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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06宋书-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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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俞佥以家财买棺敛逸之等六丧,送致还都,葬毕乃归乡里。元嘉中,老病卒。  
  王彭,盱眙直渎人也。少丧母。元嘉初,父又丧亡,家贫力弱,无以营葬,兄弟二人,昼则佣力,夜则号感。乡里并哀之,乃各出夫力助作砖。砖须水而天旱,穿井数十丈,泉不出;墓处去淮五里,荷檐远汲,困而不周。彭号天自诉,如此积日。一旦大雾,雾歇,砖灶前忽生泉水,乡邻助之者,并嗟叹神异,县邑近远,悉往观之。葬事既竟,水便自竭。元嘉九年,太守刘伯龙依事表言,改其里为通灵里,蠲租布三世。  
  蒋恭,义兴临津人也。元嘉中,晋陵蒋崇平为劫见禽,云与恭妻弟吴晞张为侣。晞张先行不在,本村遇水,妻息五口避水移寄恭家,讨录晞张不获,收恭及兄协付狱治罪。恭、协并款舍住晞张家口,而不知劫情。恭列晞张妻息是妇之亲,亲今有罪,恭身甘分,求遣兄协。协列协是户主,延制所由,有罪之日,关协而已,救遣弟恭。兄弟二人,争求受罪,郡县不能判,依事上详。州议之曰:“礼让者以义为先,自厚者以利为上,末世俗薄,靡不自私。伏膺圣教,犹或不逮,况在野夫,未达诰训,而能互发天伦之忧,甘受莫测之罪,若斯情义,实为殊特。蔑尔恭、协,而能行之,兹乃终古之所希,盛世之嘉事。二子乘舟,无以过此。岂宜拘执宪文,加以罪戮!且晞张封筒远行,他界为劫,造衅自外,赃不还家,所寓村伍,容有不知,不合加罪。”勒县遣之,还复民伍。乃除恭义成令,协义怡令。  
  徐耕,晋陵延陵人也。自令史除平原令。元嘉二十一年,大旱民饥,耕诣县陈辞曰:“今年亢旱,禾稼不登。氓黎饥馁,采掇存命,圣上哀矜,已垂存拯。但馑罄来久,困殆者众,米谷转贵,籴索元所。方涉春夏,日月悠长,不有微救,永无济理。不惟凡琐,敢忧身外,《鹿鸣》之求,思同野草,气类之感,能不伤心。民籴得少米,资供朝夕。志欲自竭,义存分飧,今以千斛,助官赈贷。此境连年不熟,今岁尤甚,晋陵境特为偏祐。此郡虽弊,犹有富室,承陂之家,处处而是,并皆保熟,所失盖微。陈积之谷,皆有巨万,旱之所弊,实钟贫民,温富之家,各有财宝。谓此等并宜助官,得过俭月,所损至轻,所济甚重。今敢自励,为劝造之端。实愿掘水扬尘,崇益山海。”县为言上。当时议者以耕比汉卜式,诏书褒美,酬以县令。大明八年,东土饥旱,东海严成、东莞王道盖各以谷五百斛助官赈恤。  
  孙法宗,吴兴人也。父遇乱被害,尸骸不收,母兄并饿死。法宗年小流迸,至年十六,方得还。单身勤苦,霜行草宿,营办棺椁,造立冢墓,葬送母兄,俭而有礼。以父丧不测,于部境之内,寻求枯骨,刺血以灌之,如此者十余年不获,乃缞绖。终身不娶,馈遗无所受。世祖初,扬州辟为文学从事,不就。  
  范叔孙,吴郡钱唐人也。少而仁厚,固穷济急。同里范法先父母兄弟七人,同时疫死,唯余法先,病又危笃,丧尸经月不收。叔孙悉备棺器,亲为殡埋。又同里施渊夫疾病,父母死不殡;又同里范苗父子并亡;又同里危敬宗家口六人俱得病,二人丧没,亲邻畏远,莫敢营视。叔孙并殡葬,躬恤病者,并皆得全。乡曲贵其义行,莫有呼其名者。世祖孝建初,除竟陵王国中军将军,不就。  
