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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龙应台--野火集-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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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一些处罚,而这些同学对你说:“上次八十多位同学头发不及格你没有
处罚,为什么我不及格你要处罚我?”的时候,请问你何言以对。当然有些
训导人员的做法实在是不太对,需要改进!但是该处罚学生的时候,必须要
处罚,重要的是训导人员要对他说明白,让他心服口服,了解处罚并非目的,
而是帮助他改过的一项方法。同时也使其他同学有所警惕。最近几年各级学
校也都注重心理辅导,学校也有专职心理辅导的老师,但是有种病态现象:
犯过的学生为了逃避处罚,就会到心理老师那儿请求辅导。
他的目的并不是请老师给予辅导帮助改过而是请求心理辅导老师向训
导人员说情,希望免予处分或轻减处分。结果造成训导人员和心理辅导人员
之间的摩擦。在这种情况之下某些著名的学者一定会为文用好大的道理批评
训导人员一番。可是,你可知道,你溺爱了这些犯过的学生,会使其他守校
规的学生怎么想呢?(老实说,一天到晚骂训导人员的人,他的本身也一定
有问题,为了规避处分,希望把这些人给骂倒,才会高兴),如果学校给犯
过同学适当的处分,那么学生的想法又不一样了,他们会说:“世界上还是
有公理正义的。”“活该,谁叫你要那样。”如有冒犯之处尚请见谅。说实在
的你这篇文章我看了实在是不高兴。我从事训导工作这么多年,许多同学被
我辅导过,在事业、品德上都有成就,本来我很有成就感的,被你这篇文章
都给否定了,和我同样心理的人很多,希望阁下今后为文一定要三思而动笔。
一九八五、七、十一
梦魇
龙教授您好:
自从拜读了您在人间副刊的《机器人中学》之后,不免觉得您有些少
见多怪。不知您在台湾读过中学没有,如果有,你应当不会如此大惊小怪。
如果没有,那么我愿将自己六年来的中学经验告诉您。
我今年虚岁二十二,没读过大学,现在某医院任职护士,工作还愉快,
有固定一群朋友,家人均和睦相处。老实说,我的人生还算美满顺遂。若要
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上过大学,好在上大学这码子事于我而言就像
身上少了装饰品般可有可无。但是回顾这二十二年来,我的人生里还是有面
阴影,这阴影偶尔还会出现在梦中,出现在走在马路上学子们的身上。如今
我很庆幸自己脱离了学校生活,脱离了那种三更灯火五更鸡,读书像拼命一
样地漫长梦魇? 。我想先描述一下这位我国中教数学的“恩师”。她很担心
我班的数学,只要是音乐、美劳、体育课全让她抓来上数学课,考数学,某
次本班数学竞试殿了最后,结果全班罚坐在椅上由她一人一个地左右开弓“拍
拍”地打耳光,由第一号打到最后一号。犹记得我还作了最蠢的姿势,两手
微交叉挡在脸前像作防护的样子,实在可笑。
这个老太婆更厉害的绝招是排座位。那是按照月考成绩单排出来的,
最后一名坐最后一个座位。当全班坐定,由老太婆口中吐出最后一名的时候,
那个同学总是双唇抖颤,脸色死白地坐在那个宝座上,以后各科老师来上课
时总要看看那个“第一名”是谁。
另外有个老师常罚那些考不好的学生站溜冰场,而溜冰四周均是男生
教室,那些放牛班男生常隔了铁窗猛吹口哨,哗笑取闹着。那些被罚的女生
总是低垂着头,有的还偷偷掉眼泪也不敢伸手去拭。(据姐姐说,她们那一
届的学生均是用跪的,有的还端着考卷到男生大楼去逛一圈回来。三毛女士
也有过这样的经验。)高中阶段,最令我咬牙切齿的是搜书包。每天上朝会
的时候,主任总是一边训话,一边张望教室大楼,迨实在没话讲了,又找不
着藉口,才郑重其事般宣布,现在教官正一间一间搜书包,请某年级的学生
留在原地,其余可回教室上课。那种好似被欺骗的感觉实在实在? 。某次正
