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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三国史-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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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并州左贤王刘豹并为一部,艾上言曰:“戎狄兽心,不以义亲,强则侵暴,弱则内附,故周宣有狁之寇,汉祖有平城之围。每匈奴一盛,为前代重患。自单于在外,莫能牵制,长(去字之误)卑诱而致之,使来入侍。由是羌夷失统,合散无主。以单于在内,万里顺轨。今单于之尊日疏,外土之威寝重,则胡虏不可不深备也。闻刘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为二国,以分其势。去卑功显前朝,而子不继业,宜加其子显号,使居雁门,离国弱寇,追录旧勋,此御边长计也”。又陈:“羌胡与民同处者,宜以渐出之,使居民表。”

  邓艾和曹操一样,他也看到匈奴的民族凝聚力尚极强固,其原来单于虽被分隔在邺,但其中大部分王侯犹足以兴风作浪,仍需继续分割其势,尤需把与汉人杂处的匈奴人设法移居边外,以断祸根。邓艾这种逐渐徙出羌胡的主张比后来晋惠帝元康九年(299年)江统发表的著名的《徙戎论》还早了四十八年。但这种徙戎主张说起来容易,切实行之就很难。如同当时反对徙戎的晋臣所指出:在天灾人祸已经搅得各族人民无法安居时,再强行迁徙数量众多而又对晋朝统治积怨已深的匈奴等族人,恐怕是会招致反抗的。就徙戎政策的本身说,也并非怎样正确和合理的。少数民族人民既然已经进入中原农业区,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徙走呢?难道少数民族群众就不能在中原居住吗?事实上,匈奴内迁后,生活方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且日益汉化。虽然一直到司马迁撰写《史记》时,匈奴还是过着“逐水草迁徙、无城郭常处耕田之业”的游牧生活。但自呼韩邪单于投汉特别是南匈奴入居塞内后二百余年之间,随着匈奴逐渐内移,其生产方式也逐步由畜牧向农耕转变。《晋书》卷93《王恂传》言:

  魏氏给公卿以下租牛客户数各有差。自后小人惮役,多乐为之,贵势之门,动有百数。又太原诸部亦以匈奴胡人为田客,多者数千。武帝即位,诏禁募客,恂明峻其防,所部莫敢犯者。

  由上可知,汉末魏晋之际,官僚地主靠租佃土地以剥削无地农民的情况是相当普遍的。无地或少地的农民为了逃避政府兵役和劳役负担,宁愿为官僚地主的田客。不仅汉人如此,匈奴等少数民族亦莫不然,他们也成为从事农耕的田客,以至太原诸部役使的匈奴田客即有达到数千人者。《三国志》卷22《陈群子泰传》又载:

  泰……正始中,徙游击将军,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怀柔夷民,甚有威惠。京邑贵人多寄宝货,因泰市奴婢,泰皆挂之于壁,不发其封。及征为尚书,悉以还之。

  由上可知,匈奴部众尚有被卖为奴婢者。总之,内迁的匈奴部众,已逐渐转向农业经济,并且纷纷沦为田客和奴婢。

  但,匈奴王侯贵人的情况则远远凌驾于一般部众之上。魏及后来的晋朝统治者虽然限制了匈奴王侯贵人的军政权势,在经济上仍给以优裕待遇。《晋书》卷101《载记第一刘元海传》言:

  刘元海,新兴匈奴人……初,汉高祖以宗女为公主,以妻冒顿,约为兄弟,故其子孙遂冒姓刘氏,……于扶罗子豹为左贤王,即元海之父也……幼好学,师事上党崔游,习《毛诗》、京氏《易》、马氏《尚书》,尤好春秋左氏传、孙吴兵法,略皆诵之。《史》、《汉》、诸《子》,无不综览,尝谓同门生朱纪、范隆曰:“吾每观书传,常鄙随、陆无武,绛、灌无文……”太原王浑虚襟友之,命子济拜焉。

  以上材料说明,刘渊一家,作为匈奴的贵族,历汉、魏、晋三代而未衰,但已深受汉族文化的影响。刘渊本人少时家境甚为富裕,故能诵读书传,他既明古学,故能与名儒士大夫贯通一气,而为太原士族王浑等友敬。由于刘渊懂得帝王统治人民的史实,更助长了其野心。一到时机成熟,刘邦昔日“大丈夫当如此也”的喟叹便在刘渊脑际盘旋,而欲“成高祖之业。”

