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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春荒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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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路车像是频死之人,有气无力地走着,时不时还能听见车尾发出的呼呼作响声,看来这辆车之所以频死是因为得了哮喘。喘到戚公山底时已是下午两点。
    星期一的戚公山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很显然刘志刚的女友郑小倩是第一次来戚公山,刘志刚正向他讲述戚公山的来由:从前有个姓戚的老头,他的理想是悬壶济世,在他手下得到救治的患者真是无以计数,他有一次在这座山上采药时终因雨天路滑,摔了下去。。。后人为了纪念他,就将这座山取名叫了戚公山。
    刘志刚用小学生写作文的手法讲了个故事;郑小倩却听得投入,眼泪开始打转。
    “精彩!”李睿大声叫道。然而此时起哄无异于追悼会上唱情歌那样的不合时宜。
    刘志刚鄙视地看了一眼李睿,拉着女友抄了另一条小路。
    大家有些尴尬,埋头往山上走,不再吭声。
    路上廖辰辰问胖子:“我们F市的市花是什么?”
    “你问我市花是吧?”胖子说,“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对市花太了解了,现在我将她的档案报给你听,丁薇,二十三岁,开心九九九的主持人。”
    “我问你鲜花,不是女人。”廖辰辰说。
    “对呀,女人不就是鲜花吗?”胖子说这话时可能还没听说一句话:第一个将女人比做鲜花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将女人比做鲜花的人是普通人;然而第三个将女人比作鲜花的人则是嫖客。胖子现在也不知是第几十万个,也就是说胖子应该算得上是嫖客中的嫖客了。
    “我被你打败了。”廖辰辰无奈地摊开双手说,看他的表情是恨不能将眼前这位嫖客踹到高压电线上去。
    胖子有些知趣地走在人群后面。接近山顶时李睿突然回头问:“胖子呢?”
    我和胖子爬过几回山,了解他的情况,我说不用急,十五分钟后准时上来。
    过了十多分钟,胖子果然气喘吁吁地上来。廖辰辰心里总算有了点平衡,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问胖子:“爬山的感觉如何?”
    “浑身都快散架了。”
    “是吗?”廖辰辰问,“有这么散?”
    “还不止呢,”胖子有气无力地说,“比他妈初中生写的散文还散。”

第二章:只好远离

   (1)
    F市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繁华的人民路,几乎每一位司机开车经过这里时心中都有一个念头:“附近就是医院”因此将车开得飞快,反正出了事抢救起来也方便,这样在无形中造就了人民路极为便利的交通环境;该医院更是F市的医学权威,这几年将病人失手医死的报道也严格控制在每年十起以下。有了这些优势垫底,注定了即使在晚上八点,医院仍是人潮涌动。
    医院的宗旨是救死扶伤,所以当余瑶这种四肢俱全,内分泌又未失调的人出现在医院时,没有多少白大褂愿意盯上他,除了几个年轻的实习男医生,因为余瑶长得实在漂亮。
    余瑶推开骨科病房时我的情形是:左手绑着绷带悬挂在脖颈上,侧着脸向廖辰辰和胖子宏扬我的乌龟理论,我说:“乌龟为什么会爬?就因为它有四条腿,人若是想升官,古话称为往上爬,爬就得用四条腿,人只有两条怎么办,那就赶紧趴在地上以手充脚,而这一趴下,就成了标准的奴才相。”
    我说这话时注意到胖子的眼神并不在我身上,而是盯着我的背后,我以为护士要打针了,闭上眼将胳膊伸出去。这时听见余瑶的声音喊我:“羿天宇。”
    我一愣,回过头来看见余瑶,玫瑰红的外套映衬着一对通红的眼珠,若是将头发披散开就可以演女鬼了。只听见女鬼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写班歌的,你也不至于会摔成这样。”
    摔跤跟写班歌有什么关系?我在心头暗自迷惑。后来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中午我在寝室讨论爬山时曾开玩笑地对李进东说:“李进东,走,爬山去,我在那寻找音乐灵感,你在那挖古墓。”没想到下午余瑶打电话到三零三找我时那小子直言不讳地说:“羿天宇为音乐贡献了自己的一条胳膊。”估计是李睿告诉他我住院的。
    余瑶哪里知道我就是一肘关节脱位,本无须住院的,可天使们说:“你从山上摔下来,我们怀疑你的头部受了震荡,需住院观察几天。”
    观察就观察呗,反正我进了医院的门就没打算全身而退,随便你们怎么搞,只要别把我整成现代版杨过就行。
    余瑶说话时眼中闪着泪花,我连忙转换她的注意力,安慰她说:“你看我这床铺号,八号,多吉利,我住进来时正好这个床位的患者出院,他可不想走了,出门时还回头看了这床几眼,一脸的舍不得,就跟旧社会一些穷人迫于无奈将儿子送了人一样,我躺到床上后那人还跑来羡慕我,他对我说,小伙子真有福气啊,住这么吉利的床。”
    余瑶听完我说话咧开嘴笑了,笑容傻傻的,我就喜欢看她那个样子。
    胖子这时起身让座:“余瑶,你坐我这吧。”
    余瑶微笑着走过去,坐下来后问我:“你怎么从山上摔下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胖子就插了话:“余瑶,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下山的时候,羿天宇一脚踏空,我连忙去拽,结果两人一起顺着台阶滚了两米多。”胖子边说边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显示是两米,但我感觉是他在和余瑶玩剪刀,石头,布,他出了剪刀。
    要是我没摔出失忆症的话,我清楚地记得是下戚公山时胖子滑了一跤,我伸手去拽,结果两人一同滚了两米多。
    余瑶看来是相信了胖子的话,一脸的感激与欣赏。旁边坐着的廖辰辰有点把持不住了,他笑着对胖子说:“胖子,你十二生肖属狐狸的吧?故事编的比安徒生还好。”
    “十二生肖里没狐狸,”胖子据理力争,“我记得有老鼠,有大象,就是没狐狸。”
    “毫无疑问,胖子是属大象的。”我笑着说。
    病房到了晚上九点便开始将探访的人往外轰。八点五十有个娇小的护士挨个房间喊话:“时辰到。”她从我的房间过去后我脑海里浮现的是这样一组镜头:一个正襟危坐的县太爷朝地上扔了一块令牌,大喊一声:“时辰到。”然后一个体壮如山的刽子手缓缓举起一把大刀,那把刀底下跪着我羿天宇,并且左胳膊上还缠着绷带。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拎了一袋子香蕉出现在病房时我料定他不会去上课了,他一来就打开病房的电视机,转到少儿频道看动画片。
    八点有个护士过来输液,那护士长的极像李嘉欣。护士一走胖子就问我:“你猜她今年多大了?”
