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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隔墙有眼-第34章

小说: 隔墙有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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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查明白了吗?”
  “查到了。是这个把?”龙华从口袋里掏出发签给他看。
  “就是这件,就是这件。已经查到了?”不知内情的测站长笑嘻嘻地问。
  可是,龙雄没有理睬他,只是说:
  “麻烦您,我再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知道,这只木箱何时发的发?何时到站的?”
  “发货?这木箱不是货运,是客运。”副站长当即回答道。
  “怎么回事?是客运?”
  龙雄叫了一声。仔细想一下,客运倒更合乎情理。
  “哦,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哪一天运出的?”
  “请稍等一下。”
  副站长回到桌旁,找开账薄,他非但不嫌麻烦,还把有关内容记在纸条上拿过来。
  “当天早晨,由发货站运出,是123次列车运来的。”
  “几点钟到的站?”
  “十八点二十分。按先后顺序来说,九点三十四分由上歧津站发出,十三点三十三分到达盐夙。转到中央干线上。十四点十分发车,十四点三十七分到松本。同十五点三十分开往大呼的列车挂钩后,于十六点三十六分到大呼。同我们这条支线联上后,十七点五十分发车,到达本站是十八点二十分,因为中转站太多,相当麻烦。不过,各站停车时间很充裕,所以没有耽搁装车卸车。”副站长—一说明。
  “十八点二十分……就是晚上六点二十分。”
  龙推眼睛望着窗外,心里在思忖。晚上六点二十分,因为日长,天还比较亮。走到那个村里,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时间正好相符。——龙雄又想,那伙人要随着货物在各站上上下下,他们非如此不可。他们必须在木箱运到发电所之前,抢先运走。
  “副站长,”龙雄向,“十八点二十分木箱到站时,在下车的旅客中、有没有一个拿口袋的人?不知检票员是否还记得?”
  “什么样口袋?”
  “装得满满的,但分量很轻。一只手拿得动。大概是一只麻袋吧。”
  “恐怕记不得了吧。我去问问看。”
  副站长问过检票员,说是记不得了。
  龙雄向副站长点点头,道了谢,便离开车站。
  龙雄又站停了。他想到,他们下车比货物来得快,货物再运到出站口,大约要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工夫,他们是怎样打发过去的呢?所谓他们,当然是几个电工打扮的人,站务员以为是发电所的人,便把木箱交给了他们。
  龙华的视线落在出站前的小吃店。他方才在里面吃过养麦面。
  他们在傍晚六点二十分到,肚子一定饿了。到取木箱,还有二十分钟空间。肚子饿的人,在这种场合该怎么办?是不言而喻的了。
  于是龙雄径直朝小吃店走去。
  一小时后,龙雄乘上开往松本的火车。他拿出记事本,聚精会神地研究上面的记录。本子里横七竖八,记着各种事情。听来的,自己想到的,统统记在上面。
  其中有一段小吃店老板娘的话:
  “日子记不得了。好像是上吊案子发生前四五天,有三个工人模样的男子每人要了两碗面,急急忙忙吃了下去。我还记得他们有个口袋,是又粗又脏的麻袋,鼓鼓囊囊的,用绳子扎着口。因为是一个人手提着走进店里的,所以不会太重。吃面的时候,口袋靠着凳子竖在地上。临走也是一只手拎出
  去的。”
  接下去是记的要点,字迹潦草。
  *麻袋事关重大。分量很轻。一只手可以提起。约十公斤左右。
  *木箱内破瓶烂罐,重五十九公斤。相当于一具尸体的重量。这是伪装。为什么要伪装?这是症结所在。这伪装做给谁看?
  *上崎绘津子来此调查什么?是主动来的?抑或受他人指使?
  *从车站取出木箱并扛到杂草丛里是三个人。木箱扔到草丛里,然后拿着麻袋上山。后来在这山上发现上吊的尸体。当时被村里老婆子撞见。
  古吊死者是谁?可想而知。
  *但尸体已有五个多月,腐烂得几近枯骨。这一点尚未搞清。死后已五个多月,不用说解剖医生,即便外行也知道,烂成白骨,当然要经过五个月之久。这样便产生很大矛盾,是推理上最大的障碍。解剖是科学,是严酷的事实。不可能有丝毫谬误。然而,他不可能在五个月前死去。不懂,怎么也弄不懂。实在无法解释。
  *木箱发货站土歧津,同瑞浪只隔一站。两地有某种关联。黑地健吉和上崎绘津子确实在瑞浪滞留过。
  *长野县南佐久区春野村横尾里。黑地健吉的出生地。户籍簿上的记载。梅村音次。
  *上歧津九点三十分发车,盐局千四点十分到站;盐民十四点十三分发车,松本十四点三十七分到站,松本十五点三十分发车,大盯十六点三十六分到站;大时十七点五十分发车,梁场十八点二十分到站。木箱和入同搭一列火车。
  *舟级英明身世不明。他是朝鲜人。据说,反对派说他是朝鲜人,根据是什么?是舟权自己泄露的,说他是朝鲜人。是不是谣传?
  *舟级英明——黑地健吉——上崎绘津子,是什么关系?