  综上以观,匈奴在三国时表面似无作为,不过为军阀的附庸。然匈奴入塞既久,其部众既渐从事农业,掌握中原比较先进的生产技能,上层部帅亦通晓中国传统文化。其民族凝聚力既然保存,但许多人口又沦为田客、奴婢,深受汉族地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此皆可资匈奴上层贵族利用。待到三国之后的西晋,因内乱不休,无力对付近在肘腋下的匈奴等族人,这就给匈奴贵族以可乘之机。所以三国时代正是匈奴养精伺隙的关键时代,也是此后他们在中原首次建立少数民族王朝的准备阶段,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二、乌桓


  《三国志》卷30《乌桓传》言:“乌桓、鲜卑即古所谓东胡”。东胡是我国古老的民族之一,史言商代初期东胡居商之北。春秋战国时,东胡西邻匈奴,南接燕国。当时各国常互送质任,燕将秦开曾为质于东胡,甚得东胡信任。秦开归国后,乘东胡不备,袭击破之,东胡却地千余里。秦汉之际,东胡与匈奴都比较强盛。匈奴头曼单于子冒顿曾为质于东胡。冒顿归国后,杀父而即单于位。东胡自恃强盛,相继向冒顿索得千里马及冒顿所爱阏氏,仍不餍足,复向冒顿勒索瓯脱外弃地。汉高帝元年(前206年),冒顿知东胡骄疏可袭,乃发兵一举而灭之,于是东胡属下的乌桓便受匈奴奴役。每年必须向匈奴输送马、牛、羊等牲畜和皮张。至元狩四年(前119),汉武帝遣霍去病击破匈奴左部,乌桓始摆脱了匈奴的羁绊。汉武帝把一部分乌桓迁徙到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五郡塞外。从此乌桓得临近先进的汉人农业区。对乌桓社会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汉对乌桓的需求,主要在军事方面,即令乌桓侦察匈奴的动向。乌桓大人每年朝见汉帝一次。汉设护乌桓校尉,以卫护和监视之,使不得与匈奴交通。至昭帝时,乌桓渐强,乃发匈奴单于墓,以报冒顿时的仇怨。但被匈奴击破。汉大将军霍光打算趁匈奴与乌桓交兵时,出兵打击匈奴。结果,没有邀击到匈奴,却把乌桓袭击了一下,由是引起乌桓的反抗,被汉军击败。宣帝时,乌桓仍为汉保塞。

  王莽代汉后,准备打击匈奴,乃征调乌桓等兵屯驻代郡,而质乌桓兵妻子于郡县。乌桓兵恐久屯不休,遂自亡叛,诸郡尽杀其质,由是双方结怨。匈奴诱使乌桓贵族与己连兵寇汉边境。东汉建武二十一年(45年),刘秀遣马援将三千骑出五阮关掩击乌桓。乌桓相率遁逃。但当汉军还师时,乌桓又尾随追击,马援晨夜奔归,因乏食,杀马千余匹。

  次年(46年)匈奴发生内乱,乌桓乘机击破之。匈奴北徙数千里。刘秀下诏罢除诸边郡亭候,以币帛招降乌桓。建武二十五年(49年),乌桓大人郝旦等九百余人率众归附,于是封其渠帅为侯王君长者八十一人。皆居塞内,布在缘边诸郡,令招来种人,给其衣食,遂为汉侦候,助击匈奴、鲜卑。总的来说,乌桓同东汉的关系,好于鲜卑同汉的关系。汉灵帝初,上谷乌桓大人难楼众九千余落,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众五千余落,各自称王。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众千余落,自称峭王;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众八百余落,自称汗鲁王,皆有智勇。