    “也就一米六,一米七吧?”
    “不是,我问的是年龄,不是身高。”胖子纠正说。
    “她很高吗?有一米八吗?”我故作疑惑地望着胖子。
    “算了,当我没问。”胖子说话的语气郁闷之极。
    我住院,胖子也把医院当成了自己家,一个早晨看了两小时动画片,上了三次厕所,到护士办公室偷看那个漂亮的护士四回。
    中午放学那段时间病房里挤满了平时和我喝酒的同学,他们是听信了李睿夸张的言语,所以都带了参加追悼会的悲痛来看望我。追悼会现场有个满脸堆笑的家伙,胖子正笑咪咪地从来人手中接过慰问品,忙碌得像黄昏时的蝙蝠。
    我一个一个寒暄,送走最后一个吊唁者时,胖子回头惊呼:“这下我们可以开水果店了。”
    “水果店?我感觉这还不够你一顿早餐的。”
    “你总是看我不顺眼。”胖子盯着一个香蕉嘟囔,让我感觉他是在和那香蕉说话。
    “哟,谁敢看我们黄唯不顺眼啊?”余瑶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胖子一跳。
    “好些了吗?”余瑶走到我的床边上,关切地问。
    我连连点头。
    “我下午不想上课了,陪你。”余瑶说着拿出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说是削给我的。我兴奋地差点跳下床,心想这一摔真是太值了,等这次出了院,我再叫上胖子去爬山,趁他不注意将他推下去,然后我再伸手去拽,来个案件重演。
    住院三天,我无所事事,每天和胖子或廖辰辰胡侃,也不觉得时间有多慢。
    第三天我去找我的主治医生,要求出院。
    我进医生办公室时他正在抽烟,我进去对他谈了我的要求,他也不知在看什么书,估计是太投入了,我突然提出出院,吓了他一跳,被烟猛呛了几口。他一边咳嗽一边说:“什么?咳咳,出院,咳咳。”
    “是的,”我说,“我估计我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你估计的?”医生又猛咳了两声说,“如果每一个患者都,咳咳,都像你这样,咳咳,自己想走就,咳咳,就走,咳咳,那还要医生,咳咳,干什么,咳咳。”
    他再讲下去我估计就得出人命了,瞧着他快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我一时心中不忍,连忙说:“我不出院,我只是到医院外面去走走,来给您讲一声,好了您别咳了,喝点水吧,我不出院了。”
    从办公室出来我特有成就感,在心里对自己说:“羿天宇,你小子做了件大好事,你刚才挽救的可是一位白衣天使啊。”
    一整个早上我都笼罩在救人的高尚情怀之中,被女护士蛮横地进针时也没怎么大声叫嚷,相反护士进针完毕后我还特温柔地对她讲了句:“谢谢。”
    那女护士被我弄得一愣一愣的,出了门还在那思考:看来这小子果然是被摔出问题了,我那样捅他他都说谢谢。
    中午余瑶来看我时带了一个鱼缸,里面有两只小乌龟,余瑶说:“送给你的,你喜欢。”
    我还来不急表示感谢,陈浩坤就冲了进来。说句实话在他进来之前我还真忘了世上还有这么个人,后来我分析了我忽略他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在我眼里从未算是个人吧。
    陈浩坤进来时脸是扭曲的,这点和他的灵魂出奇意外地吻合了。他的出现打破了病房原有的祥和。
    余瑶惊讶地问:“你也来了。”
    陈浩坤说:“不欢迎是吧,怕我看见什么丑事是吧?”
    余瑶红了脸说:“你误会了,其实。。。”
    “其实,其实你连定情信物都买好了是吧?”陈浩坤说着提起那个小鱼缸。余瑶脸更红了。
    我坐在床上说:“那是我的东西,你给我放下!”
    “别以为你残废了老子就不敢碰你了,”陈浩坤扬手将鱼缸打碎,“老子今天要让你彻底消失。”
    我从床上跳了下来,余瑶挡在了我的面前,气急败坏地问陈浩坤:“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么样?我还想问你想怎么样呢,你不上课就为了和这个小王八蛋厮混,你对得起我吗?”
    “你,你下流。”余瑶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下流,你他妈的无耻。”陈浩坤骂着一耳光甩在了余瑶脸上。余瑶捂了脸冲出病房。
    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抬起脚踹在陈浩坤的腰上,然而当时我被绑住了一条胳膊,这一腿哪有什么分量,倒是他勾在我左脸的那一拳分量十足。陈浩坤还想将下一拳赏给我脱位了的左手,这时胖子从我身后冒了出来,拦腰将陈浩坤抱住往墙上撞去。“砰”,我看见陈浩坤的头结实地碰到了墙。
    闻声赶来的医护人员制止了这场斗殴,有护士在那高喊:“打电话通知保卫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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