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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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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的手抱在她的腰间,温润的呼吸回荡在她的耳边,他的衣服上始终浮动着一种奇怪的暧昧香气。
  他是谁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他就是他,是阿兰珠爱上的人,是她存在于世唯一理由。
  阿兰珠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无条件的原谅这个男人做下的所有事,即使她被他欺骗过,即使在这个男人的计划里她是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但他还是她喜欢的男人,爱情让她的思考变得奇怪,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快乐战胜了一切。
  “那——”阿兰珠还有几件事不明白,“那个在宫中谋害你的人又是谁?他是不是已经看穿了你?”
  “宫中要置我于死地的人,除了皇帝,还会有谁?不过他已经病入膏肓自身难保,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其实你应该感到奇怪,几乎每次我出事都是在你的面前,你难道一点也没有怀疑这些事情是我有意做给你看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处境,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你的帮助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
  “可你真的不该用这种办法骗取我的同情。”
  阿兰珠对他的欺骗已经无法生气了,但是还有一件事让她无法释怀。
  “你告诉我,兔子是不是也是你毒死,然后嫁祸鲁王?”
  “你既然相信是我杀死的,那便就是我杀死的。为了活下去,为了我们的计划,我已经连累了很多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牵连,你会认定是我杀了兔子,我是不会争辩的,我已经累积了很多血债,不过是再多一条兔子的命,我已经不在乎了。”
  “你说是那就是。”
  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温柔的令人心痛的声音?
  阿兰珠的心都被他的话语揪紧了,一点一点地抓紧,连呼吸也可以感受到他的痛,无法畅快。
  “我不是个好人,因为我不可能做个好人。皇宫里只有黑暗,每一个人都在做邪恶的事情,为了在这里生存,我就别无选择,我已经注定无法做个好人了。”
  “雨妃的事你一定还记得,我知道你恨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可是这只是皇宫里所有肮脏的事情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宫里还有许多不让人留下伤疤却比严刑拷打更加折磨尊严的办法。而皇帝,就是——”
  宁王的声音一下子变低了,阿兰珠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压着仇恨与绝望,阿兰珠知道,这已经过去的事情还在让他痛苦。
  “你知道鞭刑是可以分成两种的,一种只破皮不伤骨,一种伤了筋骨却不破皮。自从那次他在我身上留下伤疤以后,他就不敢再这样嚣张了。他变得很奇怪,有时候他会对我很好,好得连我自己都怀疑他是我的生父;有时他又会没有理由的羞辱我,而且不是一般的残酷。在他完全病倒的前两年,他的行为变得更加可怕。他甚至已经恨不得杀了我了,却要在人前保持着所谓的颜面。”
  “他从来只会在我身上最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里留下伤疤,他喜欢找到我身上最怕痛的地方,然后在那里留下痕迹。他从来不会让我的脸和手有一点伤口,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在他仁慈的外表下面有一付怎样无耻变态的面孔。他的真面目只有我最清楚。”
  “他不知道我是真疯还是假疯,他有时会试探我,但他希望我是装疯。他喜欢这种状态,他可以在我的面前露出本性,而我明白一切又什么也不能说。他迷恋着这种病态的游戏,却也正是这种毫无节制的放纵,让他病入膏肓。”
  “他就是这样一个病态的人,在人前装成仁慈的样子,我却每次都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刺伤他,我知道事后会有怎样的报复,但我就喜欢这样,我就是在提醒他,他永远都是个败者!我要让他永远都无法享受到真正的快乐!”
  阿兰珠还是听出了他的得意与黯淡。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的争斗,他将所有的苦涩都吞了下去,终于有了今天这个杀伐决绝冰雪冷酷的白云。
  “我知道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知道我没有经历过就不能真正的理解你的苦处,可是我不想看见你做这种事。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接受你,你是复杂的,你做的事复杂,你的心也是复杂的,我怕我终有一天会伤到你。”
  “原来,你也害怕呆在我身边会受伤。”
  有泪水沾到阿兰珠的肩膀,宁王将她抱得更紧了。
  “可是,要是再没有你,我就是一无所有了。”
  从没有料到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流泪,阿兰珠可以感受到冰冷的液体顺着心流下来,心底已经是冰凉湿润的一片。
  她是害怕呆在他身边会受伤,可是在宁王袒露内心,好似一直在雨中飞翔的蝴蝶的时候,她真的无法恨心拒绝他。
  他的手握住宁王的手,他的手指冰冷中略有温暖,她原本是想把他的手指掰开,可是真碰到了,就还是狠不下心。
  “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扔下,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切都是太突然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你的真正感情又是什么!”