好端端地开班级会议,导师从教务处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搜”。那次好像
是因为有人掉钱吧,每个人均把书包打开放在桌上受检。结果钱没怎么找着,
倒搜出一些课外书籍和零碎的化妆品(口红)。搜完全班之后,她把那些“战
利品”一件件拿出来加以取笑和讽刺。
高中时代,只要是有学生在书包上挂些不起眼的小铃铛或缀些小花朵
马上被教官没收。有自称是哥哥表哥表弟的男生打电话或写信到学校的,那
个被约的女生绝对有义务向那些“三姑六婆”们把身家仔仔细细交代清楚,
把动机解释清楚,下次不予再犯。
若在街上与男生走在一起勾肩搭背者,一律予大过处分。
只要是穿着校服,就不可以去西门町逛街,去看电影,逛书店买书倒
是可以啦!只要是身为学生身份的,该去什么地方和不该去什么地方,各位
同学应当分野清楚。(结果部分同学很聪明,把便服放在袋子里,放学后马
上换掉去赶场电影。结果不是被门口的纠察同学登记名字,便是在早晨朝会
搜书包时被没收了去。)龙教授,有时我好恨生为台湾的中国人,为什么我
的父母不是留洋华侨?’我的宝贵的少年时代几乎是在“铁窗”里度过的,
留了那么难看的西瓜皮,及膝的黑裙,看本《京华烟云》都是偷偷摸摸的。
十五岁那年看到赫塞那句:“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初恋的青年;实践着伟大
英雄的行为,却没有能力去履行日常的无聊乏趣功课”。我就泪眼汪汪。二
十一岁看到《夜游》里的麦珂说的:年长的人在死亡的威胁下对年轻人嫉妒
得要死。他们除了想尽办法折磨年轻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出气的法子了。
真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来。
我暗下立誓:将来绝不生小孩,要不,就把小孩弄到国外读书。我不
能忍受我将来的孩子是生活在没有阳光,没有绿坪大树,没有河流,没有篮
球、钓鱼竿的少年生活里。
而且如果不幸让他碰上了那些性格怪异的、虚伪的、假道学的为人师
者(老实告诉您,教师不正常的很多。只要有这种奇怪的教育制度在,就会
有这么多奇怪的人员助纣为虐),那么我倒是宁愿让自己的孩子休学在家自
读。
龙教授,我们该怎么去拯救那些孩子,以及我们未来的孩子的孩子?
(注:最近看到某国小女生惨遭教师强暴案后,内心实在愤怒:可恶的教师,
愚蠢的学生和家长,腐败的教育。)
一九八五、七、廿
学生不该有自由
龙应台女士,
《机器人中学》发表以后,深受同学欢迎、喝彩,但我认为您所说也
并非完全合乎“中庸”。
首先文中提到校规问题。我认为学校并非“学店”能让我们任意胡来,
现在规定短头发,学生就干方百计想使头发长。有朝一日规定可留长头发,
同学更会有一些歪主意,想变换一下发型。到时候,披头、嬉皮整个学校都
是,这如何教学呢?至于衣服卷袖的事情,我的学校也有人卷,教官训导也
没有禁止,但卷的人五十人仅可找到一二人,难道夏天只热到他们一二人,
其他四十八人全无感觉?这我可以大胆告诉你,这些人只想标新立异。学校
又不是服装展示会,想要漂亮回家再耍,何必来学校花枝招展。而且有些乡
下学校贫富相差并不太小,你一些较富有穿些较高级的,难不会造成穷学生
的自卑?中学生没有自我思考的能力,如果不加以限制,难免会流于放纵。
如果不以校规稍加框起来,您想会流于什么情况。如果没有教官训导加以管
教,则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我们要怪只能怪那些执行错误的人员。
学生、军人、公务员是没有自由可言的,难不成规定短头发、穿制服,
就会限制一个有“思考”能力的同学发明新东西。笑话!天大的笑话!难不
成遵从师训就是懦弱。
那为什么还要念前人留下的东西?我想这个“框”只能把我们推入正
道,并非限制我们的思想。我想创新大胆不是用在和校规对抗的,是用来改
进我们的生活。
至于吻颊这件事,至今我仍然想不通,我们并非西方人,有吻颊这个
必要吗?