  灵帝中平四年(187年),前中山太守张纯叛入丘力居众中,自号弥天安定王,为三郡乌桓元帅,抢劫青、徐、幽、冀四州,杀略吏民。次年,汉以刘虞为幽州牧。刘虞前曾为幽州刺史,在胡汉民众中素有威信。丘力居等闻虞至,皆降附。张纯走出塞,为其客所杀。后丘力居死,子楼班年小,丘力居从子蹋顿有武略,代立为大人,总摄辽西、辽东、右北平三部。时袁绍与公孙瓒频繁交战,蹋顿等助绍破瓒,绍赐蹋顿、难楼、峭王、汗鲁王单于印绶,以“宠其名王而收其精骑”。建安十年(205年),曹操攻占冀州后,袁尚偕同其为幽州刺史的胞兄袁熙投奔蹋顿。蹋顿数与袁尚兄弟入塞为寇。建安十二年(207年),曹操亲率大军往击三郡乌桓,大破之,斩蹋顿及名王,得汉及乌桓等降人二十余万口。

  辽东单于苏仆丸与尚、熙投奔辽东太守公孙康,康不敢受而诱杀之,将三首一齐送操。

  操归至易水时,代郡乌桓行单于普富庐、上郡乌桓行单于那楼来向操庆贺,表示愿意降服。

  原广阳(今北京市房山东北)人阎柔,少时没在乌桓、鲜卑中,为其种人所信向。公孙瓒杀刘虞后,虞手下从事渔阳人鲜于辅等欲合州兵为虞报仇,推阎柔为乌桓司马,柔招诱乌桓、鲜卑,得胡汉数万人。官渡战时,阎柔弃绍降操,操迁柔为护乌丸校尉。操征乌桓,柔将部曲及鲜卑所献名马以助军。操将柔所领万余落及乌桓降众一齐徙居内地。

  乌桓部众移居塞内后的情况,《三国志》卷23《裴潜传》有如下的叙述:

  时代郡大乱,以潜为代郡太守。乌丸王及其大人,凡三人,各自称单于,专制郡事。前太守莫能治正。太祖欲授潜精兵以镇讨之。潜辞曰:“代郡户口殷众,士马控弦,动有万数。单于自知放横日久,内不自安。今多将兵往,必惧而拒境,少将则不见惮。宜以计谋图之,不可以兵威迫也”。遂单车之郡。单于惊喜。潜抚之以静。单于以下脱帽稽颡,悉还前后所掠妇女、器械、财物。潜案诛郡中大吏与单于为表里者郝温、郭端等十余人,北边大震,百姓归心。在代三年,还为丞相理曹掾,太祖褒称治代之功,潜曰:“潜于百姓虽宽,于诸胡为峻。今计者必以潜为理过严,而事加宽惠;彼素骄恣,过宽必弛,既弛又将摄之以法,此讼争所由生也。以势料之,代必复叛。”于是太祖深悔还潜之速。后数十日,三单于反问至,乃遣鄢陵侯彰为骁骑将军征之。

  由上可知,内移的乌桓贵族除仍管辖其部众外,还干预郡事,甚至掠夺郡内外妇女财物。而一般地方官对于骄恣放横的乌桓贵族,多加纵容。郡中大吏且多与乌桓头目相勾搭,共同干政乱法,能够如裴潜之依法惩办者,甚为罕见。当操兵强政明之际,尚且如此,则政治衰落时,情况更不堪设想。而操之所以乐于将乌桓等少数部族迁入内郡,亦不过欲驱使乌桓丁强为之当兵征伐。《三国志》卷30《乌丸传》即言操率乌丸“侯王大人种众与征伐,由是三郡乌丸为天下名骑。”

  汉末三国时,利用乌桓丁强当兵作战者,除了曹操以外,还有袁绍父子、公孙瓒、张纯、阎柔等人,已见前述。刘备为平原相时,“自有兵千余人及乌丸杂骑”。也属利用乌桓等少数部族当兵之例。总之,乌桓内移之后,其贵族受到种种优厚待遇,而一般部众却被驱向战场厮杀。因此,乌桓部众为了逃避征发不休的兵役多次对汉人统治者进行反抗,自系理所当然之事。

  《三国志》卷30《乌丸传》的叙述至为简略,而裴注引王沈《魏书》对乌桓则有比较详尽而可贵的记载,现抄录全文于下:

  乌丸者,东胡也。汉初,匈奴冒顿灭其国,余类保乌丸山(在今内蒙阿鲁科尔沁旗西北百四十里),因以为号焉。俗善骑射,以穹庐为宅,皆东向。日弋猎禽兽,食肉饮酪,以毛毳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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