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名著蚜-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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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生 而 必 体 有 ， 则 有 遗 而 生 亏 矣 ； 生 以 有 为 己 分 ， 则
④
虚 无 是 有 之 所 遗 者 也 。 故 养 既 化 之 有 ， 非 无 用 之 所
⑤ ⑥
能 全 也 ； 理 既 有 之 众 ， 非 无 为 之 所 能 循 也 。 心 非 事
也 ， 而 制 事 必 由 于 心 ， 然 不 可 以 制 事 以 非 事 ， 谓 心 为
⑦
无 也 ； 匠 非 器 也 ， 而 制 器 必 须 于 匠 ， 然 不 可 以 制 器
⑧
以 非 器 ， 谓 匠 非 有 也 。 是 以 欲 收 重 泉 之 鳞 ， 非 偃 息
⑨ D C
之 所 能 获 也 ； 陨 高 墉 之 禽 ， 非 静 拱 之 所 能 捷 也 ； 审
E C
投 弦 饵 之 用 ， 非 无 知 之 所 能 览 也 。 由 此 而 观 ， 济 有
F C
者 皆 有 也 ， 虚 无 奚 益 于 已 有 之 群 生 哉 ？
A 注 释 B
① 至 无 ： 绝 对 的 无 。 无 以 能 生 ： 没 有 办 法 生 出 有 来 。
② 自 生 ： 自 己 产 生 自 己 ， 即 是 说 ， 万 有 不 是 由 无 产 生 的 ， 而 都 是
自 己 产 生 自 己 。
③ 体 有 ： 以 有 为 体 。 就 是 以 自 己 的 存 在 为 实 体 。 遗 ： 消 失 ， 损 害 。
亏 ： 亏 损 。 这 是 说 ， 自 生 必 然 以 有 为 自 己 的 前 提 ， 有 一 旦 消 失 ，
生 命 则 必 然 受 到 亏 损 。
④ 分 ： 本 分 。 这 是 说 ， 凡 是 生 长 变 化 的 东 西 ， 都 是 以 有 为 自 己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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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９ ０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本 质 ， 虚 无 不 过 是 有 的 消 失 而 已 。
⑤ 养 ： 资 养 。 既 化 之 有 ： 已 经 生 化 的 万 有 。 无 用 ： 以 无 为 用 ， 即
放 任 不 管 。 全 ： 保 全 。
⑥ 循 ： 安 抚 。 这 是 说 ， 管 理 现 有 的 人 民 ， 决 不 是 用 无 为 的 办 法 所
能 安 抚 的 。
⑦ 心 ： 指 人 们 在 从 事 生 产 和 社 会 实 践 活 动 时 的 指 导 思 想 。 这 种 思
想 活 动 ， 裴 頠 頠 认 为 它 不 是 “ 无 ” ， 而 是 “ 有 ” 。 制 事 ： 指 生 产
实 践 和 治 理 民 众 的 社 会 实 践 活 动 。 这 是 说 ， 心 不 是 事 ， 而 做 事
必 然 用 心 ， 但 不 能 因 为 做 事 所 用 的 心 本 身 不 是 事 ， 就 认 为 心 是
无 。
⑧ 匠 ： 工 匠 。 这 是 说 ， 工 匠 不 是 器 ， 而 制 器 必 须 有 工 匠 ， 但 不 能
因 为 制 造 器 的 工 匠 本 身 不 是 器 ， 就 认 为 工 匠 不 存 在 。
⑨ 重 泉 之 鳞 ： 深 水 中 的 鱼 。 偃 息 ： 静 卧 休 息 。 这 是 说 ， 想 从 深 水
中 捞 鱼 ， 靠 静 卧 不 动 是 捞 不 上 来 的 。
D C 陨 （ ｙ ǔ ｎ 允 ） ： 射 落 。 高 墉 （ ｙ ō ｎ ｇ 庸 ） ： 高 墙 。 拱 ： 拱 手 。 捷 ： 通