  *黑地健专原籍是长野县南佐久区。发现期沼律师尸体的地方是长野县西筑摩区。吊死人的现场是长野县北昙区。——几处全是长野县。不仅如此,瑞浪和上歧津也接近长野县。此中原因,不难猜出。
  记事本上的字,十分潦草。前后不连贯,支离破碎。但对龙雄来说,是份比作战地图更为详细的地图。
  龙雄此刻看着本子,各种可能与不可能的事,错综交叉。形成无形的网状系统,展现在他面前。
  —
  —上品的当事人是谁?已经猜出来了。但是,“他”至少一个月前还活着。就尸体而论,已有一半变成白骨。不用验尸,谁也判断得出,显然死在五个月前。这是怎么回事?实在弄不懂。
  眼前碰上这堵大墙。龙雄用手指抓了抓头发。车窗外的景色,预示快到松本市了。外面已是万家灯火。
  龙推去找报社的通讯站。在繁华街里首的一条小胡同里,挂着一块招牌。
  满头乱发的通讯站主任走了出来。
  “田村来过这里没有?”龙推刚问,对方便说;
  “您是秋崎先生吗?田村先生中午来过,同木曾福岛通讯站联系后,使上那儿去了。他说,您或许会来,有事请打电话给木曾福岛通讯站。”
  龙华道了讲后门:
  “这时候他已经到了那儿了吧。”
  主任看了看手表,那皮表带特别宽。
  “该到了,您请进来坐吧。”
  六销席的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张书桌。桌子周围乱得不成样子。主任拿起桌上的电话,关照火速接通木曾福岛。
  .“马上就到发稿的时间了,对不起,少陪了。”
  主任说罢,便开始在纸上写报道。大抵相当急,对龙华不着一眼。地摘下手表,放在面前,仿佛要同时间赛跑似的。
  龙雄无意地看着表带想,这表带可真宽。这皮子,看样子又粗又硬。
  皮革——龙雄脑海里的联想飞腾起来了。
  在八岳山麓的高原上,草木在黄昏中摇曳,一辆大车在路上走过。车上载着几只稻草包着的小瓷坛。大车驶向村里的皮革厂。这段往事如同梦幻一般,还留在龙雄的记忆里。
  龙雄的心怦怦跳着。此刻还没有形成一个直感,朦朦胧胧,极其抽象。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白色的云窗之中,伸向天空。个别部分已开始对好了焦距。
  电话铃响了。龙雄顿时惊醒过来。主任拿起电话,问田村回来了没有?随即把话筒递给龙雄。
  “喂…”是田村的声音。
  “有什么线索没有?”龙雄问。
  “我还没有去上歧津车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田村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仿佛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伊势通讯站,也就是宇治山田,说两星期前,舟权英明就不在那里了。”
  “不在了?”
  “东京方面也调查了一下,说他没有回家。现在正全力以赴进行复查。据伊势通讯站调查来的情况说,他大概进精神病院了。”
  “精神病院?在什么地方?”
  “详细情况还不知道。另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3
  电话接线员插进“喂,喂”的声音,田村叱贵了一声:“讨厌!”
  “奇怪的是,舟饭英明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收集各种各样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什么东西?”
  “玩具啦,药品啦,扫帚啦,以及珠子、空瓶子、儿室棒球帽…
  “漫着,漫着,他收这些东西做什么?”龙雄问。
  “不知道,总之,乱买一起,然后运回东京家里,或送给朋友。”
  “这是怎么回事呢?”龙雄耳朵贴在话筒上,歪着头想。
  “所以说奇怪嘛,是不是精神不正常。这个情况是伊势通讯站了解到的。那家伙干得挺出色。”
  “的确不惜。舟报会是精神病吗?”龙雄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思忖。舟报英明真要发狂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是啊,这也是伊势通讯站那家伙报告的。有个医生给舟报看病,随即用汽车把他拉走了。”
  “是出租汽车吗?”
  “不是,所以不好办。是一辆自备汽车,坐进去两三个人。旅馆费用已全部结清,便离开了。据说是医生把舟板带走的,所以就有去精神病院一说。”
  “自备汽车的号码是多少?”
  “不知道。这些情况是从女招待那里打听来的。”
  “自备汽车是医生的吗?”
  “好像是。嗯,是自备汽车,自各汽车—…·你等一等。”
  电话里停了三四秒钟。龙华知道田村准是在极力思索。又响起接线员的“喂,喂”声。为了盖过这声音,听见田村说: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什么事?”
  “算了,还有一点情况不大清楚,电话里说起来太长,我挂上了。时间到了。马上就该忙起来了,有许多事要查。”
  接线员说了声“时间到了”,便不由分说,切断了电话。
  田村仍然是那么毛手毛脚,龙雄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对开饭英明的发狂,可不能大意。不论怎么想,总觉得是不可能的事。其中必有奥妙。
  玩具、药品、扫帚、碟子、空瓶子、儿童棒球帽——买这些东西送朋友,这是为什么?这些东西不成统属,没有关连,杂乱无章。精神失常,难道由此引起的吗?
  坐在一旁的通讯站主任写完报道,扔下铅笔,仿佛高呼万岁似的,举起两只胳膊,伸了伸懒腰说:
  “写完了。”
  然后扭过头打量着龙雄。此公大概喜欢杯中物,眼睛放着光亮说:
  “我马上给总社去电话,稿子过四五分钟可以交代完。不知道用不用,马上就能见分晓。然后咱们来一盅怎么样?”
  他要求龙雄等他办完公事,龙雄婉言谢绝,便走出门去。
  外面一片茫茫夜色。
  龙雄先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下一步如何走,还没有目标。今晚只能在松本市住一宿了。万事明天再走。
  旅馆离市中心较远,靠近郊外,位于河岸旁。拉开纸拉门,河水从屋前流过。
  女招待端来晚饭。
  “您是独自一个人来游览的吗?”女招待体态丰满,肥胖滚圆。
  “晤。是的。”
  “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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