最后
祝万事如意
一个高中二年级学生
其思也“利”,其行也“险”!
龙女士:后辈乃一私立大学法律系的准毕业生,此时正忙于准备毕业
考试。惟今日拜读大作:《“对立”又如何?》之后,顿感若有百万瓦电力之
冲击,震撼之大,莫可言喻。故暂搁书本于案边,不忌文笔之拙劣,疾疾振
笔,以表“支持”与“拥护”。
“对立”又如何?只要立于法律基础,即使是赤足的养猪农民,何惧于
“霸道”的政府。惟中国台湾政府的权威由来已久,令老百姓惧怕,何敢轻
言“对立”,今见贵君仗义直言,且又登载大报副刊之“义文”,直教后辈肃
然起敬,老百姓们必然也竖起大拇指,敬称贵君为文学界之女侠。
地痞流氓似的政府事业单位,挟其“老大”地位,为所欲为。水、电、
电信单位的附从契约,本就不合法律公平、平等之性质,其种种又为民生必
需,老百姓能拒绝吗?老百姓埋怨又能如何?要“对立”,谁又戴得住“反
支持”,“反拥护”,甚至“反政府”之帽子呢?近日中油公司又要抬高天然
气之单位价格,其负面影响,岂不鼓励老百姓多用“定时炸弹”——瓦斯筒
吗?唉!其思也“利”,其行也“险”啊!
“中医师考试泄题案”近日总困扰着后辈之心思,后辈虽不敢断言有无
“贿赂”之事实,但“泄题”事实是存在的。题目如何在层层严密的关卡事
先流出?补习班负责人的钱给了谁?这是社会大众想知道的,也是司法单位
该给社会大众交代的,绝非一个“违反补习教育法”的判决,就能朦庇事实
的真象,转移案件的焦点。社会大众不是好见高级“公仆”丢官受处罚,而
是希望政府及司法单位共同维持考试的公正性,及保障大多数善良应考入合
法(宪法赋予的)的,平等的应考权。社会大众只不过希望法律给予那些侵
害考试公正性、公平性的违法人员适当的处罚。老百姓不是愚民,政府怎能
“愚”民呢?!
权利是争来的。惟贫弱(知识或力量)的老百姓何德何能去和政府争
呢?有力量的人士又有多少想到人民权益去和政府“对立”呢?后辈乃一位
本该“乖乖念书”之学生,惟素日于社会众人之事甚为关注,或有不平处,
或有失望处(以上所指皆为政府之行为),终因欲诉无门而郁积心室,今读
贵君之大作着实感动,故冒然书信,聊表敬佩之意。莽撞、不当之处尚祈见
谅!伏乞,敬请
文安
五月十九日
从祖师爷开始吧!
龙老师:收信平安!
常常拜读您的文章.每每心神大振。今日“人间副刊”又见———《不
会“闹事”的一代》,于我心有戚戚焉,沉思良久。我对我这一代的青年,
所接受的教育模式、思想体系,心智人格的发展,有许多不满。今日,终于
见到有人代我说出内心的话,(应该是代所有年轻人说出内心的话),谢谢
您。
其实,不是我们“不会”闹事,而是我们“不敢”闹事。小时候,父
母禁止我们“闹事”——小孩子懂什么,大人在说话,小孩子少噜嗦!入学
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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