“ 接 ” ， 意 思 是 迎 而 射 之 。 这 是 说 ， 猎 取 高 墙 上 的 鸟 ， 靠 拱 手 静
坐 是 不 能 奏 效 的 。
E C 审 ： 详 细 知 道 。 览 ： 察 。 这 是 说 ， 要 详 细 知 道 运 用 弓 箭 和 钓 饵
的 技 术 ， 不 是 无 知 所 能 明 察 到 的 。
F C 济 ： 济 助 ， 成 全 。 这 是 说 ， 成 全 有 的 都 是 实 有 ， 虚 无 对 于 众 生
是 没 有 任 何 益 处 的 。
A 简 析 B
《 崇 有 论 》 世 称 “ 文 词 精 富 ， 为 世 名 论 ” ， 其 批 判 锋 芒 直
接 对 准 何 晏 、 王 弼 一 派 所 宣 扬 的 贵 无 论 的 客 观 唯 心 主 义 学 说 。
全 文 可 分 三 段 。
第 一 段 ， 从 “ 夫 总 混 群 本 ” 至 “ 斯 则 圣 人 为 政 之 由 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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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２ ９ １
裴 頠 在 这 里 通 过 诠 释 道 、 理 、 资 、 宜 、 情 等 概 念 ， 阐 述 了 他
的 以 有 为 本 的 世 界 观 及 强 调 有 为 、 重 名 教 的 社 会 观 。
针 对 王 弼 解 道 为 无 的 观 点 ， 裴 頠 把 道 释 为 万 有 ， 认 为 无
所 分 别 的 万 有 本 身 ， 就 是 最 根 本 的 道 ， 道 不 是 虚 无 ， 而 是 天
地 万 物 的 总 体 。 道 并 非 在 具 体 现 象 之 外 ， 它 就 寓 于 特 殊 的 、 个
别 事 物 之 中 ， 离 开 了 个 别 的 具 体 事 物 ， 就 没 有 独 立 自 存 的 道 。
道 所 包 含 的 具 体 事 物 可 以 分 成 若 干 种 类 ， 各 类 具 体 事 物 又 都
有 其 特 点 ， 具 有 不 同 的 形 象 ， 它 们 都 是 全 体 道 的 部 分 和 表 现 ，
是 与 道 既 相 矛 盾 、 又 相 统 一 的 。 这 种 矛 盾 运 动 就 是 万 有 的 存
在 形 式 。 运 动 变 化 错 综 复 杂 ， 这 正 是 其 条 理 、 秩 序 形 成 的 根
源 。 万 有 生 成 的 脉 络 线 索 可 以 为 人 所 探 寻 的 ， 就 叫 做 理 。 这
个 理 就 表 现 在 事 物 的 互 相 作 用 和 变 化 之 中 ， 它 是 以 有 作 为 存
在 基 础 的 。 而 有 又 只 是 道 的 一 部 分 ， 都 有 局 限 性 ， 不 能 孤 立
存 在 ， 必 须 有 其 根 据 才 能 存 在 ， 所 依 赖 的 外 在 条 件 就 叫 做 资 。
但 并 非 所 有 条 件 都 能 适 合 生 存 ， 只 有 外 界 的 资 助 条 件 和 本 身
生 存 的 需 要 相 符 合 ， 才 能 使 之 生 存 ， 这 就 叫 做 宜 。 选 择 适 合
自 己 生 存 的 条 件 ， 就 叫 做 情 。 这 些 论 述 ， 说 明 道 、 理 、 宜 、 情
都 依 存 于 有 ， 从 而 确 立 了 崇 有 论 的 基 本 理 论 前 提 ， 表 现 了 具
有 唯 物 主 义 倾 向 的 世 界 观 。
情 是 指 人 的 情 感 欲 望 ， 由 此 进 而 讲 到 人 类 社 会 。 裴 頠 认
为 ， 人 们 一 有 了 知 识 智 慧 ， 尽 管 各 人 的 职 业 身 分 不 同 ， 途 径
各 异 ， 但 “ 宝 生 存 宜 ” ， 即 保 全 生 命 的 心 情 是 一 样 的 。 如 何 实
现 这 一 愿 望 呢 ？ 那 就 要 有 为 ， 就 是 人 们 要 遵 循 自 然 规 律 ， 利
用 自 然 资 料 ， 通 过 劳 动 ， 来 谋 取 生 活 所 需 要 的 东 西 。 人 们 对