  义兴吴国夫,亦有义让之美。人有窃其稻者,乃引还,为设酒食,以米送之。  
  卜天与,吴兴余杭人也。父名祖,有勇干,徐赤将为余杭令,祖依随之。赤将死,高祖闻其有干力,召补队主,从征伐,封关中侯,历二县令。天与善射,弓力兼倍,容貌严正,笑不解颜。太祖以其旧将子,便教皇子射。居累年,以白衣领东掖防关队。元嘉二十七年,臧质救悬瓠,刘兴祖守白石,并率所领随之,虏退罢。迁领辇后第一队,抚恤士卒,甚得众心。二十九年,以为广威将军,领左细仗,兼带营禄。  
  元凶入弑,事变仓卒,旧将罗训、徐罕皆望风屈附,天与不暇被甲,执刀持弓,疾呼左右出战。徐罕曰:“殿下入,汝欲何为?”天与骂曰:“殿下常来,云何即时方作此语。只汝是贼。”手射贼劭于东堂,几中。逆徒击之,臂断倒地,乃见杀。其队将张泓之、硃道钦、陈满与天与同出拒战,并死。世祖即位,诏曰:“日者逆竖犯跸,衅变卒起,广威将军关中侯卜天与提戈赴难,挺身奋节,斩殪凶党,而旋受虐刃。勇冠当时,义侔古烈,兴言追悼,伤痛于心。宜加甄赠,以旌忠节。可赠龙骧将军、益州刺史,谥曰壮侯。”车驾临哭。泓之等各赠郡守,给天与家长禀。  
  子伯宗,殿中将军。太宗泰始初,领幢,击南贼于赭圻,战没。伯宗弟伯兴,官至前将军、南平昌太守,直阁,领细仗主。顺帝升明元年,与袁粲同谋,伏诛。  
  天与弟天生,少为队将,十人同火。屋后有一大坑,广二丈余,十人共跳之皆渡,唯天生坠坑。天生乃取实中苦竹,剡其端使利,交横布坑内,更呼等类共跳,并畏惧不敢。天生曰:“我向已不渡,今者必坠此坑中。丈夫跳此不渡,亦何须活。”乃复跳之,往反十余,曾无留碍,众并叹服。以兄死节,为世祖所留心,稍至西阳王子尚抚军参军,加龙骧将军。隶沈庆之攻广陵城,天生推车塞堑,率数百人先登西北角,径至城上。贼为重栅断攻道,苦战移日,不拔,乃还。诏曰:“天生始受戎任,甫造寇垒,而投轮越堑,率果先腾,骁壮之气,嘉叹无已。可且赐布千匹,以厉众校。”大明末,为弋阳太守。太宗泰始初,与殷琰同逆,边城令宿僧护起义讨斩之。  
  许昭先,义兴人也。叔父肇之,坐事系狱,七年不判。子侄二十许人,昭先家最贫薄,专独料诉,无日在家。饷馈肇之,莫非珍新,家产既尽,卖宅以充之。肇之诸子倦怠,昭先无有懈息,如是七载。尚书沈演之嘉其操行,肇之事由此得释。昭先舅夫妻并疫病死亡,家贫无以殡送,昭先卖衣物以营殡葬。舅子三人并幼,赡护皆得成长。昭先父母皆老病,家无僮役,竭力致养,甘旨必从,宗党嘉其孝行。雍州刺史刘真道板为征虏参军,昭先以亲老不就。本邑补主簿,昭先以叔未仕,又固辞。元嘉初,西阳董阳五世同财,为乡邑所美。会稽姚吟,事亲至孝,孝建初,扬州辟文学从事,不就。  
  余齐民,晋陵晋陵人也。少有孝行,为邑书吏。父殖,大明二年,在家病亡,家人以父病报之。信未至,齐民谓人曰:“比者肉痛心烦,有若割截,居常遑骇,必有异故。”信寻至,便归,四百余里,一日而至。至门,方详父死,号踊恸绝,良久乃苏。问母:“父所遗言。”母曰:“汝父临终,恨不见汝。”曰:“相见何难。”于是号叫殡所,须臾便绝。州郡上言,有司奏曰:“收贤旌善,万代无殊,心至自天,古今岂异。齐民至性由中,情非外感,淳情凝至,深心天彻,跪讯遗旨,一恸殒亡。虽迹异参、柴,而诚均丘、赵。方今圣务彪被,移革华夏,实乃风淳以礼,治本惟孝,灵祥归应,其道先彰。齐民越自氓隶,行贯生品,旌闾表墓,允出在兹。”改其里为孝义里,蠲租布,赐其母谷百斛。  
