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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23-李敖:李敖演讲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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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为止,我的正式学历是台大历史研究所肄业;我记得在台大考研究所时,教授坐了一排对我囗试,每一位教授都不向我提出问题,都看着我,後来文学院院长沈刚伯先生他忍不住,问我一句话:「李敖你现在穿的是长袍,将来考取後还继续穿吗?」我说还继续穿,就这样我考取了台大研究所。可见我在台大历史系是多麽厉害,使教授害怕、胆寒的一个学生。事实上,我还不算厉害,发明制造原子弹的美国天才科学家奥本海默,他二十三岁到德国念博士,三个星期就拿到学位;在博士囗试时,老师问了他一个问题後,赶紧就站起来走了,因为通过了,给他博士,但是老师们怕他反问问题,所以老师跑掉了,可见他是多厉害的学生。
    
  我在台大曾是这样的学生,最後,我骂了教授、文学院院长、台大校长,我离开了,原因就是我真正做到孔子所说的「当仁不让於师」,也就是亚里士多德说的,我爱柏拉图甚於许多东西,可是我爱真理甚於吾师柏拉图。当我批评台大的时候,我历史系陈姓、吴姓两位学长合写一封信向学校建议,我笑他们是「陈胜、吴广起义」,结果每人被记一大过。後来我跟学校翻脸,正式办杂志写文章、公开骂校长,就是现在国民党监察院长小官僚钱复的爸爸,钱校长不敢惹我,也不敢开除我,跑到教育部告我状,教育部长黄季陆跟钱校长说,李敖你们不敢惹他,我们也不敢惹他。今天我站在这里跟大家讲这段话,意思就是说台湾大学曾经出现过这样叛徒型的人物。
    
  而我们那一代的人,有人不是叛徒,也很了不起,他为了理想做了一件事情;我在历史系一年级时,有位同学,从出路不错的化工系转为化学系,当时他的朋友家人都反对说这是没有前途的系,可是他为了兴趣,抛弃未来的前途,毅然决然转到化学系,没想到多少年後拿到诺贝尔化学奖,他就是李远哲。李远哲和我在台大同届,我们那一代的人有一些共同的读物和想法,是你们这一代没有的;李远哲回国後接受访问,曾提到一篇文章「蓝色的毛毯」,登在一个左派刊物,影响了他一生。今天我拿出这篇文章给大家看,他跟我都看过这本共产党办的杂志,日期是三十七年一月十六日,在我手里保存了五十一年。
    
  大家知道李远哲的心态了吗,李远哲在化学上是了不起的巨人,可是政治上是逃兵;在白色恐怖、冰河时期,在多少人对国民党争自由民主、打拚的时候,他做了逃兵、他是美国人,这就是人有他不同的选择;现在李远哲回来了,可是他怎麽面对、解释这逃兵的问题?他有一个离奇的解释,前几天他发表谈话说,很多人当年离开台湾做了美国人,他们没有资格批评台湾的情况。可是李远哲又有多少资格批评我们台湾的情况?
    
  这意思就是我们面对一个问题,怎麽样选择我们的一个方向,就是今天我所讲的题目「台大人的第二命题」。我和台大人讲话,比较不像普通的讲演,因为你们是我的小学弟;我跟你们谈的一点就是,我们常常总是第一命题过去了,忽略第二命题。我讲过,好比说第一命题是,「台湾是主权独立国家,两国论好不好」,「好」,第一命题通过了;然後,没有人提出第二命题,就是「两国论可能引发海峡两岸战争,你愿不愿意」,第一命题提出来大家谈得很高兴,以为不会发生第二命题,第二命题会发生的。
    
  我们有一个观念,了解一个人的想法叫「知言」,论语说要知一个人的言,才知道他的人,知言的过程是很复杂,知道话的真谛是很重要的一个条件;以前有一位老先生死在中研院院长任上,大名叫胡适,我和他一起谈过话,也批评写过他,他的本能是悟性极高,你跟他讲上一句,他就知道你下一句要讲什麽意思,他很有耐心听你讲完,可是不表示意见,很知道你要说什麽话,这很了不起。我们到飞机场接他,少说也有一、二千人,他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并讲出跟你切身的一句话;这种动作把我们吓坏了,他怎麽这麽好的记忆力?
    
  後来我们才知道没有什麽了不起,以前帮罗斯福总统竞选的总干事高雷,他是可囗可乐的老板,能叫出三万个人的名字,这麽天才、好的记忆力,我非常羡慕。悟性高就是你讲什麽话,我很准确明白你的意思,陶渊明写的「五柳先生传」有句话,「好读书,不求甚解」,不求甚解是不钻牛角尖,就是恰如其分,不把不该有的意思强加进去。
    
  今天我们发生逻辑层次问题,宋楚瑜说他在台湾住得久,陈水扁说:不能以住得久不久来评论你爱不爱台湾,如果以住得久不久做为评判标准的话,那麽年纪最大的人就是他最爱台湾。就好像中国古代的故事,大使去了以後,对方嫌大使年纪小,说他没有胡子;大使说,你要胡子,下次我派只山羊过来,山羊的胡子最长。
    
  上次陈水扁竞选的时候说「台湾人要投台湾人」,意思就是说台湾人不投外省人,因为外省人来的时间比台湾人晚,不过来了五十年,而台湾人可能来了四、五代,或二百年;这意思就隐含了我来得久就比你正常、比你吃得开。同样的逻辑,当你否定宋楚瑜的逻辑关系时,陈水扁、李鸿禧这些人说「台湾人要投台湾人」就不成立,这逻辑关系是不通的。当年李鸿禧在台大,我们同样住在温州街,就在我对面,他是个很用功、很笨的学生,後来台大出来变成名教授,他上课时告诉学生,说当时台大有出名的「二李」,一是李敖,一是李鸿禧;我可以告诉你们,李鸿禧完全捏造历史,当时台大只有「一李」,就是我李敖。
    
