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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水天一色-杜公子系列-第53章

小说: 水天一色-杜公子系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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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咱们楼的隔音效果……”
  “问题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真的很重要。”
  “是吗?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她……也许是矜持吧。”
  “矜持?表现在什么方面?”
  “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态度冷淡,总好像心不在焉。”
  “是语言上的,还是肢体语言上的?是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还是左顾右盼,看起来不够专心?”
  “好像是……后者。我平时都没想过,现在让你这么一说……”
  “当你产生一个想法,而你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会很有帮助。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你的想法是……”
  “实在有些离奇,可是我又想不出其他解释。所以,你帮我回忆细节,如果想到什么,可以反驳这个过于大胆的假设,一定要说出来。”
  我点头,郑重地做好准备。
  “嗯……必须先说楼道里的怪声音。你说那是一个盲人发出来的,我也同意。可是,这个盲人是谁呢?很多人听到‘笃笃’声,都是响一阵子,然后就没动静了,出去一看,什么都没有。摒弃灵异类的联想,最好的解释就是发出声音的人,走着走着,进屋去了。这说明他是那里的住客。但是,现在还活着的住客们,可没有一个是瞎子。所以我想问,刘湘的眼睛怎么样?”
  “她……她的眼睛好得不得了。”
  “那是什么时候?”
  “小时候呀,她上小学……”
  “可是长大以后呢?我记得你说,她退出演艺圈,是因为一场车祸,当时磕到头破血流,会不会伤到了脑子内部,导致失明?”
  “我……这……”不能说不可能呀,“可是,如果她已经看不见了,还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来干什么?”跑到这儿被杀。
  “治病呀。我每天住院也会起来走走,所以从外面的大屏幕里知道,这里有全国顶尖的脑科权威,不久前上了新闻,她一定是听说这个才来的。”
  “啊!”我不敢相信,但是已经有点信了。
  “回头来看留言。刚才说了,一个人的想法,和她的经历直接有关。她在生死关头,能想人之所不能想,避免字迹的粘连,是否因为她以前就有看不见时写东西的经验?除此之外,说她失明的旁证还有很多。比如她往那儿一坐就是一天,根本不动地方。你们没有人看过她走路,只有老板看过,而那时她由姐姐搀扶……”
  其实我看过她走路,只是她靠在我身上。
  “老板说她喜欢让人伺候,明明有餐厅她不去吃,而叫人帮她拿饼干过去,而且也不自己扔垃圾。她是过分依赖,不愿意自理?还是根本生活不能自理?”
  她是个独立的人,总不会是前者呀……
  “她听说有人欺负那瞎子,会掉眼泪,是因为同命相怜?”
  难怪了!
  “还有,盲人需要一根拐杖,让我想起她那柄铁头弯把的伞;还有,同龄的女孩子,都戴样式精美漂亮的手表,而她却戴笨重不美观的电子表,大概因为那特殊的报时功能?”
  真是……有……有道理呀!
  “再看大家的行李。江先生有笔记本电脑,江夫人有编织书,孩子有习字贴,方擎岳有论文,田静有大部头哲学著作,齐老夫妇没带什么,但买过报纸。为什么大家都有可看的东西,而刘湘没有,只带了个可听的随身听呢?”
  我怎么没想到?
  “你说她像言情小说女主人公,最大的原因也许是,她有一双外观正常而眼神虚无飘渺的眼睛?焦距从来没有定在你身上。”
  她不主动和我打招呼,是因为不知道我在旁边?我在水房伸手让她拉着,她没有反应,不是因为羞怯,而是根本看不见?
  “至于她和老板说要看电视,可是老板真的看见她看电视了吗?没有,他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他说刘湘为了亮堂地看电视而开了灯,我想是刘湘去睡时根本没关,让它亮了一夜。她不知道它是开着的。”
  前一晚,我和她从黑暗的水房,走到楼道灯下,我觉得晃而挡眼睛。她呢?她平静地依着我,不做反应。因为光对她没有意义?
  醍醐灌顶般,仿佛打开一个新领域,原来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明白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直说她眼睛不好?那样,别人也好多照顾她呀。”
  “她是故意的。你想,据田静说,她的电子表曾报‘16点39分’,说明这表是24小时制的。所以她的闹铃设的‘5点’,就是早上5点。她就算习惯早起,也不至于这么早吧?而她每天都在老板去睡后还不动弹,现在我们知道,她不可能是在‘看’电视。比所有人起得都早,比所有人睡得都晚,任何时候看见她,都在大厅里。她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需要靠拐杖移动的样子。”
  “如此费心机,出于过剩的自尊心吗?”
  “不是,应该是兴趣。”杜公子看着我,感叹说:“有些执着的人哪,你真的会感觉她就是为了某个目标才诞生到这世上的……我听说她是个天才演员,她在‘表演’!”
  恍然大悟!
  我了解她对表演的狂热……
  “显然非常成功,大家只是觉得她奇怪,并没有怀疑到她失明。”
  “好,咱们站在她的立场,过一遍所有事。从火车说起……”
  “对了,火车上,她说过一句我特别不理解的话。当时有个拄拐的瘸子走过火车窗,她姐姐说‘那个人好可怜,不能独立走路,必须倚靠手杖’,她说什么‘希望他不是城市人,否则脚一定会痛’。这应该怎么解?”