物 质 的 欲 求 不 能 断 绝 ， 但 也 不 能 超 过 ， 要 作 到 适 当 。 同 时 ， 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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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９ ２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在 社 会 中 的 人 又 分 为 贵 贱 不 同 的 等 级 ， 各 等 级 的 人 又 有 着 必
不 可 少 的 联 系 。 这 些 又 都 需 要 统 治 者 有 为 ， 需 要 他 们 去 “ 稽
中 定 务 ” ， 使 人 们 对 物 质 的 欲 求 考 虑 出 一 个 无 过 无 不 及 的 适 中
原 则 ， 确 定 出 努 力 方 向 ； 需 要 他 们 去 建 立 政 治 原 则 ， 用 封 建
名 教 教 育 人 们 ， 使 人 们 都 能 以 仁 顺 、 恭 俭 、 忠 信 、 敬 让 约 束
自 己 ， 不 贪 得 无 厌 ， 不 挥 霍 浪 费 ， 从 而 达 到 维 持 生 存 的 目 的 。
裴 頠 这 一 思 想 ， 是 对 贵 无 论 者 消 极 无 为 荒 谬 主 张 的 否 定 。 而
且 裴 頠 把 名 教 看 作 是 “ 有 之 所 需 ” ， “ 宝 生 存 宜 ” 之 必 然 ， 它
自 身 就 是 一 种 有 。 而 贵 无 论 者 认 为 名 教 出 于 自 然 ， 是 从 虚 无
中 产 生 的 。 由 此 可 以 看 出 ， 在 名 教 的 根 源 上 ， 裴 頠 与 何 晏 、 王
弼 等 人 的 观 点 是 不 同 的 。
第 二 段 ， 从 “ 若 乃 淫 抗 陵 肆 ” 至 “ 略 示 所 存 而 已 哉 ” 。 裴
頠 在 这 段 论 述 了 节 制 欲 望 的 必 要 性 ， 指 出 了 贵 无 论 产 生 的 根
源 及 其 危 害 。
关 于 根 源 ， 裴 頠 是 从 两 方 面 分 析 的 。 一 方 面 ， 从 社 会 根
源 来 说 ， 贵 无 论 者 看 到 纵 欲 给 社 会 带 来 的 危 害 ， 于 是 提 倡 贵
无 之 义 。 另 一 方 面 ， 从 思 想 根 源 来 说 ， 老 子 的 “ 以 无 为 本 ” 的
世 界 观 ， “ 先 贤 达 识 ” 虽 有 所 批 判 ， 但 都 没 有 批 倒 老 子 ， 因 而
造 成 “ 虚 无 之 言 ， 日 以 广 衍 ， 众 家 扇 起 ， 各 列 其 说 ” 。
关 于 危 害 ， 裴 頠 批 判 了 贵 无 论 对 社 会 道 德 风 俗 的 危 害 。 他
指 出 ， 由 贵 无 论 所 煽 起 的 虚 浮 旷 达 之 风 ， 使 做 官 的 不 理 政 务 ，
做 人 的 不 顾 廉 耻 ， 追 求 进 取 的 社 会 风 气 日 益 衰 败 ， 贵 贱 长 幼
等 级 制 度 也 遭 到 了 破 坏 。 由 此 ， 裴 頠 进 一 步 批 判 了 贵 无 论 对
政 治 的 危 害 。 他 指 出 ， 礼 制 对 人 们 能 起 到 规 范 、 约 束 、 钳 制
的 作 用 ， 能 使 每 个 人 安 于 自 己 的 本 分 ， 这 是 有 利 于 维 护 封 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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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 治 秩 序 的 。 但 是 ， 贵 无 论 者 去 引 导 人 们 遗 弃 礼 制 ， 如 果 没
有 礼 制 ， 统 治 者 就 失 去 了 统 治 的 手 段 。 总 之 ， 贵 无 论 的 流 行
已 经 到 了 伤 风 败 俗 ， 毁 弃 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