一个柔软身体的热度——它以微弱的腿力蹬踏着,试图挣脱束缚。    
    双关语的奶奶是那个年纪人中少见的高个子,声音洪亮,动作麻利。除了一双小脚,她身上没有旧式女人的遗风。她甚至不是一个慈祥的奶奶。为了制止丈夫喝酒,她不惜动用暴力。双关语亲眼所见,奶奶把爷爷按倒在炕上,抄起扫床的条帚,一通噼噼啪啪地痛打。爷爷边哀号,边求饶。奶奶爱吃零食,把各种当时还算稀罕的奶油饼干、橘子水、糖葫芦等等小心藏起来,怕别人偷吃。她对自己的儿孙也是吝啬的,很少给双关语留点什么,顶多心情好的时候,在他的粥碗里撒一把干干巴巴的虾米皮。在奶奶的被窝里,双关语发现过已经走味了的整只烧鸡,浸出的油汤把包裹的草纸洇透了。夜半人静,从奶奶睡觉的那个方向,传来经过克制的咀嚼声。咔吧咔吧,咬碎脆骨。只有抿嘴的声音,吃的是槽子糕。每天早晨,奶奶必饮一碗鸡蛋花——滚烫开水,冲进打散的蛋液里,不搁盐糖,趁热喝下。营养丰富的补液,奶奶只为自己准备,无视一旁观望、尚在年幼的双关语。蛋花浮漾起来,双关语想,又少孵了一只小鸡。    
    家里的经济支柱来自奶奶。她孵小鸡赚得的钱,使她可以获得某种特权,包括小灶和坏脾气。双关语的爸爸上大学的时候,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忍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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