  “因为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是三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
  “我也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安儿和白云已经出现,我无法拒绝这种状态,很多时候我都不能阻止他们取代我。好在后来我们就达成了协议,我可以决定谁出来,也可以知道每一份记忆,但是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我才可以强行取代出现。所以,虽然我们是一直见面,我却是今天才第一次和你见面。”
  “慢慢的,我们开始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就连记忆也分成了两份,安儿是安儿,白云是白云,我们知道彼此的部分,但是那些记忆与自己无关。安儿是承担所有痛苦的记忆的,我有时会与他一起出现,为了让皇帝害怕。安儿是天真的,他真诚的爱着白云,因为安儿迟早会消失,当所有的苦难都结束的时候,安儿一定会消失。”
  “白云是每当我要做残忍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出来的那一个我,白云是个阴谋家,他会不计一切的算计着,伤害着别人活下去。所以白云有时还会羡慕安儿,安儿不用承担,安儿是快乐的。最痛苦的是我,我不知道自己又是谁,我想消失,可是——”
  阿兰珠可以理解他的意思,长期的三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已经让他迷失了自己,安儿,白云,谁才是真实,谁又是虚构。
  让他如此痛苦的记忆,阿兰珠很想知道,但又害怕记忆的黑暗让她无法承受。
  “你没有必要折磨自己,你就是宁王,安儿是你,白云也是你,你还是你,你一直都在,这就足够了。”
  “那也只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她是个魔女,她不是你们熟悉的宁王妃,她是个最可怕的女人。”
  “我知道我不该恨她,她是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可是我不能不恨她,是她给了我这种命运,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恨的人,我曾经以为那个人是皇帝,现在我知道,其实我真正应该恨的人是她。”
  “她是个魔女,已经十五年了,她都已经死了十五年了,可我依旧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她的存在。她在对我说话,她在不停的对我说话。”
  “听,她现在又在说了,她说:‘青晓,你是为了成为皇帝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你可以最后一无所有,但你一定要成为皇帝!’,我真得快疯了!我会被她逼疯的!”
  “她每个时辰都跟在我身边,她总是对我说,我要成为皇帝,我是为了成为皇帝才活着的!她的声音是邪恶的,我即使捂住耳朵还是可以听见;她的身影是可怕的,我即使掩住眼睛也可以看见。那随时随地都会萦绕在我耳边的声音!那随时随地都会抱住我的手臂!”
  “救我!只有你可以救我!你不能不管我,只有你可以,只有你可以把我从那个女人的身边救走!我是不能没有你的!”
  无助的呼唤让她无法不动摇,抱住她的不是宁王,也不是白云,更不是安儿。
  那是一个已经快被黑暗吞没的孩子,往昔的他,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孩子,那个遍体鳞伤的孩子,这个孩子在祈求她的拥抱。
  她是无法恨心拒绝的,祈求她,向她撒娇,对她哭泣的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一个受伤的孩子,哭泣着向母亲寻找温暖,祈求被她抱入怀中。
  低沉的喘息在耳边,耳垂已经被濡湿了,似蝴蝶般柔软的吻不着痕迹的种在她的脖子上。
  宁王的手指上附着魔法,凡是被他的手指抚过的地方都会泛起一种焦躁和快乐。
  阿兰珠忍不住地回吻他。
  他的身上的气味很温暖,在这个阴暗的宫殿里,他的呼吸似无形的铁索,将她锁住。
  “不要扔下我,我已经没有可以爱的人了。”
  无助的哀鸣从他的吻中逸出,柔软似水又坚决如铁,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一刻的她是无法推开他,下一刻的她便会成为他的同谋,可是她又怎么可以推开他!
  一个快要落下悬崖的人祈求她伸手拉住,即使这个人在别人眼中是十恶不赦,可她还是爱他的,她是做不到的。
  “我是真正的喜欢你的,我做过的事情也不完全是为了我自己。”
  这是一句谎言,阿兰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的口中根本就没有几句话是真的。可是——
  从他口中说出的爱,即使是谎言也很醉人,已经看出这个男人的本性的她还是不自主地要相信他。
  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信,再荒唐的话她也会相信;如果已经连自己也不可能相信了,她会骗自己相信。因为他说他爱自己,不论是为什么,只要他承认爱着自己就足够了。
  他的爱就是自己的一切!
  她抱住他,体温隔着衣服传到彼此的身上,她又一次嗅到了那种浓郁的香味。
  她抬起头:“你身上的香到底叫什么名字,真的很香。”
  “这香是母亲的遗物,没有名字。”
  也许是想到过去,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母亲生前调了这种香,用了从大秦国送来的花露,西域的安息香,没药,还有龙涎香和麝香,还有一种我忘记了名字的香草,就是用它们调出了这种香味。母亲原想把它命名为‘花前月下’,又觉得这名字太过女气。父亲的意思是叫它‘醉春宫’,最后也没有采用。一直到他们死,还是没给它命名。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香味,只要嗅到这种香味,我就会记起他们。”
  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即使每每在身上熏上别的香味,但一直使用的味道却变成了体味,洗不掉了。
  “我想我该走了,晓琳和烟云还在长宁宫,要是我一直不回去,她们一定会奇怪的。晓琳是无关紧要,可是烟云很精明,是要提防的。”
  “这事等你想到已经就太晚了。晓琳和烟云的事情,莎莎已经去处理了,她会为你编个借口把她们送走的,你今天就是一晚上都不回去也有人过问的。”
  宁王的声音里柔软又包含着慵懒。
  “当初瑾妃安排你住在长宁宫还有一层考虑,从永央宫可以监看到长宁宫的一举一动。否则你想,到现在为止,你晚上出去为什么就没有人阻止,而且也没有人通报,更没有人敢对你的行为说闲话。”
  阿兰珠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确该感到奇怪。
  以往她是可以轻易得讨到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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