  杜公子不知道这件事,想了一会儿才说:
  “恐怕是这样。你能看见,所以你知道那是个瘸子。而刘湘看不见,只能根据她姐姐的话来了解。‘一个人走路需要手杖’……把‘拐’说成‘手杖’,是口误,还是为了说着好听呢?如果她听到的是‘拐’,自然想出一根带三角头的棍子。而‘手杖’在想象中就是单调的直棍。她会误以为那是个拿着直杖,和她一样失明的人。”
  “可是瞎子和城市,还有脚痛有什么关系?”
  “刚才我说过,每个人想法的产生,都与其经历有关。而刘湘因为失明,对城市交通的进步--她出门可以很方便地坐到车,以及针对残疾人的公益设施特别敏感。如果她认为姐姐说的是个盲人,那么他在城市里要走路,一定需要盲道。你走过盲道吗?”
  见我摇头,他笑道:
  “还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妹妹呀,有一年春节,我带她去逛庙会。还没到会场呢,就N多人。我们就跟着人流慢慢蹭,她忽然提出和我换位置,当时人挨人人挤人的,实在是不方便。她非换不可,说‘我正好踩在盲道上。你到我这边试试,脚心像抽筋一样疼。’”
  “是这个意思……她自己也一定深知个中滋味……”
  杜公子打断我出神,让我继续听他说:
  “好,现在火车停了,刘湘和她姐姐下火车,到了旅馆。她姐姐把她安置在沙发上,去张罗入住事宜。在这之前,刘湘也许为火车上的事,以为姐姐在说瞎子,与她闹了别扭。因为从心理方面考虑,失明让她离开了最心爱的舞台,她一定非常痛恨,从而忌讳别人说她的眼睛。所以她姐姐不敢直说,只用‘身体不好’带过。”
  “姐姐走后,你去了,认出了她。而她说你声音耳熟,这就很奇怪……”
  “有什么怪的?我在火车上,也觉得她声音耳熟呀。”
  “在火车上,你只看到她的背影,听见她说话,所以觉得声音熟悉正常。而当时你都站在她面前了,她如果看得见,认不出你的话,会说‘我不太记得您,但您很面熟’,而不是‘您听起来耳熟’。”
  “她不知道你是谁,而你说‘我变样了吗’,言外之意是‘你仔细看看我,认不出来吗’。她一听这话,就想:难道他不知道我失明?……”
  我跟着杜公子说的情节回忆:
  “然后,她故意拿话套我,我说我只听说到她出院为止。明明是挺难受的事,她脸上一下闪出非常奇特的光芒……”
  “那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里是个全新的环境,没有人知道她失明,简直是个绝佳的舞台。一般的演员能成功演盲人已经非常了不起,而要以盲人的身份饰演正常人,对她来说,是个值得兴奋的挑战。”
  “是呀,”我补充,“当时她说‘我再也不能上舞台表演了’,我当时觉得她特别强调‘舞台’,原来是说只不能上真正的舞台,却可以在现实中表演。她摸着额头的疤表情哀伤,我以为她在伤心破相,其实是为了那次车祸带来的失明吧?以她的脾气,如果只是容貌受损,她会继续努力当个稀有的,脸上有疤痕的明星。可是,据她说,舞台的走位相当严格,如果她看不见往什么方向走……恐怕这才是她退出的真正理由吧?”
  “她已经打定主意装正常人,所以要了解自己舞台的更多情况,所以和你即兴表演了一出‘娇小姐与忠仆’的短剧。她问你这里有哪些人,就是想知道所有角色的情况;如果她不想暴露自己眼睛不方便,就不能找人带领,必须自己回房间。她姐姐可能告诉她房间号,但那对她没用,所以她要确定具体位置。问你朝向,其实是问在左手边还是右手边;问你离楼道口远近,是为了了解是从外面数第几个门。这类问题的答案简直是唯一的,只能像你当时那么回答。”
  “而且警察来搜查时,又点了一次名,也加深了她对大家的印象。”我说。
  “然后就是晚上,她不去睡觉,顺便打听了老板的作息时间,然后设更早的闹钟。这没什么难的,虽然看不见,但她用自己的表已经很娴熟了。老板留她一个人在大厅时,因为大厅是她认为的最重要舞台,一定摸索得很仔细。电视开着有声音,她很容易过去关掉;而灯她就不知道了。最后摸到架子前,想找到伞上楼去了,却没有摸到。搜查时,齐老爷子撞过架子,把她的拐杖伞碰到了架子下。她只好拿田静的伞顶替了。上楼也简单,一天中很多人跑上跑下,她不难知道楼梯口的位置。到了二楼,也就发出了大家听到的‘笃笃’声,她顺着右边的墙摸,先到了第一扇门前。这就是田静说的,搜查的那天晚上--也是刘湘到达第一天的晚上,有人推她的门。而后她摸到第二扇,终于进去睡了。次日早上,她被铃声惊醒,下楼去大厅,把田静的伞挂好,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挂在了那件衣服的后面。这就是第二天的找伞事件。因为衣服在上面,你总觉得动的是衣服。可是从固定的挂钩上想一想,其实位置改变的是伞吧?”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她第一天成功了,以后就依此类推?她真的是非常敬业呀,她说过,演员要为了表演而控制调整自己的生理机能,这些天,她吃的东西少之又少,唉!另外,她在细节上的随机应变也很出色。比如与人第一次见面,会先出手,免得人家和她要握手时她不知道位置;接东西一向是伸好手等着……不过,第二天,她提到她穿的衣服,如果她看不见,怎么知道那是紫色的?”
  “你忘了衣服上的绣花了吗?她可以摸出来的。大概是爱美之心,她虽然自己看不见,但还是要知道自己穿的是什么。我相信她很多衣服上都绣有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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