  孙棘,彭城彭城人也。世祖大明五年,发三五丁,弟萨应充行,坐违期不至。依制,军法,人身付狱。未及结竟,棘诣郡辞:“不忍令当一门之苦,乞以身代萨。”萨又辞列:“门户不建,罪应至此,狂愚犯法,实是萨身,自应依法受戮。兄弟少孤,萨三岁失父,一生恃赖,唯在长兄;兄虽可垂愍,有何心处世。”太守张岱疑其不实,以棘、萨各置一处,语棘云:“已为谘详,听其相代。”棘颜色甚悦,答云:“得尔,旦则为不死。”又语萨,亦欣然曰:“死自分甘,但令兄免,萨有何恨!”棘妻许又寄语属棘:“君当门户,岂可委罪小郎。且大家临亡,以小郎属君,竟未妻娶,家道不立,君已有二兒,死复何恨。”岱依事表上,世祖诏曰:“棘、萨氓隶,节行可甄,特原罪。”州加辟命,并赐许帛二十匹。  
  先是,新蔡徐元妻许,年二十一,丧夫,子甄年三岁,父揽愍其年少,以更适同县张买。许自誓不行,父逼载送买。许自经气绝,家人奔赴,良久乃苏。买知不可夺,夜送还揽。许归徐氏,养元父季。元嘉中,年八十余,卒。  
  太宗泰始二年,长城奚庆思杀同县钱仲期。仲期子延庆属役在都,闻父死,驰还,于庚浦埭逢庆思,手刃杀之,自系乌程县狱。吴兴太守郗颙表不加罪,许之。  
  何子平,庐江灊人也。曾祖楷,晋侍中。祖友,会稽王道子骠骑谘议参军。父子先,建安太守。子平世居会稽,少有志行,见称于乡曲。事母至孝。扬州辟从事史,月俸得白米,辄货市粟麦。人或问曰:“所利无几,何足为烦?”子平曰:“尊老在东,不办常得生米,何心独飨白粲。”每有赠鲜肴者,若不可寄致其家,则不肯受。  
  母本侧庶,籍注失实,年未及养,而籍年已满,便去职归家。时镇军将军顾觊之为州上纲,谓曰:“尊上年实未八十,亲故所知。州中差有微禄,当启相留。”子平曰:“公家正取信黄籍,籍年既至,便应扶侍私庭,何容以实年未满,苟冒荣利。且归养之愿,又切微情。”觊之又劝令以母老求县,子平曰:“实未及养,何假以希禄。”觊之益重之。既归家,竭身运力,以给供养。  
  元嘉三十年,元凶弑逆,安东将军随王诞入讨,以为行参军。子平以凶逆灭理,普天同奋,故废己受职,事宁,自解。又除奉朝请,不就。末除吴郡海虞令,县禄唯以养母一身,而妻子不犯一毫。人或疑其俭薄,子平曰:“希禄本在养亲,不在为己。”问者惭而退。母丧去官,哀毁逾礼,每至哭踊,顿绝方苏。值大明末,东士饥荒,继以师旋,八年不得营葬,昼夜号绝擗踊,不阕俄顷,叫慕之音,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避清凉,日以数合米为粥,不进盐菜。所居屋败,不蔽雨日,兄子伯兴采伐茅竹,欲为葺治,子平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兴宗为会稽太守,甚加旌赏。泰始六年,为营冢椁。子平居丧毁甚,困瘠逾久,及至免丧,支体殆不相属。幼持操检,敦厉名行,虽处暗室,如接大宾。学义坚明,处之以默,安贫守善,不求荣进,好退之士,弥以贵之。顺帝升明元年,卒,时年六十。  
  史臣曰:汉世士务治身,故忠孝成俗,至乎乘轩服冕,非此莫由。晋、宋以来,风衰义缺,刻身厉行,事薄膏腴。若夫孝立闺庭,忠被史策,多发沟畎之中,非出衣簪之下。以此而言声教,不亦卿大夫之耻乎!  
  ********列传第五十二 良吏  
  高祖起自匹庶,知民事艰难,及登庸作宰,留心吏职,而王略外举,未遑内务。奉师之费,日耗千金,播兹宽简,虽所未暇,而绌华屏欲,以俭抑身,左右无幸谒之私,闺房无文绮之饰,故能戎车岁驾,邦甸不忧。太祖幼而宽仁,入纂大业,及难兴陕方,六戎薄伐,命将动师,经略司、兗,费由府实,役不及民。自此区宇宴安,方内无事,三十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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