  现在讲逻辑关系,陈水扁谈到宋楚瑜背叛蒋家、又背叛李家,背叛了李登辉、蒋家父子;这个逻辑如果成立时,我会提出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如果蒋家不对、李家不对,宋楚瑜背叛了他对不对?「对啊!」如果他继续忠於蒋家、李家,难道你陈水扁赞成这个事实吗?所以他背叛了他们,在逻辑上是成立的。
    
  我再举个例子,两国论发生了,我们不惜一战;就是你承认他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他不承认你。变成一种情况,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保护「中华民国」头衔而战,而台湾是为了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号而战;你说荒不荒谬,但是逻辑就是这麽简单。
    
  为什麽现在有人在逼宋楚瑜表态?「你赞不赞成两国论」;因为,赞成了,他就丢掉了这种坚持中华民国的人的票,要是他宣布不赞成两国论,很多台独份子的票就丢掉了。宋楚瑜滑头不讲,他也不会讲;我个人可以给他意见,「对不起,我现在是选中华民国总统,要遵守中华民国宪法体制,国民大会没有变更宪法条文前,我不能违法回答你的问题。」
    
  台大在台湾应该是一个领导性、指标性的学术单位,它的同学应该站在第一线,带领台湾群众走政治的路线,可是今天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你们小朋友那麽聪明、天真,可是很不幸,你们在成长过程里面被污染了,很多事情你们觉得你们在反叛,事实上想法都被人给设定好了;就是政客要你们怎麽样,你们就怎麽样。当然,我不能要求你们像我在台大那样凶悍,可是,你们至少可以做到一点,就是知道什麽是真的,有这种顿悟的能力。很可能就在今夜,你们听了这个演讲以後,从此不再被人家骗了。(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2000/2/3) 


 
李敖研究网发布
蛋蛋 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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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校园演讲 文化大学

  没有爱情的文化 
  讲题:没有爱情的文化
  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
  李敖:今天到贵校演讲很高兴也很不高兴,高兴的是看到各位,不高兴的是当你们学校有困难时,董事长张镜湖就打电话要我帮忙、向我诉苦,可是一旦涉及言论自由时,学校的场地就不开放,我觉得张镜湖先生要彻底反省,他做国民党文工会副主任的太太穆闽珠也要帮他反省。
  今天我谈和爱情有关的题目,想请问大家,若要你选择一种死法,你会选那一种?(一位同学回答:不知不觉的死去)这与睡眠中的死去和吃安眠药的死去一样太单调了,是个很坏的死法,我觉得人生第一种好的死法是殉情,就是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死掉,可是殉情是非常危险的。写过正气歌的南宋文天祥,其实他不并想按照正气的标准死,他是经过很久的内心挣扎才死的,在宋史的文天祥传中有一段「天祥性豪奢,声妓满前」,是指文天祥是位花花公子,家中养了许多歌星唱歌,却不幸阴错阳差的当了丞相,当丞相後就必须要和国家共存亡,当时他和朋友提出一个问题,就是万一国家被元朝灭亡时大家怎麽办?他的朋友们就喊出「一团血」三个字,就是他们宁可被打死,他们是勇敢的南宋人,就像现在很多人讲「我们是勇敢的台湾人」、「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我们要和中共决一死战」一样。
  古代的爱情故事都是围绕在文人和妓女上,表达的方式大都是两个人如胶似漆,然後男生会在到京城赶考前许愿,许愿在考上後会回来娶这位妓女,让她从良。古人会以留下订情物的方式来表达感情,杜牧当年就拔了一颗牙齿给妓女当订情物,,可是当他从京城赶考回来後,这位妓女不理他了,杜牧就很生气的向她要回牙齿,妓女就把抽屉打开要他自己找,因为里面全是牙齿。在之前文天祥的故事中,文天祥在朋友们回答「一团血」时讲了个故事,就是有位叫刘玉川的人和妓女谈恋爱,後来在两人觉得没前途时拿出了二杯毒酒要殉情,结果先喝毒酒的妓女死了,刘玉川没喝就跑掉了,文天祥以此故事挖苦朋友说,你们会不会有一天就像嫖客刘玉川一样,就是指他们并没有要殉国,流的一团血是假的,果然不出文天祥所料,後来这些人都跑掉了,只剩下他被元朝抓了在监狱中写下正气歌,如果文天祥真是求仁得仁,死掉就算了,可是他很痛苦,在他的正气歌中有一段「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型在夙昔」,其实他悲的是想到以前有小歌星唱歌给他听,他想他的姨太太,不想坐牢和死,他内心的痛苦在天人交战,最後他成功的在四十七岁时死了,所以英雄是慢慢培养而非突然的,圣女贞德也曾在牢内写悔过书,後来被出卖後才又变成烈士,他们都是经过内心的挣扎才成为英雄。在白色恐怖时代,有人问我和国民党打拚时怕不怕,我说我心理怕死了,是愈打拚愈害怕,这才合乎人性,若说根本不怕是骗人的。
  殉情的重要条件是「要死两人一起死」,但殉情是很危险的,因为有一个人可能会跑掉,电视剧中的殉情情节通常是很凄美,事实上是做不到的,所以我认为殉情的可能性很低。如果殉情的方法做不到,无法殉情而死时,第二种好的死法是阿斯拉式的死法,(古时有一位匈奴领袖叫阿斯拉,他是在结婚当天晚上和十九岁新娘做爱时心脏病发而死),所以我